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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進入的乃是一處廣大殿閣,那李師兄見眾人都進來,便告訴眾人,不多時會有宗內五門的前輩來此挑選弟子,爾等便可在五門之中真正開始修行,待那些前輩到時,切記不可喧譁私語,務須恭敬云云。
此時這幫新晉的煉氣弟子可比在那幼鳴谷聽濤閣內聽話了許多,一個個斂容肅立,殿閣之內悄然無聲。那李師兄見了滿意的很,便也侍立一旁等候。
盞茶的功夫之後,殿外便有腳步之聲,隨之有七八名修士走了進來。這些修士中,男子看上去至少都是中年以上的年紀,相貌各異。女子看上去則要年輕許多,且都是美貌異常。不過那位帶眾人來此的老者卻不在其中。
一個白鬚白髮的老者走出來說道:“人都到齊了?”
那李師兄立刻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禮,回道:“回前輩,此次幼鳴谷透過開靈的弟子三百一十七名,盡皆在此。”
那老者點了點頭,便道:“你退下吧。”
“爾等日後便是我五靈宗內門弟子,宗內分五門,修行法門各不相同,這些你們應該都知道了,但是你們要去哪裡還要經過五門的長輩挑選方可。”
說到這裡,那位老者轉頭看向身後幾位修士又說道:“按照以往的規矩,闞師弟,還是你先來吧。”
一名黑鬚青袍的中年修士走了出來,向那老者拱手道:“多謝趙師兄。”便走向這群弟子近前。這名修士身量並不是很高大,不過卻是那上面幾位修士中站得最筆挺的一個,自一入這殿內,便目光炯炯的掃視著殿內眾弟子。
“在下乃是宗內木秀峰修士,受託來為木秀峰挑選弟子。我木秀峰主修劍術,若是有成,手中長劍則犀利無比,不過我木秀峰擇徒首重心性,靈根則次之,而且修行起來也是艱難無比,爾等可要想清楚了,若是吃不得苦,則不要入我木秀峰。”
那闞姓修士面無表情,硬邦邦的說完,便要走進這群弟子中去挑選。
他剛走了兩步,就聽身後有人說道:“且慢。”
轉身看去,卻是一位花白鬚發的老者正笑眯眯的看著他,自然認得是誰,剛說了一個“湯”字,就見那老者便拱手行禮打斷了他,似乎很不好意思的說道:“闞兄,不好意思,來晚了,我的孫女在此,待我先將她帶走如何?”
人家的孫女想自己帶在身邊培養,也是正理,那闞修士也不多想,點點頭,後退一步。
“湯兄請。”
“多謝多謝。”
那老者便走進弟子中間一把捉住一個小丫頭的手腕就向外走,那小丫頭似乎很不滿意,還掙了兩下,無奈卻是掙脫不得,只得撅著嘴跟那老者走了出來。
幾個結丹修士看了看那一臉不高興還撅著嘴的小丫頭,倒覺得這小丫頭俏秀伶俐,很是可愛,而且看上去竟還不願意跟自己的爺爺出來,倒是有意思,便有人打趣那老者。
“我說湯老頭,反正都是在宗內,你這孫女在哪裡修行不都一樣?”
這湯老頭自然就是湯伯年,那個被他強拽出來的小丫頭也必是湯萍了。
就見湯伯年翻了個白眼回道:“少來!我的孫女被你們選走,我再要回來豈不是要被你們敲竹槓?再說了,這小丫頭就是個混世的小魔王,除了我,怕是你們還真降服不了她,我這樣可也是為你們好!”
說完,湯伯年拉著湯萍就要往外走,湯萍卻不願意,拉著湯伯年衣袖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那湯伯年便也不走了,在殿內看五門挑選弟子。
那木秀峰的闞修士見湯伯年將自己的孫女帶了出來,便準備繼續自己的事情,待他重新要走進那些弟子之中細細挑選之時,猛得聽到身後一聲大喝。
“且慢!”
此人中氣之足,聲音之大,直震得整個殿內嗡嗡作響,別說那些弟子,就連幾位來挑選弟子的結丹修士也被嚇了一跳。
那闞修士轉身再看,卻是一個身量高大無比的巨漢站在自己身前,正有些扭捏的搓著手,自然也是認得,還未開口就見那巨漢先抱拳行禮,陪著笑說道:“那個……嘿嘿,闞老弟,不好意思,我也有一個後輩子侄在此,讓我也先把那小子帶走如何?”
