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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過道里面,一個著黑衣,頭戴黑帽,臉上蒙著黑布的黑衣人走上前來,他伸出蒼白的手,輕輕推開劉文敬船艙的門。
昏暗的屋子裡面,血腥味依舊濃郁。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邁步住進去屋子裡面,卻在這時,他看到不演遠處的圓桌旁邊,坐著兩個人,兩個大活人。
這一瞬間,黑衣人心神猛烈一顫,不由自主退開去幾步的距離。
他此時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退出去屋子。
可這時候,後面的屋門,已然自動關上,一股渾然的力量反彈回來,將他給推著往前移動了好一段距離。
但他也不是泛泛之輩,七境的修為運轉,瞬間便穩住腳步。
坐在圓桌旁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謝雲蕭和秦政。
秦政將圓桌上油燈點亮,說道:“我們等你已經有好一會了!”
“所以這裡根本就沒有破綻,白日裡面,你們只是在佈局而已?”黑衣人眼中充斥著憤怒之色。
秦政笑道:“自然,如果真有什麼什麼東西留下來,我們會不拿走?”
“我應該想到的!”黑衣人說道。
謝雲蕭道:“你自然已經想到了,只是你不敢肯定,究竟有沒有留下東西,但是你怕真有東西留下,便回來看看,而我們,也只是在賭而已!”
“如果我說人不是我殺的,你們相信啊?”黑衣人說道。
秦政聞言,臉上頓然間多了幾許莫名的笑意,說道:“你覺得呢?”
黑衣人聞言,眼中神色不住變化,他冷哼一聲,道:“我要走,你們留不住!”
聲音傳出,他右手一抖,數道寒光同時射向謝雲蕭和秦政,而這黑人,則是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屋門的方向掠去。
只是顯然他太自信了,既然已經進來,豈能這般容易就走脫?
淡淡光芒亮起,黑衣人還沒有到門邊,便被一股渾然力量震飛回來。
射向秦政和謝雲蕭的暗器,此時一一被打落在地上,發出叮叮噹噹響聲。
黑衣人心神猛烈一顫,他長劍出鞘,刺向謝雲蕭而來。
秦政冷哼一聲,右手一抬,一道渾厚的掌勁頓然漫卷而出。
黑衣人的長劍頓然彎曲,一股反震之力從劍柄上傳來,手臂微微一麻,他險些沒有握住手上的長劍。
但這黑衣人還真是有幾分本事的,他身子微微一頓,玄功運轉,化解侵入體內的勁力,同時身子旋動,長劍斬出,成片的劍芒,頓然間衝向秦政。
秦政右手緊握成拳轟出,將來自黑衣人的力量化解,同時他往前邁出步子,一手成掌,一手成拳,瞬間出招。
拳勁和掌勁一股是吐出的勁力,而另外一股則是吸力。
兩股力量旋動,宛若天地陰陽,生生不息。
黑衣人此時彷彿處在一處大漩渦中,他長劍揮動,連連刺出,可不論他的勁力如何厲害,此時都根本破不開秦政的攻擊。
僵持片刻之後,黑衣人被秦政一掌擊飛出去,他臉上的黑布已經掉落下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劉文敬的師兄陸樹明。
“果然是你!”秦政淡然說道。
對於兇手,他早就有了論斷,如今這一切,便印證了他的推測。
“不是我殺的他,真的不是我!”陸樹明甚是激動,眼中有驚慌之色,嘴角鮮血不住流淌。
秦政道:“不是你?”
“真的不是我!”陸樹明咳嗽幾聲,適才秦政那一掌實在厲害,已經傷到他的五臟六腑。
秦政懶得理會,看向謝雲蕭,問道:“師父,這件案子已經破了,咱們將他住過去給潘遠,便可以了!”
“不著急!”謝雲蕭目光落在陸樹明的身上,道:“你說不是你,那我倒是想聽聽你有什麼要說的!”
秦政聞言,不由一愣,道:“師父,你還真聽他的鬼話?”
“聽聽也是無妨的,不是嗎?”謝雲蕭道。
陸樹明聞言,眼中多了些許希望,道:“昨天晚上,我因為去喝酒,回來得太晚,便走錯了房間,進來劉文敬這裡,我看到他倒在地上,鮮血不住流淌!”
“那時候,他嘴巴在不住地動,但卻是沒法子發出聲音,但我看得出來,他是在求救!”
“平時在宗門裡面,因為劉文敬天資好,又是宗主的兒子,大家都對他畢恭畢敬的,只聽他的話,而我這個大師兄,反而成了擺設,昨晚上看到他躺在地上求助而無助的樣子,我早就希望他死了,怎麼可能會幫他?我是怕自己留下什麼東西,被你們誤會,這才過來的!”
