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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說季時宴也看到了。

那一巴掌看起來還挺狠的,卿秀秀現在臉上都還有鮮紅的五個指頭印。

說到這卿秀秀愈發忍不住要哭了 :“姐姐平日裡欺負我就算了,我都忍了,可是我如今懷著身孕呢,她竟然不管不顧就打我!”

“打了別的地方沒有?”季時宴將她上下一覽,沒瞧見別的地方有傷。

以卿秀秀的性格,要是別的地方也有問題,早就鬧起來了。

而且她今日一身盛裝,穿的跟要去赴宴似的,季時宴要是沒有猜錯,她應當就是去卿酒酒那顯擺新首飾。

“她還敢打我哪裡?出了事她怎麼擔待得起!咱們的孩兒都在肚子裡鬧了呢!”

卿秀秀拖過季時宴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

恰逢這時候肚子裡的小傢伙果然胎動起來,不知道是手還是腳,蹬了一下卿秀秀的肚皮。

那一下輕輕地擊在季時宴的掌心,是一種新奇的,很奇怪的互動。

這於季時宴來說,是一種從未嘗試過的體驗。

他臉上甚至有一瞬間的失神。

卿秀秀見他表情空茫,眼底似乎還閃爍著一種難言的神采。

知道他定然是被生命觸動了。

果然,他果然在乎自己生的孩子。

當年卿酒酒在馬圈難產的場景可還歷歷在目,那一夜下的雨都被血染成了淡紅色。

自己雖然是個旁觀者,但是對卿酒酒的遭遇,也難免覺得觸目驚心。

要知道,雲琅可是生生被季時宴用手推擠出來的。

他當時定然是奔著要卿酒酒母子的命去的。

“王爺,這是我們的孩兒,是在您期盼下生出來的,跟姐姐當年不一樣,您會一直疼愛他的,對吧?”

卿秀秀帶著季時宴的手,輕輕撫摸自己的肚子:“您現在對雲琅好,定然是對當年的事有所愧疚,畢竟當年他被生出來的過程實在慘烈,就算您彌補一二,也是應該的,但是以他如今的身子狀況,將來定然是難當大任,索性就放在王府,我定然會好好待他的。”

卿秀秀這番話不僅僅是為了體現自己的大度,更是為了提醒季時宴。

不管他現在對卿酒酒怎麼手軟,縱容也好,對她體貼也罷,但是他們之間始終是橫著兩條人命。

卿酒酒要是死了也就罷了,可她和雲琅沒死,那道傷疤就是怎麼也過不去的。

卿秀秀說完,沒有看見季時宴的表情,只是自己突兀地笑了一聲。

“姐姐也是,就算她現在對王爺百般體貼服從,可骨子裡真的能忘記曾經那些傷害嗎?怕就怕她只是表面裝的這副模樣,心底對王爺還不知道有著什麼樣的二心呢。”

“哎呀,王爺您弄痛妾了!”卿秀秀的手腕猛地被季時宴纂了一下,習武人力道很大,幾乎將她攥的狠狠一疼。

低頭一瞥,卿秀秀細白的手腕上果然被自己抓出五個紅色的指印。

她的面板沒有卿酒酒的白,被自己不大的力氣一抓尚且如此。

而卿酒酒那面板,更為嬌氣白皙。

當年.....那場夜幕下的大雨中,自己用了比這個重幾倍的力道,擠壓她的肚子——

他眼中漸漸又露出那種猩紅的瘋狂。

手從卿秀秀的小腹落下,盯著那微微隆起的肚子,他扯出冷笑:“那又怎麼樣?她在本王手中,難不成能翻出天來?”

“王爺——”

卿秀秀心驚膽戰,她不知道季時宴為什麼會露出這種表情。

瘋狂,偏執,似乎又很篤定。

“你好好養著,”季時宴的手指在她的小腹上颳了一下:“你揣著本王稀罕的孩子,要什麼本王都給你。”

聽見他語帶安撫,卿秀秀瞬間又高興了起來。

似乎方才那個季時宴只是她的一個錯覺。

不管怎麼樣,季時宴的心在自己身上,這就是她要的。

至於卿酒酒,她有的是法子折騰她。

只要她在王府一日,自己就不可能讓她上位。

不然怎麼對得起她這麼多年的計算?

**

年宴眨眼間就到了。

一年過到頭,也不過一天天的日暮變換而已。

三十那天早上,卿酒酒起的早,站在簷下看垂下來的冰凌發呆。

小桃給她披了件披風,討喜道:“王妃,過年好。”

“明日初一才算過年吧?你這丫頭是不是等不及討本王妃的紅包了?”

“還有紅包嗎?”小桃雙眼發亮:“那我多說幾句吉祥話?”

這丫頭寶氣,有她在海棠苑,似乎一直都是嘰嘰喳喳的熱鬧。

“王妃新的一年一定吉祥平安,事事順心,咱們小世子身體康健,平順長大!”

卿酒酒好笑地在她腦門上彈了個鏰兒:“知道了,希望我們小桃也能越來快樂。”

小桃向來沒有什麼心機,被欺負了就不高興,還回來了就開心。

她的世界簡單美好,覺得後宅爭鬥就是女人生活中的一部分。

她跟的這位王妃,雖然命不算多好,王爺也不見得多上心。

但是幸好不是那種一捏就癟的軟柿子,打了會還手,罵了會還口。

所以境遇也不算太差。

謝雨從簷上垂下頭來,聽見她們的交談,冷冷哼了一聲。

女人就是事兒多,隨便互相哄對方几句,就好像願望就能成真了似的。

俗不可耐,傻不愣登。

卿酒酒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王府遠處隱約在籌備年宴的匆忙,百無聊賴道:“王府年年都這麼過年嗎?”

“是啊,過年是最高興的事情了。”小桃拍手:“會給我們發年俸,還有新衣服和好吃的,還有煙火呢!”

謝雨不屑地哼:“沒見過世面。”

“那見過世面的這位,你往年怎麼過的?”

往年.....前些年不好說他年年在哪,不過去年謝雨是在王府過的年。

去年王爺生辰,也就是狩獵那日,他被沈默從西北召回來,查了一些事情。

後來狩獵過去,卿酒酒墜崖了。

不過季時宴一直也沒有叫他離開,就留在了燕京。

想起去年的年夜,謝雨不高興地撇嘴。

“反正在王府過年不好玩,主子都不給放煙花。”

小桃聽到這,猛點頭:“去年王爺確實勒令不準府裡放煙火,那年過的是真冷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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