闞修士信以為真,只是在心中抱怨,你們後輩子侄在此,為何不早些來帶走,卻在此時頻頻的來搗亂,不過即是人家子侄,自己總不能攔著,便說道:“康兄請。”
“多謝多謝。”
這位闞修士口中的康兄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在這五靈宗,修為已經超越結丹的有不少,不過那些老前輩已經是真仙一般的人物,極少過問宗內事物,宗內諸事都是由各門的結丹修士處理,也因此這些結丹修士便算得上是這五靈宗內的中堅力量。
在這些結丹修士中有“五大不講理”之說,說得乃是宗內五位結丹的猛人,這五位結丹修士若放到人前,一大幫結丹修士見了無論身份高低、修為深淺,無不逃的逃、散的散,一個個退避三舍,能躲多遠就躲多遠,而這位“康兄”則正是這“五大不講理”之首,他姓康名釜,人稱是“談釜色變,厚土庖丁”,乃是宗內厚土祠的一位結丹長老,一身的修為無人能敵,卻偏偏與那湯伯年素來親厚。
至於那湯伯年嘛,並未在這“五大不講理”之列,眾結丹修士給他的評價則是“大多時候講理”。
那陸平川是湯伯年主持甲選之時相中的,連哄帶騙的從陸家莊弄到了幼鳴谷,待回到宗門後便獻寶一般去找那康釜,將陸平川那小子的千般好、萬般秒說得天花亂墜一般,將個本來懶得教徒弟的康釜說得心中大喜,定要將那陸平川收到自己門下不可。
不過那可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過了一年,這位康前輩早把要收一個徒弟的事情忘了,今日還是湯伯年匆匆的跑到厚土祠去找的康釜,這才讓這位康前輩想起來還有個徒弟要收,不然就便宜別人了,然後二人再匆匆的趕到擇徒之處。
不過當時厚土祠已經派來修士來擇徒了,自己這樣硬去搶,同門之間總是面上不太好看的,這位康前輩雖然位列“五大不講理”之首,卻總覺得自己是個講理的人,那可想個什麼辦法呢?就在這時他見湯伯年進去跟那木秀峰姓闞的說要帶走自己孫女,無人攔他,於是自己也跟那闞修士謊稱有個子侄在這裡要帶走,只要自己能把那陸小子帶走,那誰還管那些明白過來的結丹修士說怪話、翻白眼呢。
這陸平川在這群新晉的煉氣弟子中並不難尋,這說得可不是他相貌出眾,而是那陸平川個頭極高,在一片黑壓壓的弟子中,不但他那一張大臉一眼就能被看到,就連寬寬的肩膀也都高於其他弟子的頭頂。
那康釜按著湯伯年對自己說過的陸平川的相貌一眼就看到了,心中暗喜,便大踏步的走了過去,待來到陸平川面前才發現按著自己的身量竟然只能和這小子平視,不禁又是高興,暗道這小子才十幾歲,在宗內再修行一陣子,等他完全長成之時,還不知會多高多壯,那可真給自己這個當師父的掙臉。
當下,康釜一伸手抓住了陸平川的腕子,立時發現那湯老頭果然沒騙自己,這小子果真是上佳的資質,心中高興之極不由得放聲大笑,聲音之大讓身周圍的弟子們紛紛捂耳躲避。
陸平川見這個怪人直奔自己而來到了跟前就抓自己的手還跟瘋子一樣笑個不停,他能猜到來的是一位宗門的長輩,但手被一個大男人抓著很不自在,掙了兩掙竟然掙脫不開,這可讓他很是驚奇,暗道這個傢伙好大的力氣,便開口說道:“哎,你抓著我手做什麼?”
康釜聽湯伯年也說起過這個陸平川的難纏,說這個陸平川是個軟硬不吃的傢伙,正琢磨該怎麼讓這孩子跟自己走,聽那孩子問自己,便也開口說道:“小子,你可姓陸?”
“是啊,你是誰?”
