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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煊身上自然是帶著各種療傷解毒用的藥物,她本人在來這五靈宗之前就跟著自己的母親學習醫術,後來在棲霞山又修習煉丹製藥之術,那棲霞山既然以丹藥聞名,自然也相應有醫術醫書給弟子們修習,彥煊在這些上面也花了不少的心思。但凡外出能用到的藥,彥煊必然是親手調製出多份來帶在身上以備在宗外的不時之需,而且因為原本這些藥是預備給自己幾人用的,因此調製這些藥物時,用到的靈草彥煊也都選的成色上好的,所以她身上的藥自是難求的佳品。

她先讓這腿上中毒之人也趴伏在了那樹樁之上,反正那樹樁不小,兩個人趴著綽綽有餘。

又看了看二人的傷勢後,暗忖了一下該如何下手醫治後,她先取出一顆藥丸讓陸平川塞入那後背受傷已然昏迷不醒之人的口中,以自身靈氣助那藥丸入腹,以穩定他的傷情,然後便先不理會他,那中毒之人雖然看似傷勢要輕實則最重,讓那人服下一粒解毒丹藥後她又取出一個陶色的罐子,將裡面黑紫色濃稠、味道辛烈的藥汁塗抹在那中毒之人腿上的傷口處,待藥汁完全將傷口覆蓋,彥煊就讓那人不要動,告訴他那藥汁會一點點的將他體內的毒液以及敗血吸附出來,待他體內餘毒散盡後才能給他繼續敷藥。

然後馬上為那後背受傷之人醫治,彥煊又取出一個白瓷小瓶,說道:“陸大哥,陳師兄,你們二人將這位師兄按住,我這藥用了那傷口會疼得厲害,我怕他醒來亂動會牽扯傷口。”

聽了這話陸平川和那陳顯連忙過來幫忙。

果然,瓶中的藥水一沾到傷口上,趴伏的人原本失血不少已然昏死過去卻一下子就驚醒了,身子猛得僵挺起來,雖然強忍著沒叫出聲來,但後背和兩臂一顫一顫,看起來疼的厲害,好在陸平川和陳顯按著不讓他亂動,否則此人怕是會跳起來。

見那人疼的厲害,彥煊寬慰道:“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再上的藥就不疼了,就可以包紮起來了。”

錢潮就在陳顯身邊看著彥煊治傷,他開口問道:“陳師兄,這兩位師兄的傷是怎麼弄的?”

陳顯正安慰著那剛剛被藥水疼醒的師弟,聽錢潮的問話後就說道:“唉,說來慚愧,都是我們不夠小心,我們昨日在斷松崖那裡尋了幾株靈草,沒想到後來在那裡居然見到了一條大蛇和兩隻大鳥相鬥,打得很是激烈,我們仔細看過,那大蛇和大鳥也都是難得一見的妖獸,若能帶回宗內也能換些靈石,因此商議之後便潛伏下來,準備先不動手,讓那三個傢伙分出勝負再說,本以為是螳螂捕蟬,我們三個是黃雀在後,可哪知我們三人連螳螂都算不上,只能算個沒頭腦的蟬。”

“哦?”湯萍問道“這麼說後來你們一動手就有人暗算你們了?”

“沒有那麼快,我們藏了一陣後見那大蛇拼得受傷殺了一隻大鳥,逼跑了另一隻,我們便突然暴起對那大蛇下手,當時那大蛇經過一番苦鬥雖然勝了但也受傷疲憊,正是動手的好時機,不過饒是如此我們也花了不少的氣力才將那大蛇殺死,就在那大蛇剛死,我們也最為放鬆的時候,突然之間就從地下不知道冒出一個什麼東西來,那東西似蛇又非蛇,好多的頭顱,開始我們幾個還以為是那大蛇的許多同伴來報復我們,但馬上就發現不對,那東西就如同好多的大蛇生在一個身子上,它一直潛伏在地下並未完全鑽出地面,實在可怕,它突襲我們時那幾個頭顱是同時向我們咬了過來,唉,我這劉師弟躲閃不及被一口咬在了腿上,他身上的毒傷就是這麼來的,其他的頭顱則趁機就將那被我們殺死的大蛇搶了去……”

“陳師兄,”湯萍聽到這裡很有興趣,因為她聽陳顯的描述,那突然間從地下冒出來偷襲陳顯等人的妖獸她竟然不認得“那叢地下冒出來偷襲你們的妖獸有多大,有幾個頭顱,又都是什麼樣子的?”

