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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先抓誰……”
返回侯官縣寅賓館之後,周長風便開始與其他人一起琢磨該由誰入手了。
既然造船廠一事還驚不動大魚,那就加大波瀾,迫使對方按耐不住先動手。
儘管有釣魚的味道,可眼下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皇帝與朝廷都沒閒心在這件事上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心血來潮的沈瑜在嘗試以咖啡代綠茶,此刻他邊攪和著杯子邊說:“這一府的海關基本爛透,隨便逮,意味足夠了。”
周長風翻閱著名冊和調查附錄,沉吟道:“還是得來個大的。他們太精明狡猾,我們要靠資訊差才能贏。”
他指著一頁紙說道:“這樣,先從這個戶局開始,接著是經歷司,然後是海關……”
羅符點頭道:“的確,對付這些老奸巨滑之輩,就應該直截了當一些,否則容易被他們識出破綻。”
挑了職位高低不一的四個人之後,領命而去的崔銓便召集部下準備上門拘人了。
如果是在京師應天府,上門逮捕京官是需要刑科給事中專門簽發的批文才行,作用相當於更高階的逮捕令,它長期以來被明人稱之為“駕帖”。
在正統、成化年間,不僅僅普通衙役需要遵循這個規矩,即使是錦衣衛與東廠抓人同樣需要駕帖,但隨著制度混亂、管理能力下降,這一規矩就逐漸荒廢了。
如今周、沈二人可以臨時全權處置事務,簽發逮捕一些中、低階官吏的駕帖是完全符合規矩的。
相比起朱泠婧的猶豫與擔心,周長風可以說全然沒有顧慮。
即使福建一省癱瘓上幾個月,在大戰爆發的開始階段無法正常運作又如何呢?
事實上僅憑廣州一省與小琉球一島兩者就足夠支援明軍沒有後顧之憂的南下了。
只能說皇帝和朝廷太把南洋地區的對手當一回了。
這一次,馬來半島的英印軍將要面對的可不只是歷史上的腳踏車大軍了,而是由正兒八經的坦克和卡車組成的戰鬥群。
因為穩坐釣魚臺、不急不躁的緣故,周長風還有閒心向傘兵一團的官兵們瞭解大明空降部隊的各種情況。
不同於德國人與俄國人對傘兵單位的執著與大力度支援,大明空軍所屬的傘兵單位規模就要小很多了,時至今日也只有三個團而已。
作為訓練難度和部署難度最高的“常規”力量,合格的空降部隊的組建成本實在是太過高昂。
且不提其它方面,單單是人手一副的降落傘就是一筆不菲的開銷——那可是正兒八經的絲綢織物,雖然不是一次性用品,但耐久性不佳。
而且空降部隊的戰鬥力也十分堪憂,畢竟他們的進場方式決定了註定缺乏重武器,而且在落地以後是處在無序、無組織、各自為戰的狀態。
但紙上談兵肯定沒有說服力,所以眼下空軍方面曾專門組織過模擬對抗演習,就是去年年初的事。
當時參與實戰模擬的是傘兵二團,地面假想敵扮演者是陸軍第二十七步兵師,後者實際部署範圍比較寬闊,整個師一萬餘人分佈在方圓數十平方公里的廣袤範圍中,機動兵力十分拮据。
然而陸軍依舊做出了很有效的應對——他們篤定空降行動的侷限性很大,對方必然會優先選擇平坦開闊地實施空降,故而提前派出了一些步兵分隊在這些地方守株待兔。
那開闊的原野上,一挺重機槍、一挺輕機槍、一門迫擊炮以及僅有二十人所組成的步兵分隊佔據了土坎、山包之類的有利地形,並在陣地周圍佈設了鐵絲網與地雷,還仔細的做了良好偽裝。
在這之後,陸軍大爺們就悠哉悠哉的在陣地裡喝茶、燒烤、打牌、睡覺了。
於是乎,當漫天的機群飛臨,投下無數的傘兵之後,整片天空就被潔白的傘花所遮蔽了。
然後,陸軍大爺們就把重機槍抬高了仰角……
傘兵們有相當一部分人剛一落地就被導演協調隊的人判定傷亡,而之後的進攻行動更為糟糕。
一群處在開闊地的散兵遊勇面對從未中斷的對方機槍與迫擊炮火力,光是集結就耗費了許久,而進攻更是尷尬至極——僅有迫擊炮可以在短時間內組裝好還擊,沒有足夠支援火力的傘兵們不得不艱難的一點點推進。
