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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在那地下洞穴中,正是這燕驚在韓畋離去後向那溫良詢問韓畋此人是否可靠,後來又問既然想殺錢潮為何不自己動手。

也正是因為溫良,燕驚的修為才能在兩年之內由煉氣低階一躍而至煉氣高階,由此,這燕驚對溫良一直唯命是從。

自從知道了溫良想將那錢潮置於死地後,燕驚就十分的好奇溫良與那錢潮之間究竟有什麼仇怨,不過終究不好問出這個問題,似乎是那溫師兄的一些個人之事,他不敢問,對於溫良,燕驚除了感激敬佩外一直有一種深深的恐懼,這個人雖然面上總是滿臉的笑容,可一旦對自己起了殺心,燕驚總覺得此人舉手之間就能讓自己命喪當場。

但這並不能阻止燕驚對錢潮的好奇。

“哪個是錢潮?”

雖然猜出了五人中誰是錢潮,但燕驚依然如此問道。

王倀忠似乎也認出了錢潮,聽了燕驚的問話,便趕忙用手一指,說道:“就是那個,那個子最矮的那個就是錢潮,我以前在宗內見過他。”

燕驚點了點頭,溫師兄既然讓別人去殺錢潮,那肯定就不會允許自己動手,不過……眼前這幾人若是過去將那錢潮殺了,溫師兄事後會不會怪罪自己呢?

可惜,溫師兄的計策裡面有一個韓畋,而且那個韓畋對溫師兄後續的計劃裡還有用,必須讓韓畋殺了錢潮,然後才能將他拉到溫師兄的身邊,唯溫師兄的馬首是瞻。若今日由這幾人出手將錢潮殺了,那自己豈不是破壞掉了溫師兄的計策了嗎?

那樣的話,溫師兄肯定會動怒的,還是算了吧,燕驚想到。

況且,燕驚一邊向一邊向身邊這幾人瞟了幾眼,就算這幾人全力出手,能不能將那錢潮殺死還是兩說。

換做其他的五個煉氣低階修士,燕驚自然不會這樣想,但下面的那是錢潮啊,溫師兄心心念念要殺死的人,而且就在前些時日,這五個小傢伙,這五個煉氣低階的小傢伙竟然殺了兩個煉氣高階的修士,一個安臛,一個於胗,只放走了董醢。有這樣的手段,自己身邊這四個人能殺死那錢潮嗎?

其實燕驚對安臛和董醢那三個人頗有些看不起,能被煉氣低階的修士殺死,哼!那該有多笨!可惜了那三人平日裡在宗內攢下的那些名聲。

燕驚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當初董醢被錢潮等人放走後,由於身上的儲物袋被奪,他可以說是一貧如洗,本身在錢潮的鎖靈陣中就全身靈氣盡失,又急於逃命,當然不敢先找個地方打坐恢復靈氣,只顧著一路奔逃,然後半路之上,董醢就遇到了燕驚,然後他就動念要在燕驚身上搶一把,至少弄些靈石、丹藥什麼的先用一用,支撐著自己繼續逃下去。

說起來董醢的修為原本是高過燕驚的,這才是董醢敢動手的原因,但他當時一來靈氣沒有恢復,二來平時用的靈器全在儲物袋中,而那袋子則在錢潮等人手中,他這樣就去跟一個煉氣八層的高階修士動手,無異於以病弱之軀去對抗一個強壯之人,結果可想而知,先被燕驚傷了,要逃,沒逃多遠就被燕驚擒了,然後感覺古怪的燕驚就把董醢帶到了溫良那裡去問話。

也因此,燕驚對錢潮等人能擊殺兩名高階煉氣修士並不覺有多麼的了不起,只不過是他並不知道整件事情的原委而已。

不過,見不到歸見不到的,既然今日在宗外見到了,身邊又有這四個笨蛋,那麼……燕驚想道……若能看一看這錢潮的手段,這個機會應該不能放過,自己並不出手,然後將所見回去告知溫師兄,讓他對這個錢潮多幾分的瞭解總是好的。

想到這裡,燕驚又瞟了身邊這四個人幾眼,該想個法子讓這四人主動去挑釁那五個小傢伙才好。

不過畢竟錢潮那小子頭上頂著一個成器堂內堂弟子的名頭,不知道這四個人有沒有這個膽量!