“我嘛,哼哼,我乃是宗內厚土祠長老……”
話沒說完就見陸平川兩隻大眼頓時亮了起來,搶過話頭就說道:
“厚土祠?可是那個喝酒吃肉睡大覺就能修行的門派嗎?”
這話倒把康釜問住了,不過他馬上就明白過來,這些定是那湯伯年哄騙這陸平川時所講,於是也不糾正,反而順著陸平川說道:
“那是自然!”
“哎!前輩,我正要去厚土祠啊!”
“嗯……這個倒也簡單,你只須拜我為師即可。”
“嗯,行啊,師父在上,徒弟給師父磕頭了!”
“啊!?”康釜倒是愣住了,就見那陸平川不知何時甩脫他的手,跪伏在地上,大腦袋砸地面,“咚”“咚”“咚”三聲悶響在殿內迴盪,待陸平川拜完站起身來對康釜說道:
“師父,咱們可以走了吧?”
“呃……走,走,師父帶你回厚土祠,哈哈哈哈。”
哪有湯老頭說得那麼難,看看,老子一出面,這孩子二話不說直接就拜師了,那湯老頭還在那裡看著呢,估計心裡都氣壞了吧,肯定也是想看老子的好戲,沒成想……哈哈哈哈!
“師父,我都磕了頭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聽著,小子,你師父我姓康名釜。”
“嗯,好命字!”
“傻小子,你剛才磕頭也太快了,我都沒攔住,我本想回厚土祠好好的操辦一下,請一些宗內的好友來觀禮,到時候你挨個去磕頭,叫一聲師叔師伯,哪一個看在我的面上不得給你點兒見面禮什麼的嗎?”
“哎,對呀,唉,沒事,師父,回頭你老人家再辦一次,請那些師叔師伯們來,我再給你老人家多磕幾個頭不就得了?”
“嗯!好徒弟,好辦法,就這麼辦。喂,我說各位師兄師姐,今日我康釜收了一個好徒弟,待我回去佈置佈置,改日再給你們送請柬,請你們觀禮,到時候你們可千萬別空著手來,哈哈哈哈!”
那些五門派來選弟子的結丹修士們一個個面色古怪,搖頭苦笑,尤其那木秀峰的闞姓修士,哪裡還不明白自己被這康釜給誑了,明明依著規矩是木秀峰先選,可半路這康釜卻橫插一槓子,定是將其中不錯的孩子選走了,不過看著陸平川渾濁悶愣,倒不是塊練劍的材料,也就罷了,聽康釜又說要擇日請眾人觀禮,於是這闞修士壓著脾氣對康釜說道:
“恭喜康兄收得佳徒。”
本來這闞修士可是語帶諷刺之意,你康釜可是跟我說有後輩子侄的,誰知道你竟然騙我,你就是到這裡來攪局搶徒弟來了。
康釜卻一點也不在意,一邊還禮一邊說:
“闞老弟,多謝多謝,我能收到這個好徒弟,還多靠闞老弟成全,來日觀禮,闞老弟可一定不要帶什麼重禮了,免得慣壞了孩子,各位也一樣,莫要慣壞了孩子……也別太寒酸了,哈哈,好,告辭告辭,不送不送。”
湯伯年盯著陸平川一陣運氣,暗道老夫當時可是跟耍猴一樣費盡力氣才將這小子弄來,還以為這小子會讓康釜也為難一陣子,卻沒想到這小子一見康釜沒說幾句就磕頭拜師了,難道就這麼有師徒緣分!
而湯萍早就被逗得樂不可支了,待康釜帶著陸平川過來,湯萍與陸平川說了一陣,那康釜就帶著陸平川大搖大擺的走了。
湯伯年見康釜也收完徒了,就欲拉著湯萍離開,哪知湯萍卻仍不肯走,又在湯伯年耳邊說了幾句,那湯伯年無奈,只得繼續陪自己的孫女接著看下去。
“我說湯老頭,我記得一年前你主持了一路的甲選,那個傻小子是你帶來的吧,有什麼好處能讓康釜這麼掛心的?”
這些結丹修士中有知道的多些的,又知道這湯、康二人素來在宗門內是狼狽為奸,便看著湯伯年發問。
“那個傻小子嘛,的確是我帶來的,”湯伯年捋了捋自己的白鬍子,故意毫不在意的說道,“性情頑劣不堪,對世事更是懵懂無知,不過就是……上佳之質!”
