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翰林院的寧海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三六章 不會無的放矢;一波三折的處決,後明餘暉,神州翰林院的寧海,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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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閒逛之後,二人本打算繼續到街上再閒逛一會,好巧不巧鄰近的街區又傳來了幾聲槍響,緊接著是一連串,像放鞭炮似的。
二人一組的巡警們拔腿向那個方向奔去,很快,幾名充作“機動巡邏隊”的巡警也忙不迭地蹬著腳踏車趕去支援。
治安變差雖然也就半個月,可街邊的行人們彷彿已經坦然接受了,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表現的格外從容。
反倒是昨天在朝汐大道遭過殃的周長風和夏筱詩這次學乖了,不敢在外長久逗留,立馬放棄了逛街的打算,轉而去了附近的百貨大樓。
儘管起先預想要待上四天,但因為相對順利,所以二人實際上在次日中午就啟程返回了京城。
雖然短暫的上海之行期間很是倒黴的遇了事、見了血,但仍然圓滿,皆大歡喜。
諮政院去年透過的基本戰備法案是一個相當明確的訊號,如果說商人們此前只能算是嗅到了商機,還不確定,那麼法案的落定則近乎相當於朝廷明著對大家說之後要打仗了。
近些年來為了維持生存,恆光公司向中高階市場轉型,活是活了下來,但也沒有餘糧可言。
現在的他們急需額外資金來添夠機器裝置、僱傭職工,從而擴大自身的生產能力。
銀行貸款確實可以基本解決資金問題,但也只是侷限於此了,而周長風的到來為恆光公司帶來了意外之喜——這年頭竟然還有找上門的好事?名聲不小的將領透露了設計要求?
根據所談論的話語來分析,他要求的那種“摒棄一切華而不實的設計,簡潔至上”的手提機槍莫不是軍部的切實需求?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這簡直是擺明了告訴生財之道。
長期以來,人們對於軍用武器的概念都是“高階”和“精良”二詞——槍身要用完整、勻稱的核桃木,槍身要進行烤藍處理,槍膛和關鍵零部件還要鍍鉻。
明軍現用的三四式手提機槍便是如此,機匣是用一整塊鎳錳鋼一點點的切、削、銑出來的,其餘的零部件亦是如此,接著以酸蝕和加熱工序進行烤藍處理,以增加其防鏽、耐腐蝕的效能。
如此製造出來的衝鋒槍猶如工藝品一樣,美觀大方。
但現在周某人卻提出了截然相反的要求,落差感巨大得讓人們有些疑惑。就好比大老闆以往一直開保時捷,突然有人暗示說大老闆以後要開五菱宏光了一樣。
張基業不由得憂慮道:“就怕到了那時候,軍部的老爺們依然咬定‘寧缺毋濫’啊。”
但是在經過一番討論以後,經理也好、老闆也罷,大家都一致認為周某人不可能是無的放矢之人。
而且,儘量簡化設計,改用衝壓工藝和表面磷化工藝,一切為了便於製造,好像也確實很契合未來擴軍備戰的情況。
於是他們最終定下了決心——就按周某人的要求來設計,並且添購一批新的六十噸和一百噸級衝壓機床。
把握住了這個機遇,一飛沖天!即便錯了,也不過是原地踏步。
十一月十一日,卯正二刻。
這個如今尚未被賦予特殊含義的日子註定要以另一種形式烙印在大明上下的心中了。
晚秋初冬的日出時間明顯要晚,現在正是拂曉時分,第一縷晨光灑向世間。
北城區的紫竹林監獄得名於它南邊的紫竹林路,這座監獄通常被用於關押政治犯、經濟犯等特殊犯人,而非尋常的囚徒。
廣播公司的那兩個內應、襲擊蘇榮集團董事的襲擊者、刺殺諮政院議員的刺客等等共計五人均被關押於此。
而今天,正是官府通報要行刑的日子。
紫竹林監獄外擠滿了抗議的人群,放眼望去盡是高呼著“降罪”的右派黨羽,以及被鼓譟起來的市民們。
如果不考慮朝政,單純遵循如今的《大明刑律》進行判決,這幾人肯定是死路一條。但近來局勢如此之緊張,多少影響到了刑部的判決。
