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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裡被囚了多久?”
錢潮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面容平靜的直視著那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傢伙。
被囚?
被囚了多久?
聽到錢潮的問題,那個正要下手的假錢潮一下子就呆住了,然後整個人如同石雕泥塑一般與錢潮對視。
他是怎麼知道的?
這小子究竟是誰!
片刻後,有個聲音就響了起來。
“你是如何知道的!”
這個聲音彷彿是從極其遙遠的地方一路轟然浩蕩的傳了過來,又如同問話之人是貼著錢潮的耳朵吼出來的一般,乍一聽是一個聲音,但是尾音卻如同千萬個男女同時嘶聲吶喊出來的一般!
你是如何知道的!
這聲音之巨,錢潮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如同一個薄瓷杯子般隨之嗡鳴不已,難受之中身上眾多傷口也應聲一下子都飆出了血,令他全身一顫!
不過錢潮確定,這聲音不是對面那個假冒的自己發出來的,一來那傢伙的聲音與自己無異,二來此時那傢伙的身軀正在慢慢的消散掉。
這聲音是從四面八方向自己集中而來的!
哼!
終於將那傢伙引出來了!
身周圍都開始變得黑暗混沌起來,一切景緻都在模糊中消失不見了,只有原先頭頂上那眾多的符文依舊在那裡閃著光,真如夜空中的群星一般。
然後等迴音消散,錢潮便注意到在自己的前方不願的虛空之處,如同空間被撕裂開來一般出現了一個縫隙,然後讓錢潮後來一直忘不掉的一幕便出現了:
一隻巨大的,暗紅色的眼睛湊到了那縫隙之處,在那裡死死的盯緊了自己!
“你是如何知道的?”
這一次的聲音便是從那暗紅色的怪眼那裡發出來的,只不過這一次的聲音小了許多,但是聽起來依然讓人難受無比,就像許多男女在一起,男人故意捏著鼻子而女人故此粗著嗓門再一起齊聲說出來的,讓人聽了有種無法言語的怪異。
錢潮被那隻眼睛盯得全身的血液都有種凝澀的感覺,似乎傷口處都不再向外淌血了,他只覺得自己在這隻眼睛面前被完全得看穿了,那隻眼睛可以一直看到自己的頭腦深處,內心的最底層,將自己裡裡外外看得通透無比,在這隻眼睛面前,似乎自己是沒有任何可以隱藏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聲音又問了一遍,這一次的語氣中帶了幾分的不耐與急切。
“你是誰?”
錢潮問道,他本來想問的是:你是什麼或者你是什麼東西?
他不太相信這個五靈陣法中被鎮壓封禁的會是一個人。
當初還在幼鳴谷時,五個人在遊覽小蓮花湖的時候,湯萍就在湖邊講過,那小蓮花湖原本就是一處天地牢籠,封禁的就是一個無比厲害的妖物,而且那個妖物最後還是逃了。後來五人遇襲後,錢潮醒來便從那關山齊的口中得知了自己被困的陣法便是小五靈陣,就是原本用來鎮壓那妖物用的。因此他才懷疑面前這個暗紅色的眼睛,不會是一個人的眼睛。
但是總歸那樣說似乎有些不太禮貌,現在的情形下錢潮還不想惹火那隻怪眼的主人。
“你怎麼知道我被囚在這裡的?”
那個聲音中已經很有幾分的不悅了,畢竟這個小子沒有回答自己反而向自己提問。
“你做了什麼事情才有的這個下場?”
錢潮依然不想回答那個聲音,試圖掌握對話的主動權。
“住口!”
那個聲音陡然提高了許多,似乎是積累的火氣爆發起來。
錢潮咬著牙硬挺著那聲音,不過還是有一縷血痕從他的鼻孔處淌了下來。
他用衣袖隨意一抹,然後對著那隻眼睛輕輕的說了一句:
“你想出來嗎?”
巨大的暗紅色的眼睛裡明顯可見那豔紅色的瞳仁一縮,似乎錢潮這句話正說道它的心裡去了。
那聲音馬上便靜了下來,暗紅色的眼睛也死死的盯住了錢潮,盯了一陣,在這其間錢潮也未再開口,而是與它對視,等著它說話。
“胡說,你根本做不到,你身上沒有那家人的血脈,你不是那些該死的傢伙的後人,哼!你怎麼能放我出去!”
