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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衠有些焦急的看了看前面。

此時他和他所指揮的一干五靈弟子距離那第二道光柱升起的地方並不是很遠了,這一路上散修們走得急,他們追殺得更急,不知道有多少散修的屍體一路倒臥。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些頭腦還算清楚的散修,見五靈弟子如此不要命的拼殺,便知道五靈宗這次是鐵了心要保下那個言霜來,就算今晚這裡真的有散修能傷了甚至是殺了言霜,想必整片五靈宗的外圍地界會立刻封鎖的如同鐵桶一般,然後再一個一個的將參與此事的散修都捉回去審問,接著這樣的大宗門便會斬開憤怒的報復,如此看來這言霜還真碰不得,與其討不到便宜不如早點腳底抹油,因此已經有散修偷偷的便逃了。

範衠對那些逃了的並不在意,當務之急是不能讓前面的言霜出事,前面的散修們都被言霜吸引的聚攏在一起了,自己和這些師弟們正在奮力與這些散修們廝殺,雖然已經出現了一些傷亡,但總體看五靈弟子還是佔據著上風的。不過接下的局面或許就會有所改變,在這些散修的前面是言霜那些人在拼死的抵抗,散修的後面則是自己這些人的猛衝猛打,說起來差不多也到了這些散修抱成團,不要命的時候了。

範衠頻頻的派人去前面檢視戰況,帶回來的訊息是言霜那裡的人數比他預想的要多,多出來了五個人,至於多出來的是誰,前去檢視的人並不認識,他也無心去想,大不了事後查明身份後他向宗門稟明此事,然後宗門定然會對那五人有所獎勵的,不會讓他們白出力。他想的是別看現在言霜那裡抵抗得還十分的牢靠,但是過一陣他便會命令這些師弟們更加猛烈的去剿殺這些散修,如此一來相當於在這些散修後面放了一把火,前面的壓力定然會更大,因此有必要再找出幾個手段高明的人到前面去,免得自己這邊發力,前面就被這些散修衝破了,那可就不妙了。

依著範衠的想法,他要把言霜那裡當成一個鐵砧,牢牢的抵擋住這些散修,把自己這裡的一干師弟們當成鐵錘,反覆把這些混進來的散修們放在鐵砧上面捶打,直到將他們徹底的奔潰為止。這樣言霜那裡或有危險,因此他才想著再選出幾人到那裡幫手,同時也能應對那些暗中隱藏起來,正在等待出手時機的散修中的高手。

保護言霜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那些想殺她的人全都殺死。

不多時,在範衠的挑選之下,十幾個人便從他身邊一個個的加速飛了起來,越過下面正廝殺成一團的亂局,疾速的向言霜那裡飛了過去。

……

溫良一直帶著自己的人藏著身形,看著局勢如何發展。

他們算是藏在一個可以一覽全域性的位置,因此範衠將那十幾個五靈宗弟子派到了言霜那裡的時候,溫良都看在了眼裡。

見到那十幾個人在空中向前飛去,溫良便知道接下來散修和五靈弟子打得會更加的激烈了。

燕驚就在溫良身邊,也看著場中的亂局,不過他的目光一直在看向言霜那邊,雖然隔得遠,但是他的目力不錯,遠遠得有個身影似乎有些眼熟,應該是在哪裡見過,而且更讓他好奇的是自己為什麼對那個身影這樣在意,等他細細的看了一陣後才辨認出來那個手持兩把靈劍的身影正是當初見過的一個劍修,是錢潮的一個同伴,那次還是他想看一看錢潮的手段究竟如何,雖然錢潮並沒有動手,但是這個劍修卻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王倀忠那樣的中階修士在他面前幾乎可說是不堪一擊。

此人若在那裡,那麼……燕驚目不轉睛的盯著那裡,慢慢的就從那個劍修的身邊將那次見過的幾個小傢伙都認了出來,自然便也看到了錢潮。

上一次費了心思卻沒看到這錢潮的手段,沒想到在這裡竟看到了。

不過此時錢潮的表現並沒有超出他的預期,甚至還讓他隱隱的有些失望。

那次他鼓動王倀忠去找錢潮幾人的麻煩,錢潮的手段雖然沒看到,但是他身邊四個人的手段也都算看到了,說實話,低階弟子有那樣的手段實在令他驚訝,又因為溫良一直念念不忘的要將錢潮殺死,因此燕驚便斷定,那錢潮自然該有更了不起的手段,在這五人中肯定是拔尖的人物才對,但是看了一陣燕驚發現那錢潮的手段的確不錯,防護的嚴密,似乎是有三面盾牌一樣的東西一直圍在他的身周圍不停轉動,然後有幾樣看起來很是厲害的靈器圍繞他不停的轉動,被那靈器打在身上的散修不是死就是傷。不過,錢潮這樣的表現並沒有讓燕驚眼前一亮,甚至他還有些失望,他覺得錢潮在那五個人之中也只能算是平平而已,完全不如那個劍修更為亮眼,甚至還不如那個一身紅裙的棲霞山女弟子,至少那個丫頭一刀過去,那些散修若是躲閃不及,便會有幾人同時斃命於那火刀之下。

這錢潮也就如此,那為何溫師兄還要一直將他殺了呢?這小子又有什麼不同之處呢?

