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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我認識你

D城,位居中原,從古至今十幾位君王立都立於此,文化悠久積澱深厚。可是,這裡因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也使這裡的居民閉關自封,無法和外界順暢交流溝通,觀念相對落後一些,也養成了一些其特有的民俗習慣。

他們這裡的人愛喝湯,牛肉湯、羊肉湯、驢肉湯、豆腐湯、連湯肉片……甚至連招待遠方貴客的宴席也都是和湯相關的,叫水席。一開始,我還真的不太習慣,聞著湯麵上的層層油花,就著餅絲嚥下去,還挺香!

小區樓下的驢肉館老闆姓馬,人不但熱情也很是質樸,每回要麼給我多加幾條餅絲,要麼多給我加點湯。這一天,我又一大早來到驢肉湯館,還沒喝完,卻已經滿頭大汗。忽然店外傳來一句響亮清脆的寒暄聲:“老闆,開門了啊?給我來一碗驢肉湯吧?“一抬頭,眼前這位人未到聲先到的女子不就是那個14樓的晨子姑娘嗎?遠看邋里邋遢,近看還挺耐看的,那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好像能看透你的心思似的。我連忙低下頭,又品起湯來,卻暗自觀察起來。

看來這個晨子和老闆並不是很熟悉。馬老闆敷衍的態度也告訴我:這個晨子不太常來。只見她麻利快步走向取湯處,穩穩地把盛滿湯和餅的碗放到了我旁邊的桌子上,還要了一瓶汽水。看著她一系列操作,我暗暗好笑:先把餅泡到湯裡,把餅都吃光了,卻一口湯也沒喝,汽水倒都喝完了。吃飯速度很快,風捲殘雲一般。臨走前,她似乎注意到了我的注視,大眼睛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便快步離開了。待她離去,馬老闆便一臉訕笑地說:“這個女的有病,瘋瘋癲癲的,看她那德行,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擦擦嘴,淡淡地說道:“說別人有病的,先得證明自己沒病!”然後就丟下一臉懵逼的馬老闆走了。

我緊隨著前面不遠處的晨子,看著她一邊聽歌一邊悠然自得的模樣,好奇她聽的是什麼歌曲,尾隨其後我隱隱聽到是周杰倫的《煙花易冷》。記得有朋友告訴我聽歌更多的是要聽歌詞,更要聽背後的故事,我便開啟百度,查到這首歌曲講的是北魏時期的D城的一個皇族將軍與一個女子相愛別離的愛情故事……還沒看完,抬頭卻驚覺不遠處的晨子已經滿面淚痕……

不知道為什麼,剎那間我會有一種無比強烈的悲傷,心臟像是被用刀扎一樣的痛。我不想看到這個女孩哭,也不想別人在背後詆譭她,突然想把她擁在自己的懷裡,替她擦乾眼淚,保護她不被傷害。也許一切和這首歌曲有關。

我時常告誡自己:作為一個出類拔萃的城市獵人,要把工作和感情絕對分開。牢記著師傅教導說不能輕易動用自己的特殊能力的我,這一次卻要在闊別師傅25年後,因為晨子而動用特殊能力來看看千年之前的D城。

拉開書櫃的密門,取出師傅留下來的投影船,已經很久未用,佈滿了厚厚的灰塵。隨著噼啪的時間設定,我站在五色旋轉的燈光中,感到一陣頭暈,可是我仍然按照既定設定,在一陣光怪陸離的黑色漩渦中快速漂移……伴隨著陣陣頭昏,身體關節劇痛,肌肉痙攣和無法掌控的空洞感,穿越終於在噼啪噼啪的脆音中結束了。睜開眼睛,發覺自己躺在一個煙霧瀰漫、遍地狼藉的廢石堆上,身上的衣裝似乎也隨著時代變化變成了北魏服飾。我襯著傍晚的夕陽霞光看到不遠處是一座斑駁陸離,陳舊不堪的城樓,城牆邊上有一顆巨大的石頭,石頭表面已然磨得發亮。不遠處的那條河看起來眼熟,那不就是D城人引以為豪的護城河嗎?

正想著,忽然聽到耳邊傳來輕快的腳步聲,趕忙躲在城牆一側,竟發現眼前的這位端著飯菜的姑娘美若天仙,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來形容絕不過分。身姿婀娜,體態嬌美,一顰一笑嬌羞嫵媚,連那說話的聲音也讓人不覺酥麻感慨,我情不自禁看呆了,心跳呼吸都劇烈起來。走近來,那深情專注的眼神,嘴角上揚的笑意,竟是晨子!我一不小心,腳下滑了一下,撲通摔了個跟頭,晨子側耳傾聽覺察到牆後有人,便來看個究竟,待她看清牆後人時,那雙眼裡竟流下眼淚,哽咽半天吞吐道:“將軍,你,你……回來了?這些年來你去了何處了?”這個晨子翻版的美麗姑娘因為看到我而泣不成聲,肩膀隨著哭泣聳動,微微挺立的酥胸也陣陣起伏,我轉移開緊盯不捨的視線,按耐住內心的狂浪,抱拳只淡淡地說:“這位姑娘,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要等的人!失禮!”

