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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四的清晨,大明兵部軍法司往常平淡如水的日子被一位不速之客打破了。

斜挎著帆布包的周長風在入內時被門口的衛兵給攔了下來,進行例行公事地檢查,結果摸到了一個鼓鼓的硬東西,開啟一看……

草,這是地雷?!

“長官,您這是來做啥的?!”

“我啊,來坦白認錯的。”

一盞茶的工夫之後,主樓二層的一個大房間中,旁邊是兩名在噼裡啪啦地敲著字母的打字員,前邊是三名官員,而當事人周長風則在中間緩緩陳述著。

聞訊而來的軍政司官吏們折騰了許久,總算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哭笑不得的幾名主事和科正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好。

少頃,為首的中年人才開口道:“你這情形實在特殊啊,難以倉促定論,須得上報以後再評定如何判處。”

所謂打狗還得看主人,暫時也不清楚這位背後的大佬是怎麼個態度,哪能輕易審判?

於是周長風就被“請”去了留置所,暫時扣留,等候具體處置。

所謂的留置所在性質上就相當於看守所,羈押尚未進行正式司法審判的嫌疑人。

雖然不知道大明這邊從候審到判決之間要等上多久,不過周長風還是很淡定地“入住”了。

讓他驚詫的是,原本以為至少要過上十天半個月,沒想到才過了兩天就有了結果。

皇帝無意摻和進這種事,所以此事的核心實際上大半是在朱泠婧的授意下推進的。

不過考慮到兵權的性質非凡,朱泠婧知道自己不宜在這方面表現得染指太過深入——軍法判決豈是兒戲?如果支配、影響之,以後很容易被其他人拿來抨擊的。

於是她向皇帝討了個口信,並把這話原封不動地傳達給了軍法司——「青年才幹積極主動是好事,如此才有生氣,否則內外便是死水一潭了,但肆意妄為卻是不妥的,查明瞭功過再依著律法懲辦,算是磋磨一二」。

這話的潛臺詞再明顯不過了——這人朕覺著不錯,但不能助長為所欲為的這股子風氣,所以功勞和過錯相抵消以後,哪怕功大於過,同樣得小懲。

因而這兩天的時間裡,大都督府情報處和兵部專門抽調人手組織了一個小組,來評估周長風捎帶回來的東西的價值。

首先是六個膠捲,這是他用一臺法國博雅公司的小型照相機所拍攝的,135㎜膠捲,一共216張,沖洗出來的底片尺寸為3.6×2.4㎝。

這些照片的內容分別是紅鷹軍團自行商討草擬的空地協同指導手冊;德軍去年實驗性下發的陸軍試行訓練條令;美軍FM-7野戰條令、FM-5野戰條令。

德國人提供這些東西是為了培訓共和軍,而其它的檔案則是志願者們自行帶去的。

比如FM-7野戰條令是美軍營、團級單位的編制、作戰組織模式的指導手冊、FM-5野戰條令是美軍作戰單位的隱蔽、偽裝方式的指導手冊。

這兩本都是米勒帶去的,他的初衷是覺得到了西班牙也得和其他軍官商量出一個統一的作戰模式,於是便將之帶上了。

雖然美國人對於ADP、FM、ATP這些條令的保密態度一直不怎麼上心,但是直接把它們帶去異國他鄉也可以說是非常離譜的了,因而周長風當時禁不住感慨“佛羅里達州不養閒人”。

此外還有一些來自英國、法國的志願者軍官也帶了一些各自的筆記或軍隊條令,但是大都比較老舊,周長風認為沒有價值。

二百多張照片當中有一些因為拍攝失誤而無效,比如過曝、晃動等等,最終清晰可見的大約有一百九十幾張。

除此之外就是那枚拆除了裝藥的.35型跳雷了,大都督府情報處幾個月前就已經獲悉了這玩意的存在,不過現在還是第一次獲取到實物。

其威力得到了軍器局的肯定,認為這型地雷的反步兵效用和威懾能力都相當可觀。

初六的早晨,身著筆挺常服的周長風被兩名憲兵帶到了軍法司刑科的法院。

這兒似乎不久前才被裝修過,空氣中瀰漫著油漆味,很淡、但是很明顯。

儘管在核心上保留了許多古典中華法系的特色,但是如今大明的庭審的佈局與流程是與大陸法系別無二致的,只是稱謂略有不同。

頭頂上的大吊扇在緩緩旋轉著,卻好像沒有效果,感受不到一絲風。

“帶人犯就位。”

