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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木秀峰,一路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錢潮也覺得有些疲憊,在院中水缸裡胡亂捧了兩把水在臉上洗了洗,便坐在石桌前取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來端詳,那黑乎乎的東西正是從戊甲貘身上取下來的硬翅。
難題,這就是錢潮現在的難題,世間往往能天然而成的東西,若是照著做出來,就讓錢潮有一種面對鬼斧神工卻無從下手的感嘆。
盯著這東西看了許久,錢潮總也看不出個端倪來,到底是接連幾日沒有休息,被漸漸升高的太陽一曬,他只覺得一陣陣的睏意上湧,兩眼皮發粘,腦袋發沉,忍不住幾個哈欠之後便知道自己不能在支撐下去,便拿著那戊甲貘的硬翅搖搖晃晃得走進了房間內,一頭撲倒在床榻上就睡了過去。
錢潮在那戊甲貘的硬翅之上發現了兩個天然而成的符文,幾番揣摩之後,他決定自己動手一試才能知道這兩個符文的真正用處,既然這戊甲貘的硬翅堅固無比,比自己的大盾一點都不遜色,他便在成器堂煉製了兩面盾牌,然後分別將那兩個符文刻印上去,一番測試後,便知道哪一個符文對金器有抵抗力,哪一個能抵抗火焰,然後依著這兩個符文的特性,他暫時將其中一個命名為“克火”,另一個則命名為“克金”。
能得到這樣的兩個符文對錢潮來說頗為重要,自然要下一番苦功在上面,在對這兩個符文進行研究的時候,錢潮還心中一動,在他看來“克火”應該就是“火”的一個變形寫法而已,想到這裡他還興沖沖的用自己所知不多的符文演化手法,將那“克火”符用丹砂書寫在符紙上,然後再用他從《紋麟秘劄》中學到的符籙的使用手法打出,結果那張符撞在牆上就燒了個乾淨,卻沒有他想象中的一出手就是一個大火球直直的砸在牆上那樣威猛,這讓他大失所望。
後來他不服氣,一邊改進那符文的寫法,一邊繼續嘗試,可惜他想象中的大火球根本就沒有,最好看的一次是那符籙剛出手就燒完了,險些燒了他的手,把錢潮嚇了一跳,這才讓錢潮罷手,又看了看那《紋麟秘劄》後錢潮忍不住就暗罵自己想瞎了心,那《紋麟秘劄》的後半部也記錄了幾個最簡單的符籙的畫法,可是就算是簡單的符籙,有哪一個是用單個的符文就能畫出來的,都是好幾個符文用在一起才能製作出來,自己這樣想當然的以為可以製作出一張火符來,真是有些痴心妄想。
錢潮因為所學都是煉器之術,對靈器的使用也十分精通,足以他在宗外禦敵,因此並沒有學過五行法術,不過有時候他倒也對那些能發出火球、冰箭還有風刃的五行法術也很感興趣,只不過是沒有閒暇去修習而已。原本他想的是,若能以這符籙替代五行法術,那倒是一件不錯的事情,自己提前預備出大量的符籙,在禦敵之時大把大把的撒出來,讓火球冰箭如同密雨一般砸向對手,那想想都覺得過癮,但真的試過之後他才覺得自己想的實在是太簡單了,至少現在他就辦不到。
拋下自己那對符籙術不切實際的想法,錢潮便又開始在戊甲貘硬翅上得來的兩個符文上下功夫,他發現自己可以將這兩個符文分別的刻印在煉製的盾牌上,但若是同時將兩個符文都刻印在一面盾牌上,那這面盾牌不用彥姐的火刀也不用李簡的利劍,他自己就可以輕易的刺穿。
這到底是哪裡出的問題呢?
為了驗證刻印這單個“克火”和“克金”符文的盾牌,他不辭辛勞的去了棲霞山和木秀峰。
刻印著“克火”符文的盾牌讓彥煊測試過了,結果他還算滿意。
刻印著“克金”符文的盾牌讓李簡測試過了,結果他也很滿意。
唯獨兩個符文不能同時出現在同一面盾牌上,這是讓錢潮現在最為頭疼的一件事。
而那戊甲貘天生的就能將那兩個看起來對立矛盾的符文同時融於一身。
難不成……是那戊甲貘的硬翅之上還有什麼是自己沒有發現的嗎?
即使是在睡夢之中錢潮仍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那戊甲貘的硬翅出現在了他的夢中,在夢中他一遍又一遍的用青眼術仔細得看那黑乎乎的硬翅,那硬翅之中似乎是由血管脈絡一般的東西組成的兩個符文歪歪扭扭的就在那裡,除了這些糾結在一起的脈絡,自然還有別的脈絡也和這兩個符文一般的脈絡互相貫通,不過並不多,那些也都是那戊甲貘硬翅裡天生的,這些錢潮一直都沒有在意過。
夢中,錢潮眼前忽然出現了李簡的青竹靈劍裡的脈絡糾纏,那些靈竹之內似乎是天然而成的脈絡糾纏在一起就如同一個球形一般,李兄自身的劍氣就是透過那些脈絡後,使劍氣也錯綜得糾纏在一起才使得原本兩根靈竹成為犀利的寶劍。
脈絡……脈絡!
