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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正將陸平川追的滿地亂跑的火靈,湯萍心念電轉,盤算著自己所會的手段中有哪些現在可以使用,從自己六爺爺那裡學來的尋常冰法礙於自己目前的修為,想一擊就毀掉這樣的一隻大火鳥似乎辦不到,那就只能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了。

“小白!”湯萍在心中喚道“咱們一起將這個傢伙解決了!”

然後她腦海中便響起了小白的一聲嚶鳴。

“我該如何助你?”錢潮靠近了問她,他對那隻大火鳥有些緊張,對付安臛之時他曾見過以符籙變化而出的火鳥,不過比起現在這隻純為烈焰又兇猛無比的大鳥則差了許多。

“你先去幫陸大哥解了圍,然後我會準備一個法術,在我施法時纏住那火鳥時別讓它打斷我就好!”湯萍答道。

“好!”錢潮應道,隨即就向那正追逐陸平川的火鳥追了過去。

……

“小白,我們開始!”

湯萍的面色平靜中略帶著一絲緊張,輕輕呼了口氣,閉幕之後雙手就並在一起,十根春蔥一般嫩白的手指便如同插花一般不停變換著手訣,同時在湯萍的心中也將一長段的口訣默誦出來,隨著她手上掐訣的速度越來越快,她身周圍也越來越變得冰寒起來,開始罩上一層濛濛的薄霧,這時湯萍的容貌並無變化,但若細心看的話,便會發覺她隱在滿頭青絲之中的兩隻耳朵不知何時竟然變得白毛茸茸而且上端尖翹,正如小白那一雙耳朵一般。

這就是玉靈術,其實湯萍的玉靈術一直在用,比如她的右臂,可以化為巨猿的手臂,那就是借用了大黃的能力,大黃長於爭鬥但現在卻並不是很強,因此動手時她只能以這種方式借用大黃的力量;再比如上一次對付安臛之時她所用的幻術,則是借用了小白的力量,而小白長於術法而且比大黃還要強上一些,因此在使用一些厲害的法術時她則會讓小白幫忙。

而御靈術則是直接讓自己的靈獸去攻擊對手,比如在爭鬥中她讓阿土去攻擊對手,或是讓那兩隻白玉蜘蛛噴出蛛網去束縛對手,那些都是御靈的手段,御靈與玉靈都是御靈派的不同法門,只不過尋常弟子多修御靈,而湯萍因為靈根獨特,是御靈與玉靈兼修的,不但如此,就連碧波潭的水法和月映林的幻術她也是要修的,而現在她要用的則是傳自碧波潭的厲害水法,小白乃是水屬,因此正好助她使用這個法術。

錢潮適時的用自己的盾幫著陸平川擋住了一連串的火球,說了聲:“陸兄,我來,你去幫李兄!”

然後他手訣變幻之後就向那火鳥打出去一張符籙。

或許能有用,錢潮暗道,那甩出去的是一張“冰困符”,正常來講,被這張符籙貼在身上,符籙會化作一團堅冰將對手困在其中,不過這種符籙是第一次用,而且對這純為烈焰的火鳥能不能奏效,錢潮心中仍是沒有底氣。

就見那“冰困符”拖著一道黃光打在那火鳥身上,瞬間就有一團白霧騰起,然後就見那火鳥馬上就從那團白霧中衝了出來,似乎是有些惱火,那火鳥便放過了陸平川,怪叫著向錢潮俯衝而來!

沒用嗎?錢潮心中一緊,那該怎麼對付這個傢伙呢!

不!也不能說完全沒用,冰困符雖然不能困住那火鳥,但卻讓它飛行的勢頭緩了幾分,看到這裡錢潮心中才略放心些,這樣就好,只要能支撐到湯丫頭那裡準備好法術就行。

陸平川脫身後在這裡幫不上忙,依舊去尋安室杞的麻煩去了。

“轟轟”幾聲,錢潮躲在自己的大盾後面,感受著那一連串的火球爆開來之後那灼人的熱浪,不行,這裡離湯丫頭還是有些近,不能讓她受到干擾,想到這裡,錢潮又一張符籙打過去,然後便引著那火鳥遠離了湯萍。

……

彥煊橫下心來之後倒是讓安室杞吃了一驚,原本這個一臉怯意的丫頭,現在目光中懼色漸消,面對面的與他以快打快的鬥了片刻,雖然仍顯手忙腳亂,但自己這一番搶攻居然沒有傷了她,這可是沒想到的事情,緊接著接著那個該死劍修小子就插了進來,不過更令他吃驚的是,那個丫頭,那個同為棲霞山弟子的紅裙丫頭,在那個劍修攔住自己的時候不但不逃,居然敢與這個劍修小子一起並肩對自己出手了!