這最後四個字聽得幾位結丹的前輩一個個目瞪口呆,直勾勾得看著洋洋自得的湯伯年不說話。
上佳之質,宗內可是多少年未遇到一個了,沒想到近在眼前竟然錯過了,這些結丹前輩們一個個心中暗恨,若不是當著這些煉氣的小輩們,說不得要撲過去不顧體面的痛毆那可恨的湯老頭一頓。
“你!你……”一個彪形大漢一般的中年修士最是惱怒,直斥湯伯年,卻不知道該罵些什麼。
“焦兄弟,別這樣,你也看到了,那小子的性情比你那康師兄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樣的徒弟你若收了,我敢打賭,沒幾天你就能讓他氣出個好歹來的,你們厚土祠也就只有康兄能降服住他。再說了,康兄將他收入門下,他不照樣是你們厚土祠的弟子,是你的師侄嗎?日後這小子有成,也是你們厚土祠露臉,這小子若有什麼胡鬧做得不對的,你是他師叔,你若看不順眼,直接教訓,就算康兄也說不出什麼的,對吧?”
“嗯……哼!”那位焦姓修士這才作罷,想想也對,畢竟這個資質上佳的小子沒落到別的門去,也算不錯,只不過本應是自己選的結果卻讓康師兄佔了個便宜,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甘罷了。
這裡說句題外話,若干年後,宗內那“五大不講理”漸漸已鮮有人再提及,取而代之的是一對號稱“陸上猛釜”的師徒,這對師徒不但修為高深莫測,而且極度不講道理,蠻橫之極,令宗內群修聞之色變,避之不及。不過卻也不是沒有辦法,想讓那師父講道理,只能去找湯伯年,而想讓那徒弟講道理,則必須去找錢、湯、彥、李四人求情,每當人們念及此事,則深恨湯伯年當時引狼入室!
“我說湯兄,你那一路,還有什麼好苗子嗎?”
湯伯年身邊一位美貌的女修小聲問道,湯伯年一聽心中一動,低頭看了看身邊的孫女,便湊過臉去想要與那女修耳語一番,哪知那女修卻嫌他這樣過於狎暱,不由紅著臉瞪了湯伯年一眼,豈知那湯伯年乾脆不理她了,這才不得不耐著性子附耳過去聽湯伯年說話。
待湯伯年說完,那女修看著湯伯年似是不信,向眾弟子中看了看,轉頭又小聲說道:“若是真的,我棲霞山還真記住你這個人情了。”
此前康釜在殿中的種種作為,讓這群新晉的煉氣弟子看得目瞪口呆,雖然也有人有些羨慕那陸平川,但都覺的那位姓康的前輩似乎有些瘋瘋癲癲的,甚至還有人竊笑這對師徒就是兩個活寶。
只有跟著他們一路而來的那位李師兄對那陸平川則是豔羨不已,真是恨不得自己去替那陸平川,他入宗門時間也不短了,尚無師門,也一直為此憂心,不由暗歎道:真沒想到,谷中的那個傻小子竟然如此的好運氣,別說那康前輩,殿中任何一位結丹前輩若是願意收自己為徒,他就是把頭在地上撞碎了都心甘情願!看著殿中這些弟子懵懂無知的樣子,李師兄心中冷笑,暗道有個師父的好處日後你們自會知曉,到時候你們還不知會多麼嫉妒那傻小子呢!
只有那木秀峰的闞修士此時有些尷尬,本來是他最先選弟子的,結果被湯、康二人一攪和,弄得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那裡悶悶不樂,看看康釜走了,琢磨總該到自己了吧,但是剛想邁步卻又擔心,不由得又回頭,看是不是又有人出來攪局,那樣的話他可真的要發作了。
眾結丹修士見他如此,都知道他的心意,更是苦笑不已,一個個對著闞修士搖頭,示意他可以擇徒了,那闞修士這才走進這群弟子之中。
木秀峰擇徒重心性,不重靈根,已經說得明白了,不過這心性如何評判,這群弟子心中卻是不知,就看那闞姓前輩負著手在人群中踱著步,一邊四下裡看這些弟子,此時天已過午,這群弟子還餓著肚子呢。
那闞修士在這群弟子中走著,看著這些人,那些低頭不敢與自己目光對上的,他根本就不考慮,一眼看去,自己看到的眾多人中,有目光躲閃的,有慌張失措的,有敬畏的,有猥瑣的,有好奇的,有諂媚的,也有平靜的。
嗯?那孩子目光如此平靜,自己怎麼錯過了?哼,都是那湯老頭和康釜鬧的,自己險些誤了人才!
