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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活華佗所在的宅院,尤其簡陋。

王府的馬車到了那京宅外,季時宴的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

因為這門口排隊的百姓絡繹不絕。

而且一個個進去的都愁眉苦臉,出來的卻喜氣洋洋。

“活華佗真神了!給我紮了兩針,我這兩個月的頭痛就瞬間好了!”

“是啊是啊,我這腿,老風溼了,上次在這開了藥,貼了兩貼我就能下地了!”

“還有我這咳嗽,咳了大半年了,結果她給扎個針就沒事了,真神!”

卿秀秀往外探頭一看,憂心忡忡道:“難道我們還要排隊?”

她經過相府的事後,整個人都消瘦不少。

今日季時宴來接她時,她又猛哭了一頓,此時眼睛還有些發紅。

不過季時宴昨日就已經送了東西安慰她,要她別多想,那夜卿酒酒中了情毒,而他身上的毒還沒解,所以才先緊張救卿酒酒的。

卿秀秀猛然鬆了一口氣。

看來自己在季時宴心裡的地位確實不可撼動。

只要她再加把勁,將卿酒酒給除了,往後就沒有這個賤人什麼事了。

想到這,她不禁充滿希望。

承安王府的馬車太招眼,很快就有人議論紛紛。

“這不是那個裝神弄鬼的卿家二姑娘麼?”

“不止吧,承安王妃回門一日就差點被燒死了,誰知道有沒有她的功勞。”

“唉,這承安王也是,瞎了眼吧,還對她這麼好,我聽說為了給她看病,花了一百萬兩黃金呢!”

普通人不吃不喝十輩子,那也沒有一百萬兩!

季時宴卻這麼捨得給卿秀秀花錢!

有個婦人家沒好氣道:“狐狸精勾搭人家丈夫,真不要臉。”

這些話都傳到了兩人耳朵裡,卿秀秀嘴巴一抿,眼淚說來就來:“你們胡說什麼,我小時候救了王爺,我們才是情投意合——”

“原來是這樣啊?那豈不是卿酒酒才是狐狸精?”

“唉,這卿二姑娘看著柔弱嬌小的,想來也不可能做壞事嘛。”

“卿酒酒本來就是設計承安王上位的,反正不是什麼好人。”

“......”

風向瞬間倒了,兩邊的人爭執不休。

卿秀秀得逞一笑。

可冷不丁,卻聽見季時宴突然開口:“阿秀,你記得第一次給本王扔饅頭是什麼日子麼?”

“啊?”

卿秀秀猝不及防,被問的發怔。

而季時宴問完就後悔了,他在心底狠狠罵了卿酒酒一句。

要不是那死女人胡言亂語,他絕對不會問出這種話。

“王爺,您怎麼會突然這麼問?”卿秀秀掩下眼底的驚慌。

一定是卿酒酒亂說話了!

這個賤人。

不過以前的卿酒酒這麼蠢,她當然將這些細節套出來了:“當然是中秋節那日,舉家團圓日,您卻被老王妃關在柴房裡。”

季時宴心底一頓惱火,看,卿酒酒這個死女人還讓自己試探細節。

打臉了吧!

他臉色幾變,最後倉促道:“本王隨口一問,這不是中秋快到了麼。”

說完,他率先進了宅子。

這端午都沒過,哪來的中秋?

卿秀秀眸光一閃,更堅定了要弄死卿酒酒的決心。

弄不死,弄啞也行!

**

遠遠的,徐白從廊下迎了出來。

他心下忐忑,都說這承安王是個人精,待會會不會出什麼事......

原本他勸著卿酒酒,不要輕易冒險,但是她半點不聽。

這人已經到了,這會是退也退不掉了。

“二位,裡間請。”

季時宴的眸光掃過徐白,精明的眼眸沉了沉,不過沒說話。

等進了裡間,卻並未見人。

正堂裡空空蕩蕩,只有一個隔開的小隔間,那小隔間中間開了個臺子,留了個半圓的洞口。

季時宴皺起眉:“什麼意思?”

“秀秀姑娘請坐,”徐白衝那椅子比了個請:“我家先生看病從來不露臉。”

卿酒酒之所以取了個名叫京華先生,就是為了讓人分辨不清性別。

要她以真面目示人,就更不可能了。

卿秀秀心懷忐忑,想讓季時宴安慰自己幾句。

可是季時宴的眸光卻死死盯在那小隔間裡,似乎要透過牆將人看穿。

洞口已經伸出一隻手來,那手看著粗糙不堪,大小也分辨不出是男女,在臺面上敲了兩下,催促卿秀秀。

“怎麼?一百萬兩都花了,本王還不配聽個響?”

季時宴死死盯著那隻手。

徐白趕忙解釋:“抱歉王爺,我家先生她...說不了話。”

正說著,臺子上的手打了個串手語。

手...個屁。

徐白只能根據對卿酒酒的瞭解胡亂翻譯:“先生說不要耽誤時間,外頭還有百姓等著。”

卿秀秀於是伸出手去。

那隻手握上脈,過了幾個瞬間,脈完了。

季時宴冷聲:“這就完了?什麼意思?”

那隻手又比了個手語。

徐白這會按照商量好的詞來:“......有些麻煩,是心疾之症,先生說治不好。”

他們求醫時,並未表明卿秀秀的病因。

這話聽起來倒是有幾番令人信服。

而卿秀秀卻滿臉驚慌:“什麼叫治不好?”

難不成她真的得了心疾,治不好了?

她當初可只是想裝病博得季時宴的關注而已,她可不想死!

“本王的一百萬兩,就是為了聽你們說個治不好?你們活華佗的名聲,就是這樣得來的?”

果然是裝神弄鬼的東西!

還不說話,以為他不知道里面是誰?

徐白道:“王爺,心疾之症是內症,即便我們說能治,您也不會願意冒險的,所以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說。”

“這麼說你們還是能治的?”卿秀秀猛地抓住京華先生的手,一臉懇求:“先生,求您救救我。”

那隻手被猛地抽出去,又打了幾個手語。

徐白道:“開胸,只有開膛破肚,將裡邊的關節打通了,才能治好,不過這風險極大。”

他說完,低頭看著腳下。

因為沒有把握自己不笑出來。

季時宴一聽完,果然怒了:“開胸?自古誰能有把握?你們又有幾成把握?”

“五成五。”徐白坦言道:“我們家先生做過幾個病例,有活的也有死的。”

卿秀秀已經被嚇住了。

她茫然無措地尋求季時宴的安慰:“王爺....怎麼辦吶?我是不是就要死了?可是阿秀還想陪著您。”

“這樣吧王爺,心疾之症本就急不得,即便你們答應開胸,我們也要做許多準備,不如我們先生先開點藥給您,待你們考慮好,再決定是不是要做,介時我們詳聊。”

而季時宴始終不動如風,誰也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突然,就連徐白也猝不及防的瞬間,季時宴突然出手,猛地撲倒了小隔間,掌心發力,掀翻了那隔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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