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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舍!

還是兩次?

一下子滿桌的人便都被驚呆了,甚至都在心裡開始警惕起來,畢竟左佑親口說出他奪舍過兩次之多!

“不可能啊,”湯萍謹慎的說道“人們都說就算是要奪舍他人,一個人不論修為再高,一生也只能奪舍一次,左兄,你……怎麼可能會是兩次?”

“呵呵,”左佑苦笑著將自己杯中酒一飲而盡,說道“湯姑娘誤會了,在下說的是自己經歷過兩次奪舍,可不是在下奪舍過別人兩次……”

“什麼!”錢潮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人“左兄的意思是說……你……”

“難道是被別人奪舍了兩次!”李簡也明白過來。

這一下,就連捏著酒杯的陸平川也懵懵懂懂的有些明白,左佑過往的經歷絕對不會簡單。

錢潮的心裡馬上便想起來,就在昨日,五個人悄悄的看著發生在眼前的爭鬥,當時左佑不敵燕驚的手段,而同時孟懷紱也受了苗妏的困住,在失去神志、不受控制的狂亂中挺劍刺向左佑,為了自保,更是為了能將孟懷紱喚醒出來,當時左佑便使了一個極為厲害的手段,瞬間整個山彎處便滿是亮白色的層層細絲,燕驚的五把骨白色怪異長劍以及孟懷紱都被纏縛在其中不能動彈,這個手段的確厲害,但左佑的情形也隨之發生了令人瞠目結舌的變化……

當時,先是一陣如瘋似狂的大笑,然後左佑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的大聲說道:

“小畜生!任你嚴防死守這麼多年,終於還是讓我得手了,老畜牲,沒想到吧,還是我佔了先,哈哈哈哈……”

當時燕驚見了都疑心左佑被人奪舍了。

而有所懷疑的又何止燕驚一人呢,錢潮等人看了左佑當時的表現也是驚疑不止,後來左佑的表現更是如同二魂爭一體,錢潮是見過類似的情景的,那還是在幼鳴谷的小蓮花湖,當時小五靈陣中的那位關山齊師兄被他的那位所謂的師父索元申奪舍,驚懼而又不甘的掙扎中,就是自己與自己打了起來,當時看得錢潮目瞪口呆,而昨日的左佑也是如此,而且他那一身的傷也就是在那時弄的,藉著數不清的白絲穿體的痛苦,左佑才終於的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體。

但是錢潮想的更多一些,左佑一陣狂笑之後說了個什麼小畜生,還提到了一個老畜牲,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畜生所指很可能就是左佑本體的魂魄,那麼……老畜牲又是誰呢?

後來左佑重新奪回了自己的肉身之後,又是怎麼說的?

“哈哈哈哈!老子……老子能壓制你一次……就能壓制你第二次!”

沒錯,左佑說的是壓制,不是驅離,更不是吞噬,是壓制,那是不是說,就在眾人面前的舉杯暢飲的左佑,此時他的身體之內,那個曾經試圖與之爭奪這個身體的魂魄還在被他壓制著呢?

甚至是……還有第三個魂魄也一直蟄伏在左佑的體內?

五人中,錢潮與湯萍想到了這一點。

李簡與彥煊則是吃驚於左佑離奇的遭遇。

而陸平川則只是在聽一個新奇的故事。

注意到了錢潮與湯萍二人看過來的眼神,左佑一笑,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說道:

“不錯,在下的體內,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兩個……外來的魂魄被我壓制著,在下的這個肉身,可不是兩魂爭一體,而是一體鎖三魂!”

說完這句,錢潮等人便只顧著呆呆的看著左佑了,這實在是聞所未聞的異事。

……

見到五人的臉色,左佑一笑,說道:

“我問五位,你們長成這麼大,心中存下來的記憶最早可以追溯到你們多大的時候?”

“這……怎麼也是兩三歲的時候吧。”湯萍說道。

“呃,嘿嘿,好像我四歲的時候淘氣,差點從房頂上摔下來,讓我娘給我好一頓教訓,那是我能記得最早的事兒了,再往前我可不記得了。”陸平川說道。

“都是三四歲的時候。”李簡說道,一旁的彥煊則點頭。

而錢潮最早的記憶似乎是從他一歲之時便有了,他天生早慧,因此記憶也早,不過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花費時間,只跟著也點了點頭。

“在下很羨慕五位,至少你們幼時、兒時的記憶還都在,”左佑說道,看他臉上神色倒不是作假“可是在下麼,最早的記憶是從醒過來開始的,醒過來之後,在下便是這個樣子,醒來之前發生了什麼,我自己是誰,所有的一切……都忘記了!”

