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墾荒與野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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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赤脊山崗上的連綿的椴樹林褪去黃綠的嫩葉，青綠色的樹葉攀爬上樹梢時，遠處卡爾伯格峰上的積雪開始融化，潺潺雪水沿著溪流流向曠野滋潤廣袤的土地。

山間，微風輕拂，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落在閃金鎮後面的山坡上，在這副寧靜的畫卷中，野花如同散落的寶石，點綴在綠色的地毯上。

山茶花、杜鵑花、山地牽牛花競相綻放，風信子以其濃烈的芳香將草地渲染成香氣四溢的花園。

從深藍、紫色到淡粉，風信子在山脈的草地上形成了一個香氣四溢的花園。

雷恩推開木屋的房門，一陣清風襲來，烏洛倫斯的春天彷彿迎面撞進了他的懷中。

距離收復水源地，解決閃金鎮水資源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幾天，這幾天天氣逐漸轉晴，碧空如洗，幾朵悠閒的白雲在空中輕輕飄蕩，新生的閃金鎮也趁著這大好時光改換模樣。

原來衰敗沒落的景象煥然一新，取而代之的是矗立在閃金鎮外嶄新的圍欄和大門，這些榆樹被鋸成一人高的木樁沿著重新圈定的位置繞成一圈。

如今的領地範圍擴大了一倍，儘管鎮子內還顯得較為空曠，建築規模看上去只稱為村莊，顯得有些名不副實。

但晚春為新生的閃金鎮添上了幾分生機勃勃，走在黃土小道上聽不到沿途民居里一點兒聲音，鎮民們大多數這會兒正在田地裡忙碌著開墾荒地。

村中心三岔路口的西南拐角是個小型的馬廄，其實是個牲畜圈，雷恩從逐風堡帶來的一匹馬和三頭黃牛經常在裡面溜達。

馬廄裡側緊挨著有幾棟房子，似圍成一個大院。雷恩和羅姆一行人就被安頓在這個院子裡，靠近馬廄的地方還有兩棟還沒完工的房子，在院子背後高地上的城堡沒有開工前，雷恩就暫時住在這裡。

院子後面有幾棵大樹，院子外側有條很窄的步道，穿過草地後上坡就通往高地。

“羅姆，哈繆爾在田地裡忙著開墾荒地嗎？”，雷恩換上了輕便的亞麻織物，他準備去田地裡看看墾荒的進度。

這幾日他一直沉浸在法師的學習中，墾荒的事情全權交給了哈繆爾負責。

儘管剿滅狗頭人的行動十分成功，但對實力增長的渴望還是令雷恩感到一陣緊迫。

在逐風堡的時候，家族僱傭的法師教授了雷恩基礎的法師理論，包括學會冥想和釋放法術，但對更多深入的知識隻字未提。

作為施法職業者，法師的實力往往取決於其掌握的知識與手段，而在遺產爭端的博弈中，其他強勢兄弟絕對不會允許有一位法師天才的崛起，與法師相關的書籍和資源都被把持的死死的，不會對外開放。

因此雷恩對於法師這個職業目前只能是靠自己摸索，例如快速施法等施法技巧一竅不通，與法術相關的經典理論和符文、鍊金等技藝也絲毫不瞭解。

“等領地的發展邁上正軌後，尋找進階的魔法知識是迫在眉睫了。”

雷恩心裡想著，他也將一部分希望寄託在命運卡牌上，期待這個神奇造物在未來會給他帶來什麼驚喜。

“看來今天所有的田地都能被開墾出來了”羅姆站在田埂外喃喃道。

田埂旁預留了一條水溝，那是水渠的位置。

此時的土壤水分還能滿足穀類種子發芽的需求，雷恩計劃等墾荒完畢，將所有穀物種植下去後就組織人手開挖溝渠。

沿著預留水渠的兩側，農夫們揮舞著鋤頭清理著雜草，堅韌雜草的根莖被暴露在太陽底下，砂礫堅土裡不時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一顆顆大小不一的堅硬石頭被農夫們收集到水渠外側，領主吩咐過這些石頭要留著後面修築道路時硬化道路時使用。

每當農夫們開闢完一畝土地，就在新舊田地交界處插上一個木樁，用來標記每畝田地。

雷恩翻身下馬，走到農田的中央，彎腰捏起一撮泥土，正準備仔細打量時羅姆走近來說：“雷恩，這些髒活你不該觸碰，領主不需要親自幹這些農活...”。

雷恩揮手打斷了羅姆的話，他仔細觀察著腳下的土壤，烏洛倫斯荒野地處西北，與逐風堡的領地之間就隔著個安第斯山脈差點接壤，但逐風堡自從分封領地開始就以糧倉聞名於世，艾澤文家族也正是以龐大的糧食產量為底蘊建立了千人建制的職業騎士團，而相隔不遠的烏洛倫斯卻土地貧瘠，怪石嶙峋，雷恩對眼前土地營養不良的的情況感到疑惑。

“馬庫斯，你們耕種不用肥料嗎？”雷恩向一旁的馬庫斯問道。

馬庫斯撓了撓頭，回答道：“領主大人，肥料在逐風堡那樣的地方才能買到……我們每年的收成勉強維持生計，哪裡有餘錢購買肥料呢？”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每年秋冬季節，我們會收集枯萎的荒草焚燒成灰燼，撒在地裡作為肥料。但奇怪的是，這片土地總是會長出一些石頭來，我們不得不隔三岔五的清理。”

馬庫斯的話引起了雷恩的好奇心，他正準備仔細詢問時，一個巡邏隊的成員領著一個小男孩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小男孩擦了擦臉上的汗，上氣不接下氣說道：“領主...領主大人，我...”。

雷恩看向小男孩，深棕色的頭髮如同熟透的麥穗，因缺乏營養而略顯乾枯，瘦削而輪廓分明的臉龐上透露著焦急的情緒，破舊，卻整潔乾淨的衣服外黝黑的面板，顯然是因長時間的戶外勞作。他的襯衫上打著補丁，褲子也略顯短小，但這並不影響他靈活的腳步。

小男孩有些激動不已，急切地用手給眾人比劃著他想說的話，馬庫斯認出了小男孩，呼喚道：“科萊恩，你跑過來幹什麼？”

雷恩走上前掏出一方手帕，遞給了科萊恩:“來，擦擦臉上的汗，彆著急慢慢說。”

羅姆從雷恩的身後的陰影裡走了出來，隨手遞上了一杯用楓糖漿兌的水給小科萊恩。

他接過羅姆手中的水咕嚕咕嚕地大口喝了下去，疾跑趕了過來這會兒他嗓子里正渴的冒煙。

直到回味過來甜味舌尖才意識到剛剛那杯水，並不是苦澀的井水。

他有些懊悔自己倉促喝下去沒有慢慢嘗楓糖漿的甜蜜味道。

他想起雷恩還在面前，慌忙放下手中的杯子，用袖子擦了擦嘴抓緊說道：“領主大人，我剛剛在村子外的樺樹林裡，看到了三個怪物。”

科萊恩一邊說還一邊比劃著，“他們長得好像巨人，身子高高的，手臂足足有我腰這麼粗，臉上都是樹根一樣粗糙的毛髮，趴在樺樹上吮吸樹汁...”

眾人聽後都以為是小孩子胡言亂語，但馬庫斯的眼神卻變得凝重起來。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低聲對雷恩說道：“領主大人，那些怪物……可能是生活在烏洛倫斯荒野的野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