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單純的女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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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中，

白煜澤坐在柔軟的黑色辦公椅上，明明椅子是非常舒適的，但在批閱作文的時候，他覺得他應該站著。

他的臉色一會兒陰沉，一會兒面帶微笑，最終揉了揉自己的面容。

嘆息一聲，終於是批閱完了。

在星夜瀨莉幽幽的凝視中，他坐立不安了一個課間以後，

果斷在第二節課的鈴聲中前往了另一個班。

第二節課上完，下午三點半。

好耶，下班回家！

當然這只是他在做夢，剛將書本放下沒多久，手機震動。

在微信群中全體成員艾特通知中，

白煜澤不情不願地走向了二樓的會議廳，星夜瀨莉跟他並排走在一起，眼神全程盯著他，逼得他不得不三省吾身。

一天的行程反反覆覆的回憶了好幾遍，他實在是沒找到自己是哪個方面沒注意惹到這位東瀛同事了。

白煜澤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絲毫沒有注意到星夜瀨莉的視線越來越奇怪。

等他反應過來時，才發現對方的腦袋已經探到他身前了，嚇得他連忙將腦袋後仰，“星野老師，你有什麼事嗎？”

星夜瀨莉沒有馬上說話，而是又盯著他看了半分鐘，才一臉嚴肅地說道：

“小白前輩，是有什麼煩悶的事情解決了嗎？”

“昨天的你死氣沉沉，沒有一絲朝氣，這種沮喪的氣質一般在抑鬱症患者身上居多，而今天的你卻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身體上似乎多了一絲人氣，雖然眉間仍有一絲憂鬱，不過氣質卻變得開朗了許多。”

白煜澤心中一驚，他這才想起來，這位同事好像還學過心理學，打了個馬虎道。

“前幾天頭比較疼，所以看上去狀態不是很好，但昨天美美的睡了一覺，現在好多了。”

他的視線轉移到星野瀨莉的穿著打扮上，笑吟吟地誇讚道。

“對了，星野老師，今天你穿的淡白色長裙非常好看，非常符合你的溫柔淡然氣質呢，連周圍的老師都被你吸引了。”

星夜瀨莉停住嘴，這才發現他們已經到達會議廳了，各科老師基本都到齊了，就差領導過來了。

而那些老師閒著也是閒著，目光全盯在自己這邊，眼神帶有著一些八卦意味，頓時讓她的面容有些羞紅。

“小白前輩，真是油嘴滑舌。”

所幸，領導來的很快，沒有讓星野瀨莉尷尬太久。

會議開始，白煜澤聽了幾句，確定領導講的確定跟自己沒有多大關係後，他又開始日常發呆了。

深淵之気被魔姬·鳶尾清除乾淨後，弄得他現在都沒事情做了，以前的這個時候，他通常會和腦子裡面的奇思妙想斗的天昏地暗，你死我活。

得以讓自己視覺中事和物保持正常狀態，而不是災獸所呆的洞穴模樣。

上一次鬥得這麼兇的還是他在路上撿到的魔法精靈，婭露斯。

一個嫌棄自己的魔法精靈是個廢物，一個嫌棄自己的宿主是個男的，兩人誰也看不慣誰。

可惜自從他變成魔姬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對方了，倒是有另外一個壞東西出現在他的魔法核心裡。

“小白老師。”

白煜澤愣了一下，急忙起身，恭敬道。

“我在，葉主任您有什麼事吩咐？”

“是這樣的，高二（D）班的張老師因家中有事，下個學期可能會離開本校，學校方面是希望你能去接手，正好你剛教完高三的學生，具有豐富的經驗，不知道小白老師有沒有什麼問題？”

“好的，我沒有問題。”

話語都說到這種地步了，白煜澤哪哪還不明白，他要是不識相，下一個家裡有事的就是他。

在領導的高階廢話文學中。

會議很快結束，白煜澤和星夜瀨莉理所當然的又走在了一起，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閒聊著。

“小白前輩，你對自己下個學期，教授班級的變動有什麼想法嗎？”

“有點傷心的說。”

“是嗎，我從小白前輩你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懊喪的情緒呢。”星野瀨莉歪著腦袋，有種異於其年齡的可愛。

