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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長風的觀念中,能重獲新生無疑是值得感激和慶幸的,鳩佔鵲巢並非本意,所以至少也該妥善處理好被奪舍的原身的親人。
原身“周長風”的父親早亡,母親也於他才將成材時病故,如今唯一與之血脈相通的只剩下大他五歲的姐姐周柔嘉。
回故年少時的記憶,縱然撫卹金不少,可坐吃山空卻不是人們能接受的,母親要以一己之力撐起整個家,平常“周長風”的生活起居多是由周柔嘉照拂的。
爾後他致力於報考武學從軍,母親自然極力反對,但最終竟還是被周柔嘉勸服了,這才有瞭如今的一切。
這些事蹟讓周長風由衷的敬佩、感激這樣一位合格的姐姐,人言“長姐如母”,前世他沒有經歷,今生倒真能理解這句話了。
各個階層不同家境的孩子們在成長過程中形成的性格與三觀肯定迥異,與夏筱詩相比,周柔嘉更早的步入社會、更早的肩負家庭的擔子,在相同年齡時,她要成熟得多。
就周長風的閱歷而言,他覺著周柔嘉可以算作是大明內陸州府小康家庭的〇〇後新時代年輕女性的縮影——在一定程度上獨立自主,但骨子裡仍然殘留著三從四德、相夫教子等女誡、女訓的傳統觀念。
她們其實更受如今絕大多數男性的歡迎,相比之下,那些牴觸舊有規矩、崇尚新生活的經濟發達地區的中上階層的女孩子並不討喜。
拿著電報紙盯著上邊簡短的詞句,不難感受到除了關切之外還有一絲埋怨。
持筆思索了許久,周長風才躊躇著寫了一封回電。
如今的民用電報價格很貴,雖然不至於一字千金那麼誇張,但價格也高達每個字二角錢,所以人們會用一些極簡的代詞來表明大概意思,比如說“家裡老人生了大病,情況緊急,趕緊回老家”就直接發“病,速歸”三個字,這還是因為民用電報規定三個字起發,否則核心意思還可以簡化為“病,歸”。
同時還有韻目代日的慣例,即以讀書人必背的寫詩作詞《平水韻》來指代日期,又用地支替月份。比如“豔”指的是二十九日,“亥”指的是十月,十月二十九日的電報就可以簡化為“亥豔電”三個字。
至於恆光公司發來的關於技術指標的電報,因為畢竟是企業,在這方面沒必要吝嗇,所以言辭雖然簡練如文言文,但稱不上極簡。
擬嘗試以衝壓工藝試製機匣、雙排雙進彈匣、獨立木製握把與槍托、快慢機、一百米到六百米可調錶尺、適配先用劍形刺刀之底座……
“服了,衝鋒槍保留刺刀座,什麼根深蒂固的糟粕,有子彈我不潑,跑上前拼刺刀?”
瀏覽了他們擬訂的技術指標初稿以後,周長風深感無語。
在總體戰的大背景下,衝鋒槍的本質就是一支子彈噴筒,只要能迅速把幾十發手槍彈給射出去,多簡陋也無傷大雅。
而如今的人們對其的定位和概念還不夠準確,多少殘留著第一代衝鋒槍的特點——精加工的、發射手槍彈的小型機槍。
這一點,從人們仍慣於叫它手提機槍就能看出來。
像如今明軍裝備的“三四式手提機槍”,銑削工藝、鍍鉻零件、烤藍處理,精良歸精良,成本高達二百八十圓。而二一式步槍為九十圓、三三式輕機槍為五百六十二圓,如今一支衝鋒槍相當於三支步槍,可見其價效比確實不高。
故而周長風撰寫回信的第一句話就極為嚴肅的指出了這一點,必須要徹底扭轉觀念,否則設計出來的東西註定不實用——方向錯了,那就是南轅北轍。
木製的握把和槍托?又貴又麻煩,換成鋼製的就行;
快慢機?衝鋒槍切換為半自動模式意義不大,取消;
一百米到六百米距離的表尺?潑水槍需要考慮那麼遠?換成翻折式照門;
刺刀座?能換彈就換彈,來不及就掏手槍,預留刺刀座毫無意義。
周長風在回信中反覆強調了核心要點——這就是手槍彈噴灑器,不是小型機槍,照這個思路來設計準沒錯。
秋去冬來,雖然氣溫早已冷了下來,但在曆法上,二十二日冬至之後才算是真正嚴寒時節。
在古代,冬至對於中國王朝而言是一年之中最為重要的日子之一,其地位相當於正旦。在明朝,唯有冬至、正旦、萬壽節才會舉行大朝會。
古典祭祀傳統與自然科學相碰撞的結果無疑是極為有趣的。
雖然有神論和自然科學並不相悖,但當許多玄妙現象都可以用物理或化學原理來解釋之後,總歸有愈來愈多的人對於鬼神之說不可避免的產生了質疑。
實際上,縱然在“天人感應”思想影響較深的古典時代,許多士大夫乃至皇帝都未必真的相信這套說法,他們反而會藉助這樣的論調來達到政治目的。
譬如,當有彗星、地震等異象出現時,一些官員就會藉機抨擊敵對派系的人,而且往往非常有效,能迫使對方請辭。即使是皇帝也容易因此吃癟。
憲政以來,思想文化的複雜交織讓大明君臣在這方面相當為難,皇帝也好、禮部的老學究也罷,大家都不確定究竟該如何妥善對待祭祀傳統。
所謂天子者,代天牧民是也。
是否要完全摒棄上天之子這一觀念來賦予王朝合法性,轉而純粹以百姓擁戴來判斷?
