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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白衣公子五官擠成一團,近乎扭曲,歇斯底里大聲咆哮,那聲音甚是尖銳,甚是刺耳。
站在旁邊的蓮香,白皙的臉上,此時無比蒼白。
她在不住的吞唾沫,眼中充滿了畏懼之色。
這道來自降神之術的恐怖法則力量,就算是八境的修為,也不見得能承受住。
可是謝雲蕭先前勉強支撐住不說,現在這法則之力還在減弱。
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肯定是謝雲蕭的手段,在讓這法則之力減弱,總不會是白衣公子自己減弱了法則之力吧?
她一直跟在白衣公子身邊,心下甚是清楚,自從與謝雲蕭對上以來,每次過招較量,白衣公子都沒有佔到任何上方。
白衣公子恐怕是這世上,最想殺死謝雲蕭的人了,他自然不會減弱法則之力的,若是這法則之力的極致是十,那白衣公子肯定希望法則之力發揮十一的力量。
“你究竟是用什麼法子,化解恐怖的法則之力?”蓮香心裡面,此時不單單是恐懼敬畏,又多了幾分疑惑。
明明只是第四境界的修士,明明看他謝雲蕭沒有任何動作,但這法則之力減弱的速度,竟然在加快。
虛空中,饕餮再次猛地一吸,那法則之力徹底消失。
饕餮打了個飽嗝,回到了大道靈書。
一切,皆是在悄無聲息中進行的。
此時深空某處,響起了一道憤怒的聲音:“可惡,是誰拿走了本尊的法則之力!”
他的聲音傳出,卻沒有人能聽到,包括白衣公子都聽不到。
當那一輪血月消失之後,天地間一切都恢復過來。
只是大地上,早已滿目瘡痍,那方圓幾里範圍內的松樹,早已沒有了,溝壑縱橫間,還殘留著某些莫名的恐怖氣息。
湖泊邊上,出現一個大缺口,此時流淌的湖水,正往那缺口之處流淌,半湖水已經不見。
站在湖邊上的白衣公子,已經冷靜下來,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他吞了一口唾沫,看向謝雲蕭,眼中殺機已經凝實。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手段化解了我的降神之術,但你只是第四境界,這卻不假。適才看你用的皆是外力,我何嘗不是如此?但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的外力應該沒有了,今日我就要看看,你這第四境界螻蟻,還有些什麼手段,你隱藏的那些手段,又是什麼!”
白衣公子目光凌厲,到這時候,他顯然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死謝雲蕭,而且是親自動手。
上次在趙國都城,如果不是李幕趕到,他覺得自己有很大可能會成功。
凌厲的殺機,攜裹著八境的氣勢,白衣公子邁出的每一步,地上雖然沒有留下痕跡,但卻像是重鼓一般,一聲一聲在的謝雲蕭的心間敲響。
對於這樣的力量,謝雲蕭早就見識過,當下他沒有任何神色,運轉玄功,肉身力量顯化,將那牽動心神的力量,給隔絕外面。
剎那間,來自白衣公子的力量,已經沒法子影響到謝雲蕭。
但此時此刻,白衣公子已經站在謝雲蕭前面一丈之處,他手輕輕抬起,一道凝聚的法則之力漫卷衝出。
謝雲蕭馬步微沉,拳頭緊緊一握,轟擊出去。
轟的一聲,他被震得向後滑退出去。
在力量方面,與白衣公子之間,還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
最關鍵的,是現在他帶來的符篆,已經用完,一個第四境界的修士,該如何面對八境的強者?
秦政見此境況,一顆心在猛烈跳動,手握腰間的劍柄,正要出去,卻是被趙玉拉住,叫道:“別去!”
這是來自母親的關心和擔心,但秦政也擔心謝雲蕭,非常擔心。
他沒有說話,掙開趙玉的手,說道:“如果師父出事了,我們就走不到咸陽了!”
留著趙玉一個人在馬車裡面發呆,秦政跳下馬車,來到謝雲蕭這邊。
“師父,我來幫你!”秦政大聲喊道。
謝雲蕭輕笑一聲,說道:“用不著!”
秦政聞言,不由一愣,心想,莫非師父還有其他的手段嗎?
師父有什麼手段,也是情理之中的,當下秦政,露出了期待之色。
而對面的白衣公子,眼中卻是多了幾分忌憚之色。
眨眼之間,一盞茶的時間已經過去。
白衣公子看向謝雲蕭,說道:“你在故弄什麼玄虛?”
謝雲蕭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說道:“你猜猜看!”
“你在拖延時間!”白衣公子向前邁出一步,他和謝雲蕭之間的距離,便拉近了一步。
謝雲蕭臉上笑意不減:“你覺得呢?”