“因為我把它們深深地埋藏在心中，然後把積極的情緒放在臉上。”

“以我這幾個月對小白前輩的初步瞭解，小白前輩是一個非常害怕麻煩的人，而如今學校領導把你調到普通班去，應該是非常符合你心中的想法呀。”

“不可能，我沒有，你不要亂說。”

“前輩的情緒開始出現波動了，眼神在逃避我的目光。”

星夜瀨莉姣好的面容上出現了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小聲的說道。

“白老師喜歡摸魚的小秘密，我是不會說出去的。”

“那真是太感謝星野老師了。”

說完，白煜澤逃跑似的溜了。

對於他來說，星野瀨莉的眼眸如同天上光芒璀璨的赤日，讓他那不知隱藏了無數陰暗骯髒的眼眸不敢與之直視。

感覺再跟對方的眼神對視一會兒，自己心中的秘密全會被對方發掘透析。

“果然，白老師有非常嚴重的心理疾病呢！”

看著落荒而逃的白煜澤，結合昨晚與白幼箐的聊天，星夜瀨莉內心中輕聲嘆息。

她初次見到白老師時，對方懶散的同時帶有一種讓人安心的氣質，整個人看上去變得輕鬆和舒緩。

直到這幾個月，白老師的情況時好時壞，正常時候，整個人懶洋洋的，顯得特別頹廢，不過卻能將領導安排的每一件事情做得極為完美，給人一種非常可靠的感覺。

不正常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在極力的壓抑心中情緒，宛如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例如昨天開會的時候。

這種情況讓見過不少特殊案例的她都有些好奇。

但她也明白，這需要把握一個度。

每個人的心靈深處都有一個秘密花園，裡面藏著一些無數個小秘密，偶爾誤入別人的花園，觸碰一兩個，也許會讓人沉醉其中。

但是觸碰多了，有些秘密花園也許會化身害羞的小獸迅速逃離，而有些秘密花園則會化身嗜血怪物，吞噬那些踏入禁區的惡客。

.......

月明星稀，蟲鳴嫋嫋。

教學樓的亮光學校的獨特風景，教室中的幾臺風扇的吱嘎吱嘎地的轉著，

上方的裡格空調宛如掛在牆上的照片——純屬擺設。

學校有規定，溫度沒有超過30度不得開空調，哪怕是29.9也不例外。

葉秋市一中拿到大筆的教育資源後，可以說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有些校規竟然頑強的活了下來。

不得不說，學校領導是懂得勤儉節約的。

白煜澤在講臺上面看著，學生們在下面寫著。

直到下晚自習的最後十分鐘，白煜澤才晃晃悠悠地抬起頭。

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

見到這一幕，學生們有些咬牙切齒，他們知道這該死的語文老師又要拖堂了。

每次都要選擇在下課前的十幾分鍾，真該死啊！

白煜澤不慌不忙的將批改好的學生作文字分組堆好。

揉了揉眉間，每次看完他們的作文，都會有一種心疲力竭的梗塞感。

看名著小說，看完一遍又一遍，每次都有不一樣的感悟；

看學生作文，看完一篇又一篇，每次也有不一樣的心得感悟.....

“唐濤傑，你覺得自己這次作文寫的怎麼樣？”白煜澤抬起頭看向了第一排第二個學生，是一個帶著黑框眼鏡，有些瘦弱的男生。

“小白老師，我覺得我寫的還可以，中心思想和主題都寫出來了，各種名詞名句我都用了不少，老師，你覺得怎麼樣呢？”

男生顯然也不是第一次被點名了，看上去並不太拘謹。

“嗯，寫的跟出師表似的。”

“啊，評價那麼高嗎？謝謝老師誇獎！”

白煜澤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緩緩說道：“不知所云。”

“哈哈哈，笑死我了。”

白煜澤面容轉向那個笑的最大聲的，“曾霓文，你別笑，你也好不到哪去，作文寫的跟紅樓夢似的。”

後者的笑聲截然而至，呆愣了一下，然後笑嘻嘻地站起來，搖頭晃腦回答道。

“這個我知道，滿紙荒唐言嘛，那小白老師，那誰寫的作文跟西遊記似的呢？”

