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誰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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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伏地魔的失敗而傷心落淚？

如果這麼想的話，那實在是有點太過牽強了，雖然沒有經歷過那個殘酷的戰爭年代，但是，對於追隨伏地魔的那些自稱為‘食死徒’的巫師究竟是一群什麼樣的傢伙，從格雷伯克和他手下那群狼人來看，阿莫斯塔是有所瞭解的。

小天狼星·布萊克--被人們稱作黑魔王手下的頭號干將，為了向伏地魔效忠，不惜出賣波特夫婦，甚至還毫不留情將前來追擊自己的另外一位好友挫骨揚灰。

阿莫斯塔毫不懷疑，布萊克是一個心堅如鐵的傢伙，而且，對伏地魔也絕對的忠誠。

但是，正因為是這樣，阿莫斯塔才不會相信他會在這裡流下眼淚，尤其是，在阿茲卡班被攝魂怪折磨了十二年後的他，更應該是個距離徹底瘋狂只差一線的惡棍，給舊主子帶束花還算能理解，但因此悲傷落淚...這樣的傢伙心裡還有悲傷這種情緒嗎？

阿莫斯塔沉默佇立在四處都是廢墟的房間，眉頭緊蹙，陷入沉思。

難道自己猜錯了？

小天狼星自始至終的目標都是哈利，他根本沒來過這個地方，眼前的這束花以及淚痕都不是布萊克留下的？

從這束花乾枯的程度來看，留下腳印的人已經離開至少一個月左右，如此長的時間裡，空氣中所有的魔力留痕都自然消散，不然的話，阿莫斯塔倒有些手段來追溯一番。

來自曠野的微風徜徉在村落縱橫交錯的街道上，院落裡叢生的雜草和蕁麻在風中輕輕搖擺著身子，發出嘩嘩的聲響。

相框前那束乾枯的百合，有幾片花瓣也在這股清風的作用下飄上了半空，在阿莫斯塔的面前打著漩，又緩緩飄下。

凝視著這幾片泛黃的枯萎花瓣，阿莫斯塔眉心忽而動了動，有了個想法。

五分鐘以後，阿莫斯塔又回到了先前經過的那所教堂，教堂的後面，是片墓地，一排排相同樣式的墓碑整齊地排列在墓地內，大多數的墓碑前面，都擺著幾束或是新鮮、或是乾枯的花束。

這塊墓地大概是專門為生活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巫師們準備的，阿莫斯塔站在墓地外，目光掠過離自己最近的幾塊墓碑上鐫刻的文字，得到了這一結論。

雖然他不認識墓碑下埋葬的亡者，當那些古老而顯赫的姓氏阿莫斯塔不會不知道。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波特夫婦也應該葬在這裡，不過，阿莫斯塔並沒有跨進墓地尋找，他回到這裡的目的並不是尋找他兩的墓碑，而是...，阿莫斯塔回過頭，看向教堂左前方的方向，那裡，有一家花店。

這家門面不大的花店裡塞滿了常被用於祭奠望著的白色或黃色花朵，阿莫斯塔站在店門前的時候，一位背對著他的五十多歲的胖女士正在給一束白玫瑰輕柔地擦拭著花瓣。

這是一位女巫，阿莫斯塔一眼就認了出來。

“您好，女士，我該如何稱呼您--”

聽到招呼，那位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女巫恍然回神，這才發現自己的小店來了客人。

“您好，這位先生，我是伊瑞·特拉蒙，這家花店的老闆，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

“唔，特拉蒙女士，我想買一束花...”阿莫斯塔目光指向老闆身後地面的花筒裡一束呈現著溫柔的白色的百合。

“喔，是那束嗎，沒問題，先生。”

胖胖地花店老闆動作意外麻利，沒兩分鐘功夫，就把那束百合修剪好枝葉，用一張陳舊的報紙做了包裝，遞到了阿莫斯塔的手中。

“二十英鎊，先生--”

阿莫斯塔抬了抬眉毛，作出為難的模樣，“抱歉，特拉蒙女士，我這裡只有加隆。”

“啊，您是我們那邊的...”

原本只是禮貌微笑的特拉蒙女士一下子醒悟過來，她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之後，才用驚訝的目光看向阿莫斯塔，“您是一位巫師？喔，先生，不得不說，您的麻瓜裝扮非常專業，我壓根沒認出來。”

當阿莫斯塔露出自己的魔杖之後，特拉蒙女士徹底沒了疑惑，非常熱情的與阿莫斯塔交談起來。

“--喔，是的，沒錯，很多巫師都從我這裡買花，您也是來祭拜波特夫婦的嗎？”

“這麼說來...”

