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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那嚴松嘆了口氣,一拉自己兄弟的手臂說道:“走吧,這事與我們無關了。”
說完便拽著嚴柏走了。
陸平川看著那二人的背影還憤憤的說了句:“哼,便宜那兩個小子了!”
幾人都知道,聽完錢潮剛才那一番話,這兄弟二人只怕是以後見了秦隨詁定是會躲得遠遠的,理都不理。這樣一來那秦隨詁在這谷中定是再難翻身,所有的算計圖謀恐怕都不能再去做了。
唯有彥煊,聽了錢潮的一番話,忽然感覺這個錢兄弟有些可怕。
今日發生的事情,讓彥煊心中不安,在她看來,五人中論到頭腦聰明,湯萍與錢潮不相上下,不過湯萍給她的感覺是親近可愛,但是這個錢兄弟不聲不響的暗中做了一些事情就讓那個秦隨詁被當眾羞辱痛打,自己卻沒事人一樣的一邊看熱鬧一邊享用可口的飯菜。不但如此,那嚴氏兄弟心中不服前來理論,這錢潮一番話就離間的這嚴氏兄弟與那秦隨詁如同仇人一般,這讓彥煊的心裡有些不舒服同時也對錢潮產生了一些畏懼。
待他們來到修行之處,各自盤坐之後,彥煊看著幾人問道:“我還以為那個李師兄一來他們就不會打了,誰知竟還將人拖出去打!今天那個魏公子是不是做得有些過分了,他把那個秦隨詁打得太狠了,太嚇人了,都不敢看。”
這話說完,錢潮立即就聽出了彥煊的話外之意,知道自己的做法彥煊有些不喜,必須要解釋清楚,他想方設法的聚起還算投緣的五個人,可不想因為一個秦隨詁就讓任何一人心生芥蒂。
“彥姐,”錢潮開口說道,“你今日只看到那秦隨詁捱了一頓打,卻不知道他做過什麼。那魏公子的事情不必再說,那晚湯萍已經給我們說過了。那秦隨詁在這谷中做過的其他的事情恐怕你卻未必知道。我只和你說三件事。第一就是在我們來的青銅馬車上,有一個叫梁柏柯的本來算是那秦隨詁的一個跟班,見到秦隨詁惱怒我和湯萍一起下棋,為了討好秦隨詁想找我的麻煩,結果我趁他不注意打了他一頓,這件事彥姐你知道吧?”
“嗯,阿萍跟我提起過。”
“那個梁柏柯也算是個有心之人,被我一番話點醒,便不在與那秦隨詁廝混,來到這谷中之後只想自己努力修行。豈知那秦隨詁卻覺得梁柏柯不再追隨他乃是對他的一種冒犯,你猜他做了什麼?”
“什麼?”
“他讓人先把那梁柏柯痛打一頓,然後再現身勸那梁柏柯回心轉意,繼續聽他調遣,被梁柏柯拒絕後便讓那些人幾乎天天去打他,打了近一個月,很偶然的一次被我和陸兄發現,他的這番遭遇算是和我有關,我才求陸兄幫那個梁柏柯解了圍,當時他被打得可比今天秦隨詁要慘得多,我還問湯萍要了一些藥才治好的他。我也是小看這梁柏柯了,沒想到這個人骨頭竟然這樣硬,將來必定也會有一番成就吧。”
湯萍見說起這事,便向彥煊點了點頭,她是知道錢潮用意的。
“竟然這樣!”彥煊吃驚的說,不僅是他,就連李簡聽了那梁柏柯的遭遇也是皺起了眉頭。
“對呀!我和錢兄弟發現的時候就是那樣,那幫小子下手的確很黑!讓我一頓好打!”陸平川想起那件事也插嘴道。
“第二件事嘛,彥姐你有沒有發現,我們日日在那春響堂裡用飯,有很多人,會來得比較晚,有多晚呢,大概是那秦隨詁吃完之後離開春響堂,那些人才急匆匆的進來用飯。若是他吃過之後卻一直不走,賴在那裡說話,那些人連春響堂都不敢進去。他們就是被嚴氏兄弟一夥人欺負怕了的,但最怕的卻不是那兄弟二人,而是那秦隨詁。嚴氏兄弟最多是兇惡,無人敢惹,不去招惹,也就無事。但那秦隨詁卻是在他們背後出壞主意的,但凡與他有隙,必會受到嚴氏兄弟的欺侮,時間久了,這些被欺負的有些也就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都躲著那秦隨詁,就連吃飯也要避開他。你回想一下,是不是這樣?”
