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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外地客商,在京城無依無靠的,豈不是任由胡斐拿捏?
要知道,他的背後,可是一位京城的城衛小隊長,手下幾十號狠人。
收拾幾個外地人,豈不是輕而易舉?
李長風哪裡受過這等委屈,當即臉色一沉,也不跟胡斐廢話,直接吩咐雷騎喬裝打扮的隨從:“給我抓起來,狠狠的打!”
“諾!”
心裡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雷騎大喝一聲,一擁而上把胡斐控制了起來,噼噼啪啪就是一頓狠揍。
胡斐被打得嗷嗷直叫,卻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兀自不忘惡狠狠地威脅道:“你死定了,知道我的靠山是誰嗎?是城衛小隊長!快放開我,現在還來得及,否則弄死你!”
李長風冷冷一笑,拿出令牌:“那你看看我是誰?”
看到令牌,胡斐愣了一下,隨即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不可能!”
“我一定是看錯了!”
驚呼兩聲,胡斐狠狠甩了幾下腦袋,又揉了揉眼睛,湊到跟前繼續仔細打量起來。
等他確保了令牌乃是千真萬確後,整個人瞬間跌倒在地,像是一攤爛泥般失神癱在地上。
“皇子殿下……竟然是皇子殿下!”
胡斐嘴裡喃喃自語著,原本紅潤的臉龐此時已經變得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落。
威脅弄死一個皇子,可是誅九族的死罪啊!
這時,最看不慣恃強凌弱的徐鳳兒冷冷的嘲諷道:“你不是要弄死皇子殿下,弄啊?”
胡斐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爬起來跪好,朝著李長風磕頭:“殿下,都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就當我是個屁放了我吧,求您了!”
每一次磕頭都砰砰作響,幾下之後胡斐額頭上已經流出不少鮮血。
像這種勢利小人,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到處都是,李長風也懶得跟他計較那麼多,厭惡的擺了擺手道:“別磕了。”
胡斐停下,卻不敢起身,一臉激動道:“殿下肯放過我了嗎?”
李長風哪裡會如此輕易地放過他,淡淡的道:“我們還是說說這商鋪的事情吧,你準備多少兩賣?”
胡斐連忙說道:“市價兩千兩,小民就按照兩千兩賣……不過為了表示對殿下您的歉意,小民願意一千兩出售!”
這等價格賣出去,他等於是虧了一千兩,但比起身家性命,根本不算什麼。
然而李長風卻不買賬,搖了搖頭道:“不行,太貴了。”
胡斐觀察著李長風的神情,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殿下您覺得多少合適?”
李長風微微一笑,舉起一根手指:“一文錢。”
胡斐愣了一下,隨即連忙說道:“殿下,一文錢實在是太少了,這鋪子的市價……”
他話剛說到一半,看到似笑非笑的李長風,心中一驚,額上冷汗簌簌往下流,咬了咬牙,連忙改口肉痛道:“殿下您說得對,這鋪子的市價,就是一文錢啊,小民賣了!”
他知道要是再不答應,自己可就是麻煩大了。
李長風淡淡一笑:“算你識相。”
接下來,胡斐便拿出地契做了變更,李長風也不白拿的鋪子,還真就找了一文錢給了他。
胡斐看著手中的一文錢欲哭無淚,恨不得當場扇自己幾百下耳光。
讓自己貪心,這下可好了,價值兩千兩的商鋪就賣了一文錢。
該死,真該死的!
買下商鋪辦完手續後,李長風回到了客棧,結果看到高大力在他門外侯著。
“呦呵,老高啊,伱怎麼來了?”李長風笑了一聲,快步走過去摟住高大力的脖子,低聲道:“老高,上次給你的藥好使不?用完了我這還有,保準你夜夜笙歌!”
高大力臉皮抽了抽,心中一陣苦澀。
又來?
能不提這茬子嗎?
咱家是個太監啊!
他不想這個話題,扭動了一下肩膀,見李長風不肯撒手,便無奈任由他摟著,低聲問道:“殿下昨日便進京,可曾去拜見陛下?”
今日一早早朝後,乾武帝便和他眼巴巴的等著李長風覲見,心中都期待著見面的那一刻。
可左等右等,都等到中午了,卻依然不見李長風覲見,乾武帝頓時怒了。
混賬東西,到了京城竟然不拜見父皇?
