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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潮忽然間就覺得身處燒得正旺的火爐之內,周身上下火燙無比,如同要被烤熟了一般,他承受不住這高溫的炙熱,痛苦得大叫了起來。
而後面那一聲卻是慘叫,那安臛突然間就覺得手中似乎握住的不再是那銅錢靈器,而是緊緊的握住了一塊燒得通紅的炭火,這突然的變故讓他慘叫一聲一下子就鬆開了右手,這時只見手心那枚銅錢不知怎的居然炙熱紅亮,他再也握不住,連連甩手,然後那枚燒得通紅的銅錢就這麼掉落下去,而安臛此時再看時才發現自己右手心上被那銅錢烙上了一個圓形方孔的燒傷,還能聞到皮肉燒焦的味道。
那銅錢從安臛的手中落下時,錢潮就突然間感覺到不但那股灼熱難當的熱力消失不見,就連先前加在自己全身的那股讓自己全身要被捏碎的力量也消失了,這讓他頓時輕鬆,順暢的呼吸了幾口氣,這才發現自己還被陸平川拉著向前飛,便拍了拍陸平川抓住自己的手,說道:“陸兄,我沒事了。”
安臛看了看自己右手心的傷痕,湯萍剛才所為他也看在了眼裡,起先還不知何意,現在才知道那竟是在破解自己的這個法術,不但破了自己的法術,還傷了自己,這個小丫頭,她用的是什麼法子?到底又是什麼來歷?怎麼這麼難纏!
……
“當”得一聲,黃光和白光斬在一起,然後白光還一直向上,但那道黃光卻似乎受不住這股力道,竟然在空中旋轉起來,如同一個黃亮的大盤子一般。
好個劍修!於胗在後面見了李簡那一劍心中驚歎,不過他也看出來那似乎是那個劍修已是強弩之末了,不由得冷哼一聲,心中暗想一把靈劍而已,毀了就毀了罷!想到這裡他左手中擦拭過那把劍的那張符籙忽的一下就一團火光,然後就消散不見了。
就在那張符籙爆出火光的同時,那把靈劍也黃光劇盛!不但比先前又漲大了幾分,原本止不住的旋轉勢頭也停了下來,待它停穩之後,這一次它對準的是錢潮,然後“呼”得一下刺了過去。
“要留活的!”安臛也看見了那一劍,有些擔心那樣會傷了錢潮的性命,就算那小子必然會死,可在死之前也要先讓他將那東西煉製出來才行!
“放心!”於胗說道,他這一劍是逼著那個劍修小子再次出手,然後就可以將他一劍斬殺。
安臛這才轉過頭去不再理會,剛才抓住錢潮的那一手幻術被破,現在若想快刀斬亂麻也只能再用那把劍了,想到這裡,他心中還是有些猶豫的,那把劍偶爾用一次無所謂,但是用的次數多了定然是有後患的。
哼!我還有手段,先弄死這個可惡的小丫頭再說!
……
那大劍再來,李簡此時雖不能說是空蕩蕩的沒有半分的靈氣,但剛才的兩劍讓他有了一種脫力的感覺,右臂恢復了一些,但左臂發力相搏後的痠麻同樣很難受,而此時那被擊得團團轉的大劍又飛刺而來,不僅如此,眼見著威勢更勝前兩次,這讓李簡心中暗暗發涼,暗道可笑自己之前還以為劍修犀利,沒把這修為上的差距看得那麼重,現在看來高階的修士的確是很難纏的。
不過……李簡恨恨的想到,想過我這一關豈是那麼容易的!
“李兄快閃開!”紅影一閃,彥煊向著李簡就衝了過來,她看到了那大劍,也看到似乎很是疲憊的李簡竟然又迎上了那大劍,頓時大驚失色,一道紅影就閃到李簡身前,準備以自己全身靈氣使用那鳳息術來對付那刺來的大劍!