帶著難捨匆匆離開,聽到背後傳來無助又淒涼的哭泣……在彩色光線的環繞中,我依照時間規定回到了現代,卻還是忘不掉那雙美麗深情的眼睛,婀娜嬌美的體態,嬌羞嫵媚的神情,清脆悅耳的聲音,甚至連身上的香氣都是一樣的,我掐掐臉,不是夢!我是北魏時期的皇族大將軍?晨子是我前生至愛的戀人?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問題好像全部要從那因為穿越而頭疼欲裂的腦殼中衝出來。先去沖澡清醒一下吧!摸摸兜,卻發現了一塊淡綠色的玉石,長長的紅色穗子柔軟順滑如血如滴,這是一塊絕世琥珀石!

我特意將水流的溫度調至最低,我暗示自己要冷靜。在水流的沖刷下,我那熱的發紅的面板漸漸冷靜下來,我彷彿看到晨子那疑惑又警惕的眼眸中的驚恐。在這段漫長的時間裡,她是怎樣生活的?對於她的工作、家庭、朋友、圈子……我竟然瞭解甚少,我暗暗埋怨自己:因為看到的晨子不是自己期待的美女模樣,便用這樣不專業的態度方式來應付差事,實在沒有呈現出自己本應呈現的專業素養。

作為人類的一分子,我也好色、多情、自大……可在長期嚴格專業的訓練和實踐中,保留這些特效能幫助我更快地融入不同社會群體,甚至可以在危急關頭救命。

心臟刺痛的感覺還在,若是那一塊軟糯玉石證明自己真的去過北魏D城,我是絕不會相信那個愛情故事是真的存在的。原來這世間有愛,而且能夠穿越時空,穿越前生,自己和那個晨子,就是故事中的戀人。

《煙花易冷》的故事出自於《洛陽珈藍記》:這個北魏D城的皇族將軍,確是我本人,後來因為戰敗為保全性命,出家為僧,苟且忍辱了幾十年,苦等到戰爭結束,回到故里,才得知那個深愛的姑娘終身未嫁,一直坐在石頭上苦等自己歸來……

透過窗簾,我看到對面14樓的窗戶燈光閃亮,她在放外文歌曲,城樓前的前生相見好像就在眼前,這個晨子就是我苦苦等待千年的戀人啊。現在你不認識我了,可是我認識你,那大大眼睛裡的深情倔強和以前一樣。掏出那塊綠盈透亮的琥珀,小心的一圈圈撫摸著:晨子,將軍回來了,一直在你身邊,和以前一樣。

第二節童年夢境

夜色朦朧,ABG領導突然打來電話,牆壁投影上ABG神情嚴峻,對我的近期工作狀況很不滿,提醒我改變工作方法提高效率,言語中明確表露這個晨子是一個頂頂重要級別的人物……

掃了一下時鐘,原定20分鐘的會議今天竟然延長到43分鐘。

對於我反於常態的認真,看得出ABG很滿意,但他還是重複強調再強調,ABG下線前語重心長地說:“MRone,你要記住你的任務關乎得不僅僅是生死考驗,更是國之興亡,民之大業,不可懈怠!”

看來ABG並不知道我穿越的事情,我果斷站起衝光影牆回答道:“yessir!”

空氣在安靜中凝固了良久,我知道晨子在前世是我的戀人,在今生是我的保護物件,可她到底又和國家,與民族有什麼關聯呢?

我打算先去80年代的D城看看晨子。

在去北魏歸來後,我發覺發揮超能力會導致元氣大量損耗,持續幾日的頭痛,肌肉痙攣不可控制。

為了找到異地停留時間和後期反應強弱之間的規律,我把這回穿越時間縮短到兩小時。

為了避免在時光隧道漂移中受傷,我穿上特製防護模具,戴上了夜光防護鏡。

9:00整,我又一次在時空隧道中漂移,我咬牙剋制著肌肉撕裂般的疼痛,竟然透過眼鏡看到周圍漂浮的浮石,還看到了四周的快速飛過的生活鏡頭回放,熟悉很熟悉,我看到了自己,不同時間段的自己……

劈啪啦的提示音提示我穿越結束,順利抵達。

30年前的D城此時已落下夜幕,透過防護鏡,我看到不遠處重疊的樹林那裡有一處燈火。

脫下防護衣,卻發覺自己好像縮了很多,1.83剛好適合的衣服,現在像個大口袋罩在身上。彎腰把長出的褲腿扁了幾截,衣袖也挽了上去,抖了抖長袍,晃晃悠悠地向燈光處走去。

走近了才看清,草叢處擠著五六個十歲左右的孩子,接著暮色,看起來都是髒兮兮的,這麼晚不回家呆在這幹嘛呢?

