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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心情最為複雜的當屬言霜了。
言霜性情偏冷偏傲,這樣的人雖然不易接近,但卻冷中見真,因此動情之處往往發自肺腑,率性之為則從不修飾,剛才那一跪倒是她真正感念五靈弟子對自己的援手之恩。
雖然她出身在九亙原,但真正有人為了她的安危而不顧性命的搏殺,甚至是捨身相救卻都是發生在五靈宗,這不得不讓她心中感慨。
當然捨身相救的不止那些五靈弟子,還有他,剛意識到他也受了重傷的時候,言霜目光不經意的就看向了那邊的洛公子,而洛公子的目光也正看向她。
四目相對時,言霜心中便是一嘆!
而駱纓、文苑還有陸雙此時已經走到了言霜的身邊,三女見言霜掃了那邊那個受傷的陌生人之後便孤零零的一人站在那裡,定是在想心事,今夜五人(當然還要包括駱賓)算是經歷了一場生死,自覺關係比先前更加的近了幾分,尤其是三女也都察覺言霜與那人之間定然是非同尋常的男女糾葛,好奇這一點之餘更是對那人的身份生疑,對於那個人,三女各自都有些猜測,不過既然今後四人要做親密的姐妹,有些事情總要言霜先向幾人敞開心扉的,因此三女互視之後便來到了言霜的面前。
駱賓其實也能看出些來,不過總歸言霜是個女兒家,有些事情自己這個男子在場怕是她不好開口,便看了一眼就沒有過去。
言霜自然知道三個同伴過來是何意,又看了那洛公子一眼,便回頭對三女先嘆了口氣,然後才開口說道:
“三位姐姐,那個人的確是我昔日的故人,他的身份嘛,我也不瞞著,他是摩天崖弟子,名叫洛值,他的身份在摩天崖與我相仿,他的祖、父兩輩都是摩天崖裡有名的修士,我與他……自幼便由著長輩們做主,訂下了婚約,只待築基之後便要結為道侶,也因此這洛值曾一直長居我們九亙原,與我為伴,一起修行,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吧!”
說到這裡,言霜停了下來,目光暗淡了下去。
果然,這些雖然與三女猜測得雖有出入,但大致相當,原來眼前這位彥姑娘還有這樣的過往,兩個大宗門居然與小世家一般要透過一樁婚事來締結盟好。但是後來摩天崖卻不知因何與穆陽宗聯合一起打壓九亙原,想來這二人之間的事情必定是因為大宗門之間的合縱攻伐而受了影響,因此言霜現在才又身在五靈宗了,不……三女馬上就意識到,從一開始這位言姑娘就被當成了一張籌碼來用,兩個不是很大的宗門要藉助她與洛值的婚事結盟,以共同面對穆陽宗這樣更為強大的宗門,在九亙原與摩天崖交惡之後她才與洛值分開來,九亙原無力支撐之時便轉而向五靈宗求助,於是這位言姑娘便又成為了一個籌碼,萬里遙遙的從中洲之北來到中洲之南進入了五靈宗,由此促成了五靈宗與九亙原的盟約,這才有五靈宗緊逼穆陽宗,讓九亙原得以擺脫被吞併瓜分的局面。
籌碼……!
想不到這位言姑娘雖然姿容絕色,手段高超,卻總逃不出被人當成籌碼的命運!
