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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駱纓手指上的鮮血以及她身前幾個已經染血的佈陣之物,錢潮明白這位駱師姐似乎要拼命了,於是連忙上前阻止。
“駱師姐,先等等,我有辦法除掉這傢伙!”
駱纓下定決心要冒險使用禁術來困那個大傢伙,正在準備中,被錢潮這麼一攪,頓覺他在胡鬧,便有些沒好氣的說道:“你……開什麼玩笑,錢小子,快到範師兄那裡去幫忙!”
“駱師姐,”說話的是彥煊,她知道湯萍見了駱纓免不了總要鬥上幾句,可此時情勢緊急,哪裡還能讓她們二人鬥口,於是她便搶先說話了“不妨讓錢兄弟試上一試,萬一能成也是件好事。”
“這……”駱纓聽了這才認真的看了看錢潮,見這小子眼神平靜而又明亮,似乎有幾分把握的樣子,心中莫名一動“好吧,錢小子,那你就來試一試。”於是她也不再堅持,這個錢師弟的聰明她是知道的,但一直以來都沒有親眼見過,若真的他能成,倒是幫了大忙了,不妨今日就見識見識,若他不成,自己再補上應該也不遲。
“好,”錢潮說著手中一捻,五張符籙便浮了起來圍著他的身形打轉“駱師姐,等會兒我陣法佈置下去,你便將你的陣法收回來,免得二陣相沖,困不住那傢伙。”
明明是符籙,錢師弟卻說是要佈置陣法,難不成是以符籙佈置陣法嗎?駱纓聽得有些發呆,這樣的手段可是她從來沒有見識過的,自家的長輩也沒有教授過,這樣……能佈置成陣法嗎?
“好……”駱纓有些遲疑的說道,然後就看到湯萍眼中的一絲謔笑,那丫頭雖未開口,但彷彿錢小子這個手段她已經見怪不怪了一般。駱纓此時沒有心情與湯萍鬥心思,她想的是這錢師弟難道以前就用這個手段佈置過陣法嗎?不然那湯丫頭看自己時怎麼滿眼都是笑自己沒見過世面的眼神呢?
而且看周圍其餘的幾個小傢伙,似乎都對錢潮所說的並無懷疑,都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難不成還真有這樣佈置陣法的手段嗎?
依著駱纓所學,在她的認知裡,陣法就是陣法,符籙就是符籙,煉器便只是煉器,這三門學問是有很大的不同,可什麼時候符籙也能佈置陣法了呢?這三門雖說都屬於符文之學,但其間的差別不應該是涇渭分明才對的嗎?
然後接下來駱纓看到的便對她有了深深的震撼,可以算是錢潮一直以來從她這裡偷師的一次回報吧,經歷此事之後,令駱纓的眼界大開,受益匪淺。
錢潮身邊不停圍著他轉動的五張符籙已是燦燦的亮黃之色,在他身周圍轉成了一個黃色的圓,隨著這些符籙離他越來越遠,這個黃色的圓便越來越大,他的身形慢慢的飄向下方那恐怖怪物的正上方,由此也驚動了那傢伙,它還抬頭向上看了一眼,那猩紅的目光緊盯了錢潮一陣之後便發出了一聲有些不耐煩的吼叫,不過錢潮的身子懸得很高,它有些無可奈何,便重新向前邁步。
在這血傀邁步走去的方向上,不遠處就是那些五靈弟子,他們正與那些散修鬥得激烈,而此時有幾個人影正向它飛了過來,那是文苑,她還是不放心錢潮的手段,到範師兄那裡找來了幾個師兄弟要給駱纓幫忙。
那一圈黃色的圓越來越亮!
“住!”錢潮叱了一聲,那個亮黃色的圓一下子就消失了,只有五張黃光大放的符籙在他身周圍懸浮著,然後對著駱纓說道“駱師姐,你現在收了陣法,我要佈陣了!”
“好!”
駱纓說著便也捏出手訣來,依著地面之上那凍得冰白的圓的輪廓,幾個亮閃閃的東西便從中懸了出來然後向駱纓飛來,頓時那冰白色的圓便暗淡了幾分,而且那股刺骨的寒氣也削弱了幾分,同時那血傀也更覺輕鬆、步履如常了!
駱纓此舉便是將自己那“寒冰凝水陣”撤去了,因為她此時仍然對錢潮的手段將信將疑,故而她也做好了準備,一旦錢潮的陣法無用的話,她那個被視為禁術的厲害陣法也能馬上就佈置出去,算是補救吧,必須將這怪物困住,就算一時不能除掉,至少也要困住它。
收回了自己的佈陣之物,駱纓便不眨眼的看著錢潮的動作。
就在駱纓的陣法撤掉的同時,錢潮雙手上捏出的手訣一動,五張符籙瞬間便放射出刺目的黃光,讓人幾乎無法逼視,也就在那黃光刺目的同時,駱纓還有身邊的湯萍等人明顯察覺到一陣從未體驗過的靈氣波動,然後就如同五道金色的光柱直直的墜地一般,五張符籙一下子就落了下去,幾乎是同時落在地面上,正中間的正是那大步向前邁出的血傀,五張符籙落在地上後,又同時得光芒一斂但同時一股更為激烈的靈氣波動便向著四周盪漾開來。
陣法發動了!
