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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餘曄吃過晚飯,就有暗線來報,說在京兆府見到了密室女子,蕭沉韞立刻來此尋人,卻讓他們碰到大量殺手。
京兆府存放了近期關於亂黨的卷宗,他們放火是想銷燬證據,餘曄冷笑:“我費盡心思查你們,你們卻自己送上門來,今天一個也別想走。”
蕭瑜當即帶心腹後撤,避免被認出,也不再說一句話,只做了個手勢,所有黑衣人立刻擋在前面,為他殺出一條血路。
京兆府內腥風血雨,府門口卻異常平靜。
蘇南枝故意偽裝成畫中女子在此處走動,讓春盛去王府附近散播訊息,餘曄的暗線必定知曉,便會引蕭沉韞前來探虛實,正好撞上蕭瑜放火,可她沒成想,蕭沉韞輕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這邊剛散播訊息,他就到了。
她慌不擇路地離開,而蕭沉韞剛好看見她的背影。
蕭沉韞如遭雷劈,站在原地渾身微顫,這個背影與畫上完全一致,是、是她嗎?四年來從未出現過同樣背影!
“站住!”
這聲喊如鬼催命般,蘇南枝提起裙襬就跑,山中輕功不好施展,她一頭扎進完全不熟悉的深山裡,迷路都是小事,倘若被蕭沉韞抓住,知道自己利用了他,下場一定很慘。
“別走。”蕭沉韞心像被密密麻麻的針扎般疼,追了上去。
啊啊啊……蕭沉韞腳程未免也太快了!
看著二人越來越近的距離,蘇南枝拼命跑,跑的大汗淋漓,山上只此一條路,路的盡頭是懸崖。
她看著腳底的萬丈深淵,只要靠近一點,腳下鬆軟的泥土便垮塌,掉落深淵,許久才聽得到一點悶響。
總不能跳崖死吧,蘇南枝硬著頭皮站在原地。
身後男人將她一把抱緊,蕭沉韞深嗅著女子淡淡體香,一顆高跳不止的心逐漸安定,他將女子僵硬的身體轉過來時——
“蘇南枝!!?”
蕭沉韞瞳孔急擴,眼中閃過不可置信後,迅速冷沉下去:“怎麼會是你?”
蘇南枝臉上逐漸失去血色:“我,啊,我今日與春盛來此散心,方才沒認出王爺,以為有壞人在追,便跑的急了些。原來是王爺啊……嚇我一跳……”
“你是故意扮成她的。”
蕭沉韞原以為是她,結果卻不是她,剛有希望又絕望的落差讓他情緒失控,著急地低吼,“你不是會算卦嗎?你算得出她的穿衣打扮,為何算不出她在何處?!”
蘇南枝從未見過這樣著激動的蕭沉韞,他向來沉穩高冷,就算獨身面對十萬敵軍也不曾急過一絲,她連忙道歉:“對不起,是我不該扮她,你、你先冷靜冷靜,好不好?”
“蘇南枝,你處心積慮讓本王救蘇家,只要你現在算出她的下落,本王不僅幫你救蘇家,還可以給你金山銀山,一切本王都可以幫你得到!”蕭沉韞心臟揪成一團的疼,雙眸逐漸變紅,充斥焦慮,“我要見她,我一定要見到她!”
“可是,可是我算不出她在哪裡!”蘇南枝肩膀被抓的生疼,髮髻散落,她狼狽的後退兩步,蕭沉韞又逼近了兩步,男人從焦慮逐漸變得偏執,她心生懼意,顫慄地喊“王爺……”
“本王找了她一千多個日夜了!告訴本王!她在哪裡?”
蕭沉韞眸眼猩紅,一把掐住她的天鵝頸,神色冰冷絕情,目光嗜血凌厲,語氣比刀刃鋒利:“要不然本王殺了你!”
提及密室女子,蕭沉韞總是這般瘋魔。
蘇南枝無法呼吸,臉憋成絳紫色,眼角痛苦地淌下一滴淚,落在男人虎口處,她費盡全力才艱難喊出:“蕭、沉、韞,你瘋了!”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你既然這麼重視她,想找到她,當初又何必弄丟她?!”
弄丟她……
蕭沉韞垂眸,目光空洞寂寥,彷彿下了千年的雪,他自責又悲慼,赤紅著眼,低聲咆哮:“我也不想弄丟她,可是本王沒辦法!”
“如果可以,我希望當年消失在水中的是本王!”
幾近窒息的蘇南枝美眸虛弱閉上,勉強覷開一條細線,無力倒下,頭栽倒蕭沉韞手背上——
“王爺!”所幸千鈞一髮之間,餘曄追上來救走蘇南枝,將一顆藥給蕭沉韞服下後,臉色嚴肅地鄭重警告:“以後不要找死扮成她。”
蘇南枝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呼吸。
逐漸恢復理智的蕭沉韞目光越發冷凝,箭步上前,拽住蘇南枝,飛向臨近的客好客來酒樓,直上七層雅間,將她一把摁在牆上,語氣冰冷至極:“你利用本王?”
蘇南枝別開臉,不敢看他會將人冰凍三尺的寒眸。
“今日你扮成她,引本王前去京兆府,利用本王阻止刺客銷燬證據,你究竟想幹什麼?”蕭沉韞薄唇冰啟,字字無情,攥緊她的下巴,力氣之大彷彿能聽到下顎咔嚓聲,“你辜負了本王的信任。”
蘇南枝疼的臉色慘白,淚水湧出,打溼蕭沉韞袖袍。
“滾。”
蕭沉韞鬆手,蘇南枝跌坐在地。
她趔趄站起身,紅著眼離開時看向房中。
蕭沉韞獨自站在窗前,俯視黑夜中的皇城沉默良久,刺骨寒風吹得衣袂獵獵作響,身影清瘦孑孓,他看這大街小巷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是她。
他的嘆息如秋雨簌簌悲涼。
蘇南枝難以置信,發怔地看他,只見男人抬袖擦了擦眼角,轉身抱了壇烈酒上了閣樓。
她看出來了蕭沉韞很難過。
原來冰冷狠厲的戰神、權柄滔天的王,也會為了女子這般難過啊……
可嘆蕭沉韞這般想念那女子,卻連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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