最後,當拔除掉空降地域的四、五個預設反空降陣地之後,傘兵二團已經判定傷亡三分之一了,團長都被判定”遭對方迫擊炮擊斃”。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耗時過多,以至於陸軍有充足的時間再組織預備隊來圍殲他們。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凡事憑實際說話嘛。
模擬演習的結果證明了空降部隊的孱弱,明軍內部鼓吹“發展大規模空降部隊”的人士在那以後也偃旗息鼓了。
所以現在大明空軍已經把傘兵單位當作一種應用場景特殊的快速力量來建設了,不指望他們能和陸軍野戰力量硬碰硬,於是不再擴大規模。
比如說奪佔油田的行動中,傘兵們就能發揮有效的牽制作用。
又或是遇到敵軍奪路逃竄的情況,也可以迅速投入一支傘兵單位,在敵軍必經之路後方實施空降,截斷敵軍的退路。
總之,這將會是一個作用特殊得無可替代的輔助,但想讓它成為主力就是強人所難了。
“話說你們的裝具怎麼樣?腿袋能塞得下長槍嗎?一米差不多就夠了。”
周長風忽然想到了大明空軍計劃為傘兵單位採購自動步槍的事,於是隨口問了一句。
結果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傘兵一團二營副官是個大高個,國字臉,壯得跟頭牛似的,他迷惑地回道:“腿袋?那是啥?”
“嗯?”這下輪到周長風驚訝了,他比劃了一下,接著問:“就是裝武器的袋子啊,掛在大腿之下或者旁邊的。”
“呃呃…聽說過,不過咱們沒用。”
“那你們空降部署的時候怎麼投放武器?單獨空投?”
“您指的是兵器空投箱吧?”二營副官理所當然地說:“是啊,我們都是拿專用的箱子單獨投放。”
這不科學啊,人裝一體空投又不是什麼很難想到的點子。
人與裝備分開空投的制約太大了,傘兵本身只攜帶隨身的傘兵刀和手槍,而步槍、衝鋒槍、輕機槍、手榴彈等等兵器都單獨裝在空投箱裡。
然而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天知道空投箱能不能準確落地,有時候誤差能有成百上千米。
在取得空投箱之前,精銳的傘兵們只是一群“僅有寸鐵”的散兵遊勇。
歷史上克里特島戰役時,德軍傘兵們就面臨了這樣的窘境——甚至只能使用手槍和全副武裝的英軍進行激烈戰鬥。
“嘖,問題大了。”周長風嘀咕道。
他突然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而且還百思不得其解。
雖然“腿袋”和“人裝一體空投”是英國人開的先河,隨後推廣到全世界,但這本身並非什麼高精尖的東西。
太逗了,自己潛意識中預設已經有的東西居然沒有?
這要是真開戰了,百裡挑一的精銳只能拿手槍和荷印軍那樣的不入流垃圾貨色戰鬥,豈不是能把人氣死?
光是想想就讓人血壓飆升,不行,必須立馬搞清楚前因後果!
設計師應該被送去西伯利亞挖土豆!不對,這是在大明,應該貶謫到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媽的,什麼鬼情況!”
因為過於不爽,所以周長風把手頭上的事暫且拋之腦後了。
隨後,他直接把電話打去了兵部空軍處。
面對這一通莫名其妙的興師問罪的電話,電話那頭的吏員明顯招架不住——可以說周某人的忿意都快從話筒中鑽出來了。
“這…周長官、周待詔,我不清楚啊,您且稍後一下,我去喊人來,息怒、息怒。”
話筒中只剩下了依稀的背景音。
一旁的沈瑜禁不住權道:“氣大傷身,及早發現及早處置嘛,唔…這問題很嚴重麼?”
氣呼呼的周長風順手拿起茶杯把裡邊剩下的水一飲而盡,然後回道:“你家娃多大了?”
不明所以的沈瑜愣了一下,“六歲多了。”
“如果這時候他還不會寫自己的名字,伱說你來氣不?”
