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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琥近來實在有些百無聊賴。

因為白麟的原因,錢潮上一次外出被那些不服氣的世家子弟攔阻在宗門之外,吵鬧著要挑戰他,像馬琥這樣喜歡熱鬧的傢伙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不但目睹了錢潮十連勝的場面,還藉著坐莊的機會賺了一筆靈石,本來是件讓他很是痛快的事情,但是那天的第九場,挑戰錢潮的是一位來自齊州田家的女子,那一場比試讓馬琥開了眼界,但同時更是讓他看到了一絲能為荀師兄報仇的機會。

他想的是透過田家人找到殺害荀師兄的溫良,然後或擒或殺。

於是那天夜裡他找過錢潮,說起過田家的事情和自己的打算,本來以為田家的人來了宗內,錢潮定然對他們有所謀劃,因此他才去找錢潮商議如何配合的事情。

哪知見面之後錢潮卻勸說他暫時不要有什麼動作,依著錢潮的意思,是讓他在宗內老老實實的待著就可以了,錢潮那裡已有了應對之策,後面有事自會找他商議。

馬琥知道自己的缺點,那就是許多時候做事不做提前的思量、易衝動。不論是分析局勢還是謀劃佈局,馬琥對錢潮還是很佩服的,因此馬琥雖然心裡有些不情願,但也不願因為自己壞了錢潮的事,所以便在宗內忍了下來。

當然,像馬琥這樣的傢伙在宗內自然是閒不住的,他這樣混世魔王一般的人物,在顯得無聊的時候總會給自己找點有趣的事情做。

也就在這幾天,有一些訊息就傳到了馬琥的耳朵裡。

宗內最近新來了不少世家子弟,那些人說實話,能入馬琥眼的實在是寥寥無幾,他對那些人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近來在宗內與一些訊息靈通的傢伙閒聊的時候,馬琥才知道就在最近的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有人在外面消失不見了,而那些消失的人竟然都是剛來不久的世家子弟。

在宗內自然不算失蹤,但是那些人都是出了宗門之後就再也不見回來,時間久了才被人察覺的。

在普通弟子看來,本來就對這些世家子弟沒什麼好觀感,出去之後再也回不來當然也不關他們的事,甚至還有人希望這樣的事情越多越好。

馬琥初聽這訊息的時候也沒在意,類似的事情也是時常發生在五靈弟子身上的,在外遇到了什麼危險而壞了自己的性命,那也只能怪自己時乖命蹇而已。

但是後來聽得多了,馬琥就品出了些味道來。

首先,自然不是所有的世家子弟都在外回不來了,若真是如此對五靈宗來說都是個相當嚴重的事情,必然是要追查的。

然後,那些回不來的傢伙,馬琥略一打聽便發現了端倪,都是些聲名狼藉、劣跡斑斑的世家敗類。

這就有意思了!

在五靈宗的煉氣弟子中,馬琥可謂是黑吃黑的大行家,馬上他就嗅到了一絲不同的味道……靈石的味道。

以馬琥看來,他在這其中看見了一些生意的影子,當然也只有馬琥將自己慣常做的那些黑吃黑的勾當稱為是“生意”!

馬琥雖然一直在宗內修行,但是死在他手裡的散修實在難以計數,他算得上是宗內煉氣弟子中對散修的事情知道的最多的一個,這一點絕對如假包換。

在聽到了那些曾經惡行累累的世家子弟多有消失不見的訊息後,馬琥馬上就猜到定然是這些傢伙因著之前的惡行而被人開出了花紅,以往他們可能因為在各自世家的保護之下沒遇到危險,但如今他們進了五靈宗,在這裡就沒有了他們各自家族的保護,外出之時或是三兩人一起或是孤身外出,這就相當於一塊肉自己跳到了案板上。

馬琥知道修行界裡有人會因為惡行累累而被懸賞,這樣的人不止一些世家大族的不良子弟,還有一些惡行昭彰的散修也會被懸賞,一般而言,懸賞這些人的賞格都是一筆不菲的靈石,這就會讓那些惡人處處都會受到追殺。當然想透過這樣的手段賺取靈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上述兩種人或是有本族人的保護或者本身就狡詐陰狠、不易對付,因此不論是想賺那筆靈石花紅的還是被懸賞的,死的人不在少數。正因為這種事情危險,所以真正靠著這種事情為生的人並不多。

還有就是,雖然世家之中也有人做這樣的懸賞,但就算將被懸賞的人斬了,再領那筆花紅的時候一般也都會用法術給自己換個樣貌,畢竟殺人得靈石,一來不好聽,二來易結仇家,因此一般做這種生意的以散修居多。

也只有散修這樣無牽無掛的人才願意做這種手上見血又得罪人的買賣。

而現在,這樣的事情就發生在五靈宗之外,馬琥斷定必然是有散修一路跟著混進了五靈宗的地界來,在外伺機尋找那些被懸賞的傢伙,取其人頭,然後再去領那筆花紅。

馬琥唯一不知道的就是,最近這些事情到底是一個人做的還是幾個散修一起,但是不論是多少人,做這些事情的人必然是大膽的狂徒!