“你說的可是年家之人?”
錢潮聽了馬上就問道,他聽湯萍說過這鏡子的來歷,再聽這聲音如此說,便以為是年家之人的祖先將這個不知名的傢伙封禁在這五靈陣法之中。
“年家人?哼!他們也配!”
由此錢潮便明白,那面“水霧鏡”並不是年家之人煉製的,或者說將這個不知名的傢伙以五靈陣法封禁在那鏡子之中的,必然不是年家,不然這傢伙也不會如此說,想來是年家的某位先祖不知何時又從何處得到了這面鏡子,然後才一直傳承了下來。
不過這個傢伙為何對年家如此的不屑呢?
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這裡有……我被封禁在這裡?”
“很簡單,因為我以前見過這樣的陣法。”
說著,錢潮又抬頭向上看了看那滿天的符文。
“你才多大?”那個聲音中滿是不屑與懷疑“你能見過這樣的陣法?再胡說八道我可要對你不客氣了!”
這一次錢潮倒是說的一點都不假: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是我曾經就被困在這樣的陣法之中。”
說完錢潮還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
“什麼!”
那個聲音一下子便又變成了巨響,顯然那裂縫後面的傢伙受到了強烈的震撼!
“你說得可是真的?”
“當然,”錢潮說道“我若騙你便讓我的修為從此再無寸進!”
那隻怪眼沒想到錢潮居然如此說,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說的,相當於一個毒誓一般,錢潮說完之後,它反而又沉默了下來,過了一陣它才又開口說道:
“你……當時是怎麼逃出去的?”
“哈!那可不能告訴你,跟你說了你若逃出來還有我的命在嗎?”
沉默少許之後,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小傢伙,咱們打個商量如何?你若能將我放出來,我便留你一條活命,怎麼樣?”
錢潮聽了眼睛一眯,原本這傢伙還對自己頻下毒手,現在居然讓自己將他從中救出來,雖是考慮到這傢伙會如此說,但是總讓他感覺十分的怪異,自然將它放出來別說錢潮做不到,就算能做到也不願意做,便說道:
“不殺我?哼!這麼說吧,我雖然不知道你的真身是什麼,但是想來必定十分的了不起,若你不是被困在這裡的話,我這樣的小人物是絕沒有資格能讓你看我一眼的,更不要說死在你手裡了!可惜,你現在是被困在這五靈陣法之中,前面我們已經摺騰了好久了,你不過也就是能讓我受些傷而已,說到殺我,也不是我這個小傢伙自誇,以你現在還真做不到。”
那個聲音似乎對錢潮話語中的那絲調侃並未在意,而是說道:
“五靈陣法,這陣法現在被稱為五靈陣法了嗎?”
“哦?”錢潮又好奇了,問道“那……你被封禁在這裡面的時候,這個陣法的名字是什麼?”
“那個無足輕重,小傢伙,既然你不怕我,那不如我們再打個商量,若你能將我救出去,我必定給你個大好處,如何?”
錢潮聽了一呆,剛才是用不殺自己做條件,算是威脅,現在便改用給自己一個“大好處”來做條件,這是要利誘了嗎?不過什麼“大好處”之類的對錢潮的誘惑力並不是很大,他說道:
“你被困在這裡多久了,要知道困住你的這個陣法,現在如果在外面被發現的話都會被稱為是上古遺存,馬上就會有不少的前輩高人如獲至寶一般去研究一番的,我還真不敢想象你究竟被囚了多少年,就算你在外面藏了些好東西,但是滄海桑田、桑田滄海,恐怕早就遺失了吧。”
“哼!我說的大好處自然不是什麼外物,而是能讓你的修為突飛猛進,甚至成為這天下至尊,如何!”
錢潮連沉吟都沒有就回答道:
“不好……”
“為何!”
