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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一時半會造不好,何況鎢鋼因為自身物理性質的緣故,加工起來很麻煩;而且作為飾品,成形以後還得打磨拋光。
在約定了三天後再來取件之後,周長風沒多作停留,隨即離開兵工廠返回了駐地。
申時過半,他趕到江畔碼頭乘坐交通艇的時候,就已經可以遠遠的看到停泊於江心洲碼頭、正在卸貨的運輸船了。
引擎的轟鳴聲中,交通艇拖著白色的浪花尾跡徑直劃過了長江江面。
等靠近了,便能見著一輛輛坦克正被運輸船的船用直臂起重機給吊著卸到碼頭上。
謝萬誠此刻正帶著人在這兒清點、接收裝備,兩名軍需官拿著筆在寫寫畫畫,不時劃一個圈或叉。
見他來了,幾人都站直身子,撫胸行禮。
“團長你回來了?瞧瞧,這就是海軍的小不點,才四噸多,統共只能坐倆人。”謝萬誠邊說邊拍了拍一輛坦克,“槍炮倒是都有,但是使起來不方便啊。”
三五式兩棲坦克的官方型號名稱是“三五式浮游戰車”,非常小巧,長4.1m、寬2m、高2.05m,空重4.0噸,戰鬥全重4.6噸,板簧平衡式懸掛,裝備一門38.4㎜短身管炮與一挺7.36㎜機槍,搭載一臺85匹馬力六缸風冷汽油機。
這臺引擎與陸軍的老式的二六式游擊戰車相同,可以利用現有庫存的現成存貨,從而減少生產成本。
雙人車組自然不咋地,一人是駕駛員,另一人卻要兼任機槍手、炮手、裝填手、車長的任務,實戰中的效率很低。
事實上這個年代至少也要四人車組才算合理,各司其職自然要強於身兼數職,不過對於一輛戰間期的輕型兩棲坦克,似乎也無可厚非?
兵部一共撥發了20輛戰車,編制表上的戰車隊應為18輛,多餘的2輛是留作庫存備份的,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的備份零件。
周長風繞著它走了一圈,車體、炮塔均為鉚接,最後又看見車尾下部還有一個螺旋槳,“履帶划水加螺旋槳輔助,不錯啊。”
許多具有浮渡能力的裝甲車也都只是履帶划水,但有了螺旋槳之後,水面行進速度可以大大加快。
他開啟艙蓋坐了進去,車體內部艙壁塗的是米白色的漆,給人以柔和、整潔的之感,接著讓他頗為驚訝的是——這座椅居然是真皮的?座位旁邊還小電風扇?這就是外簡內奢嘛?
拋開採購成本不談,這真皮座椅的體感非常舒服,久坐也不會太難受,也算變相的提高了一點兒戰力吧。
饒有興致的周長風讓人給這車加了兩桶汽油,並用搖把子將之啟動了。
他發現這車居然採用了氣動輔助換檔機構,這這這…這麼人性化嗎?
顯然參與競標的公司是不會沒事找事的新增這種設計的,所以這恐怕是海軍方面的要求。
有了氣動輔助換檔,駕駛員可以更加輕鬆地操縱整輛坦克,但對其自身的技術水平要求要更高些;同時,維護保養的難度也更大。
周長風對之的評價比較中肯——這是值得肯定的嘗試,希望從各個方面改善作戰環境以提高戰力,然而施加於一輛小小的雙人車組的輕型坦克卻又不合理,這種設計思路更適宜人數更多的坦克。
可以說戰間期世界各國的坦克設計都是在摸索著前進,大家都在不斷的試錯。走對了路、皆大歡喜,走錯了路、竹籃打水。
當週長風在切身體驗大明燕京迅捷公司出產的兩棲坦克之時,一輛明黃色的轎車在前後四輛黑色轎車的護衛下停在了西安門外。
上白下青,身著加絨襖裙的朱泠婧快步走進了城門洞,在這兒躲避寒風的同時等候代步車。
在古代,人們當然不可能騎馬坐轎進入紫禁城,皇城門口立有“官員人等至此駐轎下馬”的下馬碑,而今這個規矩仍然存在,只是加以變通為不準乘坐自己的車,得轉乘宮中專用的代步車。
稍後,小車載著她穿過西華門,又駛過了武英殿旁的橋,最終在直行了幾百米後停了下來。
在這兒候著的兩名宮女隨即引領她走過了乾清門,然後來到了乾清宮旁邊的弘德殿。
當她入內的時候,皇帝剛剛掛了電話。
見女兒到來,正在處理政務的他抬頭說道:“許久未曾進宮了,今日可是有事?”
朱士堰深知自己這女兒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大半個月沒來了,這次大機率是有事所求。
“見過父皇。”面龐上掛著微笑的朱泠婧福身行禮,笑道:“啥事都瞞不過您。”
“說吧。”
“嗯…兒臣聽說近來九江一帶蠱病氾濫,朝中已經兩次增派醫士馳援……”
說這話的時候,朱泠婧很小心地觀察著皇帝的神情變化。
“那般境況想必惡劣,須有大員坐鎮,皇兄原本已經去了,但被您召了回來,兒臣倒是想一試。”
“你?為何啊?”朱士堰不免覺著有點好笑。
“兒臣曉得些許醫學,較之尋常官員應該更適合此況。”神色如常的朱泠婧十分平靜地回答著,“只願早日安定地方生民。”
朱士堰看了她一眼,低下頭翻閱起了奏章。
已知這個女兒心思很深,而且這兩年好像愈發有進軍政壇的動作,現在又主動請纓要去疫區掛帥坐鎮。
這目的不是明擺著的嗎?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她的意圖。
不動聲色的朱士堰繼續翻閱著奏章,不時提筆批示幾個字。如此過了足足幾十秒,他才開口道:“留意些自身,莫要忘形。”
這就首肯了?
這幾十秒的時間朱泠婧的心裡都忐忑不已,想不到最後忽然就成了。
心中暗喜的她福身道:“謝父皇,兒臣一定盡力而為。”
接下來,二人又嘮嗑了幾句,不過話題很接地氣,就像一隊普通的父女一樣。
少頃,朱泠婧便離開了,而朱士堰則盯著桌上擱置的御筆陷入了深思。
如今早已不是還需提防外戚干政之類的古時候了,當下大明的政治格局與古典時代有本質不同,其權力的遊戲的規則和技巧也是人們在這幾十年裡逐漸摸索出來的。
拋開父女關係不談,僅單純考慮政治的話,他是覺得皇族又多了個能招攬民心、能在政壇有一隅之地的人是有益的。
此等境況下,朱泠婧的政績就是在給皇族貼金;當然,反之,便是招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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