錢潮一下子從床榻上驚起,不過那並不是他真正的醒了,讓閉著眼睛,片刻之後,他又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這一次在夢中他又回到了五個人找到靈泉水的巨木之島,他們五個人在那靈氣濃郁的洞中還修行過一陣子,這才意外的突破了,也正是那一次,錢潮用青眼術看過,自己幾個同伴之間的光華流通,他當時就猜測那應該是靈氣的走向,不過當時他想不明白那些,後來因為預感到突破在即,他才不得不停下思考,一心一意的修行起來。
再後來,因為要做敬事院的差遣,每天都有事情做,也就把這件事暫時放下了。
回到在巨木島修行時,五個人突破時是圍坐在一起修行,嗯?錢潮忽然意識到一點,那就是自從五個人自認識之後,只要聚在一起,說起來也奇怪,只要五個人在一起時,總是湯萍和陸平川坐在自己的身邊,然後湯萍還挨這李簡,李簡挨著彥煊,彥煊則和陸平川相鄰而坐,似乎從五人第一次圍坐在一起時就是如此,五個人坐在一起的順序,依著靈根來看就是一種五行相生的關係!
而那一天他用青眼術看到的那光華在幾個人見互相的流通……是不是也是一種陣法呢?
戊甲貘硬翅上那“克火”和“克金”的位置與那靈泉水的洞中五個人坐在一起的位置互相在他眼前對照著,那“克火”若是對應火靈跟的彥姐,“克金”若是對應金靈根的自己……在戊甲貘的硬翅上,這樣一對照,就空白了三個位置,而那三個位置,則有一些若有若無的脈絡填充替代了!
再把那些脈絡也和五個人之間只能用錢潮的青眼術看到的那一道道的光華對照一番……
怎麼好像是個陣法呢?
“克火”與“克金”在自己煉製的盾牌上互相排斥,但在戊甲貘的硬翅上就相安無事,不但相安無事,還能各自顯現出不小的功用,難不成這些被自己忽視的脈絡才是關鍵所在嗎?
一下子錢潮想得更遠了,他甚至在夢中又回到了當初的幼鳴谷,在那小蓮花湖的蓮蓬島上,自己被困在那“小五靈陣”中動彈不得,絕境之中他用那讓自己難受無比的法子終於看清了那陣中的變化,那一道道的光華上下相逆,卻毫不相干的運轉無礙,再想想當時五個人背後柱子上的符文……
睡夢中的錢潮忽然身軀一震!
他想起來了,雖然小蓮花湖的遭遇他也時常想起,錢潮相信就是那一次的事情讓自己和其餘四個夥伴之間有了一種奇異的聯絡,但是自己這一次在回憶中看到的卻是關注點不同,他靈根屬金,當那“小五靈陣”運轉之時,原本他背後的那根柱子移到了身旁的彥煊背後,那根柱子因為一開始就向下收縮,他才看到了原本在自己背後的柱子,那上面有一個古拙怪異的符文一般的東西,與他在戊甲貘硬翅裡發現的那個“克金”頗有幾分神似之處!
(以上情節,參看第二卷:鹿谷幼鳴,三十三節:奪靈根。)
然後記憶中陸平川背後那根柱子上的符文也越來越清晰,那根柱子原本是在彥姐背後的,彥姐火靈根,那根柱子上的符文再與那“克火”相對照……!
符文字是天成!
戊甲貘硬翅中的那些脈絡,自己當時在“小五靈陣”中看到的光華,雖然互相對應不上,但是又何其的類似!
陣法……陣法!
床榻上的錢潮一下子又坐了起來,這一次他是真的醒了,兩眼發直的從榻上躍下來就跑到了書案前抓起一隻筆,隨便在硯臺裡蘸了蘸,手還略微有些發抖,然後就在那白牆之上的空白之處奮筆疾書起來,寫著畫著,錢潮握筆的手就越來越堅定,臉上也有了一層因為興奮而起的潮紅,最後牆上幾乎寫滿,就連床榻的幔帳上都被他寫滿,這才停下手,然後轉頭環視整個房間出神。
良久,錢潮忽然哈哈大笑著將手中的筆隨意一拋,就向床榻上一倒……酣然入睡!
(作者自言自語:其實寫到這裡,雖然涉及了情節,但還是鋪墊設定,後面也還會有,不如此,錢潮後面許多的本事就顯得太突兀太牽強了。符文是什麼東西呢,作者本人其實也不太明白,諸位閱讀時可以將其看做是“道理”或者是“規則”,天下萬物,大到星辰,小到沙塵,都有其“道理”,錢潮聰明,可以格物而知,而作者迷糊,只能以一句“道可道、非常道”來應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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