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反抗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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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這些日子倒也吃過辣子，看三人的拉麵與之不同，終究是嘴饞了，悻悻然伸出海碗，讓囡囡倒入油辣子。

同時，向扶蘇責問道：“宮外是怎麼回事？”

扶蘇與江洋交換了一個眼神，解釋道：“演武比鬥。”

“簡直胡鬧！”

嬴政怒聲訓斥，眸中滿是恨鐵不成鋼。

趙高在後面跟著也開口，苦口婆心道：“長公子，你莽撞了啊，演武固然能震懾匈奴，但卻不該讓趙地勇士參與，須知禁衛若勝多，趙地百姓勢必更加仇視大秦，而禁衛若敗多，趙地百姓便會失了敬畏之心……”

“咳，趙將軍怕是誤會了。”

江洋突然輕咳一聲，插嘴打斷他話頭，主動解釋道：“長公子操辦的演武比鬥，並非單純揚威，另外還有個名頭，曰：武舉。

早在日前，長公子已命快馬傳令趙地各州縣，要遴選武藝高超的勇士，按才能舉為武官，如同趙地博士一般。

而敢來參加演武的趙地勇士，多半都有真本事，若放任不管，便是逆賊拉攏的臂助，可若能舉為武官，則一舉多得，不但邊地少了隱患，大秦也能用其武藝抵禦匈奴！”

“……”

趙高啞口無言。

嬴政則是面色稍緩，向問扶蘇道：“果真如此？”

“正是如此。”

“甚善~！”

嬴政頷首讚了一聲。

不過，他隨即又想到了什麼，面色再次拉下來，沉聲問道：“你以豐厚錢帛酬工，又以高出市價四成購置糧草，引得趙地百姓商旅不遠百里而來，然否？”

“然。”

扶蘇痛快點頭承認道。

嬴政鬍鬚一陣顫抖，咬牙道：“如此浪費國帑，你還有理了……”

“父王，兒臣沒有浪費國帑啊。”

扶蘇趕忙叫屈，解釋道：“兒臣以利誘之，故而趙地百姓商旅，爭搶前來做工賣糧，以至工價糧價大降，不足原先六成，兒臣以低價購得充足糧草，又分流民夫去西巡沿途修建別苑，算下來還節省許多哩。”

“……”

嬴政聽得愣住。

趙高也是目瞪口呆。

居然還可以這麼玩的嗎？

趙高不甘心的追問道：“原先那些漫天要價的民夫商旅，必有逆賊暗中慫恿，不知長公子查清了沒有？”

這話問到點子上了，西巡的終極目標，乃是震懾那些不服秦治，勾連匈奴的居心叵測之輩。

若任由逆賊在暗中猖狂，一切便失了意義！

“根本不用查。”

扶蘇毫不遲疑的作答，道：“我辭退了當初漫天要價的民夫商旅，痛斥他們不仁不義，那些民夫商旅經此一事，不但丟了大好賺錢差事，更白白失了名聲，勢必要找暗中慫恿之人討說法，朝廷只需……”

“大王！”

扶蘇話還沒說完，卻有小宦官惶恐爬上城門樓，急聲通稟道：“宮門外有趙地百姓聚眾喊冤，恐將引起暴亂。”

嬴政面色陡變，趙高更是駭然，拔劍在手道：“大王，此處兇險，還請速速回宮暫避。”

此時演武還在繼續，宮門前的廣場上，聚集趙地百姓數萬。

而且，其中不少都是從趙地各州縣趕來的善戰勇士，若是被有心人挑起暴亂，這數萬人轉瞬就能變成一支戰力不俗的亂軍，直接攻打離宮！

“因何喊冤？”

嬴政揮退惶急的趙高，沉聲問道。

小宦官趕忙舉起一捆竹簡，呈送道：“此為喊冤百姓的投書。”

嬴政當即接過，凝神展看。

趙高在旁邊急的直跺腳，但焦急之餘，還不忘給扶蘇和江洋插刀：“長公子呀、仙家吶，你們終究是辦錯了事啊，今日演武若真變成暴亂……”

江洋懶得搭理他，只是趴在城牆垛口向下喊道：“那誰，就是你，腦袋像豬頭的那個，你不領夥伴歸鄉，卻來此作甚？”

扶蘇聽他似乎認識宮外之人，便也跟著探頭瞧看，遲疑道：“這些人……好像都是被我辭退訓斥的民夫……”

宮外護城河邊，百姓越聚越多，而為首者，正是數日前那位民夫代表。

不過，他現在的模樣有些悽慘，自己滿臉血汙不說，身前更是躺著數位皮開肉綻的民夫！

“求仙家為吾等百姓做主啊！”

老農認出了江洋，立即悽然高呼道。

他身後的數百同伴，也隨之齊聲悲呼：“求仙家做主啊~！！！”

扶蘇滿臉懵逼，與江洋麵面相覷。

片刻後，江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朗聲問道：“做什麼主？”

“那趙歇欺人太甚……吾等歸鄉後，只因發了幾句牢騷……趙氏門客便打殺吾等……”

那老農或許是怒火太盛，說話都有些顛三倒四。

江洋聽了個大概，但已經能猜出原由，便又道：“數日前，可是那趙歇慫恿你們漫天要價？”

“仙家明見，正是他慫恿！”

老農敢來喊冤，自然早已豁出去了，恨聲道：“此前那趙歇言說，要給鄉親爭取好處，便慫恿吾等，向長公子索要高價工錢。

但到頭來，既失了仁義，又無工可做，前日吾等歸鄉後，便發了幾句牢騷，誰料那趙歇得知後，竟放任門客打殺吾等，又罵吾等是黔首賤民不知大義。

他趙歇世代公候，縱然失了尊位，也坐擁良田萬頃，更有奴僕成群，又那裡知曉吾等的艱辛？

吾等黔首賤民，所求不過一日兩餐果腹而已。

他趙歇想要稱王稱霸，偏又膽怯不敢出頭，只敢騎在吾等黔首賤民頭上屙屎撒尿……可憐吾兒，被他們活活打死了啊……”

老農說道最後，已然痛哭流涕。

他身後的數百同鄉，亦是哭訴趙歇惡行。

而圍觀的上萬百姓，早已義憤填膺，更有那嫉惡如仇的劍客，當即呼朋引伴，要去誅殺趙歇！

“封建地主果然操蛋……”

江洋看著城下亂糟糟的場面，不禁嘆息一聲。

他前世上學時，也讀過關於趙歇的事蹟，其乃趙國貴族出身，秦末漢初諸侯之一，還重建了趙國，算是英雄人物。

但，這些史書中的英雄，說到底還是人民頭上的壓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