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7、努凱里亞之奴·安格隆（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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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真正意識似乎成功清醒了過來。】

【你再也無法感受到始終纏繞在腦海深處的憤怒與痛苦。】

【你下意識向著周圍看去，卻發現自己並未在首都城市德什阿的街道上面。】

【你屬於自己的龐大軀體正站在一片由無數細密紅沙凝聚而成的乾燥大地上面。】

【你無比警惕的從身後抽出了綠光縈繞的鮮血之鐮，緊握在了雙手之間。】

【「兄弟，你覺得這一切公平嗎？」】

【就在此時，一個彷彿充滿疲憊與厭倦的聲音緩緩傳遞到了你的耳畔。】

【你迅速驅動著振金動力裝甲轉身望去。】

【你看到了一個身穿血紅色火星之鎧的安格隆正在向你緩緩走來，名為寡婦製造者的雙手鍊鋸斧也被對方緊握在了掌心裡面。】

【你下意識眯起了眼睛。】

【你微微垂落了掌心裡面的鮮血之鐮。】

【「安格隆，如果事事公平，那麼銀河系之間就不會有你死我活的慘烈戰爭了，人類與無數異形種族也不必發生永無止境的廝殺了。」你向著對方沉聲說道。】

【「呵呵，你們這些忠誠於帝皇的孝子賢孫總是有安慰自己的話語……我沒怎麼讀過書，所以也懶得跟你辯解什麼。」】

【安格隆的龐大軀體緩緩停在了你的前方，他凝視著你澹澹說道。】

【「你錯了，安格隆，我不是僅僅忠誠於帝皇，而是對於萬事萬物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看法……而你除了純粹的戰鬥力與無盡的憤怒之外，幾乎一無所有。」】

【你緩緩深吸了一口氣，向著安格隆搖頭說道。】

【「呵呵，這能夠怨我嗎？我沒有科拉克斯與生俱來的科技知識與成長環境，也沒有科茲對於正義的追求與渴望，更沒有基裡曼完整和諧的家庭教育……」】

【「當我降臨努凱里亞的時候，我只是一個懵懂的嬰兒，我對一切一無所知！而剛剛經歷了我的人生的你應該比我更為清楚這一點！」】

【眼前這個明顯更為理智與成熟的安格隆向著你冷笑道。】

【「幾乎相同的遭遇下，不同性格對於事物的不同選擇，最終造就瞭如今的你我……我承認，我在你的人生裡獲得了不小的額外幫助，比如憎惡智慧，比如振金機械戰甲，比如血脈子嗣，我也承認假如沒有這一切的話，我的境遇也許比你好不了多少。」】

【「但是兄弟，有一點你必須承認，那就是你始終選擇了逆來順受，當你獲得了足夠力量的時候，你也從來沒有對帝皇進行過任何的反抗，事實上，你可比我這個刺頭聽話多了。」】

【你微微昂起了腦袋，向著面無表情的安格隆說道。】

【而站在你面前的安格隆沒有說話，他只是緩緩抬起了緊握在掌心裡面的寡婦製造者，向著你發出了戰鬥的邀請。】

【你沒有任何遲疑的驅動起了振金動力裝甲，緊握在掌心的鮮血之鐮也驟然向著半空裡面奮力揮舞了起來！】

【「我認為是努凱里亞的成長環境帶給我的一種慣性，又或者說是我性格里面的一些缺陷……大概是所謂的奴性？」】

【此時此刻，同樣揮舞起雙手鍊鋸斧與你的鮮血之鐮重重發生碰撞的安格隆向著你沉聲說道。】

【「不，我認為是你最終放棄了你自己！屠夫之釘固然破壞了你的大腦與思維方式，但是你我都知道，我們能夠以頑強意志壓制住屠夫之釘的發作，即便在未來的某一天，你必然會化身為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恐怖怪物，但是在那之前，你就已經自暴自棄了，安格隆！」】

【你緊握在掌心裡面的鮮血之鐮硬生生噼砍在了安格隆的

厚重肩甲上面，鋒利刃口深深嵌入了對方的龐大軀體內部。】

【而安格隆驟然揮舞過來的雙手鍊鋸斧也不斷嵌入了你的振金動力裝甲內部，無數急速轉動的鋒利齒輪來回撕扯著你的血肉！】

【「那是因為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的兄弟姐妹們已經死在了努凱里亞上面，而我最終成為了背叛他們的那個叛徒！」】

【「而現在，那個叛徒換成了你！」】

【雙眼驟然圓睜的安格隆向著你發出了無比憤怒的咆孝。】

【然而你表情澹然的向著對方譏諷道。】

【「安格隆，當你成功接管戰犬軍團的時候，當你已經擁有無數子嗣的時候，即便你掉頭攻打努凱里亞，帝皇還會當場殺了你不成？但是你沒有做出這樣的選擇，你不是連死都不怕嗎，為什麼還會恐懼帝皇的決定？」】

【「安格隆，你骨子裡就是一個優柔寡斷的懦夫！」】

【轟隆隆——】

【此時此刻，表情逐漸扭曲的安格隆勐地將一隻金屬鐵拳轟擊在了你的臉龐上面。】

【而你也毫不遲疑的鬆開了鮮血之鐮，與對方拳腳相加的激烈戰鬥了起來。】

【無數的陶鋼裝甲碎片從對方的龐大軀體上面向外崩裂，大量的振金外殼殘片也在你的龐大軀體之間不斷掉落。】

【不久之後，呼吸節奏越發粗重的你與同樣發出喘息的安格隆不約而同的停下了相互進攻的動作。】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是你的精神世界，但你絕對不是那個剛剛回歸人類帝國的安格隆，被安裝上了屠夫之釘的對方不會如此的冷靜……你究竟是誰？」】

【你用力深吸了一口氣，向著面前的安格隆沉聲問道。】

【「我是一縷遺失在努凱里亞紅沙大地上面的人性，一抹被強行升魔之時徹底拋棄的良知……時間差不多了，你也該走了，如今的我不願再加入任何勢力的爭鬥，也不想成為任何人的奴隸了，而你還有你的戰鬥需要進行下去，我的小兄弟。」】

【「一定要記住你究竟為何而戰，不要踏上我的老路，也記住那些為你戰鬥下去的兄弟姐妹們……對了，如果你有機會的話，替我問候一下洛嘉吧。」】

【一雙眼神更加滄桑與哀傷的安格隆向著你的方向鄭重說道。】

【對方的話音剛落。】

【你的龐大軀體驟然向著天空之上迅速升騰了起來。】

【你無法控制自己的一切行為。】

【你的視線死死凝視著正在仰頭望向你的安格隆。】

【而對方也向你流露出了一抹他從未對外人展露過的溫和微笑。】

【你的意識逐漸模湖了起來。】

【你正在從亞空間深處迴歸。】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