“第一,別人給的總比不上我自己動手得來的要心安理得;第二嘛,就算我答應你,但是有你在我憑什麼是天下至尊?我不救你,不過依舊是一個普通的小修士,日子過得倒也安逸,但若是救了你……哼……你都會被困在這裡不知道多少年了,我又會有什麼好下場嗎?”
錢潮說完就看見那隻巨眼眯了起來,仔細的盯著自己看了一陣,然後那聲音才又響起來:
“你這麼說,恐怕是根本沒辦法將我放出去吧?”
聲音中已經夾雜了幾分的冷意!
“差不多,”錢潮依舊實話實說“那一次我被困住的確不假,不過倒不是我一個人被困在這五靈陣法中,那一次嘛,中間發生了一些變故,而且也算我們幾個僥倖,命不該絕,所以才逃了出來。因此,雖然我對這陣法有些瞭解,但是說到將你從裡面放出來,還真做不到。”
錢潮說完便提高了戒備,防著那傢伙惱怒之中對自己不利。
不過那傢伙倒似乎並沒有動怒,而是沉吟之後說道:
“發生了些變故,僥倖逃了出去,哼,恐怕不會這麼簡單吧,這個陣法一旦執行起來便再難停下來,不然我怎麼會一直被困到今日呢,你這小傢伙也肯定不止是運氣好那麼簡單,嗯,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再好好的考慮一下我提的條件呢?”
“你說的那個什麼大好處?”
“不錯。”
“我都說過了……”
“聽我說,你現在的修為實在是低微,不知道我所說的好處究竟意味著什麼,所以我的條件你才會不放在心上,但是我覺得你將來倒肯定會是個有些成就的傢伙,哼哼,你們修士都是如此,活得越久便越不把臉面當成一回事,真正到了你緊要的時候,你才會意識到我能給你的好處有多麼的重要,到時候怕不是要哭著來跪求於我……”
錢潮聽到這裡,心中沒來由的一動,聯絡剛才這個聲音對那年家人充滿的不屑,聯絡到湯萍說過的關於這面鏡子,關於年家的事情,他馬上就意識到了一些緣由來,忍不住插嘴說道:
“這麼說來,年家也有求過你了?”
“哈哈,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小子!”
“他們……答應為你做什麼事,總之不是將你放出來,不然你也不會在此了。”
“放我出去?哼!他們還沒這個本事!不過,總有些事情是他們能做到的……”
“什麼事情?”
“那就不是你該知道的了,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你,為我做過事的人可不止年家的人,還有許多呢,給我幫了忙,我也算給了他們好處,讓他們得償所願。”
那就是說這個鏡子不止在年家,之前必然還在許多世家被傳承過!
錢潮正想著,那個聲音又說道:
“不過在我見過的這麼多的修士之中,你倒是修為最低微的一個,其餘的嘛,都比你強大太多了,這麼看你現在倒的確為我做不了什麼事。”
對呀,錢潮現在想起湯萍說過的關於年家的事情,年家曾有一位修士是水雲谷月映林的一位祖師,曾在玉壺山修行,後來就……登臨仙境了!
難道……那就是這傢伙所說的大好處嗎?
那位月映林出身於年家的祖師,之所以能夠登臨仙境,就是因為從這個傢伙這裡得到了什麼好處才做到的嗎?
那麼……他又付出了什麼代價呢?
難怪……湯萍說過,這個鏡子是必須要交出去的,若真如此,還不知道多少祖師級的人物對這個鏡子眼紅呢!
這個鏡子絕不能再放在自己手中了,要快些告訴湯萍,若有人來討馬上就送出去才好!
“但是……正是因為你的修為低微,所以你才算是最有可能的一個……別的傢伙能到我面前的,都如同朽木一般了,唯獨你,還是一根小樹枝,嗯,說不定你將來真有手段能將我放出去的。”
“那也要我願意才行,我若是不願意,你就只能在裡面待著。”
錢潮回了一句。
“嗯,說的不錯,不如我們打個賭,一會兒我就引發這陣法對你動手,若是你逃不出去,我也不會殺你,只要你發下毒誓,待將來有能力時務必將我放出去就好,然後我就放你離去,如何?”
打賭?
