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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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裁縫店出來的言冰，是極不自在的……

因為就在三個時辰前……【她】還是【他】，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理科碩士，一個馬上要考博的有志青年……

如今卻身處在一個叫做【大梁】的國度，前途未卜，舉目無親，所幸靠著身上帶來的幾張現代外幣【騙】得了第一桶金，不僅填飽了肚子，更是靠著只有1米55的標準身材（在古代），高價入手了一套成衣彩裙。

可這種突發的性別轉換卻還是令她每走出一步都面臨著來自靈魂和肉體的雙重壓力。

彷彿就踩在鋼絲上一般，每一步都謹小慎微，每一步都在耗費著她的勇氣，尤其是當裙襬下方灌進了絲絲涼風時，讓她瞬間便羞紅了臉頰。

但在外人看來，這抹嬌羞反而更令人想入非非，忍不住地頻頻地回頭。

當然了……那些回頭的也主要都是些男性……

如果這裡不是京城，如果這裡不是一個祥和世道的話，單憑她現在的外表想必都會遭遇許多不可描述的橫禍吧……

但人往往就是這樣，對自己的美很難有一個正確的概念。

直到走入鬧市的言冰再次遭到人群的指指點點和議論時，她還是第一時間就往最壞的方向考量了起來。

怎麼？難道是我衣服沒穿對？不應該啊……這可是繡娘幫忙穿的……她肯定是內行啊……

迷茫間，言冰的腳步不由得越來越慢，用眼睛掃視四周。

但和之前不同的是這次沒有人對她大聲議論，反而都是在竊竊私語……

沒有橫加的批判取而代之的卻是一些偷偷摸摸的嗤笑，而且每當她掃視到聲音的來源時，眾人卻又匆匆移開了視線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言冰此時很鬱悶……也很氣……可是離得那麼遠又根本聽不到對方在說些什麼……

這幫人都什麼毛病啊……？？看我不爽你說出來啊！一個個躲躲閃閃的又不知道說的什麼。

言冰越走越煩，索性站在街邊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周圍的人群。

她想就這樣靜一會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再繼續出發。

然而就當她屏息凝神的時候，奇蹟……發生了……

耳邊的聲音開始逐漸放大，從一開始大街上的嘈雜變成遠處的小聲嘀咕，而這小聲的嘀咕又漸漸地變成有人對她俯首耳語一般的清晰。

“真好看啊……我家閨女要也這麼好看，準能找個好人家，哪還愁現在嫁不出去……”

“唉~，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也這麼好看，可我怎麼就嫁了個糙漢子，上天不公啊……”

“你快要點臉吧！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麼？你小時候醜的跟個猴似的能跟人家比？？”

“嘖！你收聲！小心老孃撕了你的嘴………”

猛然睜開眼的言冰趕忙循著聲音看去，在那個方向的街角處正好站了三個大嬸正在竊竊私語，而隨著言冰的眼神所及，三個大嬸又紛紛向她投來了善意的微笑。

剛剛的聲音難道是她們……？？

離我距離至少有三四十步的樣子，街上還這麼嘈雜，我沒理由聽得這麼清晰才對！

難道這也是穿越後遺症！？

可莫名穿越到這隻有個順風耳又有什麼用……

連性別都變了……想回也回不去。

而且就算回去了我又怎麼跟老媽老爸解釋，我從兒子變閨女了？

言冰此刻心裡五味雜陳，眉頭緊鎖，時而欣喜時而感傷。

正當她閉目凝神將內心的喜悅與悲傷交錯沉澱之時，一聲突如其來的暴喝差點沒嚇死她！

“讓路——！！別擋道——！！！”

緊接著就是一聲馬的嘶鳴~~~~

言冰趕忙睜開雙眼，最先看到的卻是一匹高頭大馬的肚子和它兩個懸在自己頭頂兩寸胡亂蹬蹋的前蹄。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言冰下意識的做出了反應，腳步猛地往後一撤，可是她忘了……她現在穿的是裙子……於是一下就踩住了自己的裙襬，重心一仰坐在了地上。