“是。”

在軍事法院的判決間,犯人沒有座位,如無特殊情況,必須站立受審。

判官、或者說審判者是個兩鬢斑白的六旬老者,他垂首看了看卷宗,然後抬頭開口道:

“周長風中校,你謊騙患疾,脫離軍事考察隊本職,隻身參與國際組織干涉別國內亂。”

“依照至昌二十四年版《大明軍律》,構成‘欺瞞’、‘潛逃’、‘瀆職’三宗罪。”

“鑑於你主動認罪坦言,以及所取得之成果具備相當價值,功過相抵,理應從輕發落。”

“不過,依老夫之見,伱的舉措實在有失妥當,這般自行其是…若是輕判,恐助長軍中輕浮驕縱之風氣。”

“因而擬判杖五十、徒半年、罰俸一年。你可有異議?如果不服,可向軍法司大理科申請複核。”

軍法司的刑科和大理科為平級單位,前者負責審判、後者負責複核與監督,相對簡單。

這與刑部和大理寺略有不同,因為大理寺沒有監督之責,司法監督是由都察院負責的。

由於周長風的行徑實在是離譜,眾人都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事實上軍法司起初的內部討論意見是批評一下就行了,不聲張,沒必要小題大做,主要是此事的結果雖然皆大歡喜,但是傳出去影響不太好。

他們甚至都準備好了軍中通報——周長風中校別出心裁,創造性的履行了軍事考察隊的職責,功過相抵,不予處罰。

如此話術,可謂中華文化博大精深之代表了。

不過因為上邊的意思並非如此,所以軍法司只能在揣摩以後重新擬訂了判決結果。

“什麼?還要扣錢?”

聽到還要罰俸一年,周長風禁不住開了個玩笑,“我說諸位大人,這可是一年啊,整整兩千多圓,到時候要是因為沒錢而結不了婚,這可就成了大明的笑話了。”

在場的眾人都樂了,旁邊幾名拿著軍棍的憲兵同樣嘴角上揚。

年長的判官微微一笑,“那時若是差錢,我等湊錢替你補上,可不能誤了終身大事啊。”

周圍的幾名官吏也紛紛笑著應和,審判間內的氣氛就這樣少了以往的肅穆,多了幾分輕鬆。

須臾之後,那判官輕咳一聲,正了正神色,然後拿起黃楊木製的醒木拍了拍,清脆的響聲一下子讓審判間肅靜了下來。

“那便就此發落吧,去銜、行刑。”說罷,他從桌子上的木架子中抽出了一根令箭,往前一甩。

作為民間文藝戲曲中從不缺席的兩樣東西,驚堂木和令籤可以說出場率爆表。

實際上驚堂木一般特指地方文官所用的醒木,醒木的種類與叫法不少,比如皇帝用的叫“鎮山河”、將軍用的叫“驚虎膽”。

令籤與令箭也並非同一種東西,令籤一般就用方筒裝著,紅頭令籤是用刑的、綠頭令籤用作緝捕;而令箭則更加正式和嚴肅,要整齊插放在專門的箭架中。

總之,令籤落地,木已成舟,現在就算審判者本人想改判都不行了,只有複核機構或監察機構能提出異議。

一名憲兵中士從邊上走了過來,抱拳行禮,認真道:“周長官,得罪了。”

他伸出手,挨個將周長風身著的常服上的肩章和領章給摘了下來,然後裝進了一個小匣子。

稍後,一行人陸續離開。

出門以後,周長風就直接登車,被帶去了偏遠的應天軍事監獄。

這兒距離城區足有五十里之遙,坐落在棲霞山附近,因而又稱棲霞監獄,風景倒是不錯。

這裡關押的都是軍官,陸、海、空三軍犯罪者在判決以後都會被送至此地,周長風的到來可以說為這兒本來就已經非常豐富的樣本數量又新添了一個例子。

勾結間諜的、翫忽職守的、貪腐索賄的、倒賣軍用補給的、過失殺人的、強暴民女的等等,只能說,大明之大,形形色色無奇不有。

在這兒倒是不必換囚服,繼續穿著平時的常服即可,只是沒了領章和肩章。

“丁字三二七號,周長官,請進吧。”