我好奇地躲在暗處,想看看他們在幹嘛。

三男兩女或蹲或趴,都擠在草叢裡。一個瘦高的,鼻子上還掛著鼻涕的男孩子打著煤油燈照亮,還時不時發出“這這那那”的指令。另兩個女孩兒卻蹲在地上玩玻璃球。

這就是80年代的D城,滿地的塵土和水攪拌成的稀泥,走一腳能淹到小腿肚,我提著褲腿暗暗叫苦,心疼自己的牛仔褲。這些孩子,竟能在已經夯實的泥地上玩得這麼開心,不服不行!

突然,我聽到其中一個黝黑面板的男孩子大聲喊:“嘿,逮住了,逮住了!”其他人也一陣歡呼。

可是,黑面板男孩又來了一句:“呀,蟋蟀一根觸角斷了。”瞬間,歡呼雀躍的氣氛又迅速降至零點。

一個白胖的男孩兒氣不打一處來:“我就說,讓你用罐子扣,你非拿手按!”點煤油燈的鼻涕蟲一邊應和著,也一邊嘟嘟囔囔發著牢騷。

黑面板男孩子悶聲不吭,只低頭搓著自己的衣角。

聽到爭吵,旁邊的羊角辮小姑娘突然仰起臉來,藉著微弱的煤油燈,我看到的那雙眼睛如此熟悉……是晨子!

只聽晨子說道:“我看看我看看,死了沒有啊?“

”沒死!可鬥不成了,白費一隻大將軍!“胖小子氣哼哼地說。

”沒死就行唄,鬥什麼鬥啊?養著好了!“晨子笑眯眯地說。”

是呀,你們還想鬥蟋蟀,自己窩裡鬥起來了都,還不如來彈玻璃球!“旁邊的短髮小女孩頭也沒抬,只輕輕把手中玻璃球一彈,玻璃球便準確無誤地滾進了對岸的泥洞中。

可白胖小子還是罵罵咧咧的,眼看著要打架了。

時間已是21:42分,我深一腳淺一腳走出樹叢,未等說話,卻看到五個小孩的眼光齊刷刷地望向自己。

“孔年?你怎麼回來了?”晨子一聲驚呼,眼睛睜得更大了。

黑小子,胖小子,鼻涕蟲,連那個只顧彈玻璃球的假小子也站了起來。

“嘿嘿,我回來看看你們!”我結結巴巴答道,心裡盤算著糊弄一下應付過去就算了。

“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還不回家?“我反問。

“黑蛋兒把鄰居趙奶奶家的一筐雞蛋給踩爛了,怕他爸揍他,便拉著我們跑這來逮蟋蟀,說誰也不準做證人指證!”鼻涕蟲一邊擦鼻涕一邊解釋。

“踩壞了一筐雞蛋?你是怎麼做到的?”我又好奇又想笑。

“唉,你別問了,你大晚上穿著一身長袍子,是出來做殭屍嚇人嗎?”黑蛋一臉壞笑,看起來,那筐雞蛋確實沒給他什麼教訓。

“哦,我叔叔在這個村裡擴了一點地,我來幫他忙呢。”我一邊說一邊提提褲腿。

“別說,這一身還真像個種地把式!“鼻涕蟲拉著胖小子邊走邊說,我也緊緊地跟在後面。

禁不住回頭看了晨子一眼,她望著我們,那雙眼睛真美,靈動環轉,就和天上夜幕的星星一般閃爍迷人。

一路,胖小子和鼻涕蟲不停地嘟嘟囔囔,一會窩囊黑面板男孩,一會指桑罵槐說什麼“騾子,雜種啊”這樣不著邊際的髒話。黑小子依舊悶聲不吭,只顧跟著走。

不一會兒,來到了一個民宅區。黑蛋兒說了一句“走了”便拐進了民宅區的偏僻處。

可能是發現了緊緊尾隨的我,一直悶聲不響的黑蛋兒突然罵了一句:“**,你跟著我幹嘛?找死啊?”我連忙把蟋蟀罐子遞給他,黑夜裡那兩道兇光漸漸熄滅。

我們一起坐在石頭地上聊了很多……

看看時間已經10:36分了,該走了,我塞給他10元錢讓他賠趙奶奶的雞蛋。

黑蛋兒突然壓低音量說:“晨子告訴我,你送給她的賀卡特別好看!“

沒走出幾步,我聽到原本寂靜一片的住宅區裡傳出一陣鬼哭狼嚎的求饒聲,那聲音在夜裡特別尖銳刺耳……

小心繞過磕磕絆絆的石堆,瞟見牆角處有兩個黑影,是胖小子和鼻涕蟲。聽見他倆說著:”咦?今天怎麼才打了這一會兒?沒勁!“

我一刻也沒停留,快步向來時方向走去。一路上步履蹣跚也好,深腳淺腳也好,搖搖晃晃只為了快點回去。手裡緊攥著肥大的褲腿,腿上的泥巴也已經糊到了膝蓋,那一路蹣跚就好像走了很遠很遠的路……

10:55分,我啟動了投影船開關,在五彩燈光閃爍中,忍住劇烈的穿越反應,回到了2020年。

我站在熟悉的書房地板上,褲腿上的泥點子滴滴答答地濺落在腳下。自己又長高了,褲子衣服很合適,只是從80年代帶回來的稀泥也隨著牛仔褲緊緊裹在腿肚子上。

蓮蓬噴灑的溫柔舒服的水流告訴我:我又一次穿越成功了。可那晚與黑蛋聊天的場景卻總也揮散不去:

黑蛋說晨子是父母領養的,小區的孩子們都罵她是雜種。可她媽很兇,誰要是欺負晨子,讓她知道了,她都會狠狠地教訓這個小子。光因為晨子被小孩子欺負,都有四五個小孩被他媽扇了耳光了。

黑蛋兒還說他媽不僅會打人,而且罵起人來也是相當厲害,常因為一點小事經常和鄰居打架。

最後黑蛋兒說其實晨子沒有朋友,都是因為怕她媽才和她玩的。

“那你是不是她朋友?“我問黑蛋,”我?我哪能高攀得上?別看她是領養的,可是她家很有錢的。“黑蛋一邊說著一邊低下了頭。

”你是不是喜歡她啊?“我問。

”她不喜歡我,她心裡有喜歡的人。“沒等我接話,

黑蛋兒卻拍拍我的肩膀說:”兄弟,你很夠意思,今天的10元當我欠你的,恩情以後一定報答……“

想到這裡,畫面突然被問題打斷:黑蛋兒說的話是真是假?白胖小子和鼻涕蟲是誰?我是孔年?那些賀卡又代表了什麼?晨子到底還有哪些秘密呢?

突然感覺問題有點棘手了,腦袋條件反射式地又疼了起來,我端起水杯服下一片鎮定片。走到窗邊,那熟悉的小窗,燈光依然未熄。

突然感覺一陣寒意,我跳上床用棉被將自己緊緊裹起,一會兒便昏沉起來:

朦朧夜色中,我看到自己又來到那片泥巴地,看到美麗的晨子站在我的對面。

她手裡舉著一疊賀卡,一臉開心地對我說:“孔年,這是你送我的,我現在還留著呢,謝謝你!真的特別好看!”

清脆的聲音如同幽谷回聲一般飄向遠方,迴盪迴盪,:特別好看,別好看,好看,看……

我卻很害怕,想拉住晨子的手,卻看到她一把將手裡的卡片拋向了天空,像一片片雪花灑向地面……

泥地瞬間竟變成了一個魔鬼的大嘴,晨子掙扎著掙扎著卻仍然一點點陷進了魔鬼的沼澤,大嘴將她活生生地吞沒,她睜著一對大眼,眼中充滿了恐怖而迷離,不斷地衝我求救:“救我……救我……”

我簡直要瘋狂了,看到愛人在自己面前陷入死亡境地卻無能為力,我真的恨自己!

可是我也發覺自己也在深陷,一點點地下沉,這時聽到背後傳來了陣陣瘋狂而又變態的笑聲,是白胖小子和鼻涕蟲,那個黑蛋兒在一邊悶聲不吭地搓著腿上的泥巴……

“媽的,你們才是真正的畜生,廢物!……“我咒罵著,卻發現嘴裡已經全是泥巴……

在強烈的窒息恐怖中,我驚醒了,才知道做了個惡夢。

陽光已溫柔地順著窗簾縫隙灑落在被子上,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久違的陽光味道,已經是早晨10點了。

陽光真好,我走到窗邊,發現今天的小屋窗邊擺著一盆綠色植物,幾根長著嬌豔黃色花朵的的枝條悄然探出窗外。

想起昨晚的事,我下決心一定要和晨子碰一面。

第三節她

關於這個晨子,我有一點擔心,卻又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莫須有的情緒,這完全和我本來的性格不太搭調。她,似乎有一點神秘,有一點與表面的樂觀陽光不太相符的憂鬱。我暗暗搖頭,偷偷笑笑:也許是擔心她瘋瘋的處事風格,會做出很多令人無法收場甚至危險的事情也不一定。

正想著,這天的太陽已經不知不覺中向西邊落去。趁著夕陽淡淡的餘暉,我撩開窗簾又一次向對面望去:少了音樂,燈也滅了,與往常不同的刻意安靜。

我慌了,往樓下瞟了眼,竟然看到晨子穿著一身黑色匆匆上了一輛計程車。

她要去哪裡?這個時間似乎與她的生活時間不太對搭。

我打了個響指:哈,看來這個姑娘也有孤單寂寞的生活啊!既然這樣,那麼我就來看看這個看起來純潔的晨子姑娘到底去了哪裡吧?開啟跟蹤儀裝置,我用最快的速度查到晨子現在正坐著D31985車牌的鈴木往市中心方向駛去,3分鐘左右,又在一家銀行下車,接著又向東南方的地下車庫方向……其實,我有時候也很反感自己這種因為專業而不得不採取的窺視監督方式,用另一個角度說是不尊重,可其實在我們專業城市獵人而言,為了保護那些重要的保護物件,我們用任何方式只要能夠做到被保護者人身安全就是成功。因此,什麼所謂的權益啊,秘密啊,在這個普通人眼中都是重要的維繫,在我的責任義務中,則是除了生命之外無足輕重的東西。在城市獵人的心目中,被保護者的生命高於一切,更是關係於能否在專業領域中生存下來的大事,關乎榮耀生死。