還不等她咒罵這身礙事的彩裙，落下的馬蹄剛好就蹋在了她的兩腿之間，堅硬的青石板路都被這馬蹄踏出了一身悶響！

好險，好險……

言冰看了兩腿之間的馬蹄，心中暗自慶幸。

還好我現在變了個模樣，這要還是之前一米八三的男兒身，首先會被剛剛的前蹄踢破了頭，隨後又要被落下的馬蹄踩到“杆蛋俱裂”！！

想到那個悲慘畫面言冰都不由的菊花一緊。

所謂人恐懼到極點便是憤怒。

言冰用手撐著地起身就開始叫罵：“京城當街縱馬你特麼這是要瘋啊！？？不知道這是石板路麼？那邊有馬道你不走跑這撒歡！！你是不是嫌命長啊你！！小心老子上衙門告你！讓你全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而馬上的少年此時也已經翻身下馬，正要提著馬鞭過來問罪卻想不到反而先被對方劈頭蓋臉的罵了一番，當下便愣在了原地。

一通狂懟之後言冰的怒氣也洩出去了一半，這時候才猛地意識到自己已經來到了古代，而且對方人高馬大手裡還拎了個馬鞭，更是瞬間冷靜了不少。

“還好我沒啥大礙！算我發善心！這次就當給你個教訓放過你了，你走吧！”強裝鎮定的言冰又趁勢說了兩句軟話，一邊說著一邊往邊上挪，時刻準備開溜。

而對方已然回過了神，一抬馬鞭“啪”的一聲就甩在了言冰腳前的地面上。

這一記脆響就連青石板路面都被這馬鞭砸出了一道清晰可見的白印，塵土和風壓直撲了言冰一臉。

“你放過本王！？呵呵！本王有說放過你麼！？”

本王！？

言冰腦子轟的一下就炸了。

而同時炸響的還有滿街百姓的議論聲……

“他說王？這歲數還沒去就藩的王……那不就是二皇子齊王殿下麼！？”

“哎呀！這是齊王殿下啊！！”

人群中也不知道誰喊了兩句，場面就徹底炸開了鍋！

一時間猶如山呼海嘯，周圍的老百姓紛紛躬身行禮。

“我等（草民）拜見齊王殿下——！”

臉色陰沉的少年衝著眾人擺了擺手沒有說話，而是直接邁步走到了言冰近前沉聲說道：“怎麼……見了本王還不行禮，你這是想謀逆不成！？”

原本還想著實在不行掏出剛剛拐騙來的“蓮花”荷包擋災的言冰，一下就亂了陣腳。

如果她估計的不錯，蓮花在這個朝代應該是皇親國戚才能用的標記，所以一般宵小看到這個圖案當下就得認慫。

可那也只是對於宵小而言……

那面前的皇子呢……？？

先不說掏出來管不管用，萬一對方多問一句【你是誰家的小誰？】

我編都不知道該怎麼編！

那時候就不只是賠罪那麼簡單了，搞不好是要砍頭的！！

活著……挺好的……

只見前一秒還趾高氣昂的言冰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後撤一步，躬身一揖，大聲喊道：“民女見過齊王殿下，願齊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小女無德衝撞了殿下，望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要與小女子一般見識！！小女這廂知錯了！！”

言冰雖然處世未深但好在讀的書多，所謂書中自有黃金屋自然也就學到了許多處世的道理，而其中，她在最喜歡的一本書上讀到的處世格言是這麼寫的。

想硬剛，就正正經經的硬罡，別唯唯諾諾的。

要認慫，就大大方方的認慫，彆扭扭捏捏的。

這不，這句處世格言剛好用到了……

…………

空氣，突然就安靜了……

剛剛還以為自己遇到硬茬的二皇子，看著眼前變得無比乖巧的小丫頭又愣了……

直過了一會才緩過神，冷笑著說道：“你這小丫頭倒挺識趣，剛才還口出狂言……”