想到這裡,駱纓三人不由也在心中暗歎,然後邊聽言霜繼續說了下去。
“我來了五靈宗以後,便有人打我的主意,破壞兩個宗門之間的盟約,直到鬧成今夜的局面。我猜到他會來的,當時還想著不知道他會是奉命來殺我呢……還是要將我帶走的?三位姐姐,說起來我心裡亂得很,若他是奉命來殺我的,那倒簡單了,大不了大家鬥上一場,勝負且不論,雖然心中難過,但總算是與之前……與他一刀兩斷了,也是個痛快!就怕他心中還忘不了我,一直不願因為兩個宗門之間的事情而斷了對我的心思,唉,他這個人性子有些執拗的,摩天崖與九亙原開始不睦的時候,他就被帶走了,我還記得他那天跟摩天崖來的人吵鬧的很是厲害,掙扎著不肯離去,還對我說了一些……唉,最終還是被帶走了,從那以後,九亙原的日子就開始一天天的變難了,穆陽宗與摩天崖聯手打壓,讓九亙原幾乎喘不過氣,直到後來我又知道自己要來這裡……”
“三位姐姐,今日之事也算是生死之劫了,我感念三位,還有駱兄,不顧生死,捨命相助,日後我必也會如此。還有眾多的五靈師兄弟,我知道五靈宗這樣安排也是為了保住與九亙原的盟約,但畢竟也算是因我而起,今夜有人捨命救我而而受了重傷,還有人已經慘遭毒手、因我而死了,我到如今還是第一次有個宗門一力的護著我,為我的安危謀劃。有幾個朋友一直在身邊相隨,還有這麼多人為了我而浴血,這……是我欠五靈宗血債……還不完的。”
說到這裡言霜低下了頭去,然後繼續說道:
“他來這裡無非是想帶著我一起走,離開五靈宗,去摩天崖和他一起,以前他曾對我說過,我們兩個都是棋子一般被人撥弄的命,他不服氣,偏要爭一爭,所以他才來的這裡,而我……”
言霜苦笑了一下,然後又四顧了一眼,看著周圍眾人的忙碌。
“而我已經服氣了,也認命了,早先長輩們讓我將來與他在一起時我也不願意,但誰肯聽我的呢,不過沒想到相處之後才發覺他倒是個貼心實意的人,一起長起來彼此之間倒也親密,所以後來我心裡也就認下了這件事。可哪知後來兩個宗門交惡,又將我們分開了,對此我雖不願但也無奈。再後來長輩們又讓我進五靈宗,我本也是不願意的,誰願意離開自己長大又熟悉的地方呢,可是又不能不來,然後就到了現在,經歷了眼前這一切……我又服氣了,更是認定了自己的身份從此之後便只是一個五靈弟子。不會再有第三次了,誰也不能再逼我了!”
聽到這裡駱纓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她們自然沒有言霜這樣曲折的經歷,知道這是言霜在向她們吐露心聲,表明心跡,除此之外便是覺得這個言姑娘雖然身份貴重,但總有些可憐!
言霜又向洛值那裡看了看,說道:
“三位姐姐,我想去和他談一談,回到宗內,怕是再不能這樣和他說話了,有些話我想現在就與他說明白!”
“也好,”駱纓說道“那我和六姐陪你過去。”
言霜點點頭。
至於文苑為何不去,那是因為這洛值的身份實在非同一般,駱纓早就以目視之,而文苑也心領神會,言霜既然說出來洛值的身份,那就相當於是向五靈宗講明瞭此事,這裡主事之人便是那位範衠師兄,此事是必須要告知他的,然後這位洛值洛公子也是一定要進五靈宗的,既然他來了,又並未作惡,那麼依著他的身份總是要帶回宗內的,說不定五靈宗有些想說給摩天崖的話需要他代為傳遞呢。
……
言霜與駱纓四人向洛值走過去的時候,守在洛值身邊的幾個摩天崖弟子還有些警覺起來,雖然對言霜他們還算放心,但是對言霜身邊的人,那畢竟是五靈弟子,現在因為洛公子的傷,己方几人算是落入了五靈宗的手中,便以為言霜身邊的兩個女子是過來處置己方几人的,這才有些不安起來。
不過對於駱纓和陸雙而言,首要一點就是將還在洛公子旁邊的馬琥趕走,那個傢伙先後為了救言霜兩次受傷,雖然第一次這小子救人的動機不純,但是第二次他可是實實在在的受了重傷的,雖然已經被醫治過,胸前纏滿了細麻布,但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病懨懨的,臉色蒼白而無血色,正倚靠著一塊大石頭而坐。
那洛公子與馬琥的情形也差不多,都是受了重傷,因此若是想讓言霜與洛值有個清靜的說話之處,還是要讓馬琥離開的好。
駱纓嘆了口氣,說道:“馬師兄,走,今日算你便宜,我們姐妹兩個扶你溜達溜達,不然血脈鬱結在一處可就不好了!”
馬琥有些古怪的看了看駱纓,他哪裡不知道這時在將他從這裡支開,好讓這言霜小美人和身邊的小白臉清靜的說會兒話呢,不過若是拒絕……至少現在不是拒絕的時候,別說他現在身上有傷,就算平日裡他也不願招惹這兩個潑辣無比的女子,所以才不得不順從,不過卻偏偏伸出一隻手要讓她們來扶自己,倒也是要趁機佔一佔便宜的意思。
駱纓見了豈能不知他的心思,不由得把眼一瞪,倒是陸雙見馬琥胸前實在傷得厲害,便剜了馬琥一眼之後就伸手將其從那裡小心的扶了起來。
畢竟今夜受了馬琥兩次捨命相救之恩,在馬琥站起身的時候,言霜走過去向馬琥行禮,說道:
“馬兄,兩次救命之恩,言霜不敢言謝!”