“哼哼，就你小子雞賊。”

其實大部分年輕老師和學生很好相處，玩得來，互相開開玩笑無傷大雅，缺點就是容易鎮不住場子，雙方太過熟悉，容易少了老師那一份威儀。

白煜澤雙手支在講桌上，看著大家，嚴肅的咳了咳。

“經過我多次與主任協商，他終於同意了要給你們換老師的請求，下個學期，來給你上語文課的老師從英俊瀟灑的我變成了一位長得貌美如花，說話清脆悅耳，講課還十分有意思的女老師，你們是不是很感動？”

下面的學生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位語文老師葫蘆裡賣什麼藥。

“真的？下個學期我們要換語文老師！”

“星野老師就很漂亮，難道是星野老師？”

“星野老師是數學老師，怎麼可能會是星野老師。”

“讓星野老師教語文也不是不行，反正對我的影響也不是很大。”

“也是，你語文成績本來也就83分，連及格線都沒碰到，再差又能差到哪去呢？”

......

“下個學期，我們都高三畢業了，換老師跟我們有個毛的關係。”

不知從哪個角落中，小小的傳出一句，給熱鬧的氣氛潑了一大桶冷水。

喧譁的教室瞬間寂靜下來，發現自己上當了的同學們，紛紛一臉幽怨地看著講臺上的白煜澤。

看到學生垂頭喪氣的模樣，

白煜澤微微一笑，“看來同學們還是捨不得我的嘛！”

“咦......”

在一片片吹噓聲中，高三晚自習壓抑的氣氛也散的差不多了，

下課前鈴聲響起，白煜澤宣佈下課。

走在學校走廊上，想著今天發生的一些事，

調到普通班去，對於這個決定他也是能理解的，

原先葉秋市一中就是個普通高中，對於他這種簡歷稍微過得去，又有關係推薦，又是從重點大學出來的老師，自然是比較看重的。

但這幾年下來，大部分人類發達地區受到災獸襲擊。

教育資源遷移，一大筆教學資源流入，葉秋市一中開始看不上他這種R卡級別的老師了，

如今的秋葉市一中裡面，真就是SR級別老師滿街走，SSR級別老師多如狗的地步。

要不是前面簽了長期合同，白煜澤感覺這次就不是調到普通班去了，應該就跟那位張老師一樣，直接是收拾東西回家了。

走在學校的走廊上，和下班的一眾老師一一打著招呼。

辦公室樓下，一輛輛車輛迅速駛出，

不管是帶妹還是回家兜風看上去都十分方便。

某人的眼中充滿了羨慕，他也想要。

看來也是時候買臺車了。

例如雅迪就十分不錯，國際大牌。

便宜，省油還不堵車，上班的不二之選。

“咚咚咚。”

敲門聲在耳邊響起，很輕。

仍在幻想該買什麼電動車的白煜澤抬起頭，往門口看去。

星野瀨莉站在門口，身姿窈窕，容貌上佳，此時正一臉疑惑地目光看著他。

“白老師，今天竟然是最後走的，十分少見呢。”

“巧啊，星野老師，為學生們操勞不是身為教師的天職嗎？”

話語十分正確，可是配合著白煜澤一臉頹廢懶散模樣，就有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反差感。

“呃......這句話竟是由白老師說出來的，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呢？”星野瀨莉眨著大眼睛，懵懂而單純的樣子，一時之間白煜澤有些摸不清對方是單純的疑惑，還是對他的嘲諷。

“好吧，今天有我的晚自習，想提前下班都不行。”

面對不知道是天然呆還是腹黑的星野瀨莉老師，白煜澤一向沒有辦法。

“果然如此。”星野瀨莉點了點腦袋，詢問道：“現在車站好像都沒車了，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啊咧，可以嗎？”

“當然是可以的。”

“可是我們住的地方方向是相反的，很有可能你送我到家後，再往回走你的電動車很可能會因為沒電而拋錨，到時候就只能住在我家了。”

“白老師，是嫌棄我嗎？”

望著星野瀨莉那單純的目光，白煜澤再次為自己心中的齷齪想法感到深深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