想到這裡闞修士便退了幾步回來,細細看那個目光平靜的少年。
李簡見那闞修士從自己面前走過,心中正失望不已,他知道這位前輩正是那劍修門派來的,而自己也是很想去那木秀峰去修習劍術,正暗自琢磨要不要自薦之時,就見那前輩竟然又折回自己面前盯著自己不住的看。
闞修士看著李簡心中暗贊,他在擇徒時目光之中已然用上了一絲劍意的威壓,但是眼前這少年與自己對視之中目光平靜如一片無波的淨水,這份無驚無懼、坦然處之讓他暗暗稱奇,此時在心中他已然點頭不已,便開口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回前輩,晚輩李簡。”
“嗯,你可願隨我去木秀峰?”
“多謝前輩,晚輩求之不得。”
“好,你且先去那邊等候,待我選完,便帶你走。”
“是!”
李簡向身邊的錢潮和彥煊點點頭,便從容的邁步從人群中走出,站在殿內一角。
錢潮、彥煊二人也為李簡高興不已,暗道這樣也是遂了李簡的心願。湯萍更是笑眯眯的看向李簡,李簡走出之時見到了湯萍眼中的笑意,也一點頭作為回應。
那位李師兄心中又是羨慕不已,在這五靈宗的煉氣弟子中流傳著一句話,是“木秀峰下無遺子,厚土祠內盡兒郎”,說得是這兩個門派雖然在宗內人數較少,但是隻要能入這二門的,基本上鮮有不能築基的,想想自己築基還遙遙無期,看著李簡當真是又羨慕又嫉妒。
那闞修士果然真的是擇徒甚嚴,三百多人中,除了李簡竟然又只選出了兩人,一男一女兩位弟子相繼走到李簡身邊站定。
選完之後那闞修士竟向眾位結丹修士行禮道:“沒想到今次擇徒竟能選出如此之多,當真難得。”
那些結丹修士也一邊還禮一邊恭賀。
才三個人竟然被說成是“如此之多”,看來這木秀峰擇徒之嚴當真不假。
那闞修士後來選出的兩位弟子中那位女弟子,錢潮並不認識,不過那個男弟子卻是他未想到的,竟然是梁柏柯,別說錢潮,就是湯萍都未想到,她有些臉色古怪的看了看人群中的錢潮,不知道這個梁柏柯本來心性如此還是那次被錢潮教訓了一次之後就心性大變,不然怎麼能入木秀峰那位師叔的法眼,世事還真是難料啊。
那闞修士選完,下面就該厚土祠了。
那位焦姓修士一臉不高興的走了出來,被那康釜一番攪局,弄得他現在也沒什麼心情,站在眾弟子前說道:
“在下乃是宗內厚土祠的長老,今日來為我厚土祠選弟子,我厚土祠嘛,嗯……喝酒吃肉睡大覺就能修行,不過也是要狠狠的吃一番苦的,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
不知怎的,這位焦修士說話之時竟還想著那個姓陸的混小子的話,竟然還說了出來,引得身後的眾位結丹修士竊笑不已。
那焦修士說完就抬腿走進了眾弟子之中,一番挑揀之後也帶出了兩個弟子,加上之前被康釜帶走的陸平川,這次厚土祠與木秀峰竟都是挑走了三個弟子。
“鍾師妹,該你們了。”待那焦修士也挑選完畢,那個白鬚白髮的趙姓修士對之前與湯伯年耳語的那女修說道。
“多謝趙兄。”那女修走了出來,不過卻不是一個人,還有一位中年男修也跟了出來,但是在眾人面前說話的卻仍是這位鍾姓女修。
“我們乃是宗內棲霞山的修士,棲霞山乃是宗內丹門,精通各種煉製丹藥之術,這丹藥對修行的妙用你們以後自會知曉,另外我棲霞山還精研各種控火之術,也是威力無匹。”
說完便不再多言,與另一位男修一起走進眾弟子中挑選。
這二人看來是有分工的,鍾姓女修專門去找女弟子,另一位男修則專看男弟子。
那鍾姓女修走進人群后直奔彥煊而來,在彥煊面前看了看眼前的少女,先在心中暗贊好秀美的一個小姑娘,然後就抓起彥煊的手腕試了試,果然資質為佳選,不由回頭向湯伯年點了點頭,再回頭便對著彥煊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
“回前輩,晚輩名叫彥煊。”
“嗯,你可願意隨我去棲霞山?”
