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吞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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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聶驚秋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謝雲蕭道：“因為人若是清醒了，煩惱也就多了！”

“所以，才會有人生難得糊塗這一說法？”聶驚秋道。

謝雲蕭笑道：“大體上如此！”

“現在我們是不是該好好想想，鬼刀門弟子說的那渭水遺址，究竟在何處？”聶驚秋轉變話題。

謝雲蕭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嗎？”

聶驚秋愣了一下，苦笑一聲：“不知道！”

說話時，他已經將自己的那艘小船給解開，只是該往何處走，真沒有方向。

謝雲蕭道：“當初那巷子，他是從何處離開的？”

“何處離開？”聶驚秋輕聲自語，而後眼睛頓然一亮，道：“我或許大體上知道是什麼方向了，我們還要出城一趟！”

謝雲蕭愣了一下：“在城外？”

“是的！”聶驚秋極為肯定，他將先前發生的一切再次從腦海裡面過了一遍。

謝雲蕭淡然一笑：“如此，甚好！”

聲音落下，他們已經上了船隻。

這隻小船，與水上的那些畫舫，可謂是格格不入。

但在出城之前的速度，卻是要遠遠快過畫舫的。

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渭水上的人，又有誰會去看一眼那以極快速度走過的船隻呢？

不到一會，謝雲蕭、聶驚秋二人便出了關西郡城，這時候，他們的船隻也漸漸慢了下來。

“我只能肯定他們出了郡城，至於去什麼地方，卻不知道！”聶驚秋道。

謝雲蕭道：“或許這渭水上，皆有可能？”

聶驚秋愣了一下，道：“如果渭水都有問題的話，那我們得去咸陽？”

正說話間，一艘亮著燈火的大船，從渭水的上游，正往這邊來。

黑夜中，大船燈火通明，將渭水兩岸照亮。

“是關中劍派的船！”聶驚秋說道。

謝雲蕭曾經看過這樣的大船，只不過當時船是渭水幫的，而今渭水幫已經成為歷史，如今看到這船，大家都只會認為是關中劍派的。

“不對，關西郡雖然允許晚上船隻進出城，但一般情況下，這個點上，他們是不會出城的，而且上面的燈火雖然亮著的，但行動的似乎都是關中劍派的人，不對，怎麼還有官府的人？”

聶驚秋眼中，充滿了驚訝之色。他目光不住變化，也知道此間肯定是有大問題的。

謝雲蕭卻是沒有任何驚訝之色，關中劍派的大船現下出城，上面還有衙差，這隻有一種解釋，廷尉薛舉和陳百川，估計也在船上。

從當下境況推測，他們應該是查到了什麼，這個點上出城，或許正是因為那所謂的遺址。

謝雲蕭沒有猜錯，薛舉、陳百川的確在船上，寧重也在。

“寧執事，您當真肯定，那渭水的詭異之地，就在五里之外？”薛舉問道。

他這話，只是為了再次肯定，如果真是城外出了問題，那就難怪關西郡的郡守什麼都不知道，先前對關西郡郡守的懷疑，顯然就要推翻了。

這樣的結果，自然是薛舉想要的，他可不希望任何官府中人有問題。

“薛大人，草民自然可以肯定！”寧重說道。

陳百川道：“看來浮屍沿著渭水往下走，也是一個意外！”

薛舉沉默一會：“現在還不好說，這事雖然不在城內，但關西郡郡守到現在，卻是什麼都不知道，如實稟報上去，估計也逃不了責罰！”

“關西郡緊挨著咸陽，又是處在大寧西面，幾乎沒有任何危機，郡守大人估計也正是這想法，才沒去多注意這些！”陳百川說道。

“所以啊，不論身處何地，都不能麻痺大意，時時刻刻保持警惕，不說能保證萬無一失，至少事情來的時候，不會這般尷尬！”薛舉說道。

陳百川點頭，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大船已經超過謝雲蕭和聶驚秋。

謝雲蕭和聶驚秋將船隻靠在邊上，靜靜的看著大船順著渭水而去。

“我們跟著這大船！”謝雲蕭道。

聶驚秋點頭，這麼晚了，大船出城，定然是有原因的。

小船的速度不是很快，遠遠的跟在大船後面，大船上的人沒有發現謝雲蕭他們。

出去五六里路的距離，渭水河面突然變寬，大船過去，處在渭水中心之地。

在這時候，大船忽然間停下來，薛舉、陳百川、寧重都從船艙裡面出來，看著前面的渭水，薛舉開口：“就是這裡？”

“對，就是這裡！”凝重說道。

“可是我卻沒有看出任何問題！”薛舉皺眉說道。

“發現問題，也是一個偶然！”寧重頓了一頓，將一個關中劍派的兄弟叫上前來，道：“他叫馬二虎，正是他發現這裡有問題的！”

