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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宗外那一處大山之中,此時能站立的竟然只有一個卞師兄了,他手裡正捏著一把奪下來的靈劍,靈劍之上還有點點滴滴的血跡。

他身前躺了一地的屍首,每一個幾乎都是心口中劍,看這些人面上都呈現出不可思議的恐懼表情,彷彿死前受了很大的驚嚇一般。大片的血跡正自他們身下滲出,血腥之氣也越來越濃。

還有一個沒死的,就是那位為首的姓屈的人,不過他也沒好到哪裡去,正捂住胸口蜷縮著靠在一棵樹上,正不停的呻吟抽搐。

剛才殺這些人並沒有經歷什麼激烈的打鬥,因此卞師兄頭上那些飛聚盤旋的白色小光點仍舊是聚而不散,他向那姓屈的走了兩步,蹲下身來,藉著那片白光看著那人更加蒼白的臉色。

“屈師弟,你說你剛才答應我該多好,我也就不會殺你們了。日後有我看護著,你們還愁在宗內沒有好日子過嗎?”

“少來!”忍著痛苦,那姓屈的人竟也惡狠狠的瞪向那卞師兄,“我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你竟然已經築基了,哼!早來一步就好了,定然能阻止你。哼!你這樣的算計,不過是想將知道你底細的人一網打盡而已,但你也別得意,你若是殺了我,你的事情自然宗內的長老會知道的,不怕告訴你,出來之前為了防著遭了你的毒手,我還留下了一封書信,交給了妥善之人,我跟那人約定,若是明日我不能返回宗內,後天一早,他就會把那封書信交到長老們的手上,到時候你的身份被揭穿,哈哈,你只怕死的比我更難看!”

勉力說完這些,那姓屈的便開始咳嗽起來,最後口角之處還有獻血淌出,不過他卻不在乎,只是惡狠狠的看著那卞師兄,說道:“如何,你若不信,就一劍刺下來,那我也只不過比你早死幾日而已!”

“屈師弟佈置的這麼周全嗎?”那卞師兄站起身來,在懷中摸索了一下,就拿出了一個紙皮信封來,衝著蜷縮在那裡的屈師弟抖了抖,說道“看看,屈師弟,你所說的是不是這封信?”

那姓屈之人看這卞師兄手中的信封先是一驚,然後略一思索,就裂開嘴笑了起來,獻血早就在他滿口的牙齒上沾滿了,這樣一笑說不清有多麼的猙獰。

“你少詐我,哼,若是不信,你就只管殺了我就是!”

“誒呀,屈師弟不信我,這可怎麼辦呢?”

卞師兄這話說的有些做作,明顯不是說給那屈師弟聽的,他說完之後,他先前藏身的那處洞穴之內有人答話說道:“既然屈師兄不相信,那我就出來證明一下好了!”

隨著這句話,洞內透出的燈光又被一個人的身影所遮擋,從裡面又走出了一個人來。

“屈師兄,卞師兄說的沒錯,你交給我的那封信就是卞師兄手上拿著的那一封,是我給他的。”

出來的人是一個比卞師兄小了許多的少年,看眉眼也是普通人的長相,只不過這個少年之人的頭髮竟然是花白之色,讓人有些詫異。

見到這個少年,那個屈師弟才真正慌亂起來,他既惱怒又意外,更多的則是憤恨和恐懼。

“溫良,你……虧我平時那樣待你,你……你怎麼如此對我!他給了你什麼好處,難不成……是築基丹嗎?”

“嗯……就算差不多吧。”那個叫溫良的眨了眨眼睛,有些嘲弄的對著屈師弟說道。

“你……你……你這賊子,你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或許吧,屈師兄,不過你是看不到那一天了。”說完,溫良一把從卞師兄手裡搶過了那把靈劍,將手向前一送,就把那靈劍刺入了屈師兄的心口之處,還向前又用力的推了推,直到靈劍從屈師兄後背透出又刺入他背後的樹幹之中。

這位姓屈的修士只痛呼了一聲就戛然而止了,看著已經被自己刺死的人,那位溫良覺得有些索然無味,鬆開手讓那靈劍還留在那人的胸口之處,然後又看了看周圍這一地的屍體,竟然用吩咐的口吻說道:“將這裡收拾乾淨,我們便不要再來了。”

“是,”更加奇怪的是,那位已經築基的卞師兄竟然還對一位煉氣的少年人畢恭畢敬的,溫良剛說完,他就躬身答應,然後就將這一地的屍體都弄進了那處洞穴之中去了,然後他再出來之時,那洞中已經燃起了大火。

手中還拿著姓屈的留下的那封書信,卞師兄看了看,便隨手就將它拋進了洞中的火焰之內了。

“那咱們接下來該如何?”問這句話時,卞師兄依舊微微的躬著身,顯得異常的恭敬。

溫良頭也不回的說道:“咱們的謀劃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日後你不要來找我,你……也不認識我,咱們各自先在這五靈宗內安心的修行,這築基不算什麼,只有結丹了,你才能算是有些用處,先莫問旁事只管修行吧,真到了那一天,自然會有人去找你,聽明白了?”