話剛說到一半他卻又“噗嗤”一聲笑了，指著言冰繼續問道：“怎麼？莫非你是男子不成？”

轟隆！

就這一句話直接嚇得言冰冷汗直流！

什麼情況！？

我性別也變了！衣服也換了！

任誰也看不出我曾是男子才對啊！？

難道他也有特異功能？能洞穿人心？

又或者……他也是穿越的？？

各種的可能性一股腦地湧進了言冰的大腦。

為了印證。

言冰剛想出言試探，卻聽二皇子又慢悠悠的說出了下半句：

“哪有女子像你這般行禮的？”

行禮？

對啊！我怎麼能行躬身禮，我應當行曲身禮才是！

言冰趕忙又把雙手往中間一放，半曲半蹲，學著邊上民女的姿勢行了個萬福。

雖然動作是學出來了可畢竟只是臨時抱佛腳，沒練過的就是沒練過的，平衡根本掌握不好，曲在那裡渾身發抖，左搖右晃的幾欲摔倒，畫面看起來十分之滑稽，直接把板著臉的二皇子都給看樂了。

隨著齊王的幾聲輕笑，緊張的氣氛也緩和了許多……

“起來吧。”

聽到這句話一旁的眾人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紛紛起身。

一些上歲數的百姓更是捶腰的捶腰，捶腿的捶腿。

“你說她得罪皇子，連累我們這幫無辜百姓在這撅半天，何苦來哉呢？”

“誰說不是呢……真特娘晦氣！”

耳邊聽著冷漠地抱怨，言冰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緩緩直起了身子也不由得感到渾身痠疼。

輕捶腰腿的功夫，言冰還特意偷瞄了一眼，不得不承認單論外貌和她“之前”的長相也算不相上下。

這句話雖然聽起來不像夸人，但這對於一個“男性”來說……能覺得對方長得和自己有一拼，就已經算是至高的稱讚了！

這也從側面說明對方真的很帥且自己無力辯駁，最後只得勉強與之“同流合汙”……

但其實呢？言冰之前的長相確實也算清秀，但要真跟人二皇子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

畢竟皇子嘛，父親的長相雖然不太穩定但母親的長相大多是極品！

只見齊王生的是眉如臥蠶，眼若星辰，鼻樑挺立，嘴角還有一絲自然的上翹，簡單形容就是一副痞帥，痞帥的感覺，比之現代的小鮮肉都不遑多讓。

儘管差距已然十分明顯，但是誰都別指望當事人能認清事實。

“和我差不多帥”，這就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

眼看二皇子氣也消了大半，語氣也隨之慵懶了起來，抬手一指地上的馬鞭：“你，過去幫本王把馬鞭撿回來就饒過你這次。”

言冰一聽這話想都沒想就屁顛顛的跑了過去，撿起馬鞭還給人撣了撣土，又顛顛地跑了回來微微曲身雙手遞上，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哪還有之前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樣子，簡直乖巧的一匹。

誰料二皇子根本不接……雙手直接往後一背，沉聲說道：“剛才你的頂撞之罪我可以饒過你，那現在這僭越之罪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

什麼僭越？？

我僭越你媽了我！？？

言冰一臉懵逼的抬眼看著二皇子，身子卻不敢直，眨了眨懵懂的大眼睛弱弱的問道：“小，小女子不知……如何僭越了？”

二皇子指了指她手上的馬鞭，一臉壞笑地回道：“這馬鞭乃是我父皇御賜之物，讓你拿你就拿？？若非皇族觸及御賜之物這就叫僭越！說罷！是想入獄還是被砍去雙手……？”