可今天,我似乎犯了一個大錯:竟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讓晨子這個重量級的被保護者自己出走了。

與自責與懊惱無關,懷疑自己是不是近期壓力過大。5分鐘後,我開著一輛新配置的寶馬敞篷來到市中心一家名字叫紅磚坊的D廳門口,剛把鑰匙丟給停車小弟,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喧囂……

卻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熟人-哈,那不就是晨子?可她並不認識我。

此時的晨子,看起來更好看。

與往日的休閒打扮不同的是:她穿著一身黑色牛仔,一雙簡單幹練的低跟小靴,黑色絲襪。頭髮長長的束在後面,還綁著一個黑色蕾絲蝴蝶結。我注意到:夜總會門口很多的男子都在注意她,可是晨子似乎並未感覺到自己已經讓空氣加快了流動速度,只站在門口。

我好奇地站在一旁,想看看這個晨子到底有什麼事要來這裡。今晚的喲穿著隨意,卻能哼恰到好處地襯托出我的氣場。

的確,作為一個男人我對於自己的條件很自信:184的身高,體重78KG,從不掩飾自己的自信和帥氣。今晚穿了一件白色襯衣,衣服領口釦子輕巧擺落在衣領邊,和淺藍色牛仔褲搭配得相得益彰。

一會兒功夫,已有三四個美女在向我搭訕。我只微微笑點頭致意,這個時候哪有時間泡馬子請問?

晨子終究擺脫了門衛的刁難,自顧自幽幽向內場走去。我晃悠悠緊跟著,看起來令旁邊的男子們都情不自禁有點自慚,畢竟剛才那幾個搭訕的妹子們都是一等一的絕色。

就這麼進了夜場,沒有任何阻礙,我看到晨子在與一個黑衣男子悄悄交談,他們坐在場子中央,認識。

我坐在他們位置的隔壁,不一會兒又湊來了那幾個女孩子,看看長相,也是要臉蛋有臉蛋,要胸有胸的。

幾杯酒下肚,妹子們便嬌嗲著圍坐著要電話了。雖然酒沒停喝,我的眼睛卻一直不住地觀察著晨子和整個D廳的氣氛。

熱烈而又躁動的夜場終於開始了,每個人的靈魂似乎都在燈火玄動的嗨搖中放縱著自己……

晨子喝了桌上的酒,和那個黑衣男子來到了舞動的人群中……

看著我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晨子和那個黑衣男人曖昧,旁邊的美女們紛紛看不過去了:一個個趴過來,有的伏在我的耳邊,有的趴在我的大腿上:"帥哥,你怎麼啦?今晚我陪你好不好?”

“那個女孩子是誰?和那個男的很熟?”

“她?哼,她是個賣酒的。那個男的,是這個D廳常來的客人,和D廳老闆娘很熟。他就是玩玩的,那個傻*”一個美女有點氣不過,幽怨地憤憤道。

“她賣酒?”我好奇問,“她賣什麼酒?”

“紅酒白酒都有賣,那個酒商客人就是利用她嘍,幫自己賣酒,而且美色金錢都不拉”

一會兒,身邊的四個女子都喝暈了,一個個酒氣熏天地喃喃自語。

可晨子似乎還沒喝足夠,她自顧自地望著臺池,不說話,臉蛋都喝得粉嘟嘟的。我靜靜地看著,看得似乎有點呆了。

肩膀突然被誰重重地壓了一下,我回頭望望。一個身材絕佳,品相正點的女人,前突後撅,緊身的不能再緊身的包臀裙。

塗著鮮紅的嘴唇,衝我嬌笑著,還拋了一個媚眼過來,我立馬明白,跟著她走到隱蔽處:開口剛要說話,卻被女人一陣浪笑嚇了回去:帥哥,那個晨子你認識嗎?

“怎麼?美女?我認識怎麼了?不認識又怎麼了?”

“帥哥,氣好盛,回頭咱們吃個飯如何?”

“好的,美女……”我自顧自摟過眼前這個尤物,她環住了我的脖子湊了過來,我也摸了一把胸和屁股,攬過纖腰,正熱吻的激烈,恍惚不知終日的時候,突然發覺後腰被一個硬傢伙抵住了。

我抬頭看著眼前的這個性感尤物已經發絲混亂,眼神迷離了,而站在我背後的是一個黑瘦的小個子男人,此時的他正用一把AK47指著我的後腰。

惹事了,這人是尤物的老公-D廳的老闆。他身後黑壓壓站著七八個虎視眈眈的彪形大漢。而那個尤物此刻卻一臉哀怨地委屈躲在小個子男人背後嚶嚶哭泣。

經歷過無數場面的我,此時此刻怎麼能慫?這卻似乎不是慫不慫的問題,的確不是!

可晨子在哪裡?

尤物突然說話了:“老公你讓這個人把晨子帶走,別再來了吧!李海的酒咱們沒法賣!”