在三名憲兵的陪同下,典獄長袁槐親自把周長風送到了接下來幾個月暫居的新家。

後者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內部的裝潢和陳設——左右兩邊各一張床,中間是一張長桌子,上方有一個電風扇,總體挺寬敞,雖然桌椅床鋪有些老舊,不過環境總體還行,與髒亂差不沾邊。

這時,他驚詫地看見一個瘦高個的青年軍官低著頭、提著褲子從這間牢房的廁所走了出來。

“哦?還有個獄友?”

“是的,這位是空軍的。好,就這樣吧,放寬心,就當休個長假,有需求儘管說便是。”

袁槐說完,旁邊的憲兵走來關門上鎖,隨即一行人便轉身離開了。

周長風上前把那電風扇由固定調成了左右擺頭,然後踮起腳往桌前的小視窗外看了看。

那名青年目不轉睛地看著報紙,隨口自我介紹道:“在下沐煜,空軍第二〇輕轟炸支隊副官。”

“沐浴?啊哈?”

“是南唐後主的煜。”沐煜很平淡地解釋了一句,這句話從小到大他已經說過無數次了。

“沐王府下的後裔?”周長風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劍眉星目…不對,應該說濃眉星目更準確,倒是挺帥氣。

“算是吧,不過只是旁支。”

“哦。我是東洋艦隊陸戰一團主官周長風。”

接著他倆很默契的互相交換了一下各自入獄的原因,然後……

“你這也太離譜了吧。”二人幾乎異口同聲。

沐煜入獄的緣故是睡了別人的老婆,一紙狀書之後,軍法司刑科判處他杖三十、徒刑半年、罰俸半年。

滿頭黑線的周長風嗤笑道:“你這是自作自受,沒事搞這種齷齪事幹什麼?”

沐煜擺了擺手,無可奈何地回:“我當時不知道啊,那娘們忽悠我說她已經和他丈夫簽了和離書了,我就沒多想,哪料到她在騙人,可惜了我還樂呵呵的掏了不少錢……”

有個獄友倒是為本該枯燥的牢獄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尤其是二人在本職工作方面相聊甚歡。

大明沒有“聯隊”這一譯詞,同級單位叫“支隊”。

第二〇輕轟炸支隊其實就是一個輕型轟炸機聯隊,四四制,支隊-隊-分隊,每個分隊下轄十二架飛機,可以視情況而定臨時編為雙機編隊、三機編隊、四機編隊,很靈活。

對於有著一手作戰經驗的周長風,沐煜可謂興致盎然,從早到晚都在不斷地討論著戰術轟炸和近距離對地支援這兩種任務的應用場景。

相比起戰術轟炸,更側重於空地協同作戰的近距離對地支援是大明空軍尚未充分涉獵的領域,或者說,放眼全世界,當今也就德國人在這一方面卓有建樹,並經過了實戰的檢驗。

“空地協同的效用還是非常明顯的,換言之,這是大勢所趨,部隊行動速度一旦變快,重型火炮就難以及時伴隨了。平原還好,能用卡車拖拽,但是在複雜地形呢?”

對於周長風的看法,沐煜表示完全贊同。

他伸手比劃了一下,侃侃道:“譬如對南洋地區實施攻略行動,那種爛地,步兵兩條腿比汽車四個輪子來得更快更方便,但是重炮必定跟不上,步兵一旦遇上堅固工事就只能乾瞪眼,此時倘若有飛機及時幫忙,能節約不知道多少時間!”

“是的,”周長風點點頭,“那麼空軍有沒有這方面的考慮?”

“有是有,不過意見自然不可能一致,因為…誰主誰從?”

作為獨立軍種,心高氣傲的空軍顯然拉不下臉來成為陸軍的附庸,而近距離支援肯定又得由陸軍主導,地面單位說炸哪兒就得炸哪。

這與空軍能自由發揮的普通戰術轟炸是截然不同的,所以這便是問題之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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