應天府刑廳的幾位推官、刑部的侍郎和郎中的家中收到了雪花般寄來的信件,有懇切求情的、有據理力爭的、有恐嚇威脅的。
不乏有人群直接在官署外集體請願,乃至連這些官員們的宅第也時常被圍堵。
直接或間接參與判決的官員們無疑因此承受了莫大的壓力,畢竟懼怕報復也是人之常情。
雖然大家拿不定主意,但皇太子的態度卻極為堅決,要求一定要依法判處極刑,不可受民間輿論左右而減刑。
皇帝默許了他的堅持。
因此在幾天前,當“參與者皆被判以極刑,決不待時”的訊息被刑部公佈以後,民間輿論一下子就炸開了鍋。
各大報紙之間例行公事的譏誚和相互抨擊可謂不值一提,因為許多家表露出贊同這樣處置的報社遭到了惡意的衝擊、打砸,乃至縱火。
大明各大州府的遊行規模也因此攀升到了新高度,十一月九日,有至少五萬之眾的市民走上京師應天府的街頭參與聲援和抗議。
那天夜裡,周長風在應天武學的舊友、何誠所屬的第四步兵師發生了兵變——大約四十名士兵被三名下級軍官所慫恿和鼓譟,在他們仨的帶領下試圖離開駐地前往紫竹林監獄,實施劫獄計劃。
但是他們的行蹤敗露,很快被聞訊趕來的明軍大部隊所彈壓,三名軍官二人投降一人自殺。
而在如今這行刑的日子,誰也不敢想象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刑部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也就是遭遇劫法場。
除了荷槍實彈的法警與憲兵之外,還有翊安軍的一個隊與四輛二八式裝甲車參與護衛,可以說是從未有過的護衛力量了。
臨時法場設在鐘樓、鼓樓附近的安仁大道旁邊,載著死囚的囚車、坐著法警的警車、站著士兵的卡車,二十多輛汽車組成的車隊在前二後二共四輛裝甲車的護衛下緩緩南下。
然而就在車隊即將到達時,忽然有五個白色的身影從路邊看熱鬧的人群中衝了出來,然後跪在了道路中間,他們的手中都拎著尖頭短刀。
車隊停了下來,很快,十幾名法警和憲兵就如臨大敵似的靠了過去。
只見五名青年都身穿單薄的白色袍服,寒潮席捲江南之後的金陵氣溫已經有些寒冷了,這五人顯然也被凍得不輕,身子顫抖、嘴唇面龐發青。
“你們幾個幹什麼?”
“立馬退到邊上去!”
“把刀子扔掉!”
憲兵和法警們在接連厲聲吼叫。
為首的一名青年振聲喊道:“他們五人功莫大焉,點醒了世人,罪不至死!可官府卻這麼冷漠的處置義士,實在叫人寒心……”
“住口!滾去旁邊別擋道!”
“……今日,我等五人以命抵命,只願其五人不死!”
說罷,這名青年便舉刀直戳自己的左手手腕!
剎那間,暗紅色的鮮血就如同開了的水龍頭似的水流一樣湧出。
其餘四人也接連如此,不過幾秒鐘的工夫,他們身著的白色袍服就被染成了紅色,路面上也積起了一灘灘的鮮血。
街道兩旁圍觀的人們驚呼著後退了幾步,有女人尖叫了起來,更多的人則是難以置信地望著那五個青年。
“快過來!”
“打掉他們的刀子!”
“快!包紮啊!”
“找大夫來!”
拎著黑白雙色長棍的法警和憲兵們趕忙撲了過去,揮舞著棍子打掉了他們五人手持的尖刀,然後奮力將之制服。
打鬧間,十幾名軍警都化作了血人,滴滴答答的血滴從手和衣襟上流淌下來。
五名“慷慨赴死”的青年仍然在大聲呼喊著,但很快就被軍警們轉交給了一隊巡警,押著前往了附近的醫館。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車隊耽誤了近十分鐘,好在之後就再未遇到這樣的情況了。
上百名拿著長棍的軍警在法場的外圍嚴陣以待,四輛裝甲車也橫著停靠在附近。
但似乎是有人故意作祟,觀刑的人群一直在不斷地推搡著,這讓身在一線的軍警們緊張不已。
前來監刑的一名刑部員外郎非常不安,不斷地抬手看錶,只盼著行刑時間趕緊到來。
雖說古時候人們習慣於在午時開刀問斬,但也只是習慣罷了,並不是嚴格遵循的,如今自然更加隨意。
這五名襲擊者按照刑部的書面檔案,應於今日九時整行刑。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就到了八點五十九,直至現在都未發生騷亂,看來之前擔憂的劫法場是多慮了?