錢潮對能否從這陣法之中脫身而出並沒有十足的把握,雖然在這裡他也算漲了許多的見識,但畢竟是五靈陣法,之前別說他,就連駱纓那裡也從未提及過。
若是自己輸了,這傢伙真的能放過自己嗎?
“那若是我能逃出去呢?”
“嗯……你若能逃出去,那就算你技高一籌,我這裡空空如也,就算有寶物在這裡,但你不救我出去我怎能給你呢?我只能無可奈何,看著你跑掉,不過不管你願不願意,一會兒我都會發動陣法來對付你,不論結果如何,這個賭約也會一直有效!”
“好吧,不過我有個疑問倒是要先請教你。”
“你說吧。”
“我之前見過的那個五靈陣法,是座落在五座山峰正中,那五座山峰算得上金木水火土齊全,那個陣法嘛,依託那五座山峰,以天地之力壓制陣法中的妖物,所以又被稱為天地牢籠,為何在這裡……或者說將你封禁住的陣法卻是刻印在一面鏡子之中的,沒有了那天地之力的壓制,你該早就能逃出來才對呀?”
“哈,無知小兒,鼠目寸光,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還什麼天地牢籠,名字倒是好聽,哼!也不怕告訴你,這個陣法創制之初哪裡需要什麼天地之力這樣的外力,那不過是佈陣之術低劣不堪才不得不借助外力罷了,看來你倒是很想知道這個陣法的奧秘,來來來,你只要從這裡鑽進來就能明白了!”
說這話的時候,那隻暗紅色的巨眼還從那縫隙之後向內縮了一縮,似乎是示意錢潮就從那裡進入。
錢潮當然不敢更是不願,大概鑽進去容易,再出來就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罷。
“量你也不敢!”
“我還有一個問題!”
“真囉嗦,說!”
“你究竟做了什麼才會被囚在這裡的?”
“哈!你是擔心將我放出去了,我會為害天下嗎?”
“我只是好奇而已,從來沒想過要將你放出來。”
“那你就一直好奇吧,現在你還沒資格知道那些事情……我要開始了!”
……
眼前天幕上眾多的陣法,與當時小蓮花湖的那個幾乎沒有區別,可當初那個據說是個殘陣,難道這裡也是個殘陣嗎?不會那麼簡單,不然殘陣就能夠封禁那傢伙呢?
必然是這陣法中還有什麼是自己沒有看懂、沒有發現的才對。
這五靈陣法還真是玄妙,分開來一個個的就是厲害無比的陣法,若不是自己有青眼術相助,恐怕早就死在陣中了,偏偏這些一個個的陣法組在一起,便成為了小五靈陣,當真神奇啊!
滿天的符文已經如同隨著歲月流逝的星斗一般開始變動起來。
看在錢潮的眼裡,雖然是第一次見這麼多的陣法以這種方式齊齊發動,但是倒也不陌生,這是他第二次目睹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第一次就是在小蓮花湖那裡,只不過那時他對陣法一竅不通而已,甚至都未聽說過陣法之事。
錢潮曾經目睹過這個陣法的執行,現在又要身臨其境的體驗一番。
雖然心中有個猜測,但是錢潮一定要親眼見到心中才能安心,那就是他要親眼看見這個陣法執行起來究竟是什麼樣子,與當時困住自己的那個陣法是不是相同的,只要是相同的,那他便有把握從這陣法當中脫身而去!
甚至有可能他還會從這傢伙的口中逼問出些東西來也說不定。
當陣法發動,層層疊疊的壓力如山一般而來的時候,錢潮卻心中一鬆……
果然是相同的!
錢潮對這小五靈陣的認識尚為膚淺,但是他知道,只要陣法逆行,便是對陣中心的人……也就是那傢伙……大不利的時候!
縱然它有能力發動這個將它困死的陣法對付自己,但是隻要陣法執行一逆,便是讓它極為難受的時候!
而且它還無路可逃,就如同當時的索元申一樣!
要知道正是因為當時陣法逆行,那奪舍成功的索元申才因此而功虧一簣!
錢潮的心怦怦直跳!
看來這小五靈陣的執行都是如此吧,那就有機會!