革新派人士自然是支援後者的,這直接體現在聖旨開頭格式由“奉天承運”改為“萬民眷命”了。
祭天祭地倒是沒有強求變更,你皇帝想繼續把自己包裝成老天爺的兒子就繼續折騰吧,反正信的人也不多了。
因此到至昌十年以後,在逐漸適應、認可了新的統治模式以後,皇帝也就漸漸的不再那麼重視了,甚至懶得親自前往。
二十幾年來,冬至祭天、夏至祭地的活動也變得越發敷衍,諮政院也覺得祭祀天地純粹浪費錢,故而在至昌二十二年透過了修正案將其削減至一個較小的規模,並沿用至今。
議員們嫌棄祭祀天地是無用功,但並不反對冬至大朝會和大宴,人們調侃這是為了白嫖一頓國宴。
往年,諮政院下半年的財政預算大會是九月初一召開,最後期限是十一月三十日,但不會拖到最後,所以冬至大朝會除了總結一年之功過以外,還會順帶公佈明年的財政預算。
可今年因為己卯之禍的緣故,預算大會恐怕要到十二月上旬才能出結果。
“報,行人司請帖。”
“請帖?”
下午,周長風正在駐地營房旁津津有味的看官兵們熱火朝天地包餃子——原本只是廚子們自己忙活,但他要求全團官兵齊動手,美其名曰加強凝聚力。
接過小李遞上的精緻請帖,周長風有些詫異地將之開啟,“啊哈?居然連我也邀請了?”
這種檔次的國宴在他心目中的逼格還是極高的,本以為只有朝廷大員才有機會,想不到自己竟也能收到。
雖說中校算是正四品,擱平常的確級別不低了,但考慮到一旦擴軍,幾百萬大軍輕輕鬆鬆,別說中校了,就算是上校、少將那也會多如牛毛。
皇帝於佳節賜宴群臣也算是明朝的傳統了,屬於施以恩惠、籠絡人心的小手段之一。
洪武元年明太祖大宴群臣於奉天殿。之後作為定製,正旦、萬壽節、冬至皆會設宴於謹身殿或奉天殿,宴請文武百官。
永樂至宣德年間,皇帝賜宴也愈發多樣化,立春、元宵、端午、重陽、臘八等日子同樣會設宴。各種宴席的膳品也已成為定製,記載於《大明會典》。
如今大明的國宴在性質上是截然不同的,彰顯豐富的文化風采、營造和諧美好的氛圍才是核心。
能白嫖一頓飯,還是正兒八經的大明國宴,且不說允不允許拒絕,這要是不去,豈不是血虧?
“揚越乙級三式卡車十二輛、福特G917型卡車十輛,交割完畢,簽字畫押吧。”
陸戰一團新接收了一批卡車,無所事事的羅符親自前來交割,其實是過來串門玩的,畢竟這點事完全沒必要勞煩他這位“協管京師海軍處機動裝備僉事”。
周長風一邊簽字一邊略帶炫耀地笑道:“我剛收到了冬至大朝會和大宴的請帖,你去過不?”