李簡也有些意外,他過來阻住那安室杞就是怕他傷了彥姑娘,可是,這是怎麼了,彥姑娘沉著臉不但不退,反而在一邊策應自己,所出的火刀也是一刀快過一刀,這種近身的打法以前彥姑娘幾乎就沒有用過,今日這是怎麼了!

不過終究是好事,彥煊在旁邊的一番助攻,讓李簡壓力減輕了不少,可以伺機向安室杞的要害處招呼。

安室杞被這二人的一番夾攻有些難受,他並沒有想過自己這樣做其實是在幫著彥煊磨礪那鳳翎火刀而已,他只以為這丫頭是被自己逼的沒有退路了才如此的,這樣想倒也不錯,不過那劍修小子實在是討嫌,有他在,就無法對這個丫頭下重手,總被他封架自己刺向那丫頭的刀劍。

猛然間安室杞張口,鳳唳聲中一道烈焰自口中噴出,這一手出乎李簡的意料,不得已他身形暴退躲避那烈焰的炙烤,正擔心彥姑娘會不會被這傢伙算計,要儘快避開這烈焰再與這傢伙相鬥之時,一聲更響亮的鳳唳就在身邊傳來,彥煊受這安室杞的啟發,見他噴出烈焰,便也把自己的鳳息術用了出來。

亮白熾烈的火焰逼得安室杞不停的倒退身形,他只當彥煊修為低,卻沒想到彥煊的鳳息術所噴出的烈焰居然能有十幾丈,高溫熾烈,安室杞根本就不敢硬抗,只能閃避,偏偏那烈焰還追著他燒。

彥煊停下了烈焰的吐息,現在這安室杞被他逼的遠離了一些,似乎是發揮她長刀優勢的時候,不過彥煊卻並不打算這樣做,而是看準對方的身形一擰腰身,揮舞這鳳翎火刀,如一團火旋風一般就卷向了安室杞,直把李簡看得目瞪口呆,暗道什麼時候這彥姑娘如此勇猛了,馬上又想到萬不能讓她受了傷,馬上便跟了過去。

“誒!”擺脫了火鳥的陸平川看到三人鬥在一起有些發呆“好像用不到我了呀。”

他回頭又看了看錢潮與湯萍那邊,只見湯萍猶在準備法術,而錢潮那裡則被那火鳥追得到處亂跑,不時的那火鳥身上就一團的白霧蒸騰而起,似乎錢兄弟的法子沒用,不過那該死的火鳥飛行的速度倒明顯是慢了一些,那自己該幫那一邊呢?

算了,自己拿那火鳥沒辦法,還是把這個姓安的小子先揍趴下再說吧。

……

看著分成兩處的戰團,若氤說道:“那個棲霞山的小師妹倒是開竅了,今天這次爭鬥對這個師妹倒是有不少的好處呢。”

席戡見湯萍一直在那裡不動,任由錢潮被那火鳥追逐,便說道:“苦修是基礎,但只有在爭鬥真正把修來的用一用才能真正提升,嗯,爭鬥自然是有好處的,不過湯師妹在做什麼,怎麼站在那裡不動呢?”

徐晟說道:“她這是要用我們碧波潭的一個冰法,不過那個法術對她現在來說還是有些勉強,所以發動的要慢一些。”

話雖然這樣說,徐晟倒也有些擔心,那個法術對湯萍現在來說還算是禁術,湯師妹能用出來嗎?會不會受到反噬呢?

若氤倒對這個師妹不擔心,只靜靜的看著,回去了還要向師父說這裡的事情呢,可不能看漏了什麼。

……

湯萍的法術終於準備好了,當她白嫩的手指將那一連串繁複無比手訣的最後一式扣好之時,一股森森的寒意徹底的將她籠蓋在其中,以她所站立的位置為中心,四周方圓十數丈之內的草木皆因耐不住這徹骨的冰寒而大有凋敝之意。

“錢小子,”湯萍此時也是在支撐著,無法大聲的說話“快,將那火靈引到我這裡來!”

