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該死的缺陷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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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九個古字，一個古字，便是一個境界的功法，謝雲蕭探查出來第三境界的功法，與檮杌、饕餮的法則融合，然後重新將第三境界修煉了一遍。

謝雲蕭前世可是鬼谷第十三代鬼谷子，哪個境界的關鍵在什麼地方，他是清楚的。

如今他雖然通了第四境界，但就像是他打通了一條小路，通往某個地方，而這條路，還需要拓寬。

融道天功第三境、第四境功法，便是要拓寬穩固這條道路。

謝雲蕭運轉融道天功，將近半個時辰過去，才算是穩固了第三境界，但要走到圓滿，顯然不是眼前能做到的。

這第四境界，是強行破開的，一時半會，還沒法子穩固這條路。

但謝雲蕭並不著急，因為要殺張合，還得從長計議，而非是一件簡單的事。

思慮之間，謝雲蕭放棄繼續修行，他起身來看了那黑雀一眼，淡淡說道：“你應該在希冀著一些事情發生，但顯然讓你失望了！”

黑雀眼珠子轉動，乾笑一聲，露出個委屈的神情說道：“主人這是哪裡的話？我希冀的，是主人能快些變得強大！”

謝雲蕭心想，你這話的意思，本就是希望我能破境？每一個境界突破的時候，便是先天道體異象產生的時候，那才是你所希冀的吧？

異象出現，是喚醒兇靈的關鍵，也是大道靈書中束縛兇靈力量減弱的關鍵，黑雀能有這些心思，也不足為奇。

“我覺得，你的每一任主人，應該都不是尋常人！”謝雲蕭這話，顯然是在試探黑雀。

黑雀拍動翅膀，在屋子裡面來回飛動，連連點頭：“我的每一任主人，都非常厲害！”

謝雲蕭看了看這還在飛動的黑雀，眼睛微微一眯，這個傢伙，看上去神經大條，實際上精明著呢。

將陣法撤掉之後，謝雲蕭便躺下休息。

他將今日發生的一切，在腦海中理了一遍，在突破境界時發生的一幕幕，一一在腦海中浮現。

當此之際，他暗暗捏了一把冷汗，若非是意志力堅強，恐怕就被心魔影響了，好在心魔的力量，最終成為他突破境界的助力。

“報仇是必然的，但一定不能亂了心智啊！”

謝雲蕭輕聲自語，而後摒棄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閉目休息，天亮之後，謝雲蕭如同往常一般，起來洗漱後，開始一天的早餐。

但今日謝雲蕭沒有去秦政那邊，而是來了張合在趙國都城將軍府的這條街道。

張合在趙國軍中，是僅次於李幕的人物，他的將軍府，自然不是尋常府宅。

大門前面，兩個石獅子有人的肩膀那般高，甚是氣派，側面還有一棵老槐樹，隱蔽了方圓一丈左右的街道。

將軍府大門前方圓十丈範圍內，不允許商販靠近擺攤，就連過路的，也要繞開去走。

謝雲蕭站在遠處看了看，便在旁邊的一個小麵攤坐下來，要了一碗陽春麵。

“嗯，掌櫃的，你這陽春麵不錯！”謝雲蕭開啟了話題，他來的時候，吃過早飯的，這面的確是不錯。

謝雲蕭知曉，這人間真正的美味，並非是在那些高檔次的酒樓裡面，而是在紅塵俗世中，出自那些專門經營於某一道美食的老經驗人的手。

他們或許沒什麼名氣，但是憑藉長時間的鑽研，積累了豐富經驗，如此，做出來的東西，自然美味。

老漢聽得這話，臉上有滿足神色，笑呵呵的說道：“多謝公子誇獎，您還是第一次來我這裡吃麵吧！”

“是的，我今日路過，遠遠的就聞到香味了！”謝雲蕭說道。

老漢道：“客官您吃的滿意就好！”

謝雲蕭此時心想，修行之路，是不是也像是這老漢煮麵一般，專門煮陽春麵就是？

人生在世，知足常樂啊！

只是轉而間他又覺得，如果一個人的天資有限，本領有限，單獨鑽研一道，的確是正確的選擇。

但如果一個人擁有同時鑽研幾道的天資本領呢？那同時走諸道，並非是不可以啊。

至於知足常樂，如果一個人連理想都沒了，那就只能原地踏步了。

謝雲蕭忽然間又搖頭：“知足常樂，非是沒有力量，而是在得到的時候，以尋常來對待，我當應該如此才是！”

“老人家，你這麵攤，往前面移動些位置，可以擺放的桌子也多一些，客人也多一些嘛！”謝雲蕭說道。

老漢說道：“公子，一看您就不是本地人，這面的空地，可是將軍府的地盤，不能擺攤了，我能將麵攤擺在這個位置，也是張將軍仁慈寬厚啊！”