彥煊呆住了,她仔細回憶,可是這些看起來瑣碎的東西她平時如何會去注意,只覺得大家在春響堂用膳時好像每天都會有人來遲。
不過李簡回想了一下便說:“的確如此,我之前去春響堂就慢悠悠的,去得都算不上早,的確發現總有些人在外面等卻不進去,現在想想看的確他們是在等那些人吃完離開才敢進去,哼,如此看來,今天這頓打倒是更不冤枉了!”
“的確是有些可惡!”彥煊說。
“還有第三件事,”說道這裡,錢潮卻看向湯萍,下面所講的與她有關,不過若是她不願意,自己貿然說出,只怕湯萍會不高興。
湯萍見錢潮看自己,知道這個錢小子必是從這些事情中知道了什麼,但是她也不願意五人之間心生嫌隙,便點點頭,讓錢潮去說,她倒也想知道錢潮究竟知道了多少?
錢潮見湯萍點頭,便繼續說道:“那天晚上我們逼問嚴松,嚴松所講的,還有後來湯萍給我們講的一些關於定海針的事情。彥姐,你真以為那個秦隨詁這樣算計來算計去的,就是為了算計我嗎?我與你,與陸兄李兄一樣,我們都是出身世間平民,就算我做事出格,又有什麼讓他這樣惦記的呢?”
“那他是?”彥煊不解的問。
“彥姐,”湯萍這個時候卻說話了,話說道這個份上,湯萍明白,錢潮知道的肯定不少,既然這樣那後面的話還是自己來說,比錢潮說要合適一些。
她看著彥煊平靜的說,“那個姓秦的,最終要算計的人,是我!”
“什麼!”別說彥煊,李簡和陸平川都驚呆了,他們都以為那秦隨詁百般算計就是為了報復錢潮讓他出醜之事,卻沒想到最終卻和湯萍有關係。
“唉!”湯萍嘆了口氣,“陸兄和李兄對我的事情知道的少,對彥姐我也沒有全說過,今天不妨全說出來,也讓大家明白。我自幼其實是沒有靈根的,也不能說是沒有靈根,算是一種少見的隱靈根,我的爹爹就是隱靈根,他幼年少年怎麼測都是個沒有靈根不能修行的,結果十七歲之時才發現身具靈根,過了十六歲就很難再修行了,所以我父親也是個凡人。我呢是五歲之時,我六爺爺發現我突然就有了靈根,發現得早也算慶幸。只不過我三歲之時家族便給我定下一門親事,是與秦家一個同樣沒有靈根的小子,等我長成,便要嫁過去。待我有了靈根以後,家族便想與秦家退掉這門親事,這很正常,將來我是修士,怎能嫁給一個凡人呢。結果秦家百般推脫,就是不同意,他們提出要換親。所換之人,就是那今天捱了打的秦隨詁。”
“啊!”彥煊聽了吃了一驚,李簡與陸平川也是吃驚,唯有錢潮嘴角微微一翹,這些可都是他猜出來的。
“笑什麼笑,你是何時知道的?”湯萍見錢潮微笑便沒好氣的問。
“就是那晚啊,你說定海針的時候猜到的。”
“你是怎麼猜的?”湯萍又問
“你一說魏僚的母親的事情,我就猜到了。”
湯萍點了點頭,說:“你這個傢伙比狐狸都狡猾!”
“怎麼回事呀?”彥煊催問。
“在修行界,像這樣兩個有靈根的孩子從小就定親是很少見,真的很少見。一般遇到我這樣的都是直接退婚的,所以不知道那秦家開出了什麼條件,讓湯家的家主,我的那個三爺爺竟然同意了。我六爺爺起先並不知道換親的事情,是幾年後才知道的,他知道後也是十分的奇怪,便在暗中開始查訪這件事,這才將秦家與魏家的事情查了個明白。魏僚的母親竟然同我一樣,也是有隱靈根的。”
“什麼?真的嗎?”彥煊驚訝道。
“不然的話,彥姐你想,她若從小就身具靈根,哪裡有機會同一個凡人男子接觸交往呢?”