“什麼?”

“這是何意?”

五個人十分不解。

左佑說道:

“呵呵,在下醒過來的時候,身處在一個地下洞穴之中,身邊就倒著一個死人,是個中年男子,那便是在下所有記憶的開始,之前的一切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錢潮問道:

“左兄……醒過來……有多久了?”

湯萍問道:

“左兄是如何發現自己被奪舍過兩次的呢?”

陸平川則問道:

“誒,快說呀。”

左佑說道:

“在下……醒過來嘛,到如今已經三十多年了,至於說在下如何知道自己被奪舍了兩次,那也是後來才發現的,當時醒過來在下就如同是個傻子一般,對眼前一切都不明白,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身在何處,更不知道自己是個修士,只知道自己當時之所以醒過來是因為頭痛欲裂,然後在那地下洞穴之中由於頭痛虛弱,我又數次昏睡過去,每次睡過去後,在夢中便能見到兩個人在爭吵廝打,一個是個老頭,而另一個則正是洞中死掉的那個中年男子,哼,那兩個人互相咒罵威脅,奪舍這兩個字,我就是在夢中知道的,在睡過去多次之後,從夢中我才明白了一些事情,原來自己也是個修士,先被那個老頭子制住然後奪舍,那老頭子修為該是結丹的才對,但我之前則必然是個煉氣修士,結果那老頭子奪舍之後,必然也只有煉氣的修為,然後好死不死的,他便又被那個築基修為中年男子擒住,帶到了那處地下洞穴之中,哼,自然也是奪舍,如此看來,在下的靈根應當不錯才對,不然怎麼會連續被兩個傢伙看中呢!”

“湯姑娘說的不錯,修士一生只能奪舍一次,但你所說的是奪舍他人,而我,則是被人奪舍,居然還是兩次,我不懂這些邪術,也不知道兩次奪舍會有什麼後果。後來我在修行界打聽到,只要是被奪舍,那本人的魂魄不是被從自己的肉身之中被驅離出來,就是被侵入的魂魄所吞噬了,只有少數可以不被驅除而隱藏蟄伏下來。而魂魄嘛,又主本人的記憶和脾性等等,想來在下之前的經歷完全忘卻,該是與第一次被奪舍有關,必然是那老頭子的魂魄無法驅離在下,爭鬥吞噬中在下的魂魄有所損傷,這才讓在下忘掉了所有的事情,而不久之後,那老頭子驅使著在下的肉身又遇到了那中年男子,結果他們兩個的魂魄便在在下的肉身之中鬥了個兩敗俱傷,卻正讓在下撿了個便宜,順勢奪回了自己的肉身。”

“我的天!竟還有這樣的事情!”湯萍聽了喃喃的說道。

“呵呵,別以為我醒過來就沒事了,後來有多次,在下會在突然間就昏迷過去,然後再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當初昏過去的地方了,如同夢遊一般不知道走出去了多遠,自然也不記得要去做什麼,我雖忘了以前的事情,但卻知道這是那兩個藏於我體內的兩個魂魄依舊不死心,若真的讓他們任何一個得手了,那便是在下又死過去了,恐懼之中,在下便決定要徹底的毀掉那兩個魂魄,呵呵,為此,我幾乎在山洞中一睡便是一個月之久,那一個月啊……身子躺在那裡不動,但是我自己卻在不知道是睡夢中還是什麼地方、與那老頭子還有那個中年男子狠狠的打了一場,這其間我趁著他們二人互鬥,一會兒幫著這個打那個,一會兒又幫著那個打這個,後來是他們兩個合起來對付我,五位,這魂魄之事我真是懂得不多,但是自我醒來之後,不知為何,這種睡夢之中的魂魄爭鬥,似乎我一直是佔著上風,真不明白當初為何會被那老頭子奪舍成功的,總之就是我發現那二人的魂魄聯手之後也不是我的對手,讓我打得大敗,但更令我奇怪的是,我既無法將他們完全吞噬掉,也不能將他們驅離出去,因此就只能是一直將他們壓制在自己的體內,若……我重傷虛弱的話,他們兩個必然會趁機要翻身的!”