……
“化形術?”湯萍也大驚失色,
一隻如城門大小巨掌,五指張開了,夾帶這風勢直直的就向湯萍抓了過來,在那巨掌的手心出還有一個圓桌大小,圓形方孔的燒傷痕跡,不用說,那自然是安臛受過傷的那隻手了。
化形術,不對,又不全是!
湯萍馬上就認出了這法術,想到先前這傢伙的手段,頓時疑惑這個傢伙到底從哪裡學來的這些四不像的幻術?
不過此時的湯萍倒沒想著再去破除那傢伙的法術,因為她已經注意到現在她身下的地面上有幾叢灌木比較眼熟,而那些灌木上先前則是長滿了鵝黃色的小果子的,當然那些小果子如今都被她採摘下來妥善的收了起來,自己五個人這一路奔命而來,就是為了能到這裡來,因為就在這幾叢灌木附近,正是那煞蟲和醜婆蛛的潛藏之地。
到地方了!想到這裡,湯萍也不糾纏,轉身就加快身形!
……
陸平川見彥煊護在了李簡的身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那大劍在他看來非是彥煊能擋住的,情急之下便也不管不顧的衝了過來,體修的法門中專有一門是能將身體短時間變得如鋼鐵一般,他想以此術來硬接這一劍,只不過這個法門不能持久,況且他此時還有傷在身,就見陸平川將彥煊、李簡和錢潮都護在了身後,整個身體在空中猛然一滯,隨著“嘿”得一聲大喝,陸平川整個人的身體似乎漲大了幾分,衣袍外面的面孔和雙手的膚色驟然變暗,如同鋼鐵一般,他雙臂交叉護在胸前便準備正面迎上這飛刺而來的大劍。
此時一面烏黑大盾也從後面一個轉彎就飛了過來,護在了陸平川的身前。
“嚓”得一聲,如同捅破一層窗紙一般輕巧,那大劍就透過了錢潮的大盾,不過倒也受了些影響,那大劍再向前刺的速度就慢了幾分。
“當”又一面大盾,錢潮身上帶著三面盾,在那島上被麻姑雀毀了一面盾,如今這個是最後一面大盾了。
“嚓”,那大劍又刺穿了這一面大盾,伴隨著“噶扎噶扎”刺耳的聲響傳出,雖然慢,但那大劍依舊緩緩的向前刺來,馬上就要到陸平川的胸口了!
異變陡生!
……
就在那異變發生之前,於胗還對這幾個小傢伙有了一絲的敬佩之意,一來嘛,這幾個小傢伙面對自己二人這樣的煉氣高階修士,不但沒有被嚇住,竟然還是一副有進有退、有攻有守的樣子,這可和在宗外尋常可見的那些煉氣低階弟子不同,那些人遠遠的見了高階弟子就早嚇得不知該做什麼才好了,更不用說與高階弟子動手了;二來嘛,這幾個小傢伙在危險之時竟然還能互相援手,不但沒有各自為戰、亂打一通,竟然還很有章法,不但如此,同伴若有危險,其餘之人便毫不猶豫的就迎上去,說起來這幾個小傢伙雖說有些手段,但畢竟修為低淺,若不是這樣互相扶持、幫襯,早就被二人一一拿住了,還能一直拖到現在嗎?
尤其那個錢潮,現在看來困住董醢的那個鎖靈陣十有八九就是他佈置的,能佈陣,還有一手不錯的煉器之術,嗯,現在也虧了他的盾牌靈器,不然那個體修還有那個劍修恐怕已經傷在自己的劍下了。可惜,這一次定要拿住他,可惜事後依著安臛的性子八成是要殺了他,不然的話,能和這個小傢伙結交一番,也該是很有趣的事情!
