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離開前的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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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建德見狀連忙上前低聲說道：“陛下，如今的荒府，不單單是這條街道如此，其他街道也是如此！”

他看了出來，乾武帝已經龍心大悅。

雖然具體的事情是九皇子做的，但授權的是自己，多少也能沾點功勞，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乾武帝點了點頭，神色嘴角微微上挑。

“嗯，不錯。”

說完繼續向前。

李建業跟在身後，好奇的打量著街道，心中驚歎連連。

皇兄還真有兩把刷子！

即便是京城的街道，也遠遠沒有這麼平整乾淨。

高大力觀察了一下乾武帝的神色，暗自想道以後必須得跟九皇子搞好關係。

李長風表現出來的種種才能，以後必定能飛黃騰達，即便是繼承大統也不是沒有可能。

作為一個老太監，必須早作打算才是。

不多時，乾武帝被遠處一間粉刷成醒目的白色，兩邊各有一個入口，牆面上分別寫著“男”和“女”的奇特建築物吸引。

“這是什麼？”乾武帝疑惑道。

“公廁？”陳建德連忙解釋道。

“公廁？幹什麼的？”乾武帝更加疑惑了，他從未聽過這種建築物。

“公廁，就是所有人都能用的公用茅廁，是九皇子殿下設計出來的，每條街道上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方便城中居民如廁之用。殿下說了，只要有了公廁，並且加強罰責，老百姓就再也不會隨地大小便。”

“一開始城中的老百姓還不習慣，因為覺得太過麻煩了，可是當城內的文明執法人員出現，對於隨便大小便的老百姓進行強制罰款，第一次就要五十文，第二次一兩，第三次十兩，在這種強制執法的情況下，老百姓從一開始地抗議到現在已經接受了。”

聽到陳建德解釋，乾武帝恍然。

怪不得以前隨處可見的黃白之物現在看不到了，原來都是去了公廁。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好辦法。

他甚至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在全國推行這樣的政策，尤其是人口數量眾多的京城。

作為大乾京城，沒理由要比起一個荒府都要不如。

帶著好奇，乾武帝不由得湊近了幾分，心中更加好奇。

黃白之物聚於一處，必定惡臭沖天。

但此時他就在公廁不遠處，卻絲毫沒有聞到，著實有些不解，便問出了心中疑問。

陳建德笑著解釋道：“回稟陛下，公廁下面有兩個糞桶，每日有人定時清理，自然不會散發出惡臭。”

說到這裡，陳建德注意到不遠處緩緩走來的馬車，抬起手臂指了過去。

“陛下，馬車上的兩個大木桶就是用來裝排洩物的，每天每個公廁要跑好幾趟呢。”

乾武帝恍然，點了點頭。

李建業則是一臉嫌棄：“這種噁心的工作也有人幹？”

聞言，乾武帝臉色微沉。

混賬東西，真是一點都不知民間疾苦。

陳建德連忙解釋道：“有人幹啊，聽說為了搶這個活計，還有老百姓大打出手呢，這活兒雖然臭點累點，但殿下每月給發一兩銀子，足以養活一個五口之家了！”

乾武帝想起李長風修繕城牆以工代賑的事情，不由得點了點頭。

一份工作，既給了一個五口之家活下去的希望，又為荒府的環境美化做出貢獻，這可比直接拿出錢糧賑濟難民強多了。

再看看李建業的表現，乾武帝不由得心中一陣煩躁。

都是他的皇兒，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他恨不得立刻就拿出七匹狼腰帶抽李建業一頓，但想到現在所處之地，便忍了下來。

乾武帝隱晦地提點了一句：“你要懂得體察民情，這一點你得向你九皇兄學習。”

李建業覺察到了乾武帝的神色變化，連忙正色道：“兒臣謹記！”

很快，一行人便來到了蜜雪冰城。

不出意料，門口排著常常的隊伍，生意非常好。

那六個生得身材前凸後翹、容貌嬌美的俏姑娘，依然身穿統一制式的美麗長裙，滿臉笑容迎著老百姓微微搖擺著身子。

動聽的歌聲從她們櫻桃小嘴傳出：“你愛我，我愛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許多百姓駐足觀看，使得店鋪更加熱鬧。

如此傷風敗俗的事情，乾武帝還是有些不太適應，不過看到被吸引來的顧客，還是勉強接受了，畢竟只是為了招攬顧客，並沒有做其他出格的事情。

倒是在天上人間看過鋼管舞和其他特殊節目的李建業，表現的極為淡然，甚至覺得這幾個姑娘穿的有些保守了。

但隨即便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本皇子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人了？！