然後便派高大力前來打探情況,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李長風瞥了高大力一眼道:“皇帝不急太監急,關你什麼事?”
高大力神情怔了一下,隨即有些不太自然的乾笑一聲道:“下官就是隨口問問而已。”
心裡卻是五味成雜。
皇帝怎麼不急?
都急壞了!
他這個皇帝身邊的大太監,能不急嗎?
整個大乾的諸多皇子,也就只有九皇子李長風能讓乾武帝如此上心了。
進入房間,李長風和高大力相對而坐。
想著乾武帝的吩咐,高大力做出一副語重心長的表情,正色道:“殿下啊,您到了京城,應該第一時間去覲見陛下才是,這是規矩!”
李長風聳了聳肩道:“這個沒事,等其他皇兄皇弟都來了,我們幾兄弟一起去見父皇。”
心裡卻嘀咕著,見什麼見,一個人去見,那可不是便宜皇帝老爹所有關注點都落在他一個人身上嗎?怎麼能夠行。
拉上其他皇子一起去見,自己一個小透明,肯定會沒那麼多關注的,隨隨便便就能夠矇騙過關了,多好啊。
李長風不想這個話題,開玩笑道:“對了,怎麼不見老李?不會是賺了大錢去逛窯子不想出來了吧?”
敢說陛下逛窯子,真是膽大包天!
不過,誰叫乾武帝隱瞞了身份呢?
高大力無奈道:“殿下,李大人不是那種人,這幾日有些忙,實在是脫不開身!”
說到這裡,高大力頓了一下,大有深意的說道:“殿下彆著急,你們馬上就會見面的。”
李長風不疑有他,點了點頭道:“嗯,那就好,我還要好好跟他談談生意上的事情。”
小御茶老李賣的實在太貴了,大頭都讓他吃了,李長風盤算著跟他漲漲價。
兩人又閒聊了片刻,高大力便回宮向乾武帝稟報李長風所說。
至於李長風所說逛窯子的事情,他就當是沒有聽到,絲毫沒有提及分毫。
聽他彙報完畢,乾武帝笑罵道:“臭小子,還挺謹慎的,竟然還不想讓朕知道他回京了,妄圖想著矇混過關!”
高大力賠笑道:“陛下已經對九皇子殿下了如指掌,豈能讓他矇混過關?要不老奴差人去請殿下,讓他來見您?”
乾武帝大袖一揮道:“不必了,等其他皇子都陸續回京後,統一召見,朕倒是要看看,等他在朝堂之上看到朕,會是什麼表情!”
想象著李長風可能出現的各種表情,乾武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
很快,李長風便購買了一出佔地面積頗大,建造得頗為雅緻的府邸。
搬進去後,李長風馬上找來工匠,親自對他們提了要求,按照白石城府邸的標準進行裝修改造。
兩日後,李長風正在用午膳,傳旨太監來到府邸宣旨,讓他明日一早上朝覲見。
對於傳旨太監能輕易找到他的府邸,李長風略微有些驚訝,但卻並不感到意外。
畢竟京城是皇帝的地盤,自己來了兩天要是都不知道,那麼這皇帝也別當了。
等傳旨太監宣讀完聖旨,李長風走上前去接旨的時候,悄無聲息的朝他手裡塞了一沓銀票。
“公公辛苦了!”李長風拍了拍太監的肩膀,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張公公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銀票,看到是五百兩後,嚇了一跳,連忙退了過去:“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啊!”
平日他們伺候宮中貴人舒心了,偶爾也會得到賞賜,一般也就是二三十兩銀子就頂天了。
像這樣一次性賞五百兩的,他別說從未遇到過,就是聽都沒有聽過。
九皇子殿下的大方,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在來傳旨之前,高大力還專門找他聊了一會兒,明裡暗裡的都在說著九皇子不簡單,叫他千萬不要輕視了。
現在總算是見到了,何止是不簡單啊,簡直是太豪橫了,就是乾武帝也沒有這麼大方的賞賜過哪個太監,除了那些立了大功的。
在宮裡混這麼久了,哪能不知道高大力的意思不僅僅是這麼簡單,分明是給他指了一條明路,讓他把李長風重視起來。
想到之前陛下去了一趟荒府,張公公暗自揣測,怕是跟九皇子有很大關係。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麼九皇子的前途,簡直不可限量。
這種情況下,誰要是還把李長風當成一個備受冷落,好不受寵的廢物皇子的話,那麼後果肯定會極為悽慘。
所以,他哪裡敢收李長風的錢。
但李長風卻不給他退回的機會,硬塞到他手裡說道:“公公這麼客氣幹什麼?你們平日裡辦差也挺不容易的,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多辛苦啊!”