“左兄在救孟懷紱的時候,是不是就出的這種意外?”錢潮問道。

“不完全是,”左佑說道“還是那句話,醒過來之後,我便忘記了所有,但是也得到了一些其他的東西,比如,在下所用的手段,呵呵,說起來五位定然不會理解,但我現在所用的手段必然不是之前我所學過的,這一點我清清楚楚的知道,至於在下被奪舍之前用什麼手段,則完全忘記了,五位見過在下的手段,那個名為‘玄光術’,是最早奪舍我的那個老頭子的手段,而在救孟兄的時候,在下鬥不過那個叫燕驚的傢伙,不得已便將那個中年男子的‘絲甲術’施展出來,那玄光術該是煉氣修為可用的,但是絲甲術則有些勉強,其實那老頭子還有更厲害手段,我也可以暫時使用出來,但後果也都一樣,五位也都看見在下施展絲甲術之後的情形了,險些被那中年男子趁機翻身奪了在下的肉身,後來還是在下拼得受重傷才重新掌握了自己,嗯,我若用那老頭子的厲害手段,或許可以一擊便將那燕驚殺死,但若被那老頭子掌控了我這肉身,恐怕在下便再無希望了。”

“原來如此!”錢潮五個人聽了又是吃驚又是點頭。

“其實,就在我大睡了一個月之後,後來還是有幾次差點又被那二人趁機奪佔了這肉身的,想來五位也都知道散修的日子兇險,在下身為散修,遇到的爭鬥自然不少,有幾次眼看自己就要喪命之時,不得已便用了那二人的厲害手段,結果的確能反敗為勝,但是也幾乎被體內其餘的兩個魂魄奪佔了肉身,又在一番拼死激鬥之後才能重新掌控自己,到後來,我便不敢使用那些手段了。”

五個人這才明白為何左佑昨日使了那手段之後便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

“那……左兄是如何認識那位孟懷紱的呢?”湯萍問道,她好奇一個散修是如何與一個大世家的公子結識的,而且還成了好友。

“這個嘛,說來就有意思了,在下自從醒過來之後,就明白自己成了散修,一般散修討生活無非是三個字:偷,搶,騙,在下對這種路數又十分看不上,也不知在下被奪舍之前究竟是個散修還是什麼小世家的子弟,總之在下不願像普通散修那樣,後來發現幫別人做懸賞倒是個不錯的法子。說來我認識孟懷紱的時候,他在孟家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子弟,他們孟家也有被人懸賞之人,我記得好像是個叫孟懷印的傢伙,在當時的潁川也算個無惡不作的惡徒,但是我找到孟懷印的時候卻發現還有旁人也想殺他,正是孟懷紱,呵呵,他是孟懷義的堂兄弟,兄弟之間也會如此,讓我十分好奇,後來聽二人爭鬥時的說話,我才知孟懷紱深恨自己這個堂兄的累累惡行,要為孟家除了這個禍害,不過他當時卻不是孟懷印的對手,眼看著就要落敗喪命,我便出手與他一起擊殺了孟懷印,從那時起,便與他認識了。”

“後來我在潁川那裡還做過幾件事,當時我也是初作這一行,難免有些笨手笨腳的經驗不足,幾次失手遇險還是孟懷紱幫的我,這樣一來二去便與他熟識了,後來又發現二人脾氣相投,便做了朋友。嗯,我的事情孟兄也是知道的,他對我的情形也十分好奇,為此還在孟家之中向他的長輩打聽過我這樣的情形,據他所說,我可能天生魂魄便比較強大,因此要奪舍我的話,就算奪舍成了,我的魂魄既不易被驅離更不易被完全吞噬,而是蟄伏起來伺機反撲,嗯,照這種說法倒也說得過去,在我經歷第二次奪舍之後,兩個入侵的魂魄兩敗俱傷,結果我便重新掌握了自己,但卻是喪失了記憶。”

李簡聽到這裡開口問道:

“左兄,那自你醒來,有沒有去尋找一下自己的身世呢?”

“找過,但是卻找不到,實話實說,就連我的名字,都是我自己起的,至於為什麼姓左嘛……”

左佑說著,從身上取出來一枚小小的玉佩,上面有一個“左”字。

“就是因為它,在下醒來時這東西便在我身上,因此在下便覺得自己之前該是姓左的,不過叫什麼卻不知道,就給自己起名為左佑,天下姓左的世家,我去了不少,但在我看來我該不是那些左姓世家的子弟,一來到了那裡之後對那裡的山水地理,我一點熟悉的感覺都沒有,二來嘛,我故意在那些左姓世家的人物面前露面,對方卻對我視若不見,若我是那家的人必不會如此,後來找的次數多了,卻都不是,我便慢慢的將這個心思放下了,可能是奪舍我的那個老頭子姓左,這東西是他的隨身之物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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