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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在來自艦隊的破壞射擊以後,陸戰一團所屬的迫擊炮和山炮開始對敵軍陣地進行壓制射擊,而幾門步兵炮則伴隨著步兵分隊開始前移。
遂行對野戰工事和建築物的進攻行動時,直射火力支援是非常有必要的,它比曲射火力來得更為精準與迅猛。
譬如幾百米外有一幢小樓,敵軍在裡邊佈置了火力點,迫擊炮只能乾瞪眼,但如果有步兵炮或反坦克炮的話,這時候就能輕鬆將之解決。
當面的抵抗軍似乎有一些反坦克槍,因為未曾繳獲過,所以官兵們並不知道具體型號,只是透過審訊俘虜瞭解到那是從瑞士進口的玩意,極貴、極少。
由於裝甲薄弱的三五式浮游戰車只能抵禦中口徑步機彈,所以戰車隊隊長便命令將它們在己方進攻出發陣地上,不與步兵們協同衝擊。
“誰還活著?誰還活著?!”
“明軍迫近了!”
猛烈的火力覆蓋下,即便並未被破片殺傷,但衝擊波掀起的各種沙土、碎片也能顯著傷害人體。
灰頭土臉、衣衫襤褸、血跡斑斑的抵抗軍士兵們從掩蔽部中鑽了出來,顧不上抖掉衣帽上的沙土就倉促進入了陣地。
“只剩一町遠了,射擊!”
川崎造兵所和東京炮兵工廠仿製的劉易斯輕機槍與維克斯重機槍噴吐出了橘黃色的耀眼火舌,一發發6.5×50㎜步機彈被灑向迎面而來的明軍步兵們。
即便反應很快,但總歸有不幸的人中彈倒地,發出痛苦的喊叫和呼救。
“來人啊!草!”
“醫護兵快過來救人!”
由於膛線纏距非常短的緣故,6.5㎜步機彈發射後在二百米內的章動較劇烈,此刻擊中人體受阻便容易失穩翻滾,從而造成很大的創傷,超過此距離才會趨於穩定。
但在二百米至三百米的範圍內,在擊中人體後,較高的自旋速度又易讓彈頭的被甲破裂,內部的鉛芯受擠壓而變形,同樣也會造成嚴重傷害。
所謂“一槍兩眼、養傷半個月又是一條好漢”的情況,必須是在三百米外被6.5×50㎜步機彈擊中,這時候章動已穩、自旋速度也下降了,便不會造成很大的創傷。
“別閉眼!睜開!你這廝還欠老子整二十一圓,死了找誰還?”
一營三隊的這名醫護兵槍法稀爛,但是身材敦實,為人和善,本著人盡其才的理,上官便讓他去當了醫護兵。
負傷的小個子標兵此刻因為劇烈疼痛和迅速失血而臉色發白,口齒不清,“痛死了,止痛…先止痛!”
修長的6.5㎜子彈在擊中他的下腹部以後翻了個跟頭,絞斷了一截腸子,從背部出來時又直接撕開了一條食指長的口子,血流如注。
醫護兵直接將一截繃帶堵在了腹部那指甲蓋大小的子彈進口處,然後將他翻了個身,用繃帶緊緊地按壓住那長長的創口,同時掏出止痛劑注射器給他的小腿處紮了一針。
堪稱洶湧而出的鮮血迅速浸溼了繃帶,醫護兵不得不揭開,灑上止血粉,再換上一卷繃帶,最後用三角巾環繞著他的軀幹將之包紮好。
不同於美國人在大戰期間使用的膠水管形狀的一次性止痛劑,如今明軍醫護兵所標配的是止痛劑注射器,其為L形,握把前有扳機,按壓即會注射,裝有五十毫升止痛劑的小玻璃瓶垂直安插在上方,這個劑量可供兩人使用,用完更換小玻璃瓶即可。
鑑於當面之敵的抵抗烈度仍然不小,已經衝過了一半距離的一營三隊官兵們並未貿然強攻,而是俯臥著與之展開了對射。
很快,伴隨著進攻而前移的三門80㎜步兵炮就開始向敵軍陣地開火了。
“砰砰”的炮聲中,剛剛還在逞威的機槍火力點被一個接一個的炸飛,只有幾個機靈些的機槍小組及時轉移。
防禦方的火力很快被遏制了,在薛燦的命令下,營屬迫擊炮開始對縱深交替發射煙幕彈和燃燒彈,並且又投入了另一個隊的後續兵力。
敵軍陣地後方冒出了一團團的灰白色煙團,夾雜著耀眼的炙熱火光,鋁熱劑的三千度高溫讓一切可燃物起火、讓難燃物融化。
除去正面主攻的一營,周長風還命令二營、防化排、工兵排抽調人手組織了幾個突破分隊。
每個分隊由步兵、工兵、防化兵各一個班組成,三十餘人,裝備大量爆破筒和兩具火焰噴射器,他們被用作對敵軍堅固支撐點的突破。
這時候,抵抗軍的前沿陣地已經分崩離析,主陣地也已經被明軍衝進去了兩個排,眼見明軍後續兵力即將到來,敵軍投入了預備隊實施“逆襲”。
主陣地充斥著各種彈坑、戰壕、掩蔽部,每一處都可能潛伏著敵軍、亦或是埋藏著詭雷。
雙方在不足百米的複雜地域展開了血腥的爭奪,激烈的戰鬥一直持續了大半個小時,任何一方都不願就此放棄。
在前線指揮部的趙寒楓正在炮隊鏡中觀察著戰況,眼見十多個敵軍被殲滅,他的嘴角剛要上揚,但下一秒就看到半個班的己方步兵被側射機槍火力點給撂倒——這些傢伙還真沉的住氣,能耐心靜默到現在才陡然開火!