若說與當時那個陣法中有什麼不同,也只有一點,那就是錢潮並沒有在這陣法之中的“金”位之上,但錢潮還是很有把握的,他清清楚楚的記得當時發生的一切,在那個關山齊被奪舍之後,在自己利用小白引發了陣法的逆行之後,那被奪舍的關山齊……或者說那個索元申……是如何竭力的阻止那陣法逆行的,他當時使用的手訣錢潮都想了起來,那些手訣所對應的陣法中的符文位置也在他的腦海中,不管怎樣,那必然就是阻止陣法執行的辦法,自己只要如法炮製,定然能讓這陣法逆行,說不定還能重創那個傢伙!
動手!
錢潮的雙手變幻不停,重重疊疊的紛繁手訣不停的被捏出來,然後點點靈氣透過手訣不停射向頭頂的陣法中去了。
可接下來隨著陣法威能所指,錢潮便發出了長長的一聲不似人的慘叫來,然後又一張口“哇”得一下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身上雖然沒有再受傷,但是感覺中就被一把鋒利的快刀反反覆覆的劈砍了不知道多少次一般的痛楚!
“哼!你果然懂一些,雖說只是皮毛,不過以你的修為來說也很是難得了,嗯,你果然將來有機會能破解了這陣法。”
那個聲音見了錢潮的慘狀後幸災樂禍的說道。
“怎麼樣,知道厲害了吧,只要你發下毒誓,我便立刻放你離開!”
那聲音如此說的時候,錢潮又仰著身子發出一陣嘶吼來,似乎根根長矛從他的後背不停地刺穿了過去。
“休想……”
錢潮嘶聲說了一句,抹了抹嘴角的血漬,惡狠狠的瞪了瞪那暗紅色的巨眼,心中卻驚駭不已!
或者說錢潮至此已經方寸大亂,本以為十拿九穩就可以破解掉陣法對自己的壓制,但是……
自己到底錯在了哪裡呢?
索元申當初保命之時用的手法不該有錯才對,自己就是照著他的手法來的,為什麼會這樣呢?
他的辦法對這陣法絲毫作用也沒有!
為什麼?
錯在哪裡呢?
當初自己是處在陣法之中,雖然現在也是,但現在是被困在陣中,而不是被困在陣法中的“金”位上。
當時索元申是在陣法的正中,陣法逆行時他的辦法或許是能阻止逆行的,但他卻失敗了,那……他為何失敗呢?
小白是在自己的嚴令之下才在湯萍背後的那根石柱的頂端放的尿!
而湯萍背後的那根石柱……在陣法啟動之前是在自己背後的……所代指的也是自己的靈根資質!
金靈根,尚可,就算現在比以前強了一點又能強到哪裡去?
或許當時正是因為選擇了代指金靈根的那個石柱,若是小白當時跳上的是自己背後代指陸平川資質的那個石柱去放尿,說不定也不會引發陣法逆行來!
但是現在……那些符文都在空中閃耀著,何況小白也不在此,難不成要自己……
那是胡鬧,總該有別的辦法的!
或許有一個辦法可行,不過那樣也極為冒險!
但總好過將來要昧心的放出一個不知道能引發多少禍患的傢伙出來吧!
也總好過自己現在這樣受人強制……
試一試!
錢潮的身形動了,一路慘叫顫抖的變動著位置,倒把那隻暗紅色的巨眼看得頗有興致,它也不知道這個小子要做什麼。
終於,錢潮向上抬頭,發現自己已經與這陣法中的“金”位重合在一起了。
接下來可能會更難受吧,錢潮暗道,不管了!
然後在錢潮幾個手訣之後,就見他的身子一顫便不動了,然後身形就被拉伸的細長無比,然後又被揉搓成團,連番幾次鼓脹之後,錢潮的身形已經有了些變形,但是終於是穩了下來,整個過程中劇烈的痛苦讓錢潮昏死過幾次,所以倒是一直安靜的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直到最後,那疼痛又將昏迷中的錢潮激醒,他吐出一口血來,然後勉力的抬眼看向中間的那隻暗紅色的巨眼。
“小子!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錢潮虛弱的一笑,露出滿口鮮血淋漓的白牙來“我要殺你!”