小個子男人人狠話不多,晃晃頭,彪形大漢要來壓我。我迅雷不及掩耳一個反擒便把AK47拿到了手裡,反指小個子,讓他們把晨子帶到我的面前。

不多會兒,喝的醉醺醺的晨子和李海便被帶了過來,看到晨子,我的心裡不覺泛起心疼。

她卻衣衫不整,似乎變成另外的一個陌生人,旁邊的彪形大漢們也對她惡言粗語起來,我氣不過,開打,一人對抗六人,也鬆鬆不在話下。

拳打腳踢,酒碗桌凳,喊殺嗨打,美女逍遙,滿屋盡成狼藉。

想拉著醉醺醺的晨子快跑,她卻伏在我的肩膀,一副不知情不知道所以然的懵逼。

來不及了,更多的人來了,有的拿著棍棒,有的拿著砍刀,有的揮舞著酒瓶,吆三呵四。

看抵擋不過,我趕緊扛著晨子操小路衝出紅磚坊,離開了現場。

不到一會兒,耳邊響起了警車的聲音。

看了一下身邊的晨子,此刻正趴在我腿上,臉紅撲撲的,一臉的倦怠卻面帶笑容,嘴裡也在喃喃自語著什麼。

今晚是真的危險,如果不是我,這個晨子可能真的會被狼吃掉了。

看看時間,已經深夜3點半了,我把小鳥一般的晨子輕輕放在她的閨床上,替她蓋上被子,卻不捨離開。

時間一分一秒滴答滴答,我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了:這個看似簡單的晨子,竟然夜深去夜場賣酒喝酒,還和售賣假酒的酒販子打成一片,這是一個不敢想象的事情!

晨子,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兒?你遇到了什麼事呢?

第四節夢

如果說人生就是一場不可預見的奇遇,那也許是真的!

來自一個偏僻山城的我,家中有個姐姐,姐姐從小待我比待自己還親,每次我頑皮惹事,都會被阿爹阿媽揍,每次都是姐姐解圍。

雖然她只長我三歲,家中做飯、洗衣、撿柴這樣的活兒卻都是她一個人來做的。由於阿爹外出打工,阿媽又要照顧常年臥病在床的阿婆。

姐姐為保護我,常常咬牙被阿爹打得青一塊紫一塊卻仍一聲不吭,我嚇得不敢靠近一步,心裡卻跟刀子挖一樣疼。

我和姐姐相依為命,直到我9歲那年阿婆去世,沒隔幾日,阿爸阿媽便把姐姐嫁給了一個外鄉人,臨出嫁前,姐姐抗拒不依,哭鬧踢打,跪地懇求都沒有用,硬生生被三五個大漢抬進了一輛白色麵包車,開走了。

後來,聽街坊鄰居們說,姐姐過得不錯,雖外鄉人是個啞巴,但對姐姐也是知寒問暖的。我卻打心底裡討厭這對父母,自私殘忍,讓我和姐姐無法再見。

姐姐出嫁的那一天,她才13歲,從那以後,我再也不和他們說話,性格也變得孤僻、冷漠。只是盼望自己快點長大,早點離開這個所謂的家。

每到夜幕降臨,我會像往常一樣坐在屋頂,抬頭望著繁星點點,彷彿又回到了姐姐還在的時光,回憶有時也會像流星偶爾跌落在我的腳上。

阿爸阿媽經常吵架,儘管阿爸常年外出,但是隻要一回來,便爭吵不斷。終於有一天,他們吵著吵著動起手來,聽著聲音不對,我踉踉蹌蹌下房,看到阿爸拿起菜刀要劈了阿媽,阿媽一個人躲在牆角瑟瑟發抖,一聲不吭。阿媽瘋了。阿爸找不到了。

我把舅舅叫來問他怎麼辦,阿舅說送阿媽進瘋人院,我聽舅舅的。

送走可憐的阿媽,我簡單收拾了行李離開了家,輾轉來到少林寺,寺廟老方丈看我可憐,便收留了我。我在少林寺勤學七年,經方丈的同意,滿十八歲那年我參軍了。

臨行前,方丈對我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不到輕易時候,不要低下你那高貴的頭。我撲通一聲給方丈跪下,叩頭三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少林寺。

我掛記著姐姐,可我上哪裡去找她?

軍營生活更加鍛鍊人的意志,痛、淚、血、汗凝成一個苦字,卻苦盡甘來。也許是因為基本功紮實,我在部隊內部的比武大賽中取得了冠軍,被抽調到中南海,在一段日子的魔鬼集訓後,我成了一名專業保鏢。

那些日子,無論流血流汗流淚我都咬牙挺了過來。因為我心中一直有個牽掛:姐姐到底在哪裡呢?