他禁不住吐槽道:“這些倭軍的抵抗太堅決了,麻煩!”
“打仗不可能總是一帆風順,要是次次都能一口氣擊潰對方,那未免太容易了。”他身旁的周長風深吸了一口煙,平靜道:“不過頑固死硬的也就只有一批人了。”
下午17:43,三個多小時的鏖戰終於有了關鍵進展。
二營向側翼實施的輔攻起了很大作用,迫使當面之敵分出一部分兵力增援,從而讓他們本就捉襟見肘的防禦力量更為薄弱。
隨著主陣地的防禦瓦解,敵軍被迫收縮兵力和防線,放棄了外圍陣地,後撤至廠區繼續頑抗。
日本人的抵抗意志超乎明軍將士們的意料,但尚在周某人的預期之中,甚至連己方艦隊遭到了自殺式撞擊的事情都不感驚訝。
一鼓作氣、乘勝追擊並不適用於現在,參與進攻的一營已經稱得上精疲力竭了,一個半時辰的血腥戰鬥讓官兵們身心俱疲。
而且二營和三營也需要時間調整部署,所以周長風暫緩了繼續進攻。
後方指揮部旁,望著不斷被轉送往野戰醫院的傷兵們,神色沉重的姚良川提議道:“攻心為上,招降試試吧。”
夾雜心理戰有利無害,周長風自然是應允的,軍官們也無異議。
於是眾人便在前線佈置了一個擴音器,找來了第二軍配屬給陸戰一團的翻譯,讓他招降廠區的抵抗軍殘部。
翻譯山田宏野是個礙瘦的中年人,給人以日本人特有的猥瑣之感,他生於橫濱,但是定居於長崎,是個典型的慕華日奸。
他又是拱手又是鞠躬,“大人放心好了,小人一席話定叫他們內訌,再不濟也會心思動搖。”
這傢伙的諂媚讓周長風很不爽,只是嫌棄地擺了擺手讓他趕緊走。
等到了前線,山田宏野清了清嗓子,對著擴音器尾部侃侃道:
“諸君,我懷著無比崇敬的心來勸說你們,請停止這無謂的抵抗吧,我知道你們的想法。伱們的忠誠和勇敢都是讓人讚歎的,但這樣白白的犧牲就太沒有價值了!”
“大明王師絕不是來奴役我們的,他們只是驅逐了壓迫百姓、作威作福的西方人,這難道不是好事嗎?請不要被一些人蠱惑,明人沒有那麼可怕和殘暴,否則我也不會在這裡同你們講話了。”
“放棄吧,這場戰爭該停止了,一切都到此為止,西方人離開後,我們會自主的建設新家園,那是多好的未來啊。想想你們的父母、妻子、孩子,誰不想要祥和的生活?為什麼還要這樣白白的浪費生命呢?”