“呃……我記得是看到了四個,”陳顯回憶著那讓人驚魂的往事“嗯,我的確是看到了四個,每個頭顱嘛也就跟大蛇一般,後面連著長長的蛇身子,至少有人的腿那麼粗,但那幾個頭顱是絕對長在一起的,那傢伙的脊背露於地面,但整個身子卻一直是隱在地下並沒有全鑽出地面來,只能看到脊背上片片的粗鱗,說來慚愧,我也不認得那是什麼妖獸。”

“這樣啊,”湯萍點頭,按陳顯的描述她還真不確定那是什麼妖獸“陳師兄請接著說。”

“當時被那傢伙偷襲,因為劉師弟受傷而我們又敵不過那妖獸,迫不得已我們三人只能認倒黴趕緊離開那裡,就在我們打定主意要離開的時候才知道還有人在埋伏我們,那些傢伙見我們有人受傷、有機可趁時才從暗中躲藏的地方突然暴起對我們施以重手,接連被兩次偷襲,我們怎麼也沒有預料到,偷襲我們的人裡面有一個傢伙似乎是御靈派的,他養的一隻惡鳥很是厲害,那大爪子一下子就抓在仝師弟的後背上,一下子就讓他受了重傷,不得已我們三人便趕緊逃走,可他們卻緊追著不放,我們三人又和他們打了一場,我們因為有人受傷,急於脫身,所以動手時都是拼了命,這才將他們暫時逼退,甩脫了之後才給兩位師弟草草的用了些藥,哪知那些傢伙一直追著不放,從昨日到現在,追上來糾纏爭鬥了好幾次,哼!我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他們是想趁我們三人傷重力竭、不敵之時再拿下我們,可我就算知道他們的打算也是沒有辦法,只能帶著兩位師弟一路狂奔,只要能逃回宗內,保住兩位師弟性命,日後就總有找他們算賬的時候。”

沒想到這陳顯的遭遇如此的離奇,幾個人靜靜的聽著,湯萍被陳顯描述的那叢地下突然暴起咬傷人腿的妖獸很是有興趣,可一直想不起那會是什麼妖獸,便在那裡思索,而旁邊的彥煊一邊聽手裡還不停的忙著給那後背受傷的仝姓修士療傷。

錢潮問道:“偷襲陳師兄的人有幾個?陳師兄認識那些人嗎?”

陳顯恨恨的說道:“有四個傢伙,我只認得那個領頭之人,名叫謝攸,最是陰狠毒辣,在宗外他的壞事可沒少做,我和此人有些舊怨,以前曾經幾次壞過他的事,因此被他記恨,我後來也一直很小心,只不過沒想到最終還是被他盯上了。宗內在外做惡事的人不少,但大多都為了靈石而已,並不傷人性命,唯獨這個謝攸,被他碰上的人稍不如意,或是反抗或是不甘,他是真能下得去手殺人的,據說死在他手上的人已經不少了,算得上是兇名昭著的傢伙。”

“謝攸,”李簡在旁邊問道“此人的修為如何?”

“這個謝攸的修為和我差不多,只不過他但凡出手都是找好時機才下手,因此才經常能得手。”

李簡點了點頭。

似乎是猜到了李簡的心思,陳顯一皺眉頭,難不成這個小師弟還有和那謝攸動手的心思嗎?那可討不了便宜!不過他對李簡併不熟悉,便正色對錢潮說道:“錢師弟,既然你們幫了我,不如再請幫一個忙,一會兒我這兩位師弟就麻煩各位幫我帶回宗內去,那謝攸等人還在身後,依我看來,師弟你們幾人都不是那些人的對手,論起修為到底還是師兄我比你們要高一些,我這就動身去找他們,將他們引走,你們趁機帶著我這兩位師弟趕緊離開,我能拖住他們一時就是一時,拖不住我就帶著他們兜幾個圈子,這樣咱們才都能平安的返回宗內。”

陳顯這樣說讓錢潮幾人對他都有了幾分的好感,湯萍還在暗忖九玄之內魚龍混雜,想不到還有陳顯這樣忠厚性子的人。不過沒等錢潮開口,李簡卻說道:

“似乎是晚了,那邊有人來了,陳師兄,是不是一直追著你的那些人。”

說完之後,李簡還伸手向著先前陳顯一路趕來的方向指了指。

果然,先前陳顯來的方向上出現了四個人影,直直得正飛過來。

陳顯與那些人爭鬥過幾次,遠遠的就認出來那四個飛過來的人影正是這兩天一直糾纏自己的那些傢伙,一見之下忍不住急道:

“錢師弟,幾位,那些就是對我們出手的謝攸等人,哼,這是衝著我們來的,知道我們現在肯定再也拖不下去了,這才趕緊追過來要動手的,在下不願牽累幾位,還是依著剛才我說的,煩請幾位將我這兩位師弟送回宗門,我去擋住他們拖延一下時間,你們快走,這些傢伙都很棘手!”