“願意,前輩,晚輩十分願意!”
“好孩子,你且站在那邊,待選完了就帶你去。”
“多謝前輩!”
彥煊驚喜的向那鍾姓女修行禮之後,又對著身邊的錢潮點點頭便走出了人群,待走出來發現湯伯年身邊的湯萍正向她眨眼睛,彥煊倒是很想過去與她說話,不過還是守規矩的站在了一邊。倒是湯萍才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的,直接跑到彥煊身邊和她小聲的說起話來。
“我說湯師弟,你就沒有給咱們水雲谷也物色幾個好的?”
說話的是一位水雲谷的結丹長老,他注意到了之前那鍾姓女修與那湯伯年之間的嘀咕,然後看那鍾姓女修直接衝一個小姑娘而去,好像是確定了什麼還與這湯伯年眉來眼去的,不由有些心急的問道。
“韓師兄,這個你放心,呶……早就物色好了。”
湯伯年說著向那位韓師兄示意。
那姓韓的修士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是正和被那鍾姓女修選出的小姑娘聊天的湯萍。
“那不是你孫女嗎?”
“對呀,韓師兄,我這就叫作選人不避親,我告訴你……”
沒等他說完,那韓姓修士甩了甩衣袖不再理他。
“哎,韓師兄,我還告訴你,我孫女將來肯定了不起,以後咱們水雲谷在修行界揚名露臉可就靠她了。”
煉丹的好處其實就算並非出身世家的孩子也都在幼鳴谷聽說了一些,因此還是有不少的人願意去那棲霞山的,所以兩位棲霞山的修士挑選的時間也就顯得長了些,最後加上彥煊,這兩位修士一共挑選了五十三名弟子。
下面該輪到水雲谷了。
那位韓姓修士正是水雲谷派來挑選弟子的,不過他雖稱那湯伯年為師弟,但是在門中還是湯伯年的身份要高些,因此那韓修士先向湯伯年示意,意思是讓湯伯年去那人前說話,湯伯年伸手相讓,那韓修士才走出來。
“老夫乃是宗內水雲谷的長老,我水雲谷精修三種法門,分別是控水之術、御靈之術和幻相之術,真正是妙用無窮,下面就由老夫來看看你們誰能進入我水雲谷修行。”
湯伯年畢竟是水雲谷的長老,左右無事,便也隨那韓修士一起挑選起弟子來。
最終經過兩位水雲谷長老的挑選,一共有六十二名弟子被選中帶了出來。
剩下還有近兩百弟子。
那白鬚白髮的趙姓修士看看左右,知道其餘四門都已經挑選完畢,便笑眯眯的走了出來,向幾位結丹修士行禮道:
“幾位還真是照顧我九玄,如此我可就笑納了。”
說完又轉身看著剩下仍是黑壓壓一片的弟子開口說道:
“老夫姓趙,乃是宗內九玄門長老,我們九玄嘛,乃是宗內第一大門,五靈半數以上都是我們九玄弟子,我們九玄所修更是博大精深,從五行術法到煉器、制符,應有盡有,爾等也不用再想了,就算想再去其他的門派也是不可能了,在宗門之內,只有門派選弟子的道理,可沒有弟子選門派的規矩,既然其他四門都已選完,那爾等今後便都是我九玄的弟子了。帶他們去安頓好吧。”
這最後一句卻是說給那李師兄聽的,那李師兄也是出身九玄的一名煉氣弟子,聽到長老吩咐邊去收攏殿中眾弟子。
剩下的這些弟子中還真有不少懷著其他心思的,有想去木秀峰的,有想去棲霞山的,也有想去水雲谷的,聽完那趙前輩的話知道願望落空無奈只得隨著那李師兄的安排去九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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