……

不過,愚蠢的人就算有人一直時時的在身邊勸導,該做的蠢事也還是會做的!

一直跟在王倀忠身後的那三人中,有一人將自己的身子又向下墜了一些,這個舉動引得下面那五個小傢伙更為的警覺。

隨即,似乎是找到了什麼,那人又把身形飛了回來到了王倀忠的身邊。

“王師兄,看,那裡似乎是斂煙葵!”

斂煙葵!

就連燕驚心中也有些動心了!

斂煙葵,並不常見,甚至說是很難求的一種靈草,這種靈草的莖和葉、以及根都不能入藥,唯獨這種靈草成熟時所結的種子才是能用的,可以直接服用,效果與尋常的養元丹差不多,但是若以之煉丹,再輔以幾種並不難尋的靈草,則可以煉製一種對煉氣弟子來說很是難得的珍稀丹藥,名為澄元丹,比養元丹可要強了許多,而且就算不用來煉丹,以這斂煙葵的種子來製藥,也能製成幾種上佳的傷藥,比之修士尋常可見的那些藥也要強了許多倍!

那個小子很是激動的用手指著下面給王倀忠看。

順著那人所指,燕驚也看到了,在下面的林地之中,被那五個小傢伙一直護在身後,有兩叢相隔丈餘,各自高約半丈,如同新生的小樹一般的碧綠枝椏,巴掌一般的葉子片片舒展,在那枝椏頂上,那斂煙葵的花早已謝去,只有一蓬如松子般棕褐色的小球綴在那裡。

那就是斂煙葵的種子,也是這三隻羅衝獸為什麼要和這五個小傢伙拼命的原因。

“真的是斂煙葵!”

燕驚聽到身旁的王倀忠一聲低呼,不由得他心中一笑,看起來不用自己費心思慫恿了,這幾個傢伙已經動了心思了。

若是平時,王倀忠見了斂煙葵,自然是要帶走的,不管那裡有沒有那五個小傢伙在和妖獸拼命,就算是五個煉氣中階的修士在那裡他也要費心思的找些便宜。不過今日這位燕師兄在身邊,還是自己一直賴在人家身邊不肯走的,如今下面有斂煙葵這樣的好東西,當然,還有六根羅衝獸的角,算起來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進項了,若是自己得了,是不是要給這燕師兄也分一杯羹呢?

“燕師兄,”王倀忠低眉順目的諂笑著說道“你看這斂煙葵……”

燕驚知他心意,便故意說道:“雖然難尋,但我沒什麼興趣。”

燕驚這樣說主要是表明自己不會出手,不過聽在王倀忠耳中卻有些失望,若這燕師兄表現得對那斂煙葵有興趣,那他馬上就衝下去從那五個小傢伙手中把那斂煙葵奪了再獻給這位燕師兄,至於自己身邊的那三個人他自有辦法壓服他們。

燕驚瞟了王倀忠一眼,繼續說道:“不過畢竟這斂煙葵也是難尋之物,羅衝獸更是非他們所能敵的,下面那五個師弟師妹終究是修為低淺,若是時間久了他們力有不逮或是一時疏忽,讓那羅衝獸毀了那斂煙葵,嘖,還真是件暴殄天物的事情,你說呢,王師弟?”