雖然錢潮的兩面大盾似乎阻擋住了於胗的大劍,但是作為煉氣高階的修士,於胗對付他們還是有其他的手段的,現在看起來錢潮等人已經力竭技窮,而於胗則不然,他又從容的摸出了幾張符籙,準備一舉將那幾個小傢伙拿下。
而安臛則沒有於胗那麼多的想法,他化形而出的那隻巨大的手掌對著湯萍就抓,除了那個抽自己耳光的體修,他最恨的就是這個小丫頭,現在那小丫頭被他那巨大的手掌嚇得轉身就逃,他豈能放過她,一定要抓住她,先讓她把自己臉上這白乎乎的東西弄掉,然後再折磨一番才解恨!
就在於胗手捏著符籙準備繼續施法,安臛鼓足了精神要一把抓住湯萍之時,在地面之上,隨著“砰砰”兩聲,在激起的土沙剛剛揚起時,從相去不遠的兩個地方,幾乎同時有東西呼嘯著向上面的於胗而去!
事起突然!
……
李簡卻是最先放下心來的那一個,早在他對上於胗那黃光閃耀的大劍之時,身子下面的兩隻妖蟲早就在他的感應之中了,不但如此他還感應到那兩隻妖蟲還強自按捺著各自的蠢蠢欲動,估計是上一次李簡拿著那血殷果逗引這兩個傢伙時,這兩個傢伙發瘋般的爭搶了一番卻一無所獲,因此這一次一定要等那甜香誘人的氣息更近一些,把握更足一些才肯動手,所以才一直靜悄悄的沒有動靜。
血殷果對這兩隻妖蟲的誘惑幾乎是致命的,雖然還不知道這兩個傢伙若是吃了那血殷果會有什麼用處,但那果子的氣息就足夠引得它們發狂般的爭奪。而湯萍最開始假借著偷襲安臛,實際上卻把那血殷果在於胗的臉上摔碎了,絳紫色的汁水淌了於胗滿臉,雖然那汁水早就風乾了,卻把於胗的臉幾乎染成了紫色。
於胗和安臛一直忙著追錢潮,一來根本就不知道這果子的用處,二嘛更沒有擦拭過,其實就算擦拭,那血殷果的氣味還是會一直留在於胗的身上。於胗這一路,臉頰之上散發出來的血殷果的氣息可比上一次李簡拿著那完整的血殷果時要強烈的多!
一張黑褐色的大網向著正在施法中的於胗就罩了過去,而地面一團剛剛冒起的黑煙中,幾根黑色長鬚也如鋼鞭一般疾疾的卷向於胗的腳踝!
……
於胗到底是煉氣高階的修士,雖然那大網來的既突然又迅疾,換做他人恐怕就被那大網網住了,但他雖然吃驚,但仍盡力的向一旁閃退,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那大網,此時他甚至還以為這八成還是錢潮那幾個小傢伙的手段,不過隨即腳踝一緊,一股從地面傳來的大力頓時拉扯得他就向下跌去。
安臛更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化形而出的那隻巨大的手掌一抓不中,讓湯萍跑了,現在正要第二次出手時,眼睛的餘光先是注意到身旁的於胗先是一個躲閃,然後有東西一下子就在於胗身邊高速的掠過,然後就察覺那於胗似乎被人抓著雙腿向下拖拽一般猛得向下而去。
向下被拖了一丈左右,於胗就勉力穩住了身形,他看到了地面上的黑煙,纏住自己腳踝的長鬚一樣的東西就是從那黑煙中伸出來的,那黑煙中是什麼東西?正想著,他猛然發動身形,帶著腳踝上的長鬚一起向旁邊閃躲,一張黑褐色的大網又呼嘯而過,這一次雖然依舊沒有將他網住,但那黑褐色的大網卻將他附近的一棵大樹網了個結實,就見那大樹的樹冠“咔嚓咔嚓”得一頓亂響,樹幹枝杈連同樹葉一起但凡在那大網之中的就不斷的被收緊,最後竟然全都貼伏在幾乎光禿禿的樹幹上!