“是,”卞師兄又躬身行禮,“孩兒記下了。”

(立個旗,至少二百萬字,我才弄死這個溫良!)

……

“馬師兄不必如此,”見到馬琥向自己行禮,錢潮忙伸手相攔,“說起來馬師兄對咱們九玄的事情知道的定然不少,師弟這裡還有些事情想要向馬師兄請教呢。”

“哦?錢師弟有事只管問,別說咱們九玄,就算其他四門之中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一些。”

“那就好,咱們九玄之內有一位伍幘師兄,還有一位欒秀璋師兄,這兩位,馬師兄都認識吧?”

現在錢潮心中也就只有這一件事困擾他了,那伍幘師兄為什麼要設計害那欒秀璋師兄,尤其是伍幘師兄還在夜裡找過錢潮,因此錢潮在某種程度上也算牽涉其中了。

“這兩個人?認識倒是認識,不過這兩個人平日裡都老實得很吶,沒聽說他們二人有什麼事情,錢師弟,你和他們兩個有什麼過節嗎?”

“過節倒是沒有,只不過我擔心我可能牽涉到這兩位師兄的一些事情當中去了,心裡有些不安,就向要弄個明白。”

“什麼事情,說來聽聽。”

錢潮也不隱瞞,他早就打算好了,依著這位馬琥的脾氣,自然是不會到處亂說的,於是就把伍幘和欒秀璋之間的事情以及自己如何牽涉到其中,另外如何知道的那伍幘的佈置等等都一一的對馬琥說了個明白。

“馬師兄,在我看來,這就是那位伍幘師兄要設計害死那位欒秀璋師兄,只不過是沒算計成而已,馬師兄你在門內經歷的事情多,你知不知道這二人之間過去有什麼解不開的仇怨嗎?”

“又是這種破事,哼!”馬琥聽了竟然毫不在乎的樣子,“錢師弟,你以後在宗內時間久了自然知道的也就更多了,這樣的事很多呢,嗯,說不定木秀於林,你錢師弟也會被人盯上呢,哈哈,來……”

馬琥正了正身子,饒有興趣的繼續說道:“咱們九玄有一個故事你大概聽過,說的是一個名叫伍琿的弟子與幾位師兄外出做事,見寶起意,向要瞞著幾位師兄獨吞寶物卻又落得一個身死的下場,這個故事你聽過吧?”

錢潮略一思索,馬上就想到了那個故事,他還曾經給自己其他四個同伴講過這個故事(參見第三卷:懵懂煉氣,七十五:第三個故事),幾人當時聽了還品評了一番,為這伍琿的遭遇一陣感嘆呢。

“這個故事我自然聽說過。”

“哼哼,這可不是什麼故事,這就是一件曾經發生過的事情,裡面連人名都沒改,那個伍琿與你說的那個伍幘乃是親兄弟。”

“什麼!”錢潮聽了一驚,他立刻意識到一點“那……與那伍琿一起出去的那幾位中……”

“那幾個人當中,領頭的人就是欒秀璋!”

“原來如此啊!”錢潮嘆道,“怪不得伍幘師兄要置那欒秀璋師兄於死地呢!”

“嗯,當時據說那欒秀璋在宗外就看出來了,伍琿這小子面色有異又強行隱忍,但是你問他,他卻不說,於是返回之後就盯著他,果然發現這小子又獨自偷偷的外出,而且去的就是先前幾人斬殺那妖獸之處,嗯,不過後來那伍琿究竟是被妖獸所殺還是……那就不得而知了。總之這些年來這伍琿的事情被咱們九玄當笑話一樣說來說去,那伍幘心中定然痛恨不已,先前他修為不高,估計也是最近覺得有了把握才要動手吧,只不過一來沒算計周全,二來還讓你看破了。錢師弟,這些事情你也不用去說破,由得他們去也就是了,反正最後能有什麼下場也都是自找的。”

錢潮點頭,心中卻在琢磨那伍幘師兄會不會就此收手,還是要繼續謀算那位欒秀璋師兄。

“像這樣的齷齪之事實在太多了,我在宗內這些年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哼!當初荀師兄救我也是因為有人要暗害我,不過依著我的脾氣,嘿嘿,那個暗中算計我的人早就被我殺了,估計現在連骨頭都爛掉了,哈哈,要不要我再和你多說幾件這樣的事,管保你聽得心驚膽戰,哈哈!”

