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看不透的，意料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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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拙園，秦政便休息了，謝雲蕭則是換了夜行衣，前往甘家。

曾經寧國有兩大世家，白家和甘家。

白家出了一個殺神白寂，那段時間，甘家被壓得透不過起來。

可惜白家盛極而衰，如今已經成為歷史，而甘家如今則是一家獨大。

後起的王家，隱隱約約之間，有與甘家齊平的趨勢，這自然是寧王的意思。

甘塵瀾非是泛泛之輩，有白家的前車之鑑，他對家裡面的人，都極為約束，不管後輩在外面如何鬧騰，但原則上的東西，從不觸犯。

如此，甘家自然安然無恙。

甘家的府邸，在咸陽城內城北面，佔地頗廣，遠遠看去，這座府宅之大，並不比王宮小多少。

但這不是一代人的而努力而造就的，是十幾代人的經營，才有了既然你之規模，如此，王室也能說什麼。

謝雲蕭站在街道上，遠遠看著這座透著歲月氣息的府邸，眼中泛起凌厲光芒。

那褚東山是誰的人，到現在為止，還不要住判斷，要在這樣一座府邸中找到褚東山，絕對不容易。

但正如他所說，有挑戰的事，做起來才有意思。

子時過去，街道上已經安靜下來，府宅內燈火通明。

還沒有過院牆，謝雲蕭便可聽到院牆內傳出來的整齊步伐聲。

這裡不是丞相府，是甘家，晚上是有人巡邏的。

待巡邏的人走過之後，謝雲蕭一躍而起，一個空翻，進入院牆之內。

甘家的院落很多，在平時裡面，宅子的陣法是不會啟動的，看上去與尋常府宅沒什麼兩樣，但只有眼界高明的人，才知道此間有多恐怖。

這裡的每一個院落，不管是連通的，還是獨立的，皆是有一座陣法與禁制交叉其間，一旦觸動，便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不愧是甘家，雖然沒法子與傳承下來的上古世家相比，但這等高明的宅院，於天下七國間，估計也不多見！”謝雲蕭讚歎一聲，根據此間院落的佈置，判斷何處是賓客住地，便以極快的速度掠去。

這途中，謝雲蕭遇上了好幾撥巡邏的人，這些人都是第二境界或是第三境界的，雖然不是很高，但他們的警覺性極高。

好在謝雲蕭非是等閒之輩，以他們的本領，自然是發現不了謝雲蕭的。

往前面走了一會，忽聽得有談話的聲音從一處亭子裡面傳出來。

謝雲蕭心神不由一動，便立在一處角落裡面聽著。

“褚大人，最近可還住得習慣？”一道陌生的聲音傳來。

謝雲蕭側臉一看，說話的是個青年，修為在七境，著一身普通衣衫，身材頎長，透著一股文雅氣息，一看就是讀書人。

在青年的對面，則是一箇中年男子，他留了一口八字須，身上儒雅氣息，比起年輕人差不了多少，修為也則是在六境。

“甘公子哪裡的話，住在甘家，是我的榮幸！”中年男子說道。

謝雲蕭目光微微閃爍，那中年男子，應該就是褚東山，而褚東山口中的甘公子，恐怕就是甘家有名的才子甘棠。

這人文武雙全，但卻不入朝堂為官，名聲在外，在咸陽算是一號人物。

謝雲蕭心想，今天晚上雖然沒看黃曆出門，但這運氣真正不錯，本以為需要費些功夫，才能找到褚東山，現在看來，倒是不用太麻煩。

“褚大人放心，我們甘家既然做了承諾，自然就會做到，只是到時候，若是你成為治粟內史······”甘棠看了褚東山一眼，一雙明亮的眼睛，泛著凌厲之色。

褚東山深深行禮，說道：“甘公子放心，若是褚某人有幸成為治粟內史，今後我便是甘家的人，願為甘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甘棠淡然一笑：“知恩圖報，褚大人將來定然前途無量！”

褚東山聞言，一臉喜色。

“好了，我還有些事，就不打擾褚大人了！”甘棠轉身離開，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此時站在亭子裡面的褚東山，眼中泛起的幾許莫名的綠光。

“嗯？褚東山是真有問題？”謝雲蕭沒想到，此時褚東山的神色如此詭異。

過去好一會，褚東山才從亭子出來，走向另外一處院落，此時他的神色，又恢復過來，眼中是還有幾許莫名的驚慌之色。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謝雲蕭劍眉緊皺。

到現在為止，他看不透的人極少，沒想到今日又要增加一個。

若是褚東山擁有八境以上的修為，謝雲蕭看不透，也覺得是修為不夠，但褚東山只是六境的修為，為何會有這等詭異的氣息？

“九州天下有五大死亡之地，而五大死亡之地，皆是詭異源頭，莫非這是被另外一種詭異源頭汙染的生靈？”