我在心底暗暗定決心:一定要把她找到……

離開青瓦樓,我突然感覺有點暈沉沉的,可能是有些著涼,思路也不清晰了起來。跌跌撞撞回到家,我一頭撲倒在床上,沉沉睡去。這一覺很久很久才醒來,不知道是幾點了,混混沌沌之中,我彷彿記起沉睡中,似乎床邊站著一個人,女人,似曾熟悉的長髮披肩,深邃的眼眸,溫柔的凝視著我,那眼中的笑意就像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個故人。

嗯是的,她便是我最愛的姐姐。我掙扎著想喚她的名字,可就是無法出聲,卻見她笑吟吟地轉身,一閃消失了……

第五節遇見

等一覺醒來,已是深夜。

自己突然有種人世不值得的虛空感。儘管榮譽無數,為人知和不為人知的,卻不如一場似曾相識的夢。

匆匆淋浴後,站在鏡子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自己,輪廓分明,鼻子嘴都不難看,屬於那種很不招人煩的樣子。特別是肌肉和形體就是行走的荷爾蒙啊,沒有辜負我夏練三伏冬練三九的自己吧?我對著鏡中的自己笑了笑,還拋了個媚眼,自信感瞬間爆棚!可是轉眼間想到晨子那個邋遢又神秘的樣子,我又蔫兒了!

我這豬狗不如的人生啊,我暗暗想:184的身高,75kg,長得挺好看,泡妞輕而易舉,可是就是得過這樣苦行僧的日子!我快哭了,生不如死啊!

是的,在我們城市守護者的工作條例中,其中一條便是:不能與被保護者動情!

誰能與他動情呀?我的媽,我想都不想!

我決定去夜總會轉轉,讓心中的小野獸也撒撒歡兒!臨行前,特地戴上一副隱形監聽耳機,聽到那邊的呼吸聲均勻而沉沉,我知道這個豬還在睡呢!我竊喜,用最快的速度打扮了一下,噴了一點我的香水,淡定從容的離開了。

走的時候,卻未發現屋內桌子上那塊琥珀閃了一下,顏色變淡了一點……

莎菲夜總會,燈紅酒綠的歡縱現場,燈光懸耀,似乎成了都市夜歸人心中最愛的棲息地。這裡林林總總,三教九流,也的確是黑暗天使和魔鬼最愛的天堂。我沒啥想法,喝點酒而已。

可在這樣一個地方,長得帥不是什麼優勢了,我懂得行內規矩,隨手塞給領班一張毛,小弟看起來也習慣了打賞,看看手裡的毛,立刻不再目中無人了,他謙恭地把我引到一張空桌旁:“先生,您有何要求,隨時吩咐!”

“組酒!”我頭都沒抬。

看起來這句話把領班嚇壞了,“組酒”的意思是將不同的酒類拼一桌,以小瓶為單位,大約九類,任意拼。喝酒的人都知道:酒若摻著喝,必醉!在圈子內懂規矩的人都懂,自行解酒,才可以撐到最後。

領班呆了片刻,緩過神結結巴巴道:“任意組嗎?”

“洋酒,對,九種!”

不一會兒,桌上便擺滿了九P酒:“威士忌、龍舌蘭、伏特加……”瓶子不很大,但看起來應該是不錯!又送了四個水果拼盤。

“先生,一會兒還有燒烤,零食……您需要哪種美女作陪?我們這兒啊,美女可滋膩呢!”領班一臉的迷路後的心花怒放。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有點不耐煩了。

其實,在黑暗天堂,我們都知道:只要你適時釋放恰當的訊號,就會有人盯上你,悄悄尾隨而來。這不,已經有很多人帶著愛慕、嫉妒和不屑的眼神在舞池中若隱若現蠢蠢欲動了。

我自顧自小抿了一口威士忌,口感還不錯,幾口下肚,又品嚐了幾口水果,烤雞味道也可以……餘光瞥到一個姑娘正和一個男孩子爭吵著什麼,男孩大約是生氣了,轉身甩開她走了,女孩子便坐在酒臺前自己喝起來。

我招手叫領班過來,囑咐了幾句。領班會意,走到姑娘身邊耳語了幾句。姑娘扭頭過來,大大的眼睛,丸子頭,肉肉的,身高可能165左右,挺可愛,就是眼睛裡有一絲迷失的哀怨。

她很大方,一步三晃走到我身邊,坐下,笑了笑:“你,請我喝酒?要和我睡嘛?”

“你喝醉了,還能喝嗎?”我面無表情。

“喝,一醉方休!睡覺我很貴的哦!”丸子頭滿眼朦朧,“你陪我喝,我陪你睡!”

就這樣,面前的組酒,不知不覺已經被我們兩個人喝的精光了。看著躺在我腿上一團爛泥的丸子頭,我只能結賬帶她離開了。可丸子頭似乎還有意識,她嘴裡不停地嘟囔:“王八蛋……”

我從不帶女人回家的,送她去了一家酒店,扔她躺床上休息,睡得很實誠的丸子頭,可能是太熱了,自己掙扎著脫光了衣服,只掛著內衣,TT若

隱若現,在半遮半掩中睡去……

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樣的侮辱?在一個性感又赤裸的身體面前,誰能坐懷不亂呢?