“還是燕師兄說的有道理,”王倀忠笑著說道,燕驚話裡的意思他自然是聽懂了的“那五個師弟師妹不小心誤入這裡,被羅衝獸困住,咱們既然見了,總要幫個忙的,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那羅衝獸害了性命,總是要將他們救出來才是。”

燕驚聽他說的有趣,忍不住點頭笑了笑。

王倀忠又說道:“燕師兄還請少待,待我等將這五個師弟師妹救出來,咱們再一起返回宗內。”

他看出來了,對付下面那五個小傢伙,這位燕驚燕師兄是不會出手的,也對,五個煉氣低階的小傢伙哪裡用他這樣的高階弟子出手呢,自己一個人,不,還是四人一起吧,畢竟裡面還有個劍修呢。

……

王倀忠帶著其他三個人向下而來。

很明顯他察覺到那五個小傢伙對他們四個人的警覺和敵意也越來越濃!

他還看到那幾個小傢伙似乎一邊在應付那羅衝獸人卻湊在一起似乎在商量著什麼,一邊商量著還不時的向這邊看了過來。

哼哼,想對策嗎?

到底是煉氣低階的小傢伙,若是能有幾分的眼色,安安分分的讓自己帶走那斂煙葵,那大家也就相安無事吧!不過……倒是可惜了那羅衝獸的角,而且跟在自己身後的這三位師弟怕也不會答應,那……算了,大不了若是翻了臉,自己和那三人說一聲,只將他們擊敗,不取他們身上的東西也就是了,這樣就算將來成器堂內堂的那些護短的師兄來找自己,自己也能把這件事情圓過去,不至於太過難看。

他剛想到這裡,忽然聽到一陣“哈哈”的笑聲,仔細一看,卻是那五個小傢伙中那個五大三粗如同鐵塔一般的少年壯漢不知何故開心的笑了起來,然後閃電般的側身、下腰、伸雙臂、一下子就把一隻撲過來的羅衝獸平托起來,再猛一起身雙手一揚,那隻羅衝獸就被他扔了出去。

倒是有幾分力氣,不過那又如何,王倀忠看在眼裡心中暗道。

他們四人離那五個小傢伙越來越近了,離那兩株令人垂涎的斂煙葵也越來越近了。

“四位師兄請留步!”忽然一個清麗的女音傳了過來。

王倀忠看到自那五個小傢伙中飛過來了一個一身湖藍衣裙的小丫頭,嗯,這丫頭的容貌生的倒是不錯,將來長成定然是個俏麗的佳人,先前王倀忠見過她出手,與燕驚一樣,猜測這個少女應該是水雲谷碧波潭的弟子。

“幾位師兄的好意我們幾人心領了,不過區區三隻羅衝獸我們五人還應付得來,就不勞幾位師兄援手了,不過這等心意,我們記下了!”

那個一身湖藍衣裙的小丫頭微笑著看著為首的王倀忠說道。

不過這話在王倀忠聽來卻有幾分其他的意思,雖說前半句似乎是婉拒幾人出手相幫,當然,他們過來並不為幫忙,不過作為修為低淺的師弟師妹此時也只能這樣說,免得撕破臉皮。但是這後半句,什麼這等心意,他們記下了,這是什麼意思?

是警告嗎?

倒是有幾分意思,誰給這幾個小傢伙這樣的底氣呢?

“不然,不然”王倀忠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向前“幾位師弟師妹也太不自量了,有些好高騖遠,作差遣怎麼做到這裡來了?這裡豈是你們這樣的修為能來的地方,一來險山惡水,人心叵測,易出意外;二來嘛這裡妖獸強悍,傷人性命。旁的不說,這羅衝獸本就厲害,你們還一次就對上了三隻,若是出了意外,豈不是白費了你們幾年的修行,若以我看……”

“這位師兄!”那湖藍衣裙的小丫頭打斷了他的話,擋在了他面前,那丫頭面容上依然帶著幾絲的笑意,目光閃閃的看著他“不要再向前了!”