說到這裡,李長風頓了一下,拍了拍張公公的胳膊,語重心長的說道:“其實我挺能理解你們的,不能行人倫之事又沒後人養老送終,日子有啥盼頭?多存點錢好啊,將來離宮也不怕沒錢花,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保障!”
李長風不知看了多少影視劇,更是聽過不少史書民間奇聞中關於太監的故事,知道他們心中的痛點。
寥寥幾句話,就說到了張公公心坎裡,聽得張公公眼眶微紅,心中一陣悲切。
不能行人倫之事也就罷了,這麼多年他早就習慣了,但聖寵總有盡時,人總會老。
沒有子嗣養老送終的太監,在年老體衰出宮後,如果沒有銀子的話,晚年生活簡直不要太悽慘。
這也是許多太監為何特別貪財的原因,李長風的話,讓張公公感動得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咱家……咱家……”
李長風拍了拍張公公的肩膀,嘆了口氣道:“不用說,我懂,我懂的!”
一時間,張公公在心中把李長風引為知己,甚至產生了一種相見恨晚的情緒。
“老奴謝過殿下了!”張公公深吸一口氣,收攏了一下情緒,把銀票收了起來,躬身叮囑道:“殿下明日一定要早起,可千萬別耽誤了早朝的時間,到時候會有宮廷馬車在外面侯著來接殿下您。”
“多謝公公。”李長風點了點頭,見時機成熟,悄聲問道:“公公,明日早朝具體是怎麼安排的?十年之期未到,陛下會不會問政皇子?還是說自認為有政績的皇子自己上前述職?”
俗話說的好,朝中有人好辦事。
李長風今日拿出這麼多銀兩塞給張公公,鋪墊那麼多,就是為了打聽這些摸摸底。
他一個不受寵的,有廢物之稱的邊緣皇子,可不想在朝堂上突然大放異彩出風頭。
最好就是被所有人忽略,安安穩穩的度過這才朝會,然後回到白石城過自己的小日子。
張公公哪裡知道朝堂上的事情,即便知道也不敢多嘴,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
他連忙搖頭道:“殿下,朝堂上的事情,老奴又不是近侍太監,怎麼可能知道?您也別多想,把心放肚子裡,安安穩穩的上朝便是了。”
見什麼有用的資訊都沒有打探出來,李長風略微有些失落,被張公公看在了眼裡。
就在他準備離去的時候,想了一下突然說道:“殿下,以老奴所見,陛下和高公公都極為重視您,您明天可要在朝堂上好好表現啊!”
聽到張公公的話,李長風有些茫然。
那個便宜皇帝老爹重視自己?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要是重視自己的話,當初在荒府停留那麼多天,把他都召到荒府了,為何不見?
他要是重視的話,怎麼可能把他丟在白石城這等鳥不拉屎的地方,將近十年時間不聞不問?
張公公肯定是搞錯人了!
李長風不死心,追問張公公細節,奈何張公公守口如瓶再也不肯多說一句。
無奈,李長風便不再多想。
反正自己在大殿上,絕對不會表現什麼,不到萬不得已,最好連一句話都不要說,就當個透明人。
然後看著其他皇子在那裡表現,等朝會過了,停留幾日把京城的生意安排妥當,然後直接回BC市過他的逍遙日子去。
次日三更時分。
李長風睡得正香,冰冰來到他身旁,嘴巴湊到他耳朵旁,吐氣如蘭道:“殿下,該起床了!”
李長風迷迷糊糊睜開眼朝外面瞄了一眼,然後又閉上眼睛含糊不清的說道:“這不是還早嗎?本皇子要睡覺。”
冰冰笑了笑,在李長風耳朵邊吹了口氣道:“殿下,今日早朝,接您的馬車已經在府外侯著了,可不能再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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