這裡可是五靈宗,出了宗門那片地方雖大,但也是五靈宗的地界。

況且死的人就算是之前劣跡斑斑、死有餘辜的敗類,但畢竟是各世家送來參加明年那“澄觀恩試”的,名義上也算是五靈弟子了。

在五靈地界內殺五靈弟子,真是好膽量。

嗯,左右這幾日也沒什麼事情做,馬琥琢磨著,倒不如出去找一找,若是能找到那些或者那個膽大的狂徒,馬琥倒是很像正一正五靈宗的威嚴,讓對方知道五靈宗可不是隨意撒野的地方。

當然,順便黑吃黑才是他最終的目的。

這裡多說一句,放在往常的話,馬琥對這樣的事情或許不會感興趣,他要黑吃黑,宗內有的是他能下手的人物。但是近來的宗內,那些平日裡為非作歹的小子們明顯的少了許多,剩下來的也收斂了許多。說起來這還是拜那位死在錢潮手裡的杜沙所賜,杜沙在修習了邪術之後曾經在宗外展開了血腥而又瘋狂的報復,但凡是以前趁著他落魄而欺凌他的那些人幾乎都死在了他的手中,而那些被杜沙殺死的自然不是什麼知節守禮的人物,都是宗內惡名昭彰、尋常弟子見了都要心驚膽戰的惡徒,結果被杜沙一鬧,幾乎死得七七八八,而剩下的那些也算明白將窩囊人逼上絕路是個什麼下場,自此就收斂多了。

也正如此,倒是讓馬琥少了許多的進項,以往他賺靈石不是去打劫那些壞小子就是去瑞軒鎮上去打散修的主意,如今嘛,那個混進五靈宗來的傢伙必然也是散修,而且他這段時間斬獲頗豐,若是能將那人或那夥人擒住了,倒是可以不害他們性命,但是他們殺了那麼多人,自然也就弄了不少的靈石,這些馬琥可就要笑納了。

正是懷著這個念頭,馬琥才一路出了宗門。

……

“嘿!那裡就是海嗎?”

陸平川叫道。

五個人到底是臨近海邊,既然來了總要看一眼才好,於是在屏海峰那裡查明瞭為何青鸞離去的原因之後,錢潮五個人便一路向南,向著海邊的方向直飛而去。

遠遠的,本來一望無邊、起伏不定的山脈在天盡頭那裡出現了一道亮藍色的鑲邊,隨著他們越飛越近,那道藍邊就漸漸的擴散開來,陸平川這才意識到那片藍色就是海水,忍不住歡快的叫了出來。

那裡的確就是大海。

五個人中,湯萍與彥煊是見過海的,不過彥煊也只是幼年之時見過而已,她幼時在彥家過得並不好,並沒有心情也不被允許到海邊玩耍。如今能與幾個要好的夥伴一起海邊一遊,心情自然舒暢。

其餘錢潮,李簡還有陸平川都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那片無邊無際的海水的浩瀚無窮,自然是頗有幾分驚喜和愉悅。

隨著五個人的飛行,一片碧藍的大海就在他們眼前慢慢的鋪陳開來,五個人在空中極目遠眺,也只能在天盡頭看到一條淺淺的線,那是碧藍海水與湛藍天空的分界之處,不經意看幾乎發現不了,只覺得海水與天空之間在遙遠之處融為一體。

來到海邊再看,陽光之下,此時平靜無波,但是粼粼海水映著陽光灑金一般的直向無窮遠處延伸過去,近處還有波光閃閃,遠處則只有海天一色。

五個人在空中落向了腳下的白沙灘,驚得不少螃蟹飛快的逃進了石縫之中,陸平川還大呼小叫的去追,不過捉住了之後卻又嫌棄個頭小、沒有多少肉,看過了新鮮後就隨意的拋回了海水中。

彥煊與李簡都被眼前的美景吸引,面帶微笑的看著眼前一切。

而湯萍的神色之中卻少了幾分的歡快,錢潮在旁邊看得清楚,知道她還在為沒有找到青鸞之卵的事情憂心,趁著彥煊在沙灘上拾撿貝殼的機會,湊近了小聲說道:

“還記得咱們從紅霞谷回來之後,你去找我,給我看你的那皮卷後我說過什麼嗎?”

(見第四卷:試羽,第一百八十三:遠來的佳人。)

湯萍扭頭看過來,那事她自然記得,錢潮就是因為那張皮卷而看破了她靈根的秘密,然後當時就斷言過,她的第三隻本命靈獸肯定是在築基的時候才能得到。

“真的要到那個時候嗎?”湯萍小聲問道,她靈根的秘密目前也只有錢潮知道。

“湯丫頭,相信我,就算咱們在築基之前找到那顆卵,裡面的小青鸞破殼而出也必在我們築基的時候,這一點不會錯的。”

“為什麼?”

“我查閱過一些典籍,如你一般的幾位前輩先祖,都是如此,這個……就如姑獲前輩所言吧,可能就是你們御靈脩士與靈獸之間的緣分使然。現在嘛,緣分不到,你急也沒用,等緣分到了,咱們自然能找到它,放心吧,上官泓雖然張狂囂張,雖然有她的師父相助,但是以我觀之,不論是她還是她的妹妹,都沒有得到真靈相助的福氣,你都有了兩隻就,就不必太著急第三隻,與其如此,還不如辛苦修行,這樣才能讓那隻青鸞快些來到你身邊。”

錢潮這句話說得倒是不錯,不止上官姐妹,就連她們二人的師父,姑獲前輩的那是師兄丘化壑,他尋遍天下想找一隻有天狐血脈的狐狸來養,結果還不是一場空!而湯萍的小白,妥妥的九尾天狐血脈,卻是自己出現在湯萍身邊的,這大概就是緣分吧。

湯萍被錢潮勸慰得只覺寬心了不少,心裡也不再像先前那樣糾結焦慮,海風拂來只覺心曠神怡,再看眼前大海更是美景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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