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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萍閉上眼睛繼續修行的時候,錢潮卻在自己的小院中把眼睛睜開了。他從蒲團上站起來,活動了活動手腳。
這幾日足不出戶的修行也算有所收穫,總讓他覺得身體之中有一個小東西一直蠢蠢欲動的要跑出來一樣。
是今天嗎?他心中暗道。
小院的牆角有幾塊拳頭大小的卵石,錢潮右手一伸,一塊卵石就浮起幾尺高,錢潮的右手五指是張開的,他忽然右手用力將五指併攏成拳。
就見那塊浮起的卵石便“嘎嘣嘎嘣”的碎裂開來,然後細碎的石子便落回牆角地面。
看來大概就是今天了!
看了看天空,太陽已然已經落山,幾顆明亮的星辰已經出現在暗藍的天幕中,錢潮從自己的小院中飛到空中時還看見一輪彎月已經從東方升起。
錢潮飛行的方向是去成器堂的方向,去試一試,他心中想到。
李簡彎著腰,大口的喘息著,他左手抓著右手腕,右手把靈劍當成柺杖一般拄在地上,滿頭滿臉的汗水淋漓。
喘息之中,又有一小片成群的虎蛉“嗡嗡”的接近他,李簡冷哼一聲,猛得挺身站直,右手靈劍又是一陣光華閃耀。
這一劍之後就再沒有惡蜂主動來找李簡的麻煩了。這個時候李簡已經深入到這短松林內,一路之上死蜂成片,但凡他經過之處,那些惡蜂的巢都被他打碎了。
自他進入這短松林中,那林中的虎蛉惡蜂彷彿知道李簡的心意一般,開始成片成片不要命的飛撲向李簡。
說起來,李簡竹林中的那產蜜野蜂的數量比這裡的虎蛉蜂群要小得多,李簡看著那狂沙卷地一般襲來的蜂群,開始之時還呆了一呆,暗道自己是不是有些冒失了?不過蜂群都撲到臉上了也只能先打了再說。
這野蜂不比赤熊,對付的時候要全力以赴,這野蜂你全力一劍橫劈過去死一隻,輕輕的用靈劍的劍尖刺一下也是死一隻,對付它們李簡算是早有經驗。
將自己的感應全部放開,李簡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感應這樣敏銳,像是能同時看準所有攻來的惡蜂一般,每盯上一隻就刺過去一劍,同時盯上百餘隻那就幾乎同時刺出這麼多劍。後來辦法更簡單,每刺出一劍然後便挽出一個劍花出來,被刺中的惡蜂在劍花的花蕊處,周圍附近的惡蜂就處在那劍花的花瓣之上,也都紛紛的被斬開墜落。就這樣,李簡的劍光如同一棵冰冷的花樹,在烏雲密佈的短松林內不停的盛開怒放。
最開始的十幾丈是最難走的,甚至李簡還被逼著倒退了幾步,不過最終他毫不保留的潑灑劍光終於將那蜂群壓制住,但是這樣也是最消耗體內劍氣靈氣,時間一久便感到難以支撐,便想尋個機會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當他衝出惡蜂的包圍後才發現這種惡蜂比自己那竹林中的野蜂更加不同的地方,無論自己找個多遠的地方想盤坐下來,那些惡蜂竟然都能在空中循著自己飛行之處追上來繼續糾纏,整整一個下午,李簡就沒有真正的甩脫過這些惡蜂,逼得他用遊擊的法子打打停停,有時候被糾纏的緊了還累得有一種要脫力的感覺。
不過脫力感越是強烈,那種“到頂”的感覺也就越是真切,一心尋求突破的李簡便不停的逼著自己以身犯險,在不停的出劍之中細細的體會尋找這突破的契機,一次又一次的將自己弄得靈氣枯竭、劍氣空虛。暫時殺退了惡蜂之後才抓緊時機盤坐運功來應付接下來惡蜂的攻擊。
本來全力五劍之後,李簡就會藉機突圍出去找地方執行功法補充靈氣,可是在下午之時這樣的機會幾乎沒有,上午之時還有自己竹林中的野蜂纏住這些惡蜂,現在到了這惡蜂的底盤了,自己的野蜂可沒有跟來。
不過李簡雖然苦苦的支撐,但這虎蛉惡蜂群也快撐不住了,它們也經不住被李簡這樣屠戮,一劍下去便有成片的蜂群被絞殺落地,幾劍之後李簡身前左右幾丈之內幾乎空蕩蕩的,惡蜂再多也禁不住這樣損耗。
因此,傍晚之時也就形成了這麼一個對峙的局面。
一來是天色晚了,二來今日真的是勞累,靈氣損耗過巨,再打下去就真的說不定被這惡蜂所傷。李簡想到這裡隨手用靈劍在地上一劃,身子便離地而起返回自己的竹寮。
那惡蜂竟然不敢追過去,就連地上李簡留下的那道劍痕都不敢越過,李簡隨手劃得那一劍,故意留下了些許的劍氣,如此的威懾之下,那惡蜂群自然不敢妄動。
竹寮之外,李簡盤坐在慣常打坐的那塊石頭上,看著漸晚的天色,李簡想到“動”了一天,也該“靜”一下了。便也服下了一顆養元丹,手握著一塊靈石開始閉目打坐起來。
康釜的洞府外放著一張木案子,別人的案子上放的不是茶壺茶盞就是文章筆墨,總之都是簡潔雅緻,唯獨他的案子不同,這張木案表面油膩,除了未洗淨的斑斑血跡還有一道道的刀痕。康釜竟把這張書案當成處理食材的案板。現在那木案之上,被陸平川掐死的那條大蛇就擺在上面。
“師父,這蛇羹到底怎麼做呀?”