乾武帝注意到，除了蜜雪冰城，旁邊名叫勇闖天涯啤酒燒烤城的店鋪，生意也極為火爆。

乾武帝不由得想起之前在李長風哪裡喝到的冰鎮啤酒，下意識的嚥了一口口水。

那味道，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實在是太好吃了。

陳建德見乾武帝目光落在勇闖天涯啤酒燒烤城，躬著身子低聲解釋道：“陛下，這家店鋪也是九皇子殿下開的，裡面的燒烤那叫一個好吃，配上冰鎮啤酒真是絕了！如今這裡的啤酒，才開張不過兩天時間，已經風靡整個荒府，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聽到陳建德的話，乾武帝不由得食指大動，淡淡的道：“正好腹中飢餓，去嚐嚐看。”

高大力嘗過李長風的啤酒烤肉，李建業更是在天上人間喝的酩酊大醉，對啤酒可謂是情有獨鍾。

此時聽到乾武帝的話，也不由得暗自口水直流。

一行人來到啤酒燒烤城，因為生意太過火爆，根本沒有位置，服務員給他們發了一個號牌等待。

陳建德想要亮明身份插隊，卻被乾武帝阻止，除了當年帶兵打仗，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鬧的和這麼多人一起吃飯了。

還真有點懷念當年的那種感覺。

等了許久，一行人才被安排了一張角落裡的小桌子，乾武帝和李建業落座，陳建德和高大力站在一旁。

“還愣著幹什麼？坐下一起吃吧。”乾武帝淡淡的道。

“不敢與陛下同桌而食！”高大力搖頭。

陳建德也點了點頭：“陛下吃便是，我們在一旁伺候著。”

乾武帝瞥了高大力一眼道：“這些日子你也沒少跟朕同桌而食，坐吧。”

高大力笑道：“多謝陛下！”

心裡卻想道：還是託九皇子的福。

這段時間，他確實跟乾武帝在一張桌子上吃了好多次飯，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要知道，即便是後宮許多身份尊貴的嬪妃和皇子，也沒有這份殊榮。

高大力坐下，乾武帝又看向陳建德，淡淡的道：“好了，伱這樣站著我們吃飯也不自在，也坐吧。”

陳建德聞言大喜：“多謝陛下！”

說完一臉激動的坐了下來。

與陛下同桌而食，這個牛逼足以讓他吹噓一輩子了！

很快啤酒烤肉便端了上來。

品嚐過之後，乾武帝略感失望。

啤酒依然是熟悉的味道，但烤肉的味道卻很一般，比李長風烤的差多了。

不過比起宮中御廚烤的烤肉，還是強了很多，乾武帝也沒有計較太多，大快朵頤吃了不少。

酒足飯飽之後，乾武帝回到長青宮，差人把伍子明召到了議政殿。

之前荒府發生的事情，他無一不知，知道這個伍子明曾經為難過李長風。

畢竟是自己的皇子，即便以前不受寵被派到這邊荒之地，也不是隨便一個臣子能為難的。

伍子明心中也極為忐忑，修造城牆的事情雖然已經有窯方老闆陳春頂缸，但畢竟自己是負責人難辭其咎。

見到乾武帝后，伍子明做足了禮數，強作鎮定伏地而拜：“微臣拜見陛下，陛下萬壽無疆！”

乾武帝也不拐彎抹角，臉色一沉單刀直入道：“城牆一事，你作何解釋？”

伍子明心中一緊面露惶恐之色，連忙叩首道：“陛下明鑑，此事都是那窯方老闆陳春和下屬勾結，微臣也是被矇蔽了啊！”

“矇蔽？”乾武帝冷哼一聲，神色冰冷道：“你既如此愚蠢，如何做好差事？”

“荒府地處邊荒之地，常有邪獸擾民，更有蠻族侵擾，下官也是分身乏術，難免有所遺漏，還望陛下恕罪！”

乾武帝知道伍子明早就找好了替罪羊，本身也沒想著在這個時候除掉他，便點了點頭。

“也罷，罰俸三年，以儆效尤。”

“謝主隆恩！”

伍子明頓時鬆了一口氣，心中暗道僥倖，幸虧自己平日裡做事留有後手，否則這一關怕是難過了。

然而，乾武帝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全身瞬間冷汗直冒。

“朕聞你對九皇子頗有不敬，此事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