“不管你在弄什麼玄虛,不管你有什麼手段,今日我都會殺死你!”白衣公子再次邁出一步。
此時謝雲蕭依舊淡然,反而站在旁邊的秦政,卻是一臉緊張之色。
“不管你有什麼玄虛,今日都必死!”白衣公子手再次抬起,這一次凝聚的法則之力,比適才那一道,不知道強悍多少倍。
狂風陡起,秦政只覺得肌膚生疼。
他正要出劍,回頭看了一下謝雲蕭,卻見他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看向官道的另一面。
白衣公子很是不解,謝雲蕭究竟在弄什麼鬼。
在這時候,一陣整齊的律動,從官道那邊傳來。
白衣公子愣了一下,凝聚的法則之力,悄然消散開去,他也抬頭看向官道的方向。
“來了!”謝雲蕭臉上的笑容甚是燦爛。這算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
在期盼中,官道上出現了好多騎兵,那為首的是個少年將軍,身著黑色盔甲,雙眉濃如漆刷。
他容顏冷峻,面板呈黃銅色,眉眼之間,有一股不可形容的驕傲。
這的確是一個驕傲的少年將軍,謝雲蕭也認識這少年將軍。
後面跟著的騎兵,粗略估計下,有五百之多。
這是一支精銳的軍隊,單從他們整齊的步伐,還有那沖天的昂揚氣息,便可判斷。
彷彿此時此刻,天地間都因為他們的出現,而變得肅殺起來。
“大寧鐵騎!”白衣公子面色變換幾下,當下他的呼吸突然間急促起來,顯然一時間沒弄明白,為何大寧鐵騎,會出現在這裡。
蓮香上前來小聲說道:“大人,我們不得不退了!”
白衣公子很不甘心,但是現在,如果他不走,陷入生死危機的,就是他了。
“謝雲蕭,你的手段的確厲害,你也的確是命大!”白衣公子咬牙說完這些,轉身和蓮香離開。
謝雲蕭為何會選擇崤山作為入寧國境內的路,為何適才會期盼動靜越大越好,一切都是為了這飛奔而來的大寧鐵騎。
他知道不論自己有多少手段,不論能應對多少次白衣公子的進攻,但自己的實力,的確只有第四境界。
這般境況之下,只能藉助外力。
何處有外力可借?自然是這崤山,寧國在崤山的駐軍。
崤山,是寧國與山東六國的一道大屏障,在這裡的駐軍,人馬不少於在函國和趙國的邊界之處,而且絕對是大寧軍隊的精銳。
只要此間的動靜鬧得大一些,駐紮在這裡的大寧軍隊,自然就會被驚動,那麼他們就算是得救了。
是以謝雲蕭準備的那些符篆,可不單單只是有防禦的功效,最關鍵的,是要把動靜給弄得夠大。
但謝雲蕭沒想到,白衣公子也幫了自己一個大忙,那一道降神之術,的確恐怖,可是鬧出的動靜,比謝雲蕭弄出來的要大很多。
那個時候,謝雲蕭知曉,只要他支撐柱一會兒,就可以得救。
這才是他在那時面臨恐怖的血月法則之力,依舊能夠保持淡定,不擔心的原因所在。
允許饕餮吞了血月法則之力,則是為了保命,否則謝雲蕭真的希望,那道血色彎月存在的時間能夠更長一些。
一切算計,每個環節,幾乎都在謝雲蕭的計劃中。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曉,他和秦政等人,總算是真的安全了。
少年將軍帶著五百鐵騎來到,看了一眼謝雲蕭,臉上有驚訝之色,說道:“竟然是你,一個連修為都沒有的商人,怎麼會弄出這般大的動靜?”
這少年將軍姓王名暉,是寧國當朝太尉王儉的兒子,修為第七境界,可戰尋常八境。
謝雲蕭與其認識,是有一次跑生意的路上,遇上一夥山賊,那時候的王暉,還不是崤山鎮守大將,只是一個遊歷江湖的少俠。
他救了謝雲蕭,然後一同走了一程。
二人是真正的朋友,彼此之間,從來沒有任何利益牽扯。
“可不正是我?但這裡的一切,不是我弄出來的啊,我可沒這種本事!”謝雲蕭臉上泛著笑容,這笑容很有溫度。
王暉從馬背上跳下來,目光掃過周圍的環境,又看看謝雲蕭,道:“你是天生石體,不能修行,就算是能修行,要搞出這些,最起碼是七境的修為,我自然知道不是你!”
顯然這個少年將軍推測錯了,謝雲蕭不但能修行,已經是第四境界。
這破敗的場景,不是第七境界,更不是第八境界,那是超越了第八境界的力量弄出來的。
謝雲蕭輕笑一聲,並不解釋什麼。
王暉看著謝雲蕭,目光忽然間變得凌厲起來,說道:“所以,你們究竟遇上了什麼?”
謝雲蕭道:“血月教,你聽說過嗎?”
“血月教?是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王暉眼中光芒,更加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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