阿莫斯塔遞過去幾個金加隆，嗅了嗅花香，面帶微笑，隨意地詢問著，

“有很多巫師都會來這裡悼念他們？”

“當然如此，他們是英雄嗎，而且，他們的孩子擊敗了神秘人，把我們從恐懼和絕望中拯救出來，”

特拉蒙女士用略帶敬意的口吻說道，

“每年，波特夫婦遇害的日子，他們兩的生日、小哈利的生日，甚至結婚紀念日，都會有不少巫師從四面八方趕到這裡悼念他兩...唔，上一波人是暑假時候過來的，大概七月底，那好像是小哈利的生日，喔，我聽小道訊息說，那個惡棍布萊克從阿茲卡班逃出來就是為了對付他的，但我認為他能平安無恙對不對，因為鄧布利多還在霍格沃茨呢！”

“當然，我和您的想法一致。”

阿莫斯塔微笑著點點頭，隨後，好奇的問道，

“您還記得...，我是說，之前那會，都有哪些人從您這買花去悼念波特夫婦嗎？”

古怪的問題...

特拉蒙女士心裡這麼想著，不過，她也並沒有太過在意，因為，在這裡開花店的這些年，她碰見的古里古怪的問題多了去了，因為她是這裡的原住民，有些外國巫師甚至向她詢問十幾年前，是否看見小哈利究竟是怎麼擊敗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可怕巫師的！

簡直開玩笑，她有可能會知道這個嗎？

“唔...都有那些人？”

特拉蒙眼白上翻著，努力回憶，片刻後，她抱歉地衝著阿莫斯塔笑了笑，

“沒法回答您這個問題，先生--”

花店老闆衝著教堂後面的那塊墓地努了努嘴，“瞧瞧看，先生，即使是尋常的日子，也有不少人來這裡買花，我不可能打聽每位客人的姓名、身份對嗎？”

這個回答並不出乎阿莫斯塔的預料，而且，即便那束花真的是布萊克送的，阿莫斯塔認為他會頂著自己原本那張臉的可能性也不大，之所以這麼問，不過是碰碰運氣，希望老闆能記得一些行為舉止看起來比較古怪的傢伙。

“既然這樣--”阿莫斯塔也對特拉蒙女士歉意地笑著，“請恕我冒犯了...”

已經準備結束對話，去料理自己事情的花店老闆聽見這話頓時愣住，她盯著阿莫斯塔的眼睛，還沒來得及詢問這位年輕巫師為何由此一說時，卻忽然發現，年輕巫師那對很有辨識度的淡紫色眼眸突忽泛起了熠熠精光，緊接著，彷彿天塌地陷，一股如深淵般莫測的黑暗從瞳心出現，瞬間，特拉蒙失去了意識以及對身體的掌控。

呼---

從剛才碰面開始，阿莫斯塔翻閱著花店老闆的記憶，一張張定格的畫面，一段段加速的影像裹挾著海量的資訊，如浪潮一般向佇立在虛無之上的阿莫斯塔打來，令他不自覺眯起了眼睛。

兩天...一個星期、兩個星期...藉由特拉蒙女士的視角，阿莫斯塔飛快掌握了近段時間以來，所有在教堂附近出現過的人士。

阿莫斯塔記憶力超群，這可能得益於他兩世靈魂疊加，而先天就超凡脫俗的精神力量，全神貫注的情況下，他能將這些從視線裡一閃而過的身影每個人的面貌都記得清楚，並且，和自己已經知曉的那些巫師做比對。

越往前追溯，出現在特拉蒙潛意識記憶中的那些人面貌也就越模糊，到了二十天之前的時間段，那些人也就算輪廓還算清晰。

阿莫斯塔倒不是沒辦法讓特拉蒙女士重新想起那些人的長相，但如果這麼做的話，弄不好會給這個無辜的女士造成無法修復的精神傷害，況且，那些面目模糊的人也並未令阿莫斯塔繃緊的直覺產生顫動，所以，他也就沒那麼做。

記憶繼續往前，二十八天、二十九天、三十天...

“我需要一束百合。”

黃昏下，一道有著油膩的黑髮，渾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連聲音都分外低沉的巫師出現在了阿莫斯塔眼前，令整個記憶世界倏然定格！

“斯內普...教授？”

虛無中，錯愕地阿莫斯塔悄然無聲中張開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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