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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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公公說，唐夫人不能用那張兩千兩的銀要把土匪招來後八成還會想別的招，最有可能的就是誘惑她們跟她一起去京城，然後再來個翻船啥的。

唐夫人看田婆子的眼睛亮了還以為田婆子動心了。沒想到，她剛想說那咱們就儘快啟程吧，就看到田婆子的眼睛又暗了。

田婆子看著唐夫人說道：“嬸子謝謝你。嬸子就不去了。那個老東西是因為突然得了兩千兩銀子才扔下我們跑了的。我兒子要是突然有錢了說不定也會像那個老東西一樣。”

“我相公已經跑了，要是兒子再跑了，那嬸子就沒法活了。”

“嬸子知道你是好意，嬸子謝謝你。嬸子不想一下子得太多錢了。”

“那個老東西要是死了也不回來，嬸子……嬸子就得一個人躺在地底下。嬸子一想到要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地底下就難受。”

說著說著，田婆子就捂著臉哭了起來。

唐夫人捏了捏手裡的帕子。“嬸子，你別哭了，是我考慮不周。”

田婆子哽咽著說道：“不怪你。是嬸子被那個老東西嚇怕了。人家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我不能讓我兒媳婦像我一樣，也不能讓我孫子孫女變成沒爹的孩子。我寧願我兒子們窮點，也不願意他們像他爹那樣拋妻棄子。”

田婆子吸了吸鼻子。“讓你看笑話了。縣太爺派人去抓那個老東西去了嗎？”

“去了。”唐夫人很想讓田婆子去整理整理自己的儀容。

田婆子又吸了吸鼻子。“那我就回去了。我來這一趟就是想問問縣太爺有沒有派人去抓那個老東西去？我……我實在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地底下。”

說著說著，田婆子又開始掉眼淚。“嬸子走了，你忙吧。”

唐夫人剛想說你要不要洗把臉再走就看到田婆子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下臉……

唐夫人什麼也不想說了。

田婆子走後，唐夫人讓人把盯著錢家的人叫了過來。

來人看起來挺厲害的。“有沒有什麼發現？”

“沒有。張氏的母親聽到錢家出事了來看張氏，張氏跟她母親聊天的時候說了一件事。”

來人把張氏詐田婆子的事說了一遍。

“另外，田婆子現在單獨在屋裡吃飯。田婆子說看到錢家三兄弟的臉就吃不下飯。錢家三兄弟的眉眼和錢老爺子的有七八分像。”

“田婆子現在每頓都要吃兩個雞蛋。田婆子說她要活的比錢老爺子長。說她要是死在錢老爺子前頭，錢老爺子肯定會帶著外面的小妖精回來住她的屋，使喚她的兒孫。”

“除了這些，錢家就沒什麼值得說的了。”

唐夫人想了想。“田老太太的飯量是不是變大了？”

“沒有。除了添了兩個雞蛋，其它的跟以前一樣。”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來人走了以後，唐夫人朝她的奶孃看了過去。“看來，錢老爺子真拿著銀票跑了。”

奶孃給唐夫人倒了杯茶。“咱們低估了兩千兩銀子在普通老百姓心裡的分量。”

唐夫人點了點頭。“開始收拾東西吧，三日後啟程。”

“是。那錢老爺子那邊……”

“繼續找。”

“是。”

另一邊，田婆子回家後關上門坐到床上才敢稍微鬆口氣。按她公公說的，接下來，唐家應該跟她們商量帶春花去京城的事了。

果然，唐夫人第二天就來了。

唐夫人先跟田婆子和趙氏、張氏、許氏聊了些家常。接著就說她出來的時間有些長了，該回去了。

鋪墊好，唐夫人就看著田婆子說道：“我很喜歡春花。想把她帶在身邊教她怎麼管家？怎麼跟其他夫人打交道？你看行嗎？”

“行！”田婆子一聽就高興的答應了。“我正愁呢。說實話，我家春花好是好，可……可配你家孩子就是高攀了。我正想等她爹和她兩個叔叔掙到錢了，就去求田秀才的娘子教她認幾個字。”

她公公說了，她們現在要是跟唐家硬碰硬不僅救不了春花，還會提前下去伺候他去。她們現在只能順著唐家，然後趁唐家不注意偷偷把春花救出來。

趙氏也高興。趙氏的高興是真高興。“親家母，你想的真周到。親家母，我能跟春花一起去嗎？春花沒出過遠門，我怕她害怕。”

唐夫人：“當然可以了。”

田婆子：“你去幹啥？你走了誰照顧老大？你給我老實待著。”救一個就夠難的了，要是救倆說不定全家都得搭進去。“你要是非要去我就讓老大休了你。”

趙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娘，我就是怕春花害怕。你……你……”你至於休了我嗎？

田婆子瞪了趙氏一眼。“怕啥怕？這不有唐夫人和唐小姐嗎？唐夫人對春花像親閨女似的，唐小姐和春花處的跟親姐妹。有唐夫人和唐小姐在，春花有啥害怕的？你是不是想象那個老東西一樣扔下我們去吃香的喝辣的？”

“我沒有。我就是怕春花害怕。”趙氏冤死了。

“哼！”田婆子盯著趙氏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告訴你，只要我活著，你就別想扔下老婆孩子出去逍遙去。”

趙氏：“……”她婆婆是不是魔怔了？她哪有老婆？她是女的。

張氏也覺得她婆婆的反應有點不對。“娘，你消消氣。大嫂就是覺得春花沒出過遠門，所以才擔心。大嫂不是想扔下大哥和孩子們去享福去。是吧？大嫂？”

趙氏憋屈的回了聲“是”。

田婆子又瞪了趙氏一眼才看著唐夫人說道：“讓你看笑話了。”

唐夫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嬸子，你真不跟我去京城？京城的生意真的很好做。”

田婆子擺了擺手。“不去。我就是死也不把這個家留給那個老東西。”

趙氏覺得她婆婆真是魔怔了。

張氏覺得她婆婆挺可憐的。辛辛苦苦伺候了她公公那麼多年卻落了這麼個結果。

許氏怕唐夫人走了縣令就不幫她們找人了。“唐夫人，縣太爺知道您要走嗎？”

“知道。胡縣令說他會繼續幫你們找人的。”

許氏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我公公沒出過遠門，我公公應該就藏在我們縣，應該就藏在我們縣。”

許氏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欺騙自己？

商量完春花的事，唐夫人就告辭了。

唐夫人一走，趙氏就把唐夫人想讓田婆子帶著她們去京城做生意的事告訴了趙大山。“你說，娘是不是魔怔了？”

田婆子正在收拾東西，錢家三兄弟從門口走了進來。

錢大山代表三兄弟問道：“娘，我聽說，唐夫人想讓咱們跟著她去京城做生意去？”

“嗯。”田婆子看著三個兒子認真說道：“你們要是想去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