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馬人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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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毫無疑問是個世外桃源。

微風襲來，金燦燦的陽光灑在碧綠的草坪上，十幾個衣著簡樸的孩子奔向馬人運輸隊，每個孩子的臉上都洋溢著歡快的笑容。

聽見這裡的動靜，樹屋裡的成年人也紛紛走了出來，阿莫斯塔的目光掠過這些身著亞麻布長袍的成年人，目光微動，這些成年人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散發著非同一般的生機，很顯然，他們都是德魯伊教派的教眾。

阿莫斯塔的目光穿透樹壁的阻隔，沒入了巨大的樹洞空間。

樹洞裡，還有一些青年圍繞著一方祭壇盤膝而坐，隨著他們的冥想，四周的虛無之中逐漸滲透出一些翠綠色的光點，伴隨著這些光點沒入他們的身體，這些青年自身的氣息也出現細微的上漲。

阿莫斯塔看了一會，又將視線投向那方祭壇，神色隨之一動。

這種祭壇他曾經見過一次，正是他與克里奧娜第一次見面時，她向他展示了一段過往的記憶，德魯伊教的先代祭祀在祭壇上用古老的儀式進行占卜，尋找能夠幫他們拿到雙蛇杖的人。

樹洞裡不止是隻有這些正在冥想的德魯伊，還有四隻馬人。

其中的三個正是和阿莫斯塔打過照面的，馬人群落中的傑出之輩，羅恩、貝恩和費倫澤。最後一隻馬人看起來年齡很大了，它的頭髮、馬身和馬尾都已經成了花白色，外面的動靜傳到樹洞之前，這隻馬人正在研究許多副刻印在古老石板上的星象圖。

“是克雷它們，長老--”

聽見外面的動靜，羅南小跑著來到洞口朝外面張望著，等發現騷動是由什麼引發的之後，它鬆了口氣，手上滿月的弓弦重新恢復了鬆弛。

“我們也需要離開了，長老--”

費倫澤恭謹地朝著蒼老的馬人低下頭，

“到下弦月出現之前，將由克雷帶領族人在這守護您和他們，我們要回到林子裡繼續肅清那些邪惡的八眼蜘蛛——”

“等等，費倫澤--”

思緒沉浸在古老的星象圖中的馬人長老忽然說道，它將手中的石板小心翼翼地放回靠著樹壁的位置，而後在貝恩的攙扶下緩緩站了起來，

“我離開部落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要和你們一起回去。”

雖然有些驚詫長老願意放棄德魯伊們保留下來的珍貴星象，但三隻年輕力壯的馬人沒有一個提出質疑，它們亦步亦趨跟在長老後面，走出了樹洞。

棲居再次的德魯伊教眾們對馬人長老已經很熟悉了，看得出來，他們對它也非常尊敬，馬人長老經過他們身邊時，每一位德魯伊教眾都向他彎腰敬禮。

“長老--”

那隻被羅南成為克雷的馬人低了低頭顱，恭敬的喊道。

“族人怎麼樣？”馬人長老用滄桑的，慢條斯理的聲音詢問道，“有沒有族人死在那些邪惡蜘蛛手裡？”

“沒有--”克雷回答道，“有一些族人在肅清中受了傷，不過沒有生命危險。”

聽見有族人受傷，貝恩憤怒地打了個響鼻，用蹄子刨了幾下地面。

“海格呢，他來過嗎？”費倫澤藍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憂慮。

“他想見您--”克雷對馬人長老說，“他想說服我們和八眼蜘蛛停戰，但被我們直接拒絕了。”

馬人長老緩緩地點了點頭，又接著問道，

“你們過來的路上，沒有被城堡裡的人發現吧？”

得到肯定的回覆之後，馬人長老看起來放心一些了，它準備交待克雷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守護好這裡的安全，而又一個八九歲，有著一頭柔順的褐色長髮的小女孩忽閃著眼睛，興致勃勃地向馬人長老詢問，

“城堡裡有很多孩子對嗎，長老，我聽薇緹雅姐姐說，他們都在那裡學習神術？”

“不是神術，洛雅，是魔法，巫師的魔法——”

