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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卿酒酒手上拿了個徐白遞過來的藥罐子,這一下,直接聽愣了,撤了手直接砸在了季時宴胸口。

又引得他悶哼一聲。

而沈默手上的劍,差點握不穩掉在地上。

他聽見什麼了?

主子說心悅???

卿酒酒突然變了臉色,握拳砸在季時宴身上:“季時宴!你特麼耍我?!”

隨即她怒不可遏地從地上爬起來,頭上都似乎源源不斷地冒出火花好。

這還不算,她原本就腿疼站不穩,卻忍不住伸腿踹了季時宴一腳。

“你騙我!裝傻是吧?!”她踢完人,自己的腿更疼,但是怒氣依舊壓不住:“你去死吧!”

剛剛季時宴那樣子,哪裡有一點傻子的樣子!?

合著之前都是在裝傻騙她!

還摟摟抱抱吃她豆腐!

心悅?

心悅他個大頭兒子小頭爸爸!

“小白!”卿酒酒揚聲一叫:“過來扶我!”

原本要往前衝的徐白聽聞,只好半道折返,過來扶卿酒酒。

但是沒有搞明白,方才還想要給承安王看傷的她,怎麼這一會兒功夫就急上了,臉都氣紅了。

季時宴要沈默將他扶起來,張唇想要解釋:“我——”

“閉嘴!”卿酒酒呵斥一聲:“你就說,你認得他麼?”

卿酒酒指了一下沈默。

季時宴沉吟半晌,點了下頭。

看,認得!

虧自己方才還主動幫他解釋,說他傻了,根本不認人。

合著都是騙她的。

這個瘋病還真是一如既往,不管過了多久都不會變。

她簡直氣笑了。

季時宴上前一步:“但——”

話還沒說出口,卿酒酒愈發不耐煩:“小白,扶我去謝時那兒。”

她就多餘要給季時宴看傷,只是這幾日在飛獅寨裡,他們孤立無援,她下意識將季時宴當成了同伴。

其實不是。

他還是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承安王,手段多的沒處使。

只要她心軟一點,就會掉進他的陷阱裡,變成被他吞噬的一個獵物。

傻吧卿酒酒,你相信他!?

她瞪了季時宴一眼,從他身邊走過,蹲下去給謝時治傷。

而季時宴還要說話,卻被沈默攔住。

雖然主子的兒女情長挺重要的,但是沈默覺得不論要做什麼,來日方長。

他們現在處在這個地方,才是兩難。

實在不適合在這兒談感情,還不如想辦法早點逃出去再說。

“主子,容錦反了。”

季時宴的視線從卿酒酒身上收回,他渾身上下疼的厲害,聽見容錦的名字,意外地揚眉:“他哪來的膽子?”

容錦作為副將,在他身邊也算本分。

記得出發去琴江畔見卿酒酒那日,他還曾攔住他,問要不要帶兵出去。

季時宴向來用人不疑,這十幾年,上百次出生入死,他沒想過容錦會背叛。

“因為小皇帝?”季時宴一下就猜到關鍵:“他許諾給了容錦好處吧?”

沈默小心地看著他的臉色。

遭到親信的背叛,在任何人的心裡都不可能平靜無波。

即便他家主子向來不將私情放在臺面上,也難免不會影響。

季時宴又看了卿酒酒一眼,她正給謝時處理傷口,整個背影都充斥著對他濃濃的排斥。

像只氣呼呼的河豚。

他有一瞬間的後悔,方才繃住不表露情緒就好了,或許她還能對自己有幾分好臉色。

她定然是覺得自己一開始便裝傻騙她,哪有人腦子壞了偏偏只記得一個人的。

可那十多日,他確實不是裝的。

在張三一棍子敲在他的後腦上時,他才有了過去的記憶片段。

沒想故意騙她,只是後面覺得,傻了的話彭楊對他的猜忌就會少一些,更能護的卿酒酒一些。

只是如今生死沒有明朗,他要帶她出去,就必須做回那個生殺予奪的季時宴。

收回目光,季時宴陰晦的眸子望了一眼山門。

有個小兵匆匆來報:“王爺!對方來的人太多了!他們都是衝咱們來的!”

沈默臉色緊張:“主子,怎麼辦?”

“出去看看。”季時宴說著,吩咐:“殺出一條路,護著王妃先離開。”

他邁出一步,於此同時,身後那間宴堂裡發出劇烈的爆炸聲——

轟隆——

bo

g——

那幾乎是上百顆火雷一起爆炸的場景,就連腳下的地也震動起來。

石碎、樹渣、連同地上的泥和石子都紛紛撲過來。

那爆炸造成的火勢沖天而起,無數慘叫聲傳來。

季時宴當機立斷:“撤!”

卿酒酒給謝時草草包紮了一番,便被徐白拉起來背在背上。

這個寨子待不了了,爆炸太猛,火很快就會將冬日的枯樹枝全都燒起來。

變成一個火場的話,要逃出去就更難了。

一群人在親兵的護送下,迅速往門口撤離。

卿酒酒被徐白背在身上,宋旬二話不說背起謝時。

沈默也要彎下腰,卻被季時宴擋了一下:“扶著就行。”

總之一幫老弱病殘。

藍夢在門口有些吃力了,看見卿酒酒,她眼底閃過驚喜:“谷主!”

隨即又皺了眉頭:“不行,對方似乎是早就埋伏在這兒的,人太多了,我們殺不出去。”

卿酒酒沒想到她們逃離了彭楊,最要緊的居然是外頭還有埋伏。

還是季時宴的副將。

她氣都氣飽了,涼涼地冒出一句:“做人不行,副將都背叛你,活該!”

季時宴看過來一眼,那一眼分外溫和。

看得卿酒酒簡直一愣。

從前在王府的時候,季時宴這個瘋批從來都強勢又霸道。

要把她囚禁在身邊,要剝奪,眼裡總是充滿侵略和佔有。

她以前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季時宴這個人矛盾的很。

明明很多時候受傷是因為他,被卿秀秀算計,他幫的也是卿秀秀。

可是面對她時,那佔有慾又從來都不加掩飾。

卿酒酒一直以為他將自己當成了獵物,當成要馴服的鷹。

一旦鷹沒有了翅膀飛不起來了,他或許也就會失去興趣了。

可是隔了四年,他眼底對自己充斥的感情是怎麼回事?

跟自己說的‘我心悅你’又是怎麼回事?

這人訓鷹訓上癮了,硬的不行,開始打溫情牌了?

痴人說夢!

然而即便自己瞪他,他還是那副溫溫和和的表情:“別怕,我讓沈默護送你離開。”

他的命令沈默不敢不聽:“主子,您跟王妃一塊兒離開吧,屬下們就算死,也會保全你們一命。”

“你們別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卿酒酒冷聲拒了季時宴的好意:“小白,身上帶武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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