“……”
少頃,電話那頭終於又傳來了聲音。
“喂,周待詔麼?是這樣的,你質詢的事其實曾經有過嘗試的,只是效果不盡如人意,故而被擱置了。”
“有試過?不理想?”周長風聞言就皺起了眉頭,“你是誰?”
“在下是本處僉事,這是前年秋的事,我大致還記著。”
“行,為什麼說不盡如人意?”
“主要還是強度問題,現有的降落傘無力支撐那麼重。你想,兵器彈藥加一塊得多二十斤,當時試的時候屢次出現掛繩崩斷的情況,太危險了。”
顯然周長風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他反問道:“所以呢?就沒下文了?”
“是的,空軍單位本部覺著還是穩妥第一,出現這種意外得不償失啊……”
“不,所以為什麼不加強降落傘?”
“呃…當時給的說法是,一來會增重,二是兵士反應那樣礙手礙腳不便行動,三是又要重新訂購開銷不菲。”
“都不是不能克服的難題。”周長風冷笑了一下,沉吟道:“我這麼說吧,事關重大,直接影響到未來的戰爭計劃能否奏效。趕緊重啟該專案,立刻馬上。”
“嗯?”對面的空軍處僉事明顯不相信他的話,覺得言過其實了。
而且,身在外地遠隔千里突然冒冒失失的打個電話來,也太拿軍國之事當兒戲了吧?
沈瑜使了使眼色,示意周長風措辭嚴厲些——特權之所以加上“特”字,自然是非同尋常的。
後者眨了眨眼,然後十分嚴肅地說:“鬼知道什麼時候開戰,設計、量產、熟悉、練習都需要時間,事急從權,拖不得了,福州的事情了結以後我立刻回京檢查。如果有誰敢刻意拖拉,我第一個起訴他!”
說完,周長風便直接掛了電話。
他鬱悶地吐槽道:“真的是環環相扣啊,如果傘兵部隊的牽制任務沒能奏效,油田和煉油廠被荷蘭人完全破壞的話,我們想要修復可就難了。”
沈瑜自然不瞭解具體技術細節,但他清楚這一連串事情的後果。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他寬慰道:“哪怕泰西那邊今日就開戰,咱們也還有個把月的緩衝時間。”
大哥!你可別烏鴉嘴啊!
頗為無奈的周長風捂著額頭連連擺手,“別別別,要是真被你言中了,那可就尷尬了。”
由此,原本因為一切盡在掌握而顯得十分平淡無聊的福州之行突然變得緊張了些。
出乎意料的反常事讓周長風十分無語,以至於他開始認真思索還會不會有類似的情況。
在此期間,冷酷無情的傘兵們已經高效的完成了緝拿行動。
雷厲風行拒不開門就硬破門,四名職位高低不一的官員都被準時逮捕歸案。
“老虎”們原以為皇帝和朝廷不會把事情擴大化,所以一直在千方百計的和京城那邊斡旋,同時耐心等待著調查隊與欽差的離開。
其實他們大體猜對了,但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因為皇帝還是下定決心變卦了。
常樂造船廠一案所牽扯到的人有限,充其量只是幾隻蒼蠅和一隻老虎幼崽罷了。
但海關之事不一樣,要是深究起來,布政司、按察司、都督府都得“遭殃”。
而且,可不僅僅只有海關一件事。
既然開了擴大化的頭,那朝廷是不是還想繼續順藤摸瓜追查、深究其它的事呢?
在時不時放出些混淆視聽的訊息的同時,周長風一行人耐心地等待事情發酵了幾天。
在十二月上旬的最後一天,關於“專案調查隊將於明日緊急返京”的訊息迅速在福州府上下流傳開了。
這似乎會是徹夜難眠的一夜?
不過詭異的是這一整晚都十分安寧,預想中的大膽之舉並未發生。
一大清早,隊伍上上下下二十餘人登上了轎車和客車,啟程前往機場。
“他們哪那麼容易上套?周兄,當初就該聽我的。”沈瑜如是道。
“沒事,反正挨批的不是你。”格外鬱悶的周長風訕訕道。
奇怪,這大明的地方官怎麼這麼慫?
朝陽東昇,車隊行至了城郊結合部,磚瓦屋舍儼然,雞鳴聲此起彼伏。
但就在這時,一輛紅色的油罐車相向而來。距離愈來愈近,可它並未減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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