錢潮總算是聽到了湯萍的這句話,不過卻因為湯萍說話時聲音有些虛弱而不解的看了過來。

見到湯萍此時的樣子,錢潮吃了一驚,只見湯萍的身形幾乎籠在一片雪霧之中,有些模糊不清,仔細看就能看出原本她滿頭的烏絲竟成了白髮,與那言霜相比都有的一拼,但很快錢潮就分辨出來,那哪裡是白髮,而是湯萍的頭髮上凝出的霜花。

不知是受那冰寒所侵還是消耗靈氣太多,湯萍的身子微微的還有些發抖。

這是什麼法術,怎麼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樣子,錢潮暗道,不過到底還是按著湯萍所言,逗引著那火靈向湯萍那裡而去。

越是靠近湯萍,錢潮就越是感覺到寒冷,那火鳥的氣息灼烈,而跑了幾步就冰冷奇寒,大概只有這樣才能對付那火靈吧!

湯萍緊盯著空中追逐著錢潮而來的那隻火紅的大鳥,錢潮已經踏入了那片森寒之中向自己跑了過來,被凍得臉色發白,正跌跌撞撞的回頭向身後看了過去,而安室杞的那隻火靈也一頭就撞了進來!

抓住了!

湯萍鬆了一口氣。

同時她對已經跑到身前的錢潮說了一句“快出去”。

“什麼?”錢潮沒弄明白。

“出去,快!還有,我這裡動手後,安室杞定然過來,必須要攔住他!”

“好!”

錢潮聽明白了,湯萍要對付那火靈,自己留在這裡很可能會被誤傷,而且一旦動手,那安室杞肯定會來救那火靈,那時候必須攔著,不能讓他靠近湯萍。

不過……湯丫頭的耳朵怎麼了?

見慣了湯萍使出那巨猿的巨臂,錢潮還是第一次見到湯萍的耳朵起變化。

錢潮剛剛衝出那片冰寒刺骨的範圍,就聽身後忽然一陣寒風怒號的聲音傳來,他轉頭去看,就見那裡的白霧更加的濃冽,而且只在那方圓十數丈的範圍之內,捲起了一陣大風來,雪片碎冰夾雜其中,圍繞著湯萍混沌旋轉,而此時哪裡還能看到湯萍的身影,就連那隻火靈在這其中也只能看到一個小小模糊的紅點而已,陣陣風號之中還隱約傳來那火靈鳥難聽的叫聲,聲音中充滿了恐懼與驚怒!

就在錢潮想仔細看看湯萍究竟怎樣對付那隻火靈的時候,一聲驚怒交加的大吼從李簡與彥煊那邊傳了過來!

“住手……!”

然後就見那安室杞狀若瘋虎一般的擺脫了李簡與彥煊的糾纏,向著湯萍引發的這一陣混沌的颶風而來。

攔住他!

錢潮想到了湯萍對自己說過的,便馬上就迎了上去。

……

奇怪,彥妹子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趕過來幫忙的陸平川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鬥成一團的三個人。

彥煊,平日裡這位性格有些懦弱,膽子又有些小的姑娘,現在正緊咬著貝齒,冷著一張臉,雙手五指併攏作刀狀,兩把烈焰翻騰、尾端上翹的火刀自她雙掌而出,正雙臂疾揮,“叮叮噹噹”的刀劍撞擊之聲中,在她身前劃出一片縱橫交錯、凝兒不散的紅亮的刀光,這片刀光編織成一張大網,既把她護在網的後面,又不停的試圖向前要將那安室杞籠罩在其中。

身處其中的安室杞暗暗叫苦,他原本以為這個同為棲霞山弟子的丫頭是最好對付的一個,便選定了她作為第一個要除去的目標,然後再對其餘剩下的四人下手,逐個擊破,不沒想到糾纏了這個丫頭一陣子,不但沒能將她殺死,反倒是激起了這丫頭的死鬥之心來!

這丫頭根本就不是被自己逼的沒有退路,是自己專門對她下手而激怒了她!