“這樣啊!”彥煊點著頭說,看了一眼錢潮,暗道這個錢兄弟可真是聰明。
“魏僚的母親嫁到秦家後死的不明不白的,人們都說她是因為與丈夫兒子離散,鬱鬱而終。但我六爺爺卻認為另有隱情,因為她所嫁之人,也就是秦隨詁的父親自那之後修為上竟然突飛猛進,我六爺爺就想細細的查詢一番。
不過秦家之內也有一個修行高深的,我六爺爺想進去也不是那麼容易,試過幾次,終究作罷,只是打定主意不讓我嫁入秦家。待他回到湯家後拼得與我那個三爺爺打破頭也要逼湯家將這門婚事退掉,雖說我六爺爺在五靈宗內身份貴重,湯家有些事情還要倚重我六爺爺,但當時秦家開出的條件定是十分的優厚,我那個三爺爺竟然不從,所以當時他們兄弟兩個鬧得很厲害,就是這個時候發生了有人要定海針害我的事情。彥姐,你猜,害我的人是誰?”
彥煊搖了搖頭。
“按輩分,是我的一個嬸孃,一個女修士,與我的一個叔叔結成的道侶……姓秦。”
這一點錢潮也未料到,聽到之後同樣也吃了一驚。
“我能躲過這一難,還多虧了小白,我被人制住失去知覺,它便逃了,它極是聰明,知道我六爺爺是護著我的,便沒命的找到了我的六爺爺來救我,當時也是一番曲折,不過我總算險險的逃過一劫。現在想想,當時那人並非一定要害我,只是想把我擄走,藏匿起來,帶到秦家也未可知,只不過被我六爺爺攔下,當時還從她身上搜出了定海針。
見到竟然是秦家的女人想對我下手,我六爺爺大怒,又搜出了定海針,有了定海針,說明那個女人對秦家居心叵測,我六爺爺便以此為由當場發作起來,雖然沒有殺她,但卻當著眾人就廢了她的修為,從此算是逼著湯家與秦家撕破了臉皮,不但如此,我六爺爺還說如果不退婚,就要帶著我殺出湯家,從此他就與湯家再無半分瓜葛,我那當家主的三爺爺無奈之下,只得應允。
我也是那時起,對湯家寒了心,一定要我六爺爺帶我來五靈宗,離開湯家。只是沒想到秦家竟然不死心,那個秦隨詁竟然也跟著到了這裡,在車上見到他進來的時候,我便明白今後麻煩不斷,可沒想到這個姓秦的竟然如此不安分,在谷中就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出來。”
彥煊聽到這裡握住湯萍的手,說:“也真難為你了,竟然經歷了這麼多事情。”
“不論他打誰的主意,其實最後仍然是打我的主意,將我身邊要好的人一個個算計掉,讓我孤立無援,身邊一個能幫手的都沒有,將來再做什麼就再無阻礙,在幼鳴谷內如此,將來到了宗內也會如此,秦家在五靈宗也有些根底,雖不如我六爺爺,但我六爺爺不能一直護著我。所以錢潮對付秦隨詁的手段不管如何激烈,我都不會反對,而且會偷偷的點撥他,這也算是我的私心吧,如今全說出來了,大家可別怪我!”
湯萍說完,靜靜的看著大家。
“這樣才有意思嘛!”錢潮說,“沒什麼怪不怪的,你能說出來就是信了我們。在我看來,在家裡也好還是修行界也好,總要有幾個同伴一起互相提攜,才能走得更遠些。也總要有幾個對手,有人追著跑得才更快些。”
李簡說道:“湯姑娘,這些事情你說出來,足見對我們坦誠。錢兄弟說的不錯,現在我們能讓他吃苦頭,將來若他還如此作為,便尋個機會再狠狠的教訓他便是了,不用擔心”
與剛來時不同,經歷了些事情,李簡發現自己對這個修行界越來越感興趣了,也覺得與這四人在一起將來必會有不俗的經歷。
“要我說咱們不如現在就再去找那個姓秦的小子,看我把他手腳打斷,反正那個什麼師兄也不管,我就一天打一次,看他還使壞!”
陸平川大聲說道,他心中周圍幾人已經算是自己人,有人算計自己人當然要狠狠的揍一頓才好。
彥煊此時才知道在心智之上自己與錢潮和湯萍的差距有多大,幸虧這兩個不是那種以算計別人為樂的,只為自保而已。她雖然經歷也算坎坷,可是現在看來,這個阿萍的經歷卻比自己還要糟糕,可惜自己不像陸李二人那樣勇武,更不像錢潮那樣智計百出,只能握著湯萍的手給她稍加安慰。
“不用我們動手再對付他的,放心吧,估計今日之後,那姓秦的便沒工夫給別人添亂了。”錢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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