“先別理蛇羹,”康釜說著用一根手指在那死蛇魚肚白一般的腹部鱗片上劃過,最後手指停在一個位置,扭頭對陸平川說“來,拿刀把這裡劃開,注意別傷了蛇皮,這張蛇皮也能值上一兩塊靈石,以後你能出去了,這些都是你的進項。”
“哦”陸平川聽著便取出了錢潮送給他的那把短刀湊了過去。
“以前沒有剝過蛇皮嗎?”
康釜一看陸平川要下刀的地方就猜到這小子以前肯定沒弄過蛇。
“沒有”陸平川老實得回答。
“那把刀給我,仔細看著。”
康釜接過短刀,在之前自己手指停留的地方順著那大蛇腹部鱗片的走向輕輕的劃開一個小口子,用手一擠,一團黑乎乎、血淋淋的東西就被擠了出來,康釜一把抓住,用力一拽便把那黑乎乎的東西后面扯斷,用手抓著就湊到陸平川臉前。
“張嘴。”
“啊!師父,不是說吃蛇羹嗎?怎麼吃這個!”
“張嘴!”
“哦”
陸平川無奈只得閉著眼睛一臉苦相的張開嘴。
康釜本來想把手中的蛇膽塞進他口中,見那小子嘴巴張得太小,便伸手一捏他的腮幫子,趁著陸平川“啊”得一聲嘴巴大張之時就把那蛇膽直接塞入口中,怕他嫌苦不吃,還用一根粗手指頭往裡捅了捅。
奇苦無比又腥臊難耐,再加上康釜後來還用手指捅了捅,讓陸平川彎著腰一陣乾嘔,不過那東西一過喉嚨好像自己長腿一般只往裡面跑,哪裡還能嘔得出來。
不過直起腰時陸平川卻又眉開眼笑了。
康釜遞過來一隻小酒罈,說道:“喝一口,往下順一順。”
“哎,”陸平川馬上接了過來,一仰頭咕咚咕咚的就是兩大口。
“行了,又不是讓你過癮的。”
康釜說著一指一個蒲團說道“坐好,把上衣脫掉,快。”
“嗯”陸平川依言脫去衣袍,精赤著上身盤坐到那蒲團之上。
“你現在運功即可,我助你化開這蛇膽,一會兒我讓你吐你就吐,不要憋著,明白嗎?”
“明白”
陸平川盤坐之時,康釜可沒閒著,兩隻大手不停的在陸平川的前胸後背拍來拍去,拍打一陣之後,陸平川漸漸得周身泛紅,尤其面上更是如此。
康釜看到後知道火候到了,便在陸平川背上一掌拍下同時喝道:“吐!”
“噗”的一聲,不知道是被拍得還是蛇膽入腹之後實在難受,陸平川一下子就把那黑乎乎的蛇膽又吐了出來,這才覺得又痛快了許多。
“怎麼吃進去了還要吐出來呀?”陸平川抹了一把嘴角問道。
“有用的要吃進去,剩下沒用的自然要吐出來,回頭把那東西埋了,那裡面現在只剩下毒性了。若不吐出來,還得另服丹藥解毒,太麻煩了。”
“哦”陸平川這才明白。
“小子,現在什麼感覺?”
“師父,我現在渾身發熱,臉上還發燙。”
“嗯,那就對了,這蛇膽的效力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化開的,你現在什麼也別做,就在這裡好好的執行心法,直到身上這股熱力消散了,那才是這蛇膽的效力完全被你吸納乾淨了,明白嗎?”
說完康釜看了看天色。
“等你吸納完這蛇膽的效力,估計都入夜了,今日就這樣,明日再教你做那蛇羹。”
“是,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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