入獄！？

砍去雙手！？

這尼瑪能算選擇題麼！？

這特麼就是道送命題啊！！

言冰心中又是一道晴天霹靂，瞬間雷的她外焦裡嫩。

你好歹也是個藩王！

還帶這麼玩人的！？

言冰越想越氣，越想越憋屈。

所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言冰咬牙切齒地在心中快速合計。

齊王是吧！？沒去就藩是吧！？

那你就是想奪嫡了？對不對！！

好……！那我就看看你到底愛惜不愛惜自己的“羽毛”！！

想到這言冰握著馬鞭緩緩直起了腰桿，也不裝了……一雙杏眼更是無比冰寒地瞪向了二皇子並大聲質問道：“小女敢問殿下，您確定這是御賜之物麼？”

二皇子看到言冰竟然自己站了起來，知道對方這是急眼了，但又十分好奇她能玩出什麼花來，於是又不緊不慢的笑著回道：“本王所說還能有假！？”

好！老子等的就是你這句！！

只見言冰猛然舉起馬鞭大聲喊道：“既是御賜之物！那小女敢問千歲！你剛才可有犯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這回換成齊王徹底懵了，眯著眼看著眼前這個小女孩一臉疑惑地問道：“本王何時……大不敬了？”

言冰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雙手託舉馬鞭繼續說道：“剛才小女可是親眼看見齊王殿下將這御賜之物當眾擲於地上！殿下您這麼做，若是讓陛下知道殿下打算作何解釋！？

殿下您雖然位高權重，難道眼裡就可以沒有陛下了麼！？殿下此等作為說輕了那是大不敬……但要說重了！！你這是當眾踐踏陛下威儀！蓄意謀反！！”

大不敬！

踐踏皇帝威儀！！

蓄意謀反！！！

這三頂大帽子一個比一個兇險，一個比一個的惡毒，直接猝不及防的扣了二皇子一臉。

“你！你！！”二皇子原本只是想嚇嚇她，只等她認個慫自然也就放她離去，可他是萬萬沒想到……對方脾氣竟然這麼爆直接把桌子都給掀了！！這還叫他如何化解？齊王眯起了雙眼死盯著言冰，緩緩陷入了沉思……

而周邊的百姓已然全都嚇傻了……

“這小妮子是不想活了啊……她……她竟然敢要挾齊王殿下！？”

“噓……！你懂什麼……你不知道這種事可大可小麼？況且齊王擺明了還想爭……”

“別！你可別講出來啊……你自己不想活我可還沒活夠呢……我啥都沒聽懂……我只想看個熱鬧……”

百姓中有人驚詫有人譏笑，只當這是千年難遇一次的“大熱鬧”，甚至還有些人在合計著如何將今日的所見所聞說給那些最想知道細節的“大人物”……來以此換得功名……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言冰的表演還遠遠沒有結束……而他們也將遭魚池之殃成為言冰的【踏腳石】……

只見言冰再次高舉起了馬鞭，繼續大喊道：“我知道殿下此刻恨不得殺了小女子！但小女想勸殿下捫心自問……即便您能堵住小女子的嘴……可這鬧市的眾人呢！？殿下怎堵得住這悠悠眾口！？難不成殿下還能把我們全都殺了！？那殿又打算如何向陛下交代！如何向天下交代！”

一聽這話，剛剛還對在津津有味吃瓜的群眾立馬就炸開了鍋！！

“這小妮子不是自己不想活！她是想拉著大傢伙同歸於盡啊她！！”

“殿下！你可別聽她胡說！我！我什麼都沒看到！！”

“殿下！我等皆是順民，這是無妄之災啊殿下！殿下明察啊！殿下！!”

