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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人影悄悄的貼著樹梢飛行,在一棵大樹之下慢慢的拔高了身形,那大樹枝繁葉茂,枝椏縱橫,在樹木的斜枝上站著幾個人正看著五靈弟子與那些散修爭鬥,這人靠近當中一個悄悄的耳語了幾句。

當中那個人也是個年輕人的模樣,兩條如長刀一般的眉毛下面是兩隻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鼻子略下勾,兩片薄嘴唇緊抿著,聽完來人的低語後看了他一眼,問道:

“當真找到了?”

“不錯。”

“嗯,那小洛帶了多少人來?”

“加上洛公子一共五人。”

“嗯……哼!這小洛還說自己要閉什麼關無暇前來,不照樣巴巴的不遠萬里到這裡來了麼,還鬼鬼祟祟的!”

“公子,我們要不要……”

“不,不要驚動他,小洛與咱們不是一條心的,他還惦記著那女人,就算他到了這裡,也不會是來殺那女人的,頂多是要勸那女人與他一起走,可笑!他真以為那女人心裡有他嗎?嗯,他大概也猜到我們在這裡,必然會防著我們,不要理會他們,你去盯著些,若有動靜再來告訴我。”

“是。”那人領命後便悄悄的離開了。

這位被尊稱為“公子”的人側頭看了看身邊站著的另一個年輕人,笑了笑:“趙兄,我沒說錯吧,那小洛肯定會來,他是個情種,絕對是放不下那個女人的。”

被稱為趙兄的人也笑了笑,開口道:“肅兄弟果然猜對了,不過這一路上我們一直留心著,他是怎麼進來的?”

“那小子不笨,八成是混在那些散修中進來的吧,哼,看吧,說不定那女人危險的時候他還會過去相救呢,剛才就是,那女人中了幻術,他幾乎要衝過去幫忙,被自己人攔住了,這才被我們的人發現。”

“那接下來肅兄弟要怎麼辦?”

“靜觀其變,還不到我們出手的時候,呶,那個血傀,那兩個女人用的法子完全不對,哼,說不定過一陣子,那血傀就是咱們得手的關鍵。”

被稱為“趙兄”的人看了看那半身纏滿粗藤、快成一個球一樣的血傀,不太相信的說道:“能嗎?那血傀好像被困住了。”

“不會的,那兩個女人我猜一個姓駱,一個姓文,聽說是跟著自家的長輩學過些陣法和符籙,不過現在看手段平常也是庸碌之輩,血傀豈能用這種辦法對付,過一陣子她們就該知道厲害了,我們擇機而動,不過……趙兄,現在看來,那個女人今夜必死,但我有一件私事或許要趙兄幫我。”

“肅兄弟,有什麼我能做的?”

“呶,那個丫頭,”說著他將手一抬指向五靈弟子中的一人“那丫頭與我有深仇大恨,我這次來除了殺那女人之外嘛就是要想辦法將那個丫頭也除了,嗯,要是能擄走那自然更好,那會更痛快,沒想到她居然也在這裡,這倒省得我再費心思了。過一陣子時機成熟了我們動手時,那個女人就要靠趙兄的手段了,我要去殺那個丫頭,如何?”

“好,沒問題!”這個姓趙的雖然不明白身邊這位為何要殺旁人,但仍毫不在意的就答應下來。

“那就多謝了。”

這個人手指所指的那個丫頭,穿著一身湖藍的衣裙,面容俏秀、身形窈窕,正是與那些散修爭鬥中的湯萍!

而這個要殺湯萍的人,被這位“趙兄”稱為“肅兄弟”,這位肅兄弟其實並不姓肅,而是姓歸,名為歸肅。這位“趙兄”知道這位“肅兄弟”不喜歡別人稱他為“歸公子”或是“歸兄弟”,畢竟“歸”與“龜”諧音,不好聽,因此才如此稱呼他。

至於這位歸肅為何要殺湯萍,很簡單,因為前些時日在言霜在來五靈宗的路上遇到穆陽宗與摩天崖的聯手偷襲,當時穆陽宗有一位名為歸長風的修士,他先是被湯伯年死死的糾纏逃脫不得,然後又被姑獲仙子斬殺,為她的弟子報了仇。而那歸長風正是歸肅的親伯父,歸肅的父親在修為上一直沒什麼起色,因此這歸肅自幼便一直在自己的伯父身邊長大,情同父子,後來得知歸長風死在了姑獲仙子手中後便發誓要報這血仇。不過他也知道,無論是那湯伯年還是姑獲仙子,他若想手刃這二人還不知道要經歷多少年月,但後來他聽說湯伯年的孫女正是姑獲仙子的弟子,而且修為才僅是煉氣低階後,他的心思馬上就活動了,殺不了老的就殺小的,只要能讓那湯伯年和姑獲這兩個老東西痛徹心扉、痛不欲生那他心裡才痛快!

因此歸肅才用殺死言霜,破壞五靈宗與九亙原的盟約為藉口帶著人潛入了五靈宗,又從穆陽宗安排在五靈宗的細作那裡得到了一張湯萍的畫像,此行他殺言霜之心倒不急切,反而對湯萍他是決意要除之而後快,今日見了湯萍,他一雙眼睛都恨的密佈血絲了,豈能放過她!