對巫師從來是不假辭色的馬人在面對這些德魯伊教眾們的時候完全是另一幅模樣，馬人長老像一個慈祥的爺爺一般微笑著對小女孩說道。

巫師的魔法！

圍繞在馬人周邊的孩子們紛紛露出感興趣的神情，他們聽說過巫師的魔法，但還未真正見識過。

洛雅的目光中充滿了渴求，她期盼地問道，

“我們會有機會到城堡裡參觀嗎，長老？”

小女孩的這個問題讓周遭的氣氛稍微沉悶了一些，有的大一點的孩子面露黯然，顯然是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的。

馬人長老沒有回答，倒是貝恩甩了甩自己的黑頭髮，語氣生硬地說道，“那裡沒什麼可看的，洛雅，巫師都是一群貪婪和卑鄙的傢伙，喜歡用自己的魔法同類相殘，我們並不希望和他們打交道，而且，他們也不會歡迎我們！”

小女孩不說話了，但從她的表情來看，似乎不是特別認同貝恩的說法。

馬人長老和費倫澤它們並未耽擱太多時間，對克雷進行一些囑咐之後，它們便離開了這片棲居地，進入到外圍的叢林之中，到達秘境的空間屏障後，費倫澤拿出了克雷轉交給它的‘鑰匙’，召喚出了出入此地的門扉。

阿莫斯塔最後深深望了眼這片充滿祥和、安寧氣息的秘境，一聲輕嘆後，趕在門扉消失之前，離開了這片秘境。

這隻蒼老的馬人長老體力遠比不上年輕力壯的馬人，每走上一段路程，它就必須停下休息一會，這導致了歸程的路耗費了比來時多許多的時間，等到幾隻馬人回到部落裡，遠處的城堡已經被數百個房間裡燃著的燭光渲染成了一根火炬。

陰雲蔽月，無法觀察星象的夜晚，保持著原始的生活習慣的馬人們大多都已睡去，只有那些哨塔上的馬人依舊恪守職責。

費倫澤、貝恩和羅南已有半月沒回家，在與長老告別之後，三隻馬人便邁著急切的步伐各自散去了，而馬人長老則邁著慢吞吞的腳步回到部落中央最高達的，一座有木頭搭建的神殿。

型制雖然簡陋的神殿卻透著一股別樣的巍峨。體力消耗巨大的馬人長老顫顫巍巍走上木階梯，喘息了幾聲後，準備進到神殿之中，然而，當它的前蹄剛踏過門檻，落入眼簾的，昏暗的神殿中央，一個身形消瘦，揹負著雙手正仰著頭觀摩神殿圓頂之上的圖刻的年輕人讓馬人長老頓時面露錯愕，老邁的心臟在胸腔內砰然跳動。

馬人長老下意識就要呼喚族人，但是，當它看清那張年輕的面孔時，馬人長老眼瞼狠狠跳了下，快要跳出嗓門的呼喊聲又被它嚥了回去。

“那是什麼？”

阿莫斯塔望著圓頂上刻畫的，那是馬人、巨人、狼人、火龍.人類，許多物種和諧生活在一片樂園之中的景象。

“那是久遠歲月之前，馬人的先祖生活在阿瓦隆島之上的情境--”

略微沉默後，馬人長老嘶啞地喘息了幾聲，

“很榮幸能與您會面，布雷恩先生--”

“阿瓦隆島？”

阿莫斯塔眉心頓時攏起，他的目光從圓頂上的刻畫撤離，望向門口的馬人長老，見到那張蒼老面容上的謹慎和戒備後，他又略微驚奇的詢問道，

“你認識我？”

“馬人向來不喜歡和巫師打交道，但我們很清楚，我們沒法與巫師社會徹底斷絕關係，布雷恩先生，我們對魔法界發生的大事始終保持著關注，我想，無論是巫師還是擁有智慧的神奇生物，現在不認識您的人恐怕已經沒有多少了——”

沉吟片刻，馬人長老沒有呼喚任何族人過來，它慢吞吞地來到阿莫斯塔面前，

“阿不思·鄧布利多先生還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