陸樹明一口氣說完,一臉期待地看著謝雲蕭。
眼下能不能活命,只是謝雲蕭的一句話而已。
謝雲蕭道:“我想昨晚上你進來之後,並沒有快速離開,而是坐在這個位置,看著劉文敬流血,直到他死亡之後,你才離開的吧?”
陸樹明聞言,心神猛烈一顫,他緊緊咬著牙齒,一句話都不說,但正是因為他不說話,謝雲蕭和秦政都有了答案。
秦政此時微微皺眉,他此時不敢肯定,陸樹明究竟是不是兇手。
“你對劉文敬的恨意,已然入骨!”秦政開口。
陸樹明聞言,頓然間崩潰,他怒聲說道:“我是恨他,我是希望他死,但是我並沒有殺他!”
“見死不救,他可是你的師弟呢!”秦政冷哼一聲。
謝雲蕭終於明白過來,白日裡面陸樹明的恨意是怎麼回事。
“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劉文敬垂死掙扎的時候,喊不出聲音來!”謝雲蕭淡然說道。
陸樹明聞言,不由一愣,這個問題,他根本就沒有想過。
回想起劉文敬掙扎的場景,陸樹明才意識到這些。
“他為什麼叫不出聲音來?難道中毒了?”秦政說道。
謝雲蕭道:“沒有中毒的跡象!”
“沒有中毒,為什麼會喊不出聲音來呢?他的舌頭······”
秦政上前,再次檢查了一下身體,只見劉文敬的嘴巴里面,凝固了不少血液,而舌頭卻是已經被割掉。
秦政眼睛眼中神色不住變化,思慮一會說道:“為什麼要割掉他的舌頭?他的舌頭現在又在何處?”
謝雲蕭道:“這是個方向!”
“難道我們要去所有人的屋子裡面搜查?要是割下來的舌頭被毀掉,那豈不是沒了證據?”秦政說道。
謝雲蕭道:“現在要弄明白的,是兇手為何要割掉他的舌頭!”
“是他的仇家嗎?”秦政說道。
謝雲蕭道:“就算是仇家,一般情況下,也不會割他舌頭的,這裡面肯定還有一些東西,是我們不知道的!”
“如果弄清楚這些,兇手便藏不住了!”秦政說道。
謝雲蕭點頭,他總覺得這件案子很簡單,但實際上,又不簡單。
秦政看了看陸樹明,道:“如果是恨他的人,那他這師兄,也能算一個!”
陸樹明聞言,心神猛烈一顫,急忙擺手說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謝雲蕭看了陸樹明一眼,道:“從某些方面來看,你見死不救,看著他死在你的面前,便是間接殺了你師弟,所以你也是兇手!”
陸樹明聞言,瞬間呆住。
謝雲蕭劍眉微微一皺,凌厲之光於星目中釋放,繼續說道:“再有,你可不單單是看著他流乾血液而死,你還補了一劍!”
“你······胡說!”陸樹明叫道。
謝雲蕭淡然說道:“我白日裡面那些話,是故意說的,現在我這麼說,自然是有證據的!”
秦政沒有看出這一點,他急忙去看了看劉文敬的傷口。
白日裡面做出的判斷,是兇手從劉文敬的身後,一劍穿透劉文敬的心臟,這是從傷口來砍斷的。
秦政這時候,再次來看傷口,那光華的劍傷,有些許不太對勁的地方,但當時卻是被他忽略了。
“果然師父就是師父!”秦政心中想到,他看向陸樹明,冷聲說道:“他的傷口有問題,有人從心臟之處往後面刺了一劍,雖然留下的痕跡並不是太明顯,但已經可以成為證據!”
“就算是有人再次刺了他一劍,怎麼可以說就是我?”陸樹明掙扎說道。
秦政哼了一聲:“看來你這是不見棺材不掉落,要不要將你的佩劍拿過來,與這傷口比對?”
陸樹明徹底癱倒在地上,眼中充滿絕望之色。
謝雲蕭道:“雖然沒有你那一劍,他也會死,但是現在,你還能說自己不是兇手嗎?”
“我······”陸樹明嘴巴抽動,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師父,我們現在將他交給潘遠,便可以交差的,但這件案子,還不算完!”秦政說道。
謝雲蕭道:“自然還不算完,只是要查這件案子,還得找到兇手的殺人動機,眼下除卻被割掉的舌頭,你還有其他有用的線索嗎?”
“兇手既然割掉了劉文敬的舌頭,那肯定是有一定目的,如此,自然不會輕易毀掉,我們只需要找到他的舌頭,便可找到兇手!”秦政說道。
“情急之下,如果兇手先將舌頭毀掉了呢?”謝雲蕭說道。
“這······”秦政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謝雲蕭,因為這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謝雲蕭道:“這些都是假設,我們可以當成是一個突破口!”
“也是,看來我的思維,還是不如師父轉得快,總是會進入一些自己設定的圈子裡面,觀察這些,也不仔細!”秦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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