王倀忠皺著眉看著這個有些不知輕重的小丫頭,若是能用言語就將幾人嚇走,還是不動手的好,於是他把臉色寒了幾分,說道:

“師妹這是何意呀?難不成是對我等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那丫頭臉上的笑意完全斂去了“也不可能誤會,幾位師兄這是見我們和那羅衝獸鬥在一起,就起了漁翁得利之心,想把那斂煙葵取走,我說的沒錯吧,說不定幾位師兄還要打那羅衝獸的主意,對吧?還請幾位師兄自重。”

“哼!”王倀忠佯裝發怒,自己這番心思被看破是必然的,他並不理會,但是這幾個小傢伙不肯放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中,難不成若真動了手你們還能一邊對付那三隻羅衝獸一邊還要對付我們四個人嗎?

也不怕腹背受敵,死在這裡!

異想天開!

“這位師妹誤會了!”王倀忠冰冷的說道“我們是來救你們的,免得你們被那羅衝獸傷了,先將你們救走,剩下的嘛,宗外之物,天生地長,都是無主之物,自然是有能者得之。”

說完這些,王倀忠本想再聽聽這丫頭還有什麼話說,不過他說完就看到那丫頭也不說話,帶著幾分輕蔑的笑意,身子竟然飄飄的向後而去。

而緊接著從下面剩下的四個小傢伙中一道身影疾如飛鳥而來,從側旁越過那丫頭的身形來到了王倀忠的身前,略帶鄙夷的目光一直看著王倀忠。是那個一直握著劍的高個少年,王倀忠猜測此人該是木秀峰的劍修才對,不過……終究修為低淺,劍修又如何呢?

剛要開口發問,王倀忠就發現那個少年也不理會他們,只將手中的劍向下一揮,一道劍光之後,地面上出現一道劍痕。

“越過這道線,後果自負!”說完這句話,那高個子少年的身形向後略退,似乎是等王倀忠這幾人往火坑裡跳,不過他的目光卻躍過這四人,遙遙的看向了一直後方在空中不動的燕驚。

燕驚沒來由的覺得有些寒意,不為別的,就是因為下面王倀忠面前那個少年那兩道如劍一般的目光。

隔得這麼遠……有些意思!燕驚暗道,自己在宗門內修行這麼久,與別人動手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不過算起來還真的沒有和劍修交過手,下面那個小傢伙依仗自己劍修的身份不服氣,哼哼,可惜今日不能出手,不過日後若有機會遇到劍修倒是要好好的打一場,看看劍修究竟如何!

……

“這位師弟,你太過託大了吧!”

王倀忠冷冷的說道,在宗內打混了這麼久,還從來沒有被一個修為不如自己的傢伙威脅過,還是這樣毫不掩飾的威脅,不要說他,就連他身後跟來的那三人也都是惱怒不已,此時劍拔弩張之勢已成,他身後的三個人也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各自散了開來。

“你跨過來試試!”

那少年人只回了這一句。

“哼哼!”王倀忠只冷哼了一聲,他未動手,只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這個少年人,若動手,這個劍修要由他來親自對付,就算有些麻煩但量也無事,其餘的小傢伙交給那三個師弟也就足夠了。

下面傳來了“砰”“砰”兩聲,王倀忠看了一眼,五個小傢伙,現在有兩個在這裡和自己對峙,下面就剩下三個,三個修為低淺的小傢伙對付三隻厲害的羅衝獸,壓力自然大增,就見那個叫錢潮的用自己的大盾先後接住了兩次羅衝獸的衝撞,嗯,這些小傢伙頂不住的,真動了手他們要顧著兩頭,本身修為就低淺,此時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看那個錢潮明顯已經慌亂起來了。

“再不去幫忙,你那三位同伴大概就快死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裡攔著我,蠢不蠢?”

“你跨過來試試!”

依然是這麼冷冷的一句,面前這高挺少年似乎對身後的事情根本就不在意。

“好!那我就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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