臨時法場中間堆放了一排沙土袋,像矮牆似的,這是為了防止子彈穿透人體以後變成流彈傷害到其他人。
法警們將被驗明正身的幾名死囚押到了沙土袋牆前,也不管他們嘴裡還在嘀咕著什麼,直接將之摁著跪倒在地。
猝然,響亮的槍聲劃破了此刻冷峻的氛圍。
哦?還真劫法場?
不知道為什麼,監刑官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往槍聲傳來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後輕蔑的冷笑了一聲,當機立斷揮手道:“行刑!”
裝甲車就在外邊停著呢,你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別想得逞。
“砰!砰!”
持槍的行刑者立刻遵照命令開槍,五名死囚應聲倒地,撲倒在地上微微抽搐。
與此同時,在外圍警戒的一隊巡警立刻出動,直奔槍聲來源地而去。
現在一切已經既成事實,再無扭轉的餘地了。
這一刻,在場的警員、憲兵、官吏們都不約而同地長舒了一口氣。
至昌三十七年十一月十一日,雖然過程略有波折,但“己卯之禍”的五名襲擊者仍然被全部處以極刑。
次日,刑部公佈了奮進會和青年勇越社被捕的幾名黨魁和核心黨羽的情況,羅列了他們被指控的罪名,包括惡意煽動民情、惡意挑撥官民關係、謀劃襲擊致使官民人等傷亡、圖謀叛逆、賄賂朝廷官員、非法編練私軍、非法持有超限兵器等等十幾條之多。
“完全正確,在大戰前夕,保持穩定安心備戰才是最重要的。”周長風如是評價道。
“這些人過於激進,成天喊打喊殺,盡逞匹夫之勇。”朱泠婧不鹹不淡地說:“事實上他們本可以選擇更平和的辦法來****。”
這是周長風首次來到寧祐公主府,第一感覺是大、第二感覺是雅、第三感覺才是豪。
朱泠婧倒也沒有其它目的,僅僅是類似於宣告主權的小舉措而已。
由於近來一系列變故和動亂使得人們都加快了自己站隊的速度,站隊了的人設法明裡暗裡的表明立場、之前保持觀望沒站隊的人也陸陸續續的站隊了。
時至今日,執意保持中立的人已經不多了。
對於周某人前往上海談生意的事,朱泠婧只覺得格外有趣,忍不住想調侃一二。
她刻意冷聲發問道:“本宮給你的禮金就這麼轉手出去了?這是不領情麼?”
“殿下言重了,情是肯定領了的,只是那筆錢…我無福消受。”周長風感覺她不似惱怒,所以滿不在乎地說道:“您看我也不追求紙醉金迷的日子,平常的薪資也夠用,所以乾脆用那筆錢來做些有意義的事。”
雖然被罰俸半年,但積蓄還有不少,平日裡開銷也沒多少,周長風距離拮据二字還差得遠。
朱泠婧笑了笑,沒再多說,停頓了幾秒,將話題拉回了正軌。
“第四師出的亂子讓陛下很警惕,各師各旅的清查很快就會到來。”她抬眸盯著周長風,格外嚴肅地告誡道:“別以為上個月來過一次明裡的就算完,接下來還會有暗中調查的,務必約束好伱的麾下。”
陸軍第四師的兵變規模雖然小,而且迅速被彈壓,但其性質卻是極其惡劣的,一下子就勾起了皇帝的猜疑心。
統治者豈能容許軍隊擁有獨立思想和異念?不聽話,就應該嚴厲教訓,以為後來者戒。
何況皇帝深知自己身體狀況不佳,搞不好什麼時候就要迎來權力交接,恰逢如今又處在決定國家命運的十字路口,一切不穩定因素都必須被清除。
這種情況下如果還覺得皇帝會退讓就太天真了,誰觸碰誰倒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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