那腿上受了毒傷的劉姓修士此時掙扎著起身說道:“陳師兄,我現在好了許多,也能助你,讓這幾位師弟師妹將仝師弟帶回去吧,咱們兩個一起拖住他們。”

彥煊說道:“不可,你身上餘毒未盡,要去動手可是很危險的。”

陳顯說道:“劉師弟,你不要再多言,錢師弟,還是請你們幾位趕緊帶著我這兩位師弟走,我去攔住他們,快!”

那後背上受傷的仝姓修士已經醒來,聽著眾人說話也知道了目下的情勢,趴在木樁上開口說道:“陳師兄,你這一去無異於送死,依我看來那些人為的無非是靈石,不如將咱們的靈石給他們,打發他們走也就是了,區區外物,回頭再賺也就是了。”

說完那仝姓修士將自己身上的儲物袋艱難摸出來遞了過去,那劉姓修士見了便也摸出了自己的儲物袋來,中階修士,在宗內多年的積蓄,想來那兩個袋子中的東西必不會少。

“也罷,”陳顯思量了一下,無奈上前拿過那二人的儲物袋“那……還是我過去,若他們拿了東西就走也就罷了,若還不滿足那也就只能動手了,錢師弟,我拖不住他們多久,你們快走,我這兩位師弟就拜託了。”

錢潮並沒有開口說話,心裡在計算著若動了手自己這邊有幾分的勝算,對現在的局面他在聽陳顯說話時就有了盤算,在錢潮看來,對手是四個人,也是接連兩日的追逐爭鬥,自己這邊陳顯是定然會動手的,自己幾個人若是安排得當,到時候……應當不難!

想到這裡錢潮就看向湯萍,畢竟後面這兩位傷者無法動手,彥姐要留在這裡繼續醫治,可不能讓她一人留下。

李簡看著那陳顯暗自點了點頭,暗道此人倒是個方正之人,同伴在外受傷他不忍放棄,一定要救回去,如今對手追上來又不想自己等人受他牽連,要去拖住對方,或是送出靈石或是動手拼命,總之是要讓自己五人先走,嗯,這品性倒是不錯,可惜,品性好的人怎麼總惹上這些小人的覬覦呢?

很快李簡注意到錢潮和湯萍都看向他,那目光中的意思他自然會意,知道這二人已經打定主意要出手幫這陳顯一把,他心中也是這樣想。

此時空中飛來的四個人影已經發現了這處小山巔上的人影,正飛過來。

“哎,怕什麼,憑什麼給他們靈石,我說陳師兄,不就是打一架嗎?咱們這麼多人還打不跑這幾個小子?”

“唉,”陳顯嘆了口氣,看著手中的儲物袋,既不捨又無奈的說道“那四個人修為都不弱,還都是心狠手辣的,幾位師弟師妹,你們可莫要打錯了主意,一會兒我去和他們說話,若他們見好就收也就罷了,身外之物,以後又不是不能得,若他們一味糾纏不肯放手,幾位,還是那句話,我會纏住他們,你們帶著我這兩個師弟趕緊回宗門,千萬不要和他們動手,你們……不是他們的對手,錢師弟,若是我有什麼不測,你回去後到成器堂內找一位尚霆師兄,把這些都告訴他,他定會為我討回公道的!”

在陳顯看來,錢潮幾人心腸雖好,但是修為尚淺,他們五人若都是中階的修為倒是可以和那些傢伙動手,只不過五個煉氣低階的師弟師妹在那些人面前實在是不夠看,那四個傢伙可都是中階的修為,單對單的話,自己現在也只能勉強對付一個,四個人,恐怕自己也擋住不他們多久。

唉,若真到了那一步,說不得只有拼命了!

就在陳顯說話的時候,湯萍也做了安排,就見陸平川苦著一張臉看著湯萍,湯萍則嗔怪的搖了搖頭,陸平川這才放棄,原來湯萍讓彥煊繼續為這二人醫治,陸平川則留下來照應,若動起手來那些傢伙攻過來他也能在一旁護衛。

其實留下錢潮也可以,只不過那陳顯既然是九玄的,又與錢潮相識,自然錢潮也出手才好,這樣才能讓那陳顯更加感激他,她雖不知此人會對錢潮有何幫助,但是讓錢潮有個更好的人緣自然是好的。

然後在陳顯師兄詫異的目光中,就見那錢師弟與另外兩個同伴也不說話,只湊在一起互相看了幾眼,也不說話,只互相點了點頭,然後就跟商量好一樣散在自己旁邊一起看那追過來的四個人,陳顯又是吃驚又是埋怨,暗道這幾個小傢伙難不成真的是要和謝攸那些傢伙動手嗎?

那豈不是找死!

雖然心中有些惴惴,但錢潮知道,都安排妥當了,那剩下的就是面對那四個惡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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