馬琥一愣,看到那言霜小美人真的是俏生生的再向自己行禮,頓覺痛快無比,一邊哈哈大笑一邊一語雙關的說道:
“無妨無妨!人謂其苦,我卻甘之如飴,若再有此事,馬某隻要在姑娘身邊,必然飛蛾撲火,在所不惜,哈哈,哈哈!”
陸雙聽了覺得他說的露骨,小聲嗔道:“你夠了!”
言霜雖然也覺得馬琥所言也令她有些面上發熱,不過此時已非彼時,現在她對馬琥再無什麼惡感,只當此人口無遮攔而已。
唯有駱纓,是真的有些古怪的看了看馬琥,她原本就擔心言霜與自己幾人接近是在打自己兄長駱賓的主意,而她早就將自己的閨中密友文苑當成了自己未來的嫂夫人,因此開始還對這言霜有幾分的提防,現在見了馬琥如此,駱纓眼珠轉來轉去,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只有那位洛公子被馬琥那幾句話氣得面色發紅,偏偏又發作不得。
駱纓,馬琥還有陸雙三人離開了,此處便只留下言霜與洛公子,還有洛公子的幾個同伴。
“洛兄。”言霜說道。
洛值會意,回頭與自己的幾個同伴示意,然後那幾人便也離開了此處。
現在這裡便只剩下兩個人了,一時之間竟然有了些沉默的尷尬。
“不要動,你坐著就好。”
見洛值掙扎著要站起身來,言霜連忙制止,然後一捋裙裾便與洛值對面坐了下來。
此時佳人就在面前,雖然一夜的激鬥讓她看起來有些疲憊和狼狽,但也添了幾分憔悴柔弱之感,與先前洛值所見大為不同,而且自言霜坐下後,離得近了,那如蘭似麝一般的熟悉氣息撲面而來,令洛值不免心中激盪,看著眼前佳人,情緒便又開始激動起來,面色也越發的血色上湧,他這次也算是萬里來援,雖然實際上並沒有幫上什麼忙,但總算是將自己的心跡表露無疑了,加上二人還有自幼青梅竹馬一起成長起來的舊事,洛公子心中那個念頭突突的就開始不停的冒起,話到嘴邊終究是忍不住要說出來的。
“霜妹子,我……”
話卻被言霜止住了。
“駱兄,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為什麼來這裡……”言霜擺手止住了洛值“這麼久過去了,你心裡沒有將我忘了,還不顧兩個宗門之間正水火不容,不惜遠涉山水到這裡來救我,駱兄,我很感激,也不會忘了你對我的好,但是……”
聽到這話,洛值的心便開始沉了下去,尤其是最後的“但是”二字,更是讓他心中一突。
言霜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扭頭看向附近五靈弟子的聚集之處。
見言霜不語而是環顧左右,洛值便也隨著言霜的目光看了過去。
一個容貌秀麗異常的五靈女弟子正在手腳麻利的為受了傷的五靈弟子敷藥醫治,輕傷的醫治後可以馬上起身離開,重傷的則要在幾人的攙扶之下到一邊修養。
然後是不遠處,一具具的五靈弟子的屍首被小心的安放在一起,守在那裡的人一個個默然不語還有的正肩膀聳動、垂頭飲泣。
“洛兄,”言霜盯著那裡,並沒有看回洛值的臉“我知道你來是想帶著我離開的,可惜……若是你能早來一些,或者是沒有今夜的事情發生,甚至是今夜那些人也沒有死……只要你來了,我肯定會頭也不回得就隨你而去的,從此不管是隨你去摩天崖也好,還是什麼天涯海角也罷,只要能與你一起,我都願意,再不理會什麼宗門之間的恩怨得失,那些都與我沒有關係,可惜……若是不死的話,那些人再過些年月便可以築基,其中定然還會有人能夠結丹,但是為了我,他們都死了!”
洛值聽了連忙急切的說道:
“這種事情,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五靈宗這樣做也不只是為了你一人而已,他們這樣拼命,最重要的是為了他們與你們九亙原之間的盟約!”
言霜這才將頭偏了回來,靜靜的看著對面坐著的洛值。
“洛兄,難道我們二人最開始不也是為了摩天崖與九亙原的盟約嗎?我說一句不中聽的話,若我不姓言,若你不姓洛,我們兩個有可能相識,相知嗎?”