山田宏野在繼續發表他的長篇大論的時候,突然遭到了當面之敵的攻擊,一梭子子彈打的他周圍塵土四濺,呼嘯的聲音嚇的他蜷縮在戰壕中。
雖然看似沒起效,但周長風篤定著其實已經動搖了一些人的心防,只是還需要時間的發酵。
既然不趕時間,那乾脆就多等等吧。
故而他決定把圍攻廠區的行動推遲到明早,希望這一晚能讓抵抗軍的意志更為渙散。
夜色已至,舒爽的春日晚風本該讓人心曠神怡,然而夾雜的硝煙味和血腥味讓人頗為噁心。
殘破不堪的廠區中,疲憊的藤原義春中佐在巡查麾下的狀況。
今天的激戰讓抵抗軍本就不富裕的彈藥消耗大半,僅剩的少量彈藥並不足以支援堅決的防禦。
傷兵們在痛苦的低吟,其他計程車兵們有的在打盹、有的在啃著飯糰、有的在擦拭著步槍。
這時候,外邊傳來了一陣樂聲。
藤原義春再不濟也是中級軍官,對樂器還是有所瞭解的,一聽就知道那是和琴、三味線、尺八的合奏。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四面楚歌”這個成語,然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喃喃道:“不知道幾百年後這些樂器和樂曲會不會消失……”
清幽蒼茫的樂聲似乎攜帶著憂傷與淒涼,音波穿入廠房的每一寸角落,縈繞在士兵們的耳邊。
有人在低泣,他們的嗚咽和傷兵們的苦吟交織在一起,讓其他人覺著抓心撓肺般的難受。
一夜之間,殘存的三千餘人又有四百多人逃跑了,好訊息是他們大都在原地遺留了武器彈藥,平均下來讓其餘人又能多分到一些彈藥。
翌日凌晨6:00,陸戰一團的總攻準時發起。
因為敵軍陣地已經被壓縮到了一個很小的範圍,戰車隊的十幾輛兩棲坦克這次可以伴隨步兵們衝擊。
“別靠戰車太近!當心跳彈!”
“噠噠噠—噠噠——”
廠區的殘垣斷壁下,無數負隅頑抗的抵抗軍拼命地向逼近的明軍開火,但是一切暴露的火力點都遭到了坦克炮或步兵炮的無情轟擊。
試製的火箭筒雖然射程不遠、精度一般,而且主要用途是反裝甲,可官兵們認為它們在打擊敵軍時比槍榴彈還要好用。
在煙幕彈的掩護下,一個突破分隊接近了廠區西南。
“呼——”
他們使用火焰噴射器毀滅了兩個由鋼筋混凝土碎塊和許多沙包構築成的重機槍火力點。
黃中帶紅的“火龍”噴湧而出,澆在目標上,散發出陣陣熱浪,讓人覺著好似被六月驕陽炙烤。
殘酷的鏖戰持續到中午,陸戰一團已經攻佔了一半的廠區,殘餘的敵軍被壓縮到了城區北邊和東北邊。
僅剩一千多人的抵抗軍彈藥告罄,子彈均分給每個人尚不足十發,殘存的兩門迫擊炮開起來也只有十幾發炮彈了。
“我決定發起反擊,所有人自願參加。其他人原地待命,之後准許投降,也可以向城區撤退。”
在半塌的三號廠房的地下室,藤原義春向在場的軍官和士兵們下達了命令。
“我來帶隊反擊吧,閣下,部隊的指揮還需要你。”副官懇切地說。
“不用了,已經沒意義了。”
一刻鐘後,大約五百人集合在了殘垣斷壁後邊的小小平坦地。
衣裝各異但都殘破不堪、神色疲憊但都目光銳利,在場的人之中還不乏有胳膊、腦袋纏著繃帶的傷兵。
在中佐的帶領下,所有人按照各自家鄉所在地三個一夥、五個一群的彙集,然後紛紛跪倒在地,朝著那個方向一下又一下的叩首。
他們低聲呼喊著親人的名字,然後是當地的山或河的名字,這可以說是一個傳統習俗,武士們期望這樣能夠在他們陣亡後,魂魄也能回家。
這注定是一次決死的反擊,彈藥幾無,待會將要直面明軍的兇猛而炙熱的火力,無人相信這次的反擊能夠起效,所以實際上大家都清楚這等於是去死。
有人在喃喃自語、有人在互相寬慰、有人在盯著妻兒的照片看、有人拿著石頭磨著刺刀……
仗都打到了這份上了,這些日本人自認為已經做了一切能做的了,但是他們並不想就此合情合理的放棄,而是打算以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戰鬥到最後。
幾名護旗小隊的官兵舉著一面旗幟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邊,旗幟是白底紅圓,右邊和左邊分別寫著“守土”和“抗爭”。
緊接著,為首的幾名軍官站了起來。
他們身後的其他士兵們也都隨之紛紛起立,齊刷刷地將刺刀插上了步槍,在正午陽光的照射下,彷彿是一片閃爍的光點海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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