搖了搖頭,錢潮現在可無心聽這些。

“嗯,對了,你不是給那個姓駱的婆娘煉製了一個什麼東西嗎?結果讓文嶂盯上了,對不對?”

“不錯,怎麼,這件事上,馬師兄知道什麼嗎?”

“哼!”馬琥冷冷的笑了一聲,“我當然不知道,駱纓和文苑那兩個婆娘那麼厲害,我可惹不起,她們在宗外千辛萬苦找到的好地方豈是我能染指的,不過,錢師弟,最近在宗內這些高階的煉氣弟子中有一個傳言,想不想知道?”

“是什麼?”錢潮心中隱隱的感覺不妙,聽了馬琥這句話,不知道怎麼的,韓畋那張眉眼如畫的臉竟然浮現在他的眼前了。

“說是駱師姐和文師姐在宗外尋到了一處不知道什麼年代遺留下來的藏寶之處,有人還考證過,據說是一個消亡已久、曾經也顯赫過的小宗門的遺存,裡面的東西對煉氣弟子築基大有好處呢,你猜怎麼著?”

“這定然是那個韓畋給文嶂出的主意,文嶂也真是糊塗,這麼一來,他就不怕那文師姐在外面出危險嗎?”錢潮恨恨的說道,韓畋,定然是那個韓畋,文嶂就算有這個心思也沒這個算計“難道,宗內那些煉氣高階的師兄們就都信了?”。

“信不信的,反正我是不去招惹那兩個婆娘,不過既然有不信的,那就肯定有信了的,而且,信的還不在少數。雖說那兩個婆娘一向厲害,但是能跟在她們身後的也都不是省油的燈,宗外這幾日怕是非常熱鬧吧!至於文嶂,他心疼什麼,那麼蠢的一個人,他想的就是不能輸給他的這個堂姐而已,就算不能跑得和他堂姐一樣快,也要想辦法把他堂姐的腿打瘸了,這樣自己才有機會勝出。”

“馬師兄,還有一個人,你應該也知道,此人名叫莫問,說起來我為駱師姐煉器,就是這個人告訴的文嶂,才有的後來的麻煩,不過我聽說這個莫問對那個文師姐情有獨鍾,卻為何處處的和那文師姐為難呢?”

“莫問!”馬琥不屑一顧的說道,“那是個蠢材,以後離他遠一些,不知道日後他還會做出什麼蠢事呢,又蠢又笨的,還偏偏異想天開,嗯,這個人的確對那文苑犯了相思病,不過文苑大概連他是哪一個都不知道,他所擔心的不是別的,而是文苑若是築基,那依著歷來的規矩,就到了可以找一個同修道侶的時候了,而莫問的修為又遠不能築基,因此這個蠢貨想的是拖慢文苑的速度,等自己築基之後再去找文苑表露心跡,你明白了嗎?”

果然是個蠢人,錢潮暗道,算了,以後還是離這個傢伙遠一點吧。

見錢潮默然不語,馬琥又說道:“好了,錢師弟,若是再無事,我也就回去了,養足了精神明日就開始按著你說的好好的查一查,不過還是你心思活動,日後我若有什麼想不明白的,我可要隨時來找你問問的。”

“沒問題,馬師兄儘管來就是了。”

“嗯,那告辭了。”

看著那馬琥的身形在夜空中一閃而逝後,錢潮還在院中發了一陣呆,今晚與這馬琥的一席談話,算是知道了不少的東西,也都令人感慨,不過,他收拾了一下心情。那文嶂既然連自己堂姐的行跡都向外洩露,自己兩次拒絕此人,定然會招致他記恨,文師姐和駱師姐在宗外的事情不管結果如何,只要一結束,那文嶂定然會在韓畋的慫恿下著手對付自己,很難想象那個韓畋會給文嶂出什麼下作的主意。

下次和幾個同伴見面之時,這件事情一定要告訴大家才好。

再有就是,不但要抓緊時間修行,外出之後的保命的手段也要多會上幾手才好!

回屋之前他還感嘆了一句,這五靈宗眾多的煉氣弟子,究竟有多少因為打錯了主意而把命丟在宗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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