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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銘快速走進奶奶的屋子裡。
他很害怕會看到奶奶像之前那樣摔倒在地上。
幸好,他望進去的時候,看到的是奶奶坐在床上,他頓時鬆了口氣。
只是他看著奶奶的狀態似乎有些奇怪,尤其是在他進來的時候,奶奶一下子就看到了他,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雙原本沒有焦距的眼睛,此時卻聚焦在他身上,落在他的臉上。
曉銘想到什麼,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而下一秒,奶奶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測。
“曉銘啊,奶奶終於再次看清你了。”
蔡奶奶的聲音帶著顫抖,看著眼前的孫子,淚眼模糊。
“奶奶,你真的看到了?完全看到了?”
“對,看得很清晰,曉銘啊,奶奶真的沒想到,奶奶還有能看到的一天。”
今早,蔡奶奶按照她的作息,在這個時間點醒來,只是這次醒來卻和以往不一樣。
以往,即便是睡醒了,眼前依舊是昏暗模糊的一片,但今天早上,她看見了,看清了……
她看到了她所住的屋子裡的一磚一瓦,她看到了透過窗戶穿進來的一縷金燦燦的陽光,她扭頭,看到了鏡子裡頭髮花白,年邁的自己……
她不僅看到了,而且看得很清晰。
最開始她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如同孩子般,掐了自己一下。
痛意襲來,她一下子就驚撥出聲。
很快,就看到擔心她的曉銘進來了。
而她也時隔多年,再次看清了孫兒的模樣。
光明,對一個人來說是多麼重要的啊,對於蔡奶奶來說,能失而復明更是一件難得的事,就像是奇蹟般,這是她從來不敢想的,但她看到了,真真切切看到了。
得知奶奶的眼睛恢復了,曉銘是比誰都高興。
“奶奶,我就知道,寧寧姐姐給的桑葉是有效的,你看,我們堅持洗眼睛,你的眼睛現在不就能看見了。”曉銘很是激動道。
其實,從一開始,曉銘就是相信謝寧的,所以才會每天堅持給奶奶用桑葉洗眼睛。
如今,效果不就在眼前了。
就在祖孫倆高興的時候,忽的,蔡奶奶愣住了。
她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的地方。
只是到底是什麼,一時間,她忽然就想不起來了。
但肯定是還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的。
“奶奶,怎麼了?”奶奶的變化一下子就讓曉銘發現了,他忙著急問,“是不是眼睛還是不舒服,也是,剛剛能看到,不能用眼過度,要不,奶奶再休息會?”
伴隨著曉銘的說話,蔡奶奶也將視線落在了曉銘的身上。
先是落在他的臉上,隨即慢慢往下移,最後來到了他的雙腿上。
這會,蔡奶奶終於意識到什麼,瞳孔逐漸增大,下一秒,眼眶就是一紅,淚水洶湧而下。
這可把曉銘給嚇到了。
“奶奶,你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了,你告訴我。”曉銘很擔心,奶奶當初的眼睛就是因為哭太多才看不見的,現在才剛剛好,怎麼哭呢。
下一秒,曉銘的就被奶奶的手拉住,老人家的手顫抖著。
她哽咽著的聲音也顫抖著,“曉銘啊,你,你能走了,你的腿恢復了,太好了,太好了。”
蔡奶奶是喜極而泣啊,也是太過震驚了。
剛剛她就察覺到有不對勁的地方,可又實在想不起來,在聽到曉銘說話,看到曉銘站在她面前,看到孫子這雙站立的雙腿,蔡奶奶才意識到什麼。
原來,是孫子能站起來了,剛剛他還是從外面走進來的。
這是不是代表這孫子的腿好了?他能和正常人一樣?
意識到這一點,蔡奶奶怎麼能不激動,怎麼能不喜極而泣。
而此時,聽清楚奶奶話的曉銘,整個人怔愣在原地,像是一瞬間傻掉般。
原本他視線落在奶奶身上,這會,他將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隨即慢慢往下移,一直到自己的雙腿上。
他的表情也從蔡奶奶差不多,逐漸變得錯愕,隨即是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茫然。
他傻乎乎地問:“奶奶,我能站起來了?”
“是啊,你能站起來了,你,你再走走看,你剛剛就是走進來的,快,奶奶扶著你,你走走看。”
此時的曉銘就像是一個木偶人一般,聽著奶奶的話。
奶奶說,讓他走幾步,他就走。
於是,曉銘開始走了……
從最開始的只敢慢慢移動一小步,到後面自然行走,再到後面能快步走……
曉銘是第一次這麼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雙腿是有知覺的,是屬於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是自己的大腦能支配的一部分。
“所以,奶奶,我的雙腿是好了嗎?我,我能走路了是嗎?”
“是啊,你剛剛就在走,你自己不也看到了。”
“太好了,曉銘,你的腿好了。”
你的腿好了……
這幾個字一瞬間放大,在曉銘的耳邊不斷迴響。
他的腿好了,他的雙腿真的好了,他能像正常人一樣行走了。
“奶奶,我能走了,嗚嗚,我,我能走了……”一向堅強的曉銘沒忍住,握著奶奶的手,直接放聲哭泣。
像是要把這些年因為雙腿不能行走而遭受的委屈都哭出來。
蔡奶奶抱住了這個緩緩蹲下的孩子,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她的雙眼也紅著。
“好孩子,奶奶知道,知道你這些年的不容易,曉銘啊,這些年,苦了你了。”
“所幸啊,一切都苦盡甘來了。”
曉銘哭泣著,緊緊握著奶奶的手,靠在奶奶的懷裡。
是啊,同一天,奶奶的眼睛能看見了,他的雙腿能走路了,一切啊,都苦盡甘來了啊。
真好啊……
-
曉銘的雙腿是真的恢復了,行走間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
高興的他,立刻就要趕到謝家,給謝寧報告這個好訊息。
他要告訴謝寧姐姐,他的雙腿恢復了,奶奶的眼睛也恢復了。
曉銘沒有一刻,這麼強烈地感激謝寧。
他知道,其實一切發生在他和奶奶身上的幸運,都是因為謝寧。
因為謝寧姐姐提供的桑葉,所以奶奶的眼睛才能恢復。
因為謝寧姐姐給予他的星星吊墜的祝福,所以如今他才能行走,才能“健步如飛”。
此時他的胸腔裡,是滿滿的溫暖與感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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