燕驚把目光收回來,繼續去看那些五靈宗的弟子與散修的廝殺,雙方鬥得最激烈的地方不時有血光飄灑而出。

那些正紅著眼睛互相廝殺的人,無論是宗內的人還是外來的散修,不論他們的手段如何,至少在修為上都是煉氣高階,可為什麼錢潮那幾個煉氣低階的小傢伙也會出現在言霜的身邊一起廝殺呢?燕驚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以一換十。”溫良看了一陣,忽然輕聲說了一句。

“什麼?”燕驚聽了有些不解,便問道。

“嗯,這些五靈弟子也是有傷亡的,比起那些散修來說,自然是傷多亡少,而且那些不論是戰死還是受傷、只要是撤下去的五靈弟子,每個人至少是斬殺了十幾個散修,因此我才說以一換十,而實際上那些現在還在廝殺的五靈弟子中好多斬殺的散修都超過了二十多人,唉,這些散修還是不中用,比起宗門弟子來說戰力實在是不如。”

“那些人能成事嗎?至少我看他們機會不大,僅憑著人多也只有被殺的份,溫師兄,他們為什麼不逃走呢?”

“逃走?你是不知道那些散修的日子過得有多艱難,將來有機會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咱們五靈弟子不論修為如何,每個月都有幾塊靈石和幾顆丹藥的供養,宗內的弟子只要修為過了中階,誰還會看上這點子東西,可就是這麼點兒東西,就能把外面的散修羨慕死,更不要說言霜頭上的那份懸紅,哼,若真做成了,夠他們受用幾輩子的!”

“可是……”燕驚也未出過宗門,對外面的修行界知道得也不多,他繼續不解的問道“那只有殺了言霜才能拿到,他們就不擔心來這裡只是送死嗎?就算那份懸紅再是誘人,也要有命在才行啊!還有,就算他們真的能殺了言霜,可一旦出賞格的人跑掉了,那他們豈不是白費一場力?”

“呵呵,”溫良輕聲笑了起來“散修嘛,自然一個個狡猾無比,剛才我們的人悄悄的攔住了幾個散修,從他們身上繳來了幾個儲物袋,每個裡面都有一筆靈石,不多,也不少,有的是兩百,有的是三百,這大概就是他們先得到的訂金吧,等殺了言霜,帶著言霜的頭或者其他什麼能證明言霜已死的證據,他們自然知道到哪裡去領那筆懸紅。”

“這麼多!”燕驚有些吃驚,兩百三百的靈石對他來說不算多,但是看看眼前這一團團,一片片的散修,若是每個人身上都有這麼多的靈石,那絕對是一筆數量驚人的靈石,是誰這麼財大氣粗,能出這麼多的靈石讓這些散修來賣命呢!

“多嗎?”溫良笑著看了燕驚一眼“那你猜一猜這次來的散修大概有多少人?”

“這……”燕驚看著遠處那怒吼慘叫聲紛起,人影快速交織,劍影亂閃,火團爆鳴的戰場,有些為難的看了一陣,才遲疑的說道“少說也要有四五百的樣子吧?”

“四五百?太小看他們了,”溫良笑道“這下面咱們能看到的,少說也該有七百左右的散修,還有之前就被殺死的,嗯,還有一些已經逃了,還有一些一直沒現身的,你算算,這得有多少人?”

“難不成有上千人之多?”燕驚被溫良的話驚到了“那……那豈不是要二、三十萬靈石,再加上言霜頭上的懸紅,我的天,這要花多少靈石?”

燕驚的反應讓溫良笑了起來,他說道:“二、三十萬的靈石而已,別以為這是多大的一個數目,一個小世家拿出這筆靈石都不會太困難,其實你該注意的不應是這筆靈石,而應該是那些散修。”

“請溫師兄指教。”

“這麼多散修,假設給你足夠多的靈石,讓你去找,你用多久能找來這千人左右的散修呢?”

“這……”這個問題可把燕驚難住了,不說他並沒有真正在宗外的修行界行走過,單說這一千人左右的散修若是要找起來,必然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他知道這位溫師兄馬上就要說到關鍵之處了,便也不多言,只細細的聽下去。

“言霜進五靈宗才多久,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湊齊人數這麼多的散修,讓他們服服帖帖的來這裡賣命,”溫良說到這裡的時候看了看燕驚“最重要的不是那筆靈石,而是將這些散修召集齊的人。”

“溫師兄不是說過宗內有穆陽宗和九亙原的細作嗎?會不會是他們?”

“當然不是他們,不過也與他們脫不了關係,但真正將這些散修召集在一起,說動他們,先付給他們一筆靈石,然後再帶著他們來到這裡的,絕對不可能是宗內的那些細作,他們也沒這麼大的本事!”

“那……”燕驚這次是真的不知道會是誰在背後操作了。

“能做成這件事情的,只有那些世家!”溫良目光炯炯的說道“那些或是對五靈宗有怨恨或是被其他宗門收買了的世家,這修行界魚龍混雜,暗流滾滾,只有那些世家才有這樣的人脈能找到這些散修,然後或是說動他們或是買通他們,再由他們運作,將這些人悄悄的帶到五靈宗的邊界上,再由宗內的細作放進來,這才有了眼下你我看到的局面!”

原來如此!

燕驚恍然大悟,溫師兄還真是見多識廣啊!想到這裡時,燕驚還忍不住敬佩的看了溫良一眼,不過馬上他心中就是一動,對於這位溫師兄的來歷,他心中早就有所猜測,只不過是絕不敢說出來的,這位溫師兄按說該是從來沒有宗外的修行界行走過的,但為何對這修行界的事情知道的如此多呢!

“看著吧,以我估計,他們必然成不了事,只怕用不了多久,那些歸五靈宗管轄的大小世家和門派中,估計會有一些就要煙消雲散了!”

燕驚注意到溫師兄說完這句的時候還嘆了口氣,神情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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