“但是——！”

一聲“但是”言冰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聲音直接蓋過了眾人的狡辯，只見她悠悠一笑，語氣溫婉地繼續說道：“若殿下只是在下馬時不小心掉落了馬鞭，而民女也只是好心幫殿下拾起……那殿下自然絕無大不敬之意，而民女也自然無僭越之心了……一切就都只是個誤會而已……想必這明擺著的道理也足夠讓眾人三緘其口了吧……？”

說完言冰再次曲身行禮，恭恭敬敬地將馬鞭舉過頭頂，遞向了齊王。

此言一出，老百姓登時鴉雀無聲……

直愣了一會才有反應快的高聲喊道：“沒錯！就是齊王殿下下馬時失手滑落的！”

“對！我也看到了！就是不慎滑落的！！”

“誤會！！都是誤會啊……！！”

“沒錯！誰要敢胡說八道！我等皆可為殿下佐證！還殿下清白！！”

………………

轉瞬間……二皇子又莫名其妙地體驗了一把受萬民擁戴的感覺……此時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而百姓就是這樣……

有見風使舵的……也有趨炎附勢的……

說到底都是為了活著而已。

不丟人……

二皇子一臉苦笑地看了看眼前這個小丫頭……

這丫頭……舉手投足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僅僅憑著自己的話術便化解了眼前的危機，甚至就連雙方的退身步都給想好了，實在是聰明……若是能留在本王身邊……

罷了，罷了，

就當本王惜才了……

“靜——！”

二皇子緩緩抬起了右手，示意禁聲。

剛才還鬧作一團的百姓立刻又安靜了下來，一個個面面相覷大氣都不敢喘，只等待齊王的發落……

二皇子見眾人都安靜了卻又笑了笑，衝著言冰輕聲說道：“其實本王也只是想跟你開個玩笑，本王又怎會如此狠心令明珠蒙塵呢？你也不必找那些藉口了，明明就是本王令你拾得馬鞭，自然不會治你的僭越之罪，你……起來吧……”

二皇子說完抬手接過了馬鞭，衝著言冰會心一笑。

而此時的言冰自然希望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趕忙就曲身行禮輕聲回道：“殿下雅量，小女子自愧不如！”

“嗯……”二皇子點了點頭，這就算是順著她給的臺階下了。

翻身上馬後卻又似乎想起了什麼，便俯下身子對言冰問道：“哎，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子姓言，名冰，字啟華。”言冰本就是“黑戶”自然無懼，直接應聲而答。

“言啟華……朝中……倒是有幾個姓嚴的官宦世家……你家中可有官爵？”二皇子顯然把言冰的言當做了嚴肅的嚴。

但言冰並不清楚對方所想便直言答道：“家中並未有人出仕，更無爵位。”

聞言二皇子也只是呵呵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你這般伶牙俐齒聰慧過人，應是讀過書有過見識的，怎可能是平民之女……本王就不細究你是怕給家中惹禍也好還是實話實說也罷，這可是你自己錯過了一樁“好事”……”

好事？

什麼好事？

言冰也不敢問啊。

她現在就巴不得趕緊送走眼前這瘟神，好逃出生天。

齊王見言冰不答話，便直起了身子衝著人群朗聲說道：“本王今日有急事入宮面聖，未走馳道卻為不妥，給諸位鄉親子民添了許多麻煩，是本王的不是……”

一聽這話，剛才還提心吊膽的百姓立馬躬身而拜，一些心眼實幹脆都給跪了。

“齊王殿下深明大義，待民如子！草民等敬仰殿下還來不及！哪敢讓殿下屈尊啊！！”

“草民深感厚恩！無以為報！唯念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殿下千歲！！”

二皇子坐在馬上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輕輕鬆鬆便“扳回了一局”。

趁著眾人溜鬚拍馬之際，卻又低頭對言冰輕聲說道：“至於你嘛……若是有緣再見，定要再與你討教一二！！”

說罷，抬手揚鞭一聲脆響，座下名駒長嘶，朝著皇宮的方向飛奔而去……期間二皇子還不忘回身又看了言冰一眼，眼神犀利卻又帶有霞光般的異彩，似乎是想盡量把她的容貌記清。

但言冰卻被這一眼看得直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怕不是有那個大病！

言冰看著飛馳而去的齊王心裡默默地罵了一句……轉身便要閃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