我心猿意馬,強迫自己睡去,的確組酒的勁兒太大了……可就在迷迷糊糊中,我的身體似乎被一團溫暖的棉花包裹了起來,睜開眼睛一看,丸子頭竟然主動的將身體壓在了我的身上,瞬間,我熱血膨脹,血氣方剛的我再也控制不住了。丸子頭似乎很配合,勾住我的頭,用唇堵我的嘴,將腿纏在我的腰上,溫柔像水一般流過我的全身。我一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手也不安分起來,在沉重的呼吸和JC呻吟聲中,我徹底解放了,酣暢淋漓,翻雲覆雨……

這一晚,聽到隔壁一直在敲牆。

清晨,丸子頭還在睡,我一邊吐著菸圈,一邊安慰自己:酒和女人的確是個好東西啊,帶給我們極大的安慰和幻想,讓我很舒服,又讓我感覺到了全身心放鬆的釋然。看著身邊肉Y性感結實渾圓的胸臀,我忍不住捏了幾把,放下800元,離開了。

第6節陷阱

離開丸子頭,我感覺挺輕鬆。一路上吹著口哨,直到街邊停下。正值初秋,晨風涼涼的,昨夜的嬌縱歡愉讓我的頭有些發暈,丸子的香水味啊,還粘在我的襯衫上。突然胃有些不適,我晃了晃頭,點了一支菸,迷迷糊糊點了支菸,似乎想起來正低頭髮呆,猛地聽到遠處有人叫嚷:“對!警察同志就是他,我證明就是他!”還未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被兩個警察按在了地上。一群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人把我團團圍住。一個略顯肥膩的中年婦女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過來,指著我對警察說:“警察同志,就是這個人,昨晚在酒吧帶走了我女兒,女兒一夜未歸啊,讓我找了一晚啊。”於是我被帶到了派出所,在那裡等待的除了睡眼惺忪的丸子頭外,還有她的男友和幾個男,接著一路呼嚎著趕來的就是那個自稱她母親的中年婦女。在這幾個人的聯合指證之下,我坦白了。自己的確是有不正當的行為,因為涉嫌到侮辱姦淫婦女的嫌疑,被判拘留15天及罰款的懲罰。丸子頭呢,則不情願的在女警的協助下,做了尿檢,結果令人大吃一驚,丸子頭尿檢呈陽性。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她竟然一口咬定是我的。我從驚訝到無語,從無語到蒙圈,我沒想到兩廂情願一夜縱慾,竟在第二天就得了個孩子。我反覆解釋也比不過幾個人劈頭蓋臉的數落。那個中年婦女又是撒潑打滾,又是哭又是鬧。那個男友也擼起袖子,惡狠狠地衝我亮出了肌肉。

辦事民警哭笑不得,他們一邊維護著秩序,一邊記錄著案件過程。這樣的事和人啊,他們見多了,除了要錢就是要錢。他們看我出示了自己的證件,也許是早知事有蹊蹺,互相使了個眼色……最終,在幹警們的協調下,兩方當事人選擇握手言和,但要我付一筆賠償金。那個中年婦女見我面露難色,又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沒完沒了的了……

不一會兒,從門外駛來一輛綠色吉普車,穩穩停在了門口。車上跳下幾個身著迷彩的壯漢,一併向警室走來。丸子頭那個飛揚跋扈的男朋友見狀,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的了,原本熱鬧非常的派出所也瞬間靜了下來。可這事兒明擺著是自己被陷害了,可口說無憑啊,除了接受罰款,還要拘留15天,多虧戰友們的保釋,我才得以重獲自由。

“嘿,我說這事兒我覺得不能這麼算!”

“哼,可不是忒丟人了,兄弟,你是不是最近火大,這種貨色你都看不上!”戰友拍了拍我肩膀。

我苦笑著搖搖頭,擺了擺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第7節落網

雖然常言道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可犯了錯誤終歸是要付出代價的,更要承擔相應的責任。這一次的事兒啊,我不僅要降職降薪,還要自行隔離30天,期間反思個人作風以及工作方法等問題。話說丸子頭他們拿著2000元罰金,面露喜色,向派出所外走去,一路上沒人注意到在暗處,有一雙鷹一般的銳利眼睛緊盯著他們。他們一路走著,一路聊著,而那個神秘人也一直悄悄尾隨其後。“這小子真窮,才給2000。還是上回那個糟老頭子大方,埋裡鼓態地都給了5000。”丸子頭男友說道。“我說咪咪,你不會真的喜歡那個小子吧?”“滾!”丸子頭叫道。“你倆有點人樣哈,我說這孩子到底是哪個的?”油膩中年婦女問。咪咪冷哼了一聲:“狗的!”“你罵誰狗呢?”丸子頭男友氣急敗壞地說。

就在他們罵罵咧咧商量著如何分錢的時候,緊隨其後的神秘黑衣人已經用監聽器錄下了全部的對話內容。在證據錄音的面前,事案情已經真相大白了。

丸子頭他們幾個是一個從外地流竄到本地的詐騙團伙,專門透過設誘餌詐騙錢財,公安部門已收到多數群眾的舉報,這幾個也早已落入公安部門的緝捕物件名單裡了。我在派出所門口,與民警們緊緊的握手,我很慚愧,只是敬了個軍禮,轉身便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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