“這位馬兄弟，還請你說說當時的情況！”薛舉神色誠懇，沒有半點官架子，他必須瞭解此間的真實情況。

馬二虎回憶說道：“那也是一個偶然，白天時候，我和幾個兄弟出城來辦些事情，路過此間的時候，一道水柱沖天而起，有幾十丈之高，還伴隨著劇烈的響聲。”

“但這還沒有結束，當水柱落下之後，這渭水卻是被分成了兩半，隱隱約約間，可以看到裡面還有建築什麼的。”

“但片刻之後，又恢復過來，再看時便什麼都沒了，我們做完事，回去稟報執事的時候，才將這些都一同稟報給執事！”

薛舉聽著，眉頭微微一皺，如果這兩個兄弟能早些回來的話······

“罷了，這是請人幫忙！”薛舉心中想到。

他正思慮之時，忽然間大船猛地動了一下，船上的人皆是不由自主的搖晃起來，像是喝醉酒似的。

在這時候，船上的陣法已經被啟用，光芒沖天而起，映照天地之間，漆黑的夜，一下子便亮如白晝。

渭水上面，忽然間發出嘩啦啦的響聲，站在甲板上的陳百川，可以清晰的看到，渭水中心之處，竟然在往下凹陷。

彷彿渭水之下，出現了一個大漏洞，水流正往下洩露。

不單單只是如此，在那渭水凹陷下去的地方，還生出了一股無以形容的吸力，將大船往下拉扯。

大船上面的陣法，光芒比之前更加強盛了幾分，正在抵抗那股吸力，但依舊在慢慢往下沉。

謝雲蕭和聶驚秋離著大船，有將近五十丈左右的距離。

“我們出手嗎？”聶驚秋問。

謝雲蕭道：“大船上面的陣法還算穩固，船上的人應該沒問題！”

話音剛落，那大船已經徹底被渭水吞沒，但渭水已經分成兩半，光芒流轉，映照天地。

謝雲蕭和聶驚秋操控船隻，來到前面發光之處，低頭一看，可見水下像是隔著一層透明的膜，在那下面，有密密麻麻的建築。

聶驚秋和謝雲蕭皆是心神一顫，這水下竟然有一方芥子須彌的空間，這可不是大關山渭水河伯的府邸，建築就在水中，而是一片新世界。

“下去嗎？”聶驚秋壓制住心中的震驚，他話語出口之後才反應過來，本就是來尋這所謂遺址的，怎麼可能不下去？

那一聲詢問，只是不經意間的而已。

謝雲蕭點頭，他率先跳下去，那股無以形容的吸力，此時他總算是親自體驗了一般。

忽然間，他看到一些屍體，從水底下衝出來。

謝雲蕭心神猛烈一顫，難道這就是浮屍案的真相嗎？

這水底下的莫名世界，究竟藏了些什麼秘密？

“一切，即將揭開！”謝雲蕭輕聲自語，他下墜的身子，速度忽然加快，眼前頓然一黑，再次看到光明的時候，已經來到這方新的空間。

“這是什麼地方？”謝雲蕭眼中有震驚之色，他揹負雙手，抬頭看去，只見群山綿延起伏，山峰拔地而起，直插雲霄，有仙鶴飛舞，飛瀑於天空中垂落，紫氣氤氳，一片祥和安寧。

但謝雲蕭卻是心生警惕，他總覺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此間充滿了危機。

正當此時，聶驚秋也進入了這方空間。

“這一切太不真實！”聶驚秋神色凝重，他是七境，早已修成元神，對於此間的一切，自然能看出些許端倪。

謝雲蕭道：“先到處看看！”

聶驚秋點頭，二人前往前走去，這才邁出幾步，忽然間一陣涼風襲來，虛空中頓然發出咻的一聲響聲。

一條黑色的毒蛇陡然間出現，彷彿一條黑色的鞭子，抽向聶驚秋人來。

聶驚秋身子微微一側，讓開那毒蛇的攻擊，同時右手抬起，擊向毒蛇的七寸。

毒蛇很有靈性，在空中一頓，急忙閃身讓開，同時張開血盆大口，鋒利的牙齒泛著森寒光芒，毒液吐出，彷彿一場黑色的雨。

聶驚秋手輕輕的一抬，凝聚的真元之氣，化作一道光網，將那黑色毒液擋下。

同時，聶驚秋身子旋動，長劍出鞘，一道光芒閃過，那碗口粗細的毒蛇，瞬間便被斬成兩段。

黑色的血液灑落在地上，發出嗤嗤響聲。

那一劍雖然將毒蛇斬斷成兩半，但卻沒有擊在七寸之處。

毒蛇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沒入厚厚的樹葉中，而尾巴那一段，則是在地上動了幾下，便沒有了動靜。

聶驚秋將長劍歸於劍鞘中，臉上沒什麼神情變化。

他適才沒有說錯，此間所看到的祥和，一切都是假象。

“對了，那被吸扯下來的大船去了何處？”聶驚秋忽然開口問道。

謝雲蕭搖頭：“暫且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