“這……”
洛值一時語塞。
“這總是不一樣的,我們兩個既然能在一起相識、相知,彼此相悅,總是莫大的緣分吶!”
言霜聽了點頭不已,垂下眼簾,似是在回憶過往的點滴,嘴角還微微翹起,似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片刻後輕聲說道:
“你說得不錯……”
見此洛值馬上介面說道:
“對呀,既然你我之間還有這樣的緣分,那我們為何要因為宗門之間的利益糾纏而辜負彼此呢……”
言霜又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你說的是有道理的……”
“既然如此,霜妹子,那……”
“可我還是不能隨你一起走的。”
“為什麼!”
這三個字說出之時,洛值激動得身子前傾,一下子就牽動了胸前的傷口,劇痛襲來,令他又一下向後無力的靠過去,面色更加的紅了。
“洛兄,你不要激動,聽我說,在你走後,在我來五靈宗之前,或者說在今夜發生這些事情之前,我一直都在想著我們之間的事情,難道我就捨得下你嗎?難道我就放得下這麼多年的相知相守嗎?可是我捨不得,放不下又能如何?你不是照樣被人帶回了摩天崖嗎?我不是照樣聽從長輩之命一路歷經生死又進了五靈宗嗎?九亙原與摩天崖不照樣彼此殺紅了眼,殺成了仇敵嗎?”
“這些……”
“聽我說下去,洛兄,你以前曾開玩笑的說我們二人其實都是棋子一般的命運,身不由己,被人撥弄,幸虧你遇到的是我,我遇到的是你,但棋子終歸還是棋子,由不得自己!更何況我們這兩枚棋子,一顆是黑色的,一顆是白色的,我們註定放不進一個棋簍裡。我們之間的緣分,起於九亙原與摩天崖之間要建立一個共同對付穆陽宗的盟約,你與我,就是兩個宗門眼中的盟約而已,至於我們之間的情愫,則與他們無關,只是我們的事情。同樣,我們之間的緣分,大概也就終於九亙原與摩天崖之間的交惡,同樣,我們之間無論如何兩情相悅,也不關他們的事情,兩個宗門之間反目成仇,我們就必須要彼此分開來,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罷!”
“不是……”
“洛兄,讓我說完,我知道你心中不服氣,不願做一枚棋子,不止是你,我也是一樣,身不由己被人擺佈的滋味自然不好,這個我當然是深有體會,但是正如你被帶回摩天崖從此杳無音信,正如我不遠萬里來到陌生的五靈宗一樣,你反抗不得,我也是如此……不瞞你說,其實在你離開九亙原之後我就想著要離開那裡,偷偷的跑去找你,但是那一陣子正是你們與穆陽宗對九亙原動手最緊的時候,天天我聽到的都是哪裡丟了或者宗內什麼前輩不幸戰死的訊息,那個時候九亙原內人心惶惶,我倒真的有機會能出宗門去找你,但是若是那樣,我覺得自己都過不了自己這一關,畢竟我是九亙原弟子!”
“然後,就是九亙原不得不求助於五靈宗,接下來就有前輩找到我,告訴我要去五靈宗,說是讓我成為一名五靈弟子,但我怎能不知道我其實就是個質子呢!兩次宗門之間的盟約中都有我,對我來說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呢?哼!半路上我就想逃,可惜逃不掉,一路護送我的人其實也是看守我的人,就算逃了大概也會被你們摩天崖或是穆陽宗的人追上殺了,不得已一路來了五靈宗,也算是我當時認命了,還想著這大概是我此生最後一次被人擺佈了吧,畢竟五靈宗與九亙原相距實在太遠了,中間還隔著一個穆陽宗,本著遠交近攻的說法,五靈宗大概是不會與九亙原翻臉的,我總算能安定下來了,雖然不情不願的,但總算是離開了九亙原,我當時還想著不睹舊物便不思故人,就算是給了自己一個從新開始的機會吧。然後就有人要對我下手,不瞞你說,我還在猜測,你會不會來,若是來了,究竟是來殺我的呢還是來帶著我一起走的,我猜該是後者……”
“那是當然,我怎能對你不利呢!”
言霜一笑,繼續說道:
“我當時還想,若你真的是偷偷的跑出來要將我從這裡帶走的話,我該怎麼辦?”
聽到這裡,洛值緊盯著言霜的眼睛。
言霜也毫不保留的看了回去。
“後來我就打定了主意,只要你來了,是來帶我走的,我就一定跟你走,你不願做棋子,我也不願!”