“去過啊,我今早也收到了,沒什麼好去的。”一副不以為意之色的羅符隨口回道。
嘶…這種邀請還可以拒絕麼?
“這還能不去?”面帶疑惑的周長風問道。
“這又不強制,說身體有恙不就好了,稱病嘛,你很在行的。”
“……”
完了,這個梗大概要伴隨終身了。
“咳咳,”周長風乾咳了兩聲,正色道:“這可是國宴啊,怎麼可能不去?”
“非也。”羅符打了個哈哈,意味深長地說:“伱去過一回就知道了,以後也就不願再去了。”
不至於吧,真有那麼勸退?
二十二日天還沒亮,好奇心使然的周長風起了個大早。
洗漱完畢以後,費了好一陣工夫才勉強穿戴整齊。
祭服和朝服差不多算是唯二基本沿用古典形制的服飾,反正二者的使用場合也不是日常生活。
朝服的穿戴過程之繁瑣到了讓人頭大的地步——先著道袍為底、再穿中單、接著是下裳、然後是上衣、蔽膝、大綬、革帶、梁冠。
這一套穿搭在身,想要再行動自如那是不可能的,朝會尚未開始,周長風就初次感受到了滿滿的不方便。
等到了紫禁城,天色這才大亮,承天門外已經雲集了數百官員,此刻正在閒聊著等待。
與他們相比,孤身而來的周長風就要乏味得多了,只能百無聊賴的乾等,又不像後世還有手機打發時間。
辰時整,待靜鞭響過之後,眾人這才在鴻臚寺官吏的引領下穿過承天門進入紫禁城。
前世遊覽過故宮的周長風起先覺著可能沒什麼差別,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錯的很徹底——對於一個平穩發展了幾十年的工業國而言,皇宮怎麼可能完全保持古色古香?
陸續過了端門、午門、奉天門後,大約七百多名各級官員重新整隊,就這麼頂著凜冽寒風站立於奉天殿廣場上。
金甲金胄的大漢將軍們手持著斧鉞在一旁站的筆挺,身上的甲片在晨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如此的場景似乎讓人彷彿身在古代,但是丹陛之上的麥克風、以及在不遠處身前挎著三四式衝鋒槍和K31狙擊步槍的幾名錦衣衛卻突兀的打破了這種感覺。
接下來是丞相和幾名閣臣先後在奉天殿丹陛之上演講致辭,可說的只是沒有營養的官樣文章。
足足一個多小時暴露於初冬的室外,南方的溼冷寒氣將自詡為不懼嚴寒的周長風凍得臉頰發青。
怪不得羅符那傢伙說去過一次就不會再去了!
實際上至此他就已經後悔了,但為了接下來的大明國宴,只能繼續咬牙堅持。
他瞟了一眼周圍的其他官員們,發現大家也不比自己好多少。
現在他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偌大的京師官員總數成千上萬,但是卻只有區區七百多人到場了。
好在之後的宴席並未讓周長風失望,大朝會落幕以後,眾人依次進入了只有在重要日子才會開啟的奉天殿。
這座重簷廡殿頂的寬大宮殿此刻已經擺滿了桌椅,上百張八仙桌整齊的排列在正堂中。
待眾人落座以後,衣著端莊的宮女們端著餐盤蓮步輕移、魚貫而來,悠揚的樂聲也從斜前方的教坊司樂隊那邊傳來,迅速充斥了整個正堂。
就古制來說,宴席有九樂三舞,但到了嘉靖年間僅剩一舞,如今更是直接取消了舞蹈,只在宴席期間演奏六首樂曲。
現在正在上菜,依照定製奏的是《水龍吟》,之後還有《太清歌》、《醉太平》、《鹿鳴》等等。
最終品嚐到的菜餚雖然較為接地氣,但食材和烹飪水平都是上佳的,但量不多。
每張八仙桌擺有各式水果五盤、鴛鴦飯四大碗、蜂蜜甜飯四小碗、牛肉飯四小碗、上好的紹興黃酒四盞一壺、大饅頭五隻、烤羊肉一盤、粉絲湯四碗。
與周長風同桌的三名官員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位青年軍官風捲殘雲似的將他那份的吃的一掃而空,再看看自己,不過才剛開吃罷了。
當一名宮女路過時,意猶未盡的周長風喊住了她,“那個…冒昧的問下,能加菜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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