……

放出血傀的紫袍人看著那血傀被陣法困住,又被層層的藤蔓纏裹的動彈不得,但他看起來卻是毫不在意的樣子,反而是氣定神閒的把目光一直看向那兩個五靈宗的漂亮女弟子身上,似乎是很期待一旦她們的手段失敗,這兩個美貌的五靈女修士該如何慌亂。

……

同樣躲在暗處觀察的溫良見了那血傀此時的情形也搖了搖頭,血傀有幾種破除之法,不過那兩個五靈的女弟子所用的辦法嘛,雖然是初次見識到,但溫良總覺得那個法子不對路。

對於溫良來說,言霜並沒有放在他的眼中,他還有更大的目標,不過若是能讓言霜死在自己的手中倒也是件不錯的事情,因此他並不希望今夜言霜就被這些人殺了,只要這個女子能熬過今夜,日後再死在自己的手中,那自己就有底氣去和許多人去講條件,將來自己再做那件大事的時候也就會多幾分的籌碼可用。所以他見駱纓與文苑對付血傀倒是真的希望她們能成功,但現在看來……希望不大。

不過他也不是很擔心,這裡可是五靈宗啊,在場又是五靈宗煉氣弟子中的精銳,若是一個血傀都應付不來,那也就太說不過去了,所以他依舊不動聲色的看了下去。

……

錢潮扭身便走。

有一件事情他現在已經確認無疑,駱師姐與文師姐的手段是不可能困住那泥漿巨人的,更不要說將它清除掉,無論是陣法還是那些藤蔓都支撐不了多久,若是那泥漿巨人掙脫出來,一旦衝入正在與散修激鬥中的五靈弟子之中,那樣死傷的人便不知道會有多少了!

既然兩位師姐的辦法不行,那自己就想個法子來對付吧!

轉身之時錢潮就掃了一眼,發現只有一處地方算是比較安靜,那裡有幾個受了傷的五靈弟子正在歇息,而且彥姐也在那裡為一個人正在敷藥療傷。

正在忙碌中的彥煊忽然見一張書案被擺在了自己旁邊,然後就見錢潮手腳麻利在上面擺上了一疊黃色的符紙,還取出了筆和調製好的丹砂來,她不解錢潮這是何意,便問道:

“錢兄弟,你這是……”

“那個大傢伙……駱師姐和文師姐的辦法很可能對付不了,我要想個辦法。”

說完之後,錢潮提筆,沒有落筆,卻凝神思索起來。

聽到自己妹妹的陣法都不能對付那個泥漿巨人,受傷之後行動不便才在這裡觀戰的駱賓十分的驚奇,他看了看錢潮,看清了那書案上的東西,知道那些都是製作符籙用的,又抬眼看了看那邊被駱纓和文苑困得不能動彈的泥漿巨人,心中即有些驚奇又有些不太相信,那二人若不能對付,這個錢師弟就能有辦法對付嗎?

……

錢潮所說並沒有錯,現在他回到彥煊這邊來想辦法,正是因為他已經看到了那泥漿巨人內裡的變化。

在青眼術之中,錢潮驚駭的發現那些密佈在泥漿巨人之內每一具屍首之上的陣法起了些變化,原先看似毫無關聯的一個個陣法果然如他所想組合而成了一個大的陣法,起先每一個小的陣法之中都封禁著一個死去散修的魂魄,現今所有的陣法都相連了,那些被封禁的魂魄便也連通在一起,由一團團小小的黑煙聚攏在一起流通在這泥漿巨人的體內,雖然從外面看,這泥漿巨人依舊被困在駱纓的“寒冰凝水陣”中,兩條腿被凍得霜白僵硬,不能動彈,雖然它上身無論頭顱還是兩條粗壯的手臂都被那粗蛇一般又生滿荊棘的藤蔓纏縛的緊緊的,但只要那團聚攏在一起的黑氣在其體內不受阻滯,錢潮便斷定,駱師姐與文師姐的辦法治標不治本,最終會失敗的。

要說起駱纓與文苑所犯的錯誤,首先便是錯將血傀認成了泥傀,這是最根本的,泥傀雖然也厲害,但依著她們二人的手法也能除掉,但血傀比之泥傀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泥傀可以天然而成,算是修行界雖不常見但的確存在的一種妖物,而血傀則絕對是經過邪術的煉製而來的,雖然看上去十分相似,卻有著幾乎天淵般的差別,血傀的威力全在它體內封禁的那些魂魄上,只要那些魂魄越多,它便越是厲害!

這倒不是說駱纓與文苑的辦法不可能除掉那血傀,純以五行之法也能做到,不過那就需要駱纓佈置出更厲害的陣法同時文苑的符籙威能也要更大才行。

解決一個難題自然不會只有一個辦法的,駱纓與文苑的辦法可以看作在開啟一扇鎖的很緊又很結實的門的時候,她們二人選擇了踹門,幾腳踹下去咣咣作響看似門板鬆動,但實際上那門依舊無法開啟。而錢潮的辦法則是好好的觀察一下那扇門,找一找鎖眼,再好好的研究一下那把鎖頭,返回身他就要自己打磨出一把鑰匙出來,這樣開門才算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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