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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良關上自己房門的時候臉色陰沉的十分難看。

就在剛才,他得知了一個既讓他憤怒不已又讓他擔驚受怕訊息。

溫良之前曾經暗中派人聯絡過不少有勢力的大世家,這些世家大多都沒有當場對他要做的事表示支援或是反對,必然都會與家中重要人物慎重的商議一番,這一點溫良自然沒有異議。

而那些被他找過的世家總是要給溫良一個回覆的,然後許多世家不約而同的用了同樣的辦法,那就不論對溫良的事情支援也好或是反對也罷,在回覆溫良時,都是讓自家被送到五靈宗參加明年“澄觀恩試”的子侄將這訊息帶進來,然後依著約定找到溫良安排的人後再面見溫良。

所謂回覆,大多是書信,也有口信,當然還有溫良向他們索要的一些重要的物品,也都是有這些世家子弟帶進來的。

一來溫良在外的人手畢竟有限,來回奔波實在太過費時;二來若那些世家進日五靈宗後別說找溫良,就連他們在宗內的行動都會受到限制和關注,所以讓自家進了五靈宗的子弟代為傳信似乎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其實這個主意還是溫良自己想出來的,但凡他之前派人去找過的那些世家,溫良都與他們約定過,這些世家的子侄可以藉著參加“澄觀恩試”的機會進入五靈宗,然後在過一段時間之後,到宗外某個約好的隱秘之處去,在那裡,就有溫良的人等候著,見面後雙方各有一套手段來確認對方身份,然後由那些人再帶著這些世家子弟去見溫良。

原本的打算就是這樣的,溫良覺得應當是萬無一失,五靈宗也不會察覺,因此一直靜靜的等待訊息。

不過,隨著等待的時間越長,溫良也就越來越懷疑起來,怎麼那些世家子弟進入五靈宗有段日子了,來找自己的人卻並不多呢?

倒不能說沒有,但在數量上明顯是少了,這正是令他愈發不安之處。

難道是走漏了風聲嗎?

還是那些世家膽小,連給個回覆的膽量也沒有?

就在一向沉穩的溫良也開始胡思亂想的時候,今日他終於知道了原因。

就在今天,負責將那些來送信的世家子弟帶來的人回來了,但卻是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的回來的,這讓溫良大吃一驚,不過那個隨著一起來的世家子弟倒是安然無恙,溫良隨即發現他派在那裡的人也只回來了這一人而已,據那重傷的人說,其餘的人都被殺了,他與這個世家子弟是拼了命的逃才能僥倖回來的。

在初聽這個訊息的時候,溫良只覺得兩耳間如同連番炸響了幾個晴天霹靂,一種大禍臨頭的危險一下子就將他包裹住了,一張天生的笑臉上罕見的出現了平靜無比的表情來,熟悉溫良的人都知道,這絕不是什麼好事情。

“對方多少人,都有誰?”

溫良沉聲問道,他最擔心的是自己的謀劃提前被五靈宗所發現了,若真如此,那他早就被盯上了,而現在正是五靈宗收網的時候。

“只有一人……手段……很是高明……而且……並不像……五靈宗的人。”

逃回來的人斷斷續續的說道。

一個人?

還不像是五靈宗的人?

這個說法一下子就讓溫良深深的迷惑住了。

“那此人是誰?”他追問道。

“不認的……面生的很……也不是五靈弟子打扮……倒是衝著……他來的……”

這個受重傷的傢伙說完就陷入進昏迷之中,不過在昏迷之前,右手顫顫的指向了被他一路帶到溫良面前的那個世佳子弟。

“怎麼回事!”

溫良馬上轉頭看向那人。

“呃……”那人一見溫良的臉色頓時有些慌張,連忙先從身上取出一封書信來呈了過去,這才繼續說道“在下厥州勾家之子勾錯,這是家父給溫先生的信。”

溫良接過那信,並不開啟,而是繼續盯著這個名為勾錯的小子,繼續追問:

“剛才我的人所說,那個殺人的傢伙是衝著你來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概……呵呵……”說到這裡,勾錯的臉上倒顯出了幾分的尷尬來“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說著,勾錯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取出來一張紙,是一張畫像,下面密密麻麻的還有不少的字。

溫良接了過去,看了看之後眼神就開始古怪起來。

紙上正是勾錯的畫像,與其本人幾乎一般無二,下面密密麻麻的那些字嘛,則是一條一條的羅列清楚,將這個勾錯以往所有的惡行幾乎都寫在上面,什麼殺人,搶奪,傷人等等列了長長的一段,把勾錯何時、何地又夥同何人、如何做的這些惡事以及被害的人都是誰全部寫得清清楚楚,甚至其中還有辱奪小世家之女這樣令人不齒的事情。

這竟然是一張懸賞!

而他眼前的這個勾錯居然是個十足十、惡事做絕的傢伙!

最後溫良還看清了這張畫影圖形的懸賞為勾錯的人頭所開出來的賞格,還不是個小數目,居然是兩千靈石之多!

“你……”溫良只覺得一口氣悶在了胸中“你被人懸賞追殺了!”

“早就有了,”勾錯蠻不在乎得說道“這張懸賞還是幾年前的,現在估計那花紅會更高……”

“嗤啦”一聲,溫良氣得一把就將手裡的紙扯碎了。

“我的人是受你連累而死……!”