“你若能做到,倒也算是給了我一個解脫,小子,動手啊!”
“哈哈哈哈”錢潮慘笑了幾聲“來了!”
一切又變得熟悉無比起來,當時曾經在小蓮花湖遭過的罪如今錢潮又重新的體驗了一次!
而且這次比上一次痛苦來得更加猛烈。
整個陣法中,錢潮與“金”位已經融為一體,就如當時在小蓮花湖他被困住時一般無二!又因為整個陣法在執行之時源源不斷的強大靈氣是環環相通、週而復始的流動不停,錢潮瘦弱的身子便一直承受這強大無比的靈氣的灌注與沖刷,偏偏他的靈根還弱,這就好比是原本寬敞無比、水流通暢的大河中攔腰加上了一個水閘,而且只開啟了一道細細的縫隙,錢潮的作用就可以看作那水閘,因為那道縫隙實在過小,所以水流不停的蓄積沖刷,若是不慎的話,說不定這水閘就會在水力的衝擊之下垮塌下去!
那樣錢潮便算是徹底完了!
不過這正是錢潮的賭注!
或者說是在賭命!
錢潮賭的是,自己靈根資質不佳,融入這陣法之後,必然如同這水閘細細的縫隙一般阻滯整個陣法的執行,而且……身在陣中,也讓他獲得了遠遠超他修為之上的靈氣!
這才是他冒險的真正原因所在!
用那些遠遠超出他想象的靈氣將那阻止陣法執行的手訣用出去……錢潮在非人的痛苦中掙扎的想道……老子一定能讓這陣法逆行起來!
如大江大河一般而來的強大靈氣讓錢潮顫抖不已,雙臂與面目都開始呈殷紅之色,不消片刻,他必然會因無法承受而爆裂開來,要快!他不停抖動的雙手一連串的手訣打了出去!
剛才用這法子,只有星星點點般的靈氣飛射而出,但如今……從他手中飛出的如同一個個燦然耀目的星辰一般!
不得不說,錢潮使用了這個法子之後反而覺得身上輕鬆了一些,那些令人煎熬的痛楚也消減了一些,這大概就是原本將他撐到要爆體而亡的靈氣被不斷消耗掉所致吧。
正因為如此,錢潮才一發而不可收拾,再也不肯停下手來,一個個耀眼的巨大光球不斷的衝向天幕之中!
也正是此時,在錢潮不知不覺中,他全身的經脈被靈氣反覆沖刷之中,已經讓他摸到了小五關的壁壘之處!
也正是在這時,湯萍與彥煊雙雙從夢中驚醒,李簡也在自己的竹寮中驚起,嗯……陸平川的呼嚕聲一下子就斷了。
這些當然是當時的錢潮根本想不到的,不過有一點倒是令他欣喜如狂!
陣法的執行……開始放緩!
隱隱的趨於不穩……真的出現了要逆行的徵兆來!
天幕上所有陣法中的符文都開始閃爍不定起來,那隻暗紅色的巨眼也越瞪越圓,第一次,那隻眼睛之中出現了一絲的驚恐來!
這小子真能做到……
他說過要殺我!
被囚了這麼久遠的歲月,現在要糊里糊塗、窩囊無比的死在一個如此低微的小傢伙手中嗎?
它自然是不甘心的!
但是……若將他趕出去,那就算這小子贏了自己的!
不過……那又如何,等這小子真正面臨最後的關頭而又無法跨越過去時,他定然會想起自己來的,有人就是如此,開始時義正嚴詞,最後還不是乖乖的照自己的話去做嗎?
也罷,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反正他現在也無用,殺了更對自己無益,且放這小子出去,放長線釣一條真正的大魚!
以這小子的現今的聰慧,說不定將來重獲自由就著落在他身上了!
以這小子糟糕的資質來看,日後他定然還會來找到這裡來的。
一定會的!
“你贏了,小子!”
那聲音急急的吼道。
“滾!”
隨著一個滾字,滿天的符文瞬間消失不見,而坐在書案前一直僵直不動的錢潮突然間一口血噴出好遠,仰面就栽倒過去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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