謝雲蕭所見過的東西，沒法子理解此時褚東山身上這股氣息，就連那神秘力量，也不在這範圍之內，是以便只能往詭異之力的方向去想。

“迷霧深淵中的魔道生靈，顯然也是被詭異汙染了的，等修為足夠了，該過去看看！”

謝雲蕭心神略顯沉重，這世間的許多東西，曾經作為鬼谷鬼谷子的他，顯然是沒有看透的。

而今再來這世間走一遭，發現這世間的秘密，一個接著一個的。

“不管這天地間存了多少詭異，我一定會找到你的，孃親！”謝雲蕭跟在褚東山的後面，此時褚東山進入了一處院子裡面。

這是甘家用來招待客人住的地方，褚東山被安排在這裡，顯然甘家對他的確不錯。

進入院子之後，褚東山的變化，更是令人震驚了，此時他變成了一個普通人，身上的修為，彷彿一下子就沒有了，那股子儒雅氣息，卻是比之前濃郁了不少。

謝雲蕭此時眼中疑惑之色，比之前不知道濃郁了多少倍。

他此時正要走進院子，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

謝雲蕭眼中凌厲之光閃爍，身子橫移出去，上了一株大樹，藉助大樹隱藏身子。

這些人只是甘家巡邏的人，他們走到院子大門前，下意識的往院子看去，而後繼續往前走去。

待這些人走過去之後，謝雲蕭從大樹上躍下，這時候他才發現，那道進去院子的大門，已然發生了一些不可知的變化。

看上去那還是一道大門，但仔細去看的時候，卻又發現，這道門彷彿不存在，隱隱約約之間，他感知到了虛無與真實的力量，於此間交織。

謝雲蕭目光微微閃爍，他現在沒有弄明白，此間發生的一切，究竟是針對他的，還是此間本就非凡，用來保護褚東山的。

如果是針對他的，那就說明褚東山已經發現了他。

“不管是什麼情況，我都沒有理由不進去看看！”謝雲蕭神色淡然，他如今雖然還沒有進入七境，但是也能推演法則之力，打破了七境這個關卡。

謝雲蕭神識釋放，如絲如縷的滲透這道存在真實於虛無之間的大門，找到縫隙的那一瞬間，他便邁步走了進去。

這一瞬間，他像是進入了一片漆黑的空間裡面，冰冷死寂的氣息，如同奔騰呼嘯的河流，瞬間向著他衝來。

謝雲蕭體內的真元之氣，以極快的速度運轉，化作一道護壁，將自己護在其中。

接著，他看到昏暗的空間裡面出現一道裂縫，便毫不猶豫地邁步走出，便來到了院子裡面。

“我知道這道門攔不住你的，你果然進來了！”褚東山身上的氣息又變了，此時他的修為不是六境，也不是七境，而是處在八境。

“你知道我是誰？”謝雲蕭問。

褚東山搖頭：“不知道，但想來極大可能是二王子的人！”

謝雲蕭眼中泛起莫名之色，嘴角掀開一道微微弧度，問道：“何以見得？”

“除卻二王子的人，誰會在這時候來找我？”褚東山道。

謝雲蕭道：“莫非就不能是三王子的人？”

褚東山輕笑一聲：“你當我是傻子嗎？”

謝雲蕭心想，你不是傻子，但你絕對沒有想到我的身份，以至於暴露了一些東西。

當此之際，謝雲蕭可以肯定，褚東山不是二王子的人，也不是三王子的人。

咸陽城中，竟然還存在第三道力量，想要滲透寧國朝堂，這算是怎麼回事？

在開始查這件案子的時候，謝雲蕭本以為，不是二王子，便是三王子。

而當時寧王的反應，卻是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只是當時他沒有往這方面想。

現下看來，寧王已然知曉，不是二王子和三王子在折騰鬥法，他們只是要藉助這個機會安排自己的人成為治粟內史而已。

“所以，我很好奇，你究竟擁有怎樣的身份？”謝雲蕭淡然說道。

褚東山愣了一下，笑道：“莫非你覺得我不是三王子的人？或者，甘家不會站在三王子這邊？”

三王子是甘夫人的兒子，甘夫人則是甘家的人，如果甘家不站在三王子這邊，這簡直就是天下大笑話。

謝雲蕭道：“你是不是三王子的人，想必你比我清楚！”

褚東山哈哈一笑：“我發現你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這樣吧，我不殺你，做我的下屬如何？”

謝雲蕭輕笑一聲：“你覺得能殺了我？”

“你才是第六境界，不知道邁步第七境是一道多麼難以跨越過去的門檻，更是不知道第七境之後，一境便是一重天！”褚東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