他眼見著這丫頭從最初的膽怯後逃到如今的勇毅向前,就連她的鳳翎火刀也是如此,最開始與自己纏鬥時還破綻頻出,若不是那個劍修小子在一旁舍了命為她護著,她早已受傷落敗,說不定已經死了。

可現在這丫頭的刀竟越發顯得沉穩老辣起來,不但能擋住自己大部分的攻擊,抽空還能趁自己格擋那劍修小子時向自己反攻一兩刀,到此時他才漸漸的明白,這個紅裙的丫頭並不是這五個小傢伙之中最弱的一個,只不過是最為膽小的一個,論修為手段,她隱隱的與這個劍修小子可以比肩了,只不過因為膽小才被自己選中,如今又被自己激起了性子,後悔呀!早知如此就不該選這個丫頭的,先殺那個錢潮或是那個藍裙子的丫頭多好,總比現在這樣僵持要強得多!

一旁助戰的李簡此時也對這位平日裡文靜膽小的彥姑娘滿是佩服,開始見她被這安室杞纏上時還一臉的怯意,現在也不知怎的,這位彥姑娘緊抿著雙唇,一臉沉靜又寸步不讓的對安室杞對攻,這二人都是棲霞山的弟子,修都是的火法,手段幾乎相同,因此刀劍交擊之時火星四起,火光閃閃,將彥煊的一雙眸子映得發亮,李簡忽然覺得在這位彥姑娘的眼中,自己居然找到了那種久違的殺伐之意,不禁心中一動,體會到這一點時他還呆了一呆,險些被安室杞一劍刺中,還是彥煊一記火刀幫他招架住的。

唯有彥煊,此時心中平靜,先前被這安室杞追著打的那股悶氣似乎全然不見了,內心歸於平和,就如同她煉丹時一般,此時她的眼中只有面前的對手,盯著對方出刀、出劍,盯著對方如何招架,盯著對方躲閃,盯著對方如何尋找機會或是製造機會,盯著對方如何用虛招遮掩自己的企圖……這一切都是她在棲霞山自己單獨修行之時完全接觸不到的,機會難得,她看得仔細,一眼都不肯放過,而且還是現學現用,只要對方有了破綻或是招架住了對方的攻勢,她就會將剛剛從對方身上學到的馬上就用到對方的身上。

刀來刀往的對攻之中,彥煊忽然間明白了一個道理,要想從對方身上學到更多,就要將對方逼得更緊才行!

所以她出刀便更加的綿密了!

李簡此時也猜到了這位彥姑娘的想法,便從一開始與彥姑娘一起搶攻安室杞變為了從旁策應,他現在只為這彥煊查遺補漏,只有在彥煊一時照顧不到或有疏漏之時才幫忙補上一劍,或是幫彥煊抵擋難以招架的一劍或是趁安室杞攻勢密集而彥煊又手忙腳亂之時在關鍵之處出一劍解了彥煊的困境,其餘之時都是由著這位彥姑娘與這安室杞對攻,平日無論如何修行,也只有在爭鬥之中才能得到提升,這個道理李簡明白,現在彥姑娘也明白了,自然要助她一把。

就是這樣的爭鬥,讓陸平川幾乎插不上手,其實說來也並不用他插手,彥煊此時居然能與這安室杞堪堪得戰個平手,不過到底是受限於修為,彥煊只覺得這樣的攻勢似乎再堅持一陣自己恐怕就難以為繼了,不過越是乏累,體內靈氣越是消耗,她卻慢慢的生出了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來。

意猶未盡,吧是什麼感覺?彥煊與這安室杞對攻,這局面與棋局對弈不同,雙方都在不停的變更著方位,尋找著對方稍縱即逝的機會,彥煊一刀斬空或是出刀晚一步後,面對安室杞露出的破綻便有了一種看得出卻抓不住的苦惱感覺。

若有辦法補救才好!彥煊想到。

幾乎是同時,彥煊就想到了那位鍾前輩那天夜裡向自己演示過的鳳翎火刀的情形!

此時自己若能像那夜鍾前輩那樣,一隻手便能出雙刀,那樣的話,定然能將這安室杞逼得手忙腳亂直至最後落敗!

可是,那樣的法子又該怎麼用出來呢,鍾前輩也只是說只要繼續在這鳳翎火刀上下功夫,自然就會水到渠成,而今……看來是自己下得功夫還不夠吧!

就在彥煊想到這些的時候,忽然之間就見那安室杞面上神情大變,不顧彥煊與李簡的刀劍,扭臉就向一旁看了過去,然後撕心裂肺的大吼了一聲:

“住手……!”

接著,他發狂一般的猛攻猛打將彥煊和李簡逼得暫時後退,便扭身向著那裡亡命一般的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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