由此,於胗也看清了是什麼東西向自己射來那大網……竟是一隻自己從未見過的醜陋猙獰的大蜘蛛!
於胗並不認得偷襲他的這兩個妖物是什麼,發生得太突然了,他現在頭腦中只想一件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比起於胗,安臛的見識則更多一些,他瞪大了眼睛驚恐得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團黑煙,隨即又看到了不斷向於胗射出大網的那隻醜陋兇惡的大蜘蛛,似乎是猶豫了一下他才確認了這兩個東西的名字,也就是這一猶豫間,自那黑煙中又射出了幾根長鬚,齊刷刷的都纏在於胗的腳踝上,似乎一下子那拉扯之力就更大了,於胗的身形再難穩住,被那幾根長鬚拉扯拖拽向地面而去。
“安兄……救我!”於胗驚恐的大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臛同樣也有這樣的疑問。
不過到底是三人中頭腦最機靈的一個,眼前所見加上前番那五個小傢伙的作為,讓安臛幾乎瞬間就捕捉到了什麼,想到這裡他禁不住抬眼看了一下對面,那五個小傢伙藉機遠遠的逃開了,不過並未走遠,只在那裡靜靜的看著自己二人。
我明白了!
這五個小傢伙當真好狡猾!
難怪他們一直向著這裡逃跑,這裡可不是回宗內的方向,原來這裡有這兩個妖蟲埋伏!他們這是想用這兩隻妖蟲來對付我們!難怪這幾個小傢伙越是逃到這裡就飛得越低,這是引著我們二人也和他們一樣飛得低了,哼,飛得再高一些,這兩隻妖蟲也奈何我們不得!難怪那個丫頭一出手就暗算我和於胗,讓我們二人被迫留在原地片刻,只留下董醢一人去追趕他們,這是他們將我們三人分開,他們大概早就佈置好了那陣法,若我們三人同時追趕,他們豈能輕易的就得手,董醢豈能輕易困於陣中?不,不全是,只怕董醢性情粗魯,更容易得手,因此開始之時那丫頭唯獨留下董醢,沒想到幾句言談,那丫頭就能判斷出先向誰下手,好厲害!不對,還有那果子,那隻摔在於胗臉上的果子,那股怪甜的味道,定然是那果子有古怪,不然離得這麼近,為什麼地面上那兩個妖蟲放過自己,卻全力向於胗下手,定然是那果子的味道,一定是這樣!
這……難不成……唉!
這五個小傢伙佈置好了陣法,又有那個古怪的果子作誘餌,定然是準備用那果子吸引這兩隻妖蟲,再用陣法困住它們,這一切都是準備獵殺妖蟲才佈置的,可惜,我們三人哪裡能知道,一頭就闖了過來,還以為能將錢潮那小子捉走,沒想到這五個小傢伙竟然能隨機應變,轉而將佈置好的一切都用在了我們身上!
都怪自己,一開始就看輕了他們,假以時日,這五個小傢伙定然是非常扎手的人物,不,現在就非常扎手!
“安兄,快救我呀!”於胗又驚恐的大叫了一聲。
看著於胗拼命催動身形想要飛起來卻又飛不起來的恐慌樣子,安臛心中嘆道,這於胗還不能死,沒了他,就算捉住了錢潮,也逼著他煉製了那開啟陣法的東西,可誰來開啟那藏寶處的陣法呢?
嗯?陣法?這五個小傢伙中也有人能佈置陣法,而且很可能就是那錢潮,這麼說來若是將錢潮捉了,是不是可以逼著他既煉製那東西又能逼著他開啟那陣法呢?這樣還能少一人和自己爭搶那藏寶處的好東西!
不妥……還是不妥,若錢潮那小子在陣法上的造詣不夠,無法開啟那藏寶處,那豈不是弄巧成拙了嗎?
也罷!這於胗現在還不能死!
心念電轉,安臛心中就打定了主意,必須要將於胗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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