這次陣法發動的靈氣波動之強更是幾乎讓所有的人都察覺到了,包括那些激鬥得正酣的五靈弟子以及那些散修!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好奇或是驚疑得的扭頭看了過來。
範衠本以為定是駱纓為了對付那怪物又使出了什麼厲害的手段,但回望之時卻發現似乎是一個不認識的小師弟正在施法,而駱纓等人只是在一旁觀看而已,這讓他既驚訝又納悶,當然還有幾分的期待,不管那位小師弟是誰,只要能困住那傢伙就好!
而文苑帶著人飛來之時也看到了這一幕,不但看到了,還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灼灼旱風熱浪!
這是錢師弟佈置的陣法嗎?
……
五張符籙落地之始便同駱纓的“寒冰凝水陣”一樣也圍出了一個大大的圓,而那正大步向前的血傀正在這圓心之處,不過與駱纓的寒冰陣法不同,錢潮的陣法一發動,陣內便是一片灼人的熱浪,原本尚未融化的冰霜眨眼間便不見了,陣中被凍結過的草木幾乎在瞬間燃起又在瞬間熄滅,眨眼之間就化為了灰燼,接著陣中的土石就在那熱浪之下“噼啪”作響著化為了齏粉細沙,整個陣法之中一片耀目的沙黃之色。第二次被困在陣法當中,這血傀的應對依舊是要大踏步的走出去,但就在那血傀一條粗大的腿邁出去在落地時“呼哧”的一聲、細沙飛揚間就深深的陷了進去,陣中原本堅硬的地面竟然瞬間就成了鬆軟無比的細沙,如同沙漠之中的流沙陷阱一般,血傀的腿腳踩上去,那細沙完全不能承受它的踩踏,一下子就讓它的腿腳深陷其中直沒到膝蓋處。
血傀似乎也大驚起來,另一條粗壯的腿腳便也向前邁出,準備快速的衝出這片沙地,哪知另一條腿剛邁出來,原本陷進去的腿腳便陷得更深了幾分,讓它的身形一個踉蹌幾乎倒地,它邁出去的腿腳連忙落地來平衡身軀,隨著“呼哧”的又一聲,這下便雙腿都陷了進去。
陣中地面盡皆是滾燙無比的黃色細沙,而陣外的地面卻沒有分毫的變化。
看上去陣中這片沙地的沙礫之細,就如同一片黏稠無比的漿水一般,牢牢的將這血傀吸附住了,而且這細沙的表面沒有半分的受力之處,那血傀的雙腿深陷其中,它兩條粗壯的雙臂馬上想扶著地面重新抽出腿腳來,可哪知這片細沙就如同三千弱水一般不能受絲毫的力,粗壯的手臂按在上面便直接按進去了,險些將它整個身軀都陷進去,而且還是越掙扎就陷得越深,血傀拼命掙扎之下也只能穩住身形讓它陷落的更緩慢些,現在看來想衝出這個陣法之外幾乎無法做到,它抽回雙臂,仰面對著頭頂高處的錢潮便發出一陣難聽的怒吼!
這一番折騰之下,細沙已經淹沒至這血傀的腰間了,不過,錢潮的陣法自然不會是隻以細沙困住它這麼簡單。
“嘿嘿,困住了,它跑不了了!”陸平川見了興奮的喊了一聲,原本他對這全身死屍的怪物也很發憷,依著他的脾氣,若是對上強過自己的修士他也不會害怕,但今日見了這樣的怪物,陸平川也難得的感到了一絲的恐懼和噁心,本能的不願與那樣的傢伙動手,現在見到錢兄弟的手段奏效,自然是高興無比。
李簡與彥煊則是放了心,暗道果然對付這樣的東西還是要錢兄弟出手。
湯萍則沒說話,她的臉龐被陣中溢位的熱氣燻的微燙,也有了些紅意,陣中那亮眼的沙黃之色將她的雙眼映的發亮,她側頭目光閃亮的看著錢潮,駱纓和文苑聯手都無法對付的傢伙現今被錢小子困住了,想到這裡她還有意的看了駱纓一眼。
駱纓根本沒注意到湯萍看過來的目光,她一直緊緊的盯著陣中的變化,吃驚之餘仍然在想著:這個錢師弟用的是什麼陣法,自己以前可沒有見識過,不過現在也只是困住了,接下來他還要怎麼做呢?
錢潮則完全無暇顧及周圍人的表現,目光只緊盯著陣中的情形。
困住只是第一步,現在錢潮做到了。
第二步便是削弱,錢潮馬上就要動手。
第三步才是徹底除掉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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