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懟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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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揖手而拜，勸道。

“心懷赤誠？”

嬴政怒哼一聲，眼中含煞道：“寡人何等的禮賢下士，可彼輩卻不識好歹，處處忤逆寡人，這也叫心懷赤誠？”

“……”

扶蘇面色一干，訥訥無言。

自平定天下以來，嬴政為籠絡人心，封了不少六國才俊為博士，給予他們參議朝政之權，但換來的卻是陽奉陰違，甚至是鄙薄譏嘲。

說實話，很讓人心寒！

“咳。”

江洋輕咳一聲，道：“其實，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趙地博士，我也會百般忤逆大王，好讓大王洩了心氣，早些歸返咸陽。”

嬴政為之一愣，旋即擺出君臣奏對的姿態，揖手鄭重道：“還請仙家解惑？”

江洋頗有些人來瘋，拿出給留守老人講解病理的勁頭，嘿然道：“亂世結束才幾年，趙地百姓還沒來得及過太平日子，大王又率領浩浩蕩蕩的西巡隊伍來了。

一要從百姓頭上加徵田賦，供西巡數萬眾吃喝。

二要徵發百姓服徭役，沿途給西巡隊伍修建駐蹕之所。

趙地博士站在家鄉父老的立場，難道還要歡迎大王？”

“……”

嬴政被懟的啞口無言，好半晌才辯解道：“仙家有所不知，寡人西巡並非只為祭祖誇耀功德，實是這趙國邊地，多有暗中圖謀之輩，甚至聯合蠻夷入關，殺掠邊地子民，寡人若不震懾一番，早晚必出大亂！”

這話並非狡辯，秦滅趙之戰，打得極其殘酷，趙國男丁幾乎死絕，是以趙人最恨秦人。

“那大王也要講方法啊。”

“仙家可有妙法？”

“呃……或許可以酬工購糧，昭示愛民之心，讓趙地百姓都看看，是以前剝削他們的舊貴族好？還是現在酬工購糧的秦王更仁德？一旦趙地百姓認可你的仁德，暗中圖謀者自然失去根基！”

江洋開啟鍵盤俠模式，侃侃而談道。

扶蘇聽得兩眼放光，讚道：“仙家所言甚善，暗合孔孟先賢至理。”

但嬴政卻是連連搖頭，駁斥道：“寡人乃萬民之主，世上哪有一家之主，在自家吃住還付錢的道理？”

“周幽王也是萬民之主，而今何在？”

江洋鍵盤俠模式一開，槓精屬性隨之發作，想也不想便抬扛道。

嬴政聞言，面色驟然一沉。

扶蘇也是駭然，拼命給江洋打眼色。

所謂的周幽王，自然是傳說中烽火戲諸侯的傢伙，其被犬戎所殺後，臣民不但不同情，還拍手稱快。

究其原因，無非是他壓迫臣民貪婪揮霍，早已失了人心！

“郎中令何在？”

嬴政沉著臉向殿外喊道。

“臣在。”

一員秦將大步入殿，揖手而拜。

這人，江洋給嬴政治病之前就見過，乃是大名鼎鼎的帝國毀滅者趙高。

與影視劇中的老太監形象不同，郎中令乃是九卿之一的重臣，掌管御駕禁衛大軍，代表著秦王的臉面，縱然是個宦官，也絕非後世醜化後的形象！

江洋看這架勢，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頓時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暗道：“我命休矣……”

“傳寡人王令，西巡已過各縣，皆免次年徭役田賦，餘下沿途則以錢帛誘之，讓百姓自願出工賣糧，卿妥善督辦。”

嬴政面無表情，向趙高下令道。

“喏~！”

趙高肅然領命，躬身又退出殿外。

江洋愣了愣，旋即長出一口氣。

尼瑪，太嚇人了，可不敢亂說話了！

嬴政看著滿頭冷汗的江洋，勾了勾嘴角，接著從寬袖中摸出一部手機，問道：“仙家此物神奇，觸之既亮，靜止則滅，有甚妙用？”

咣噹--

江洋再次愣了愣，旋即一頭栽在桌案上，片刻後已有鼾聲夢囈響起：“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啊爸媽……”

……

……

次日清晨，秦王離宮偏殿！

江洋躺在矮榻上，雙眼無神的看著房梁，心緒早已不知飄向何處。

“哥哥，你醒了嗎？吃不吃泡麵？”

奶聲奶音的問詢，突然在江洋耳邊響起。

扭頭看去，卻是囡囡不知何時來到了矮榻旁，兩隻小手捧著一桶加量版泡麵，比她腦袋還大。

她只是個四歲左右的娃娃，但成長環境註定了，她比普通孩子更懂事，也更會察言觀色。

或許是看出江洋心情不佳，她此時早已沒了古靈精怪的模樣，只是顫巍巍的端著泡麵，努力想要遞給江洋，奶聲道：“哥哥你吃！”

江洋看著她怯生生的模樣，心裡彷彿被針刺了一下，滿腔紛亂思緒，瞬間消失無蹤，趕忙接過滾燙的泡麵桶：“燙著手沒有？”

“沒有。”

“還說沒有，指頭都燙紅了……”

江洋又是憐惜又是嗔怪，從藥箱裡拿出白藥噴劑，輕輕噴在她通紅的小手上。

囡囡乖巧忍痛，只是怯怯道：“哥哥，你不要不開心好不好？”

江洋深吸一口氣穩定情緒，微笑點頭道：“好，咱們倆都要開心，永遠開心！”

“恩恩額。”

囡囡跟著猛點腦瓜。

江洋話頭一轉，皺眉問道：“是誰給你弄的熱水泡麵？”

“是扶蘇哥哥。”

“他人呢？”

“就在外面。”

“……”

門外，扶蘇聽囡囡毫不猶豫賣了自己，頓時氣的鼻子都歪了。

這小女娃，也不知真懵懂，還是故意甩鍋。

明明是你自己不要幫忙，堅持親手端給仙家，怎麼搞的我好像沒心沒肺，不知幫助幼小一樣？

“扶蘇，你站在仙家門外作甚？”

嬴政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扶蘇嚇得一激靈，立刻回頭見禮：“稟父王，是囡囡小仙子要熱水泡食，兒臣來送熱水……”

這時，江洋正巧開門出來，聞言不由一愣，無語回頭看向囡囡。

小丫頭絲毫沒有被拆穿的尷尬，只是眯著大眼睛甜甜一笑。

江洋莞爾搖頭，揖手扶蘇歉然一禮，然後又向前呼後擁的嬴政見禮。

“看來，仙家已然是酒醒了。”

嬴政意味深長的調侃道。

他大抵知道，江洋昨天是裝睡，只是沒有點破而已！

“是醒的差不多了……”

江洋打了個哈哈，倒也並不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