盯著洛值起伏的胸膛,言霜有無奈的說道:
“可惜,現在已經不是我願不願作棋子的事情了,你看……那裡,洛兄,有人為我死了,有人為我重傷,不管五靈宗這樣做的本意是不是為了我,但終究這些弟子是為我的安危而拼命,這是……這是債!我欠下的債!說句實話,在九亙原都沒有人為我這樣拼過命,倒是來的路上有人想殺我!不止是細作,還有人因為想投靠穆陽宗而要拿我的人頭作投名狀!而那些死掉的五靈弟子就在那裡,你看,那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但有人在哭……必然他們是至交好友,這裡血跡斑斑,那些人屍骨未寒,我若跟你一走了之,洛兄,你是知道我的,我定然過不了自己心中這一關的!”
言霜說得有些激動,面色微紅,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看著洛值。
洛值半晌不語,複雜的看著言霜,良久才開口說道:
“終究還是棋子,若有一日,穆陽宗與五靈宗又開始結盟了,然後要將你交出去的話,你又該如何呢?”
“不會的……”雖然話如此說,言霜倒也是一聲輕嘆“中洲六宗,兩大四小,所有的紛爭基本上都是穆陽宗與五靈宗之間的明爭暗鬥,苦的只有摩天崖和九亙原這樣的小宗門而已,我要留下來,不論如何我也要在五靈宗紮下根來,現在我還做不了什麼,但有一日我若能甩脫這棋子的身份,也會以五靈脩士的身份在這裡效力,我欠了債,就要還的!還有就是,終究北地是我的故土,九亙原是我的家,我要讓五靈宗與九亙原一直有這樣的盟約,讓九亙原不再受穆陽宗和……你們的欺凌,所以……我不能跟你走!”
洛值不知該如何開口再勸了,終究他與言霜是一起成長起來的,對她的性情瞭如指掌,見她已經下定了決心,自知再難挽回,更是痛恨自己摩天崖那些主事之人短視,偏偏要和穆陽宗聯手,豈不知這樣正如與虎謀皮一般,如此反覆一想只覺得心中紛亂如戰場一般,胸前傷痛加上心痛令他無比難受,只能直直得盯著言霜那有些悽然的絕美面龐。
“洛兄!”言霜再開口時,眼中已經滿是哀色,又帶著一絲的決絕“愛別離……求不得,同為棋子,將來依舊身不由己,長痛不如短痛,若是可能,還是將我忘了吧,免得鬱結在心,對洛兄的修行有礙。”
“噗”得一聲,洛值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然後身子就要軟倒!
言霜一見驚得連忙伸手去扶。
洛值那幾個同伴見了大驚失色,閃身就到了跟前,他們已經見洛公子與這言姑娘說了一陣,卻偏偏洛值一口血噴了出來,想必是言霜說了什麼之後洛值才急火攻心之下才如此,因此再看向言霜時眼神之中便滿是怨怒之色!
就在這幾人閃身過來的時候,範衠的身形也到了言霜的身後,範衠此時已經從文苑那裡得知了這位陌生人的身份,聽完文苑所言之後又是驚訝又是說不出的怪異,沒想到這位摩天崖身份貴重的洛公子居然是個情種,不遠萬里之遙來五靈宗只是為了保護她或者帶她走,那可使不得,自己帶著眾多師兄弟一夜的拼殺不就是為了能讓言霜繼續安然的留在五靈宗麼,若是這小子將言霜說得心動……正在想這些的時候他就看見那位洛公子神情一黯一口血就噴了出來,範衠見了先是一驚後是一喜,知道必然是言霜拒絕他才能如此,又見那洛值幾個同伴面色不善,馬上就閃身而去,以防這幾人衝動之下要做什麼。
“快,那邊的彥師妹精通醫術,快將這位洛公子帶過去醫治!”範衠道。
只有馬琥見了,知道那小子必不能如願,忍不住“嘿嘿”了一聲。
陸雙與駱纓雖然不在言霜近前,但也都看著那裡,此時見那洛公子吐血,便都猜到言霜說了什麼,本來心中也是隨之一黯,覺得這二人真是可惜了,正此時被馬琥這聲得意的“嘿嘿”一擾,陸雙忍不住瞪了馬琥一眼,罵了句“閉嘴!”
而駱纓則頗有幾分意味的看了看馬琥,嘴角還勾起了幾絲玩味的笑意來。
這兩個女子各自不同的神情倒把馬琥弄得有些不明所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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