說到張合的時候，老漢眼中滿是崇敬之色。

謝雲蕭目光微微閃爍，笑道：“張將軍，我們趙國的張將軍，莫非是張合將軍嗎？”

“對對對！就是張合將軍，他隨李幕大將軍鎮守邊關，是我們趙國老百姓的守護神啊，對了，您不知道，前不久，張將軍還來我這裡吃了一碗陽春麵呢！”

老漢雙目放光，甚是驕傲，張合來吃他的面，他覺得自己很榮幸。

謝雲蕭淡然一笑，不知道為何，他忽然間覺得，這陽春麵的味道，也只是一般。

“如果我是趙國人，他的確算是守護神，可惜，我不但不是趙國人，還是鬼谷的鬼谷子，這注定了我們只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啊！”

謝雲蕭接下來與這老漢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從他這裡得到了許多關於張合的訊息。

離開面攤的時候，謝雲蕭心想，他和張合成為不共戴天的仇人，只是因為立場不同而已。

如果他不是鬼谷的鬼谷子，而是趙國人，這一切，仇恨就沒了？

可惜，這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他要殺張合的決定，也沒有改變。

接下來幾天時間裡面，謝雲蕭都在蒐集關於張合的訊息，不論是民間的傳說，還是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人說的，謝雲蕭都沒有漏過。

要將一個人完整分析出來，就要儘可能地蒐集全面的訊息，然後從龐雜的訊息裡面，找到關鍵所在。

蒐集不是問題，最關鍵的是在分析。

謝雲蕭擅長此道，做起來自然就容易許多。

張合，四十五歲，修為第六境界，半步踏入第七境界。十三歲從軍，十五歲就立下赫赫戰功，于軍中脫穎而出，之後經歷一百餘戰，勝九十，敗十。

二十七歲時參與六國聯軍滅鬼谷一戰，指揮十萬六國聯軍，而後聞名遠近。

而後十八年時間裡，經歷一百一十戰，勝一百零五戰。

這是他在軍中的戰績，謝雲蕭看著，神色平靜，張合算得上是常勝將軍，修為方面也過得去，但是謝雲蕭殺他的決心，依舊不會變。

謝雲蕭繼續整理，接下來是張合性格方面和興趣方面，還有平時裡面的一些習慣。

尤其是平時裡面的習慣，如果不是他身邊的人，一般情況下，瞭解的不會太多。

謝雲蕭為了拿到這方面的訊息，他還特意接近了一些張閤府上的人，以他的說話技巧，自然能在得到訊息的同時，還不讓那些人生出懷疑。

整理一下之後，謝雲蕭發現，這張合不娶妻，但卻在每個月的初十和二十五，前去趙國都城最大的青樓醉春風。

謝雲蕭算了算時間，如今已經是九月初八，再有兩天不到，便是張合去醉春風的日子。

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但是他如今第四境界，還沒有徹底穩定下來，在修為方面，還是欠缺了一些。

“看來這強行破境，留下的後遺症，要補上來，還是有點困難的！”

謝雲蕭內觀了一下，他雖然是大周天的境界，但是這條通往大周天的路，只是一條小路，如此一來，雖然可以更好地利用丹田氣海中的真元之氣，但終究達不到第四境界該有的威勢。

五臟六腑，連通起來，本就極為困難，謝雲蕭雖然連線上了，但這條路卻是窄了，要拓寬道路，自然是需要時間來積累的。

謝雲蕭暗暗嘆息一聲，這一步，終究走的急了一些，好在一切，皆可彌補。

謝雲蕭對修為提升的渴望，已經到了一個不可形容的程度，但這時候，他卻是反而冷靜下來。

因為他知道，路走得急了，沿途的風景便沒有了，這要是走路，不看風景也沒啥的，但這修行之路，沿途的風景，實在太重要了。

謝雲蕭知道，要殺死張合，準備的時間越短越好。

他雖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得到了張合的許多訊息，但張合非是尋常之輩，一旦時間長了，身邊人隻言片語，定然會引起他的注意。

那個時候，張合一旦順藤摸瓜，估計就會找到他這裡來了。

“時間不等人啊！”謝雲蕭嘆息一聲。

沉思許久，他眼中閃過堅定之聲，輕聲說道：“這世上的局，哪有十全十美的，只要大體上就可以了，有缺陷，不完美······才是美啊！”

顯然，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這樣的鬼話，他自己都不相信，此時他心裡面暗暗罵了一句：“該死的缺陷美啊！”

下一步，謝雲蕭的計劃就是去逛青樓······不，去青樓看看。

正當謝雲蕭打算出門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師父，你在嗎？”

謝雲蕭愣了一下，最近幾日，他都在琢磨如何刺殺張合，倒是忘記了還有個徒弟秦政被他晾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