勾錯這才從溫良的眼底看到了殺意,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別人的地盤上,而此地主人的幾個手下就在不久前因為他的緣故已經死了幾個了,對此他原本並不在意,只當那些人就是為溫良賣命的下人而已,如今再看,溫良臉上平靜中蘊藏著不少的憤怒和殺機,現在的局勢他正是案板上的肉,想到這裡他趕忙行禮說道:

“溫先生息怒,那個來搗亂的我聽說過他的事情,那人名為左佑,是個散修,慣常就是靠著這些懸賞為生,也算有些名氣,但是若說他專門是衝著在下來的倒是冤枉了,在下進五靈宗也有段時間了,這些日子總聽說一些與我一樣來自世家的子弟在宗外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在下私底下打聽過,這才發現那些人與在下一樣都被人開出了賞格追殺,想必是有人想賺花紅才趁著他們外出的機會動手殺人的。今日我依著之前的約定去找溫先生的人,然後就準備隨著一起來見溫先生,不想那個傢伙就突然出現了,動手要殺我,是溫先生的人與之糾纏讓在下得以脫身的。”

聽了勾錯的話,溫良心中又是一動,之前他就好奇為何來找自己的人不多,難不成其中有一部分已經死了?

而且是因為被人懸賞才死在那個叫左佑的人手中的?

厥州勾家派來送信的是個被懸賞的敗家子,那其他的世家呢,估計也有這樣的貨色吧,難怪來回復自己的人這麼少!

他馬上又追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那人的名字的?”

“左佑這傢伙曾經在厥州動過手……”

說到這裡勾錯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地上被溫良扯碎了的紙片。

“厥州之內,被懸賞的人並非在下一人,左佑那次在厥州殺了幾人,引起了世家間的警覺,我也曾被家中禁足過一段時間,後來又出去時就遇到了他,不過當時幸虧身邊的人多,在下才沒遭了他的毒手,正是那一次,在下記住了他的面容,後來經過家中的探訪打聽,才知道此人名為左佑,是專門靠著懸賞為生的散修,修行界裡以此為生的散修不少,但這個左佑是殺人最多也最有名的一個。今日那傢伙殺出來,在下一眼就將其認了出來。”

“左佑……”溫良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你的意思是說,那些新進五靈宗又消失了的人……都是被這個左佑所殺的?”

“溫先生,在下來之前將打聽到的那些不見了的傢伙還有他們各自的世家都做了個記錄,”勾錯討好一般的從身上又取出一張紙呈給溫良“嗯,散修之中雖說亡命徒居多,但是這左佑卻是其中最膽大妄為的一個,一來在下親眼見了他,二來也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人能有這個膽量。”

溫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張紙,嗯,足有近二十人,再看那些世家,倒真有至少三成是自己聯絡過的世家,難怪到如今那些世家一點訊息都沒有,自己還在這裡傻等,根本就沒想到這些世家派來送信的已經死了!

但是……若是他們各自的世家讓他們帶的是口信也就罷了,但若是書信呢!

還有一些溫良十分重視的物件!

一定就落在那個名為左佑的散修手中了!

那些東西……可是至關重要啊!

想到這裡溫良再不理會勾錯,轉身就進了自己的房內。

……

一幫該死的蠢貨!

溫良在心中怒罵道。

那些世家,溫良之前聯絡過的世家,居然將家裡那些不學無術又惡行累累的子侄送到了五靈宗來,結果可好,不但死的悄無聲息,連帶著身上重要的東西也都隨之不見了。

開始溫良還以為是五靈宗要對他下手了,驚得他一身冷汗,如今雖然知道是一場虛驚,但是那些本該出現在他面前的人以及他們帶來的書信或是重要的物件都不見了!

這更令他頭疼和憤怒!

一定要追回來!

然後溫良便喚來了自己的心腹手下——燕驚。

“你……帶著那個勾錯一起,再帶幾個得力的人手,務必要將那個叫左佑的人捉住,生死不論,但他身上一定要細細的搜一搜,之前死在左佑手裡的人當中有好幾個人都是早該來的,一定要把那些人隨身帶的東西都帶回來,至於左佑務必除掉!”

“明白。”

“此事很重要,讓你帶著勾錯,就是必要的時候便以他為餌,不必在意他的生死,但一定不能放過左佑,明白嗎?”

“是!”

燕驚臨走時,勾錯卻有些不願意了,一臉驚慌的說道:

“為什麼我也要去?”

燕驚沉著臉一指護送勾錯來這裡此事猶在昏迷中的人說道:

“他也認得那左佑,但他這個樣子怎麼能出去,也只有你能認出那個叫左佑的,你不去,難道讓我出去胡亂尋找嗎?別忘了,將他殺了,你日後也能安心幾分呢!”

勾錯聽了這才不敢再說什麼,與燕驚一起出去了。

溫良此時才有閒暇看一看勾錯帶來的那封書信,看過之後心裡又是一陣煩亂,厥州勾家雖然願意幫助溫良,但溫良想要的東西卻沒有送來,從信中看來,勾家人似乎嫌溫良開出的價碼有些低了,在等溫良多給些好處,這又讓溫良的臉色愈發的陰沉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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