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有九思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十八章 以命為餌的陷阱,穿成暴君的早死小青梅後,全家火葬場了,君子有九思,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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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娘嬌媚聲傳來,楚離眉頭微蹙,貨郎的叫賣聲中夾雜著稚兒的歡聲笑語。

腳下的靴子被泥垢打溼,楚離朝著巷子深處走去。

身後傳來男人的腳步聲,少年反應靈敏迅速轉過身,薄唇輕啟:“許久未見了,周叔。”

斗笠之下,一道自鼻樑延至耳後貫穿的刀疤駭人,男人生的高大粗獷,看見楚離面色一喜。

“少主,屬下等您許久了。”

楚離微微頷首,男人名周奇,乃是蕭氏一族世代培養的蒼影衛在昭州的首領。

那封密信便是他傳出去的,多年來,楚離暗自與蒼影衛有所聯絡,為的就是查清當年蕭氏一族覆滅的真相。

跟著男人來到一處破舊的小院,周奇推開門帶著少年進了屋。

屋子不大,卻收拾的十分乾淨,牆上掛著不少兵器,周奇在洛城開著一家鐵匠鋪,生意不算太好,但位置隱蔽便於傳遞訊息。

周奇給面前的少年倒了一杯茶,“少主,這些年您受苦了。”

楚離眼簾微垂,端起茶盞喝上一口便放下,“周叔的訊息是什麼?”少年無意寒暄,直明來意。

周奇端直了身板,神情嚴肅,從懷中掏出一小截布帛遞了過去。

楚離接過去,刻有暗紋的布塊只有一個巴掌大小,還有幾處乾涸的血跡,上面的字也有些看不太清。

“是從當年天門山一戰中逃出的小兵手中尋到的,他多年重疾纏身,對當年的事情知曉的並不多,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人就已經不行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當年蕭老將軍絕對沒有謀反之意,他當年在龍吟君中是個斥候,捱了一刀傷了根本但沒死成。”

“是老將軍麾下的安將軍在臨死時託付與他,本想送回燕京的。”

“可惜……”說到這,周奇也有些不忍說下去。

楚離接過他的話,“可惜,那一戰七萬大軍全軍覆沒,一把火燒光了整個平城,這塊可以證明蕭氏一族清白的證據也在那場大火中損毀,他僥倖逃出生天,卻得知了蕭氏一族滿門抄斬的詔令。”

“從舅舅書房中搜出的與北戎通敵的書信,更是坐實了蕭氏通敵叛國的罪名。”

“這個小兵只能隱姓埋名,將所有的真相藏了起來。”

楚離拿起手中的布塊,指著上面的字,“這是大黎軍中的密文,布料也是北地所產,上面的暗紋只有北戎皇室特有。”

“少主,這的的確確是老將軍留下的陳情書,只是沒想到,就差了一步,一步啊……”

“本就是針對蕭氏的死局,當年的屍巍坡埋著皚皚白骨,任何訊息都送不進金殿之上。”少年冷笑道。

“少主,蕭氏為奸人所害,如今少主平安長大,燕雲十六騎也該迎回他們的主人了。”周奇懇切道。

“這些年追殺我的懸賞令一直未解,整個大黎要我命的人可太多了。”

“當初外祖父戰死沙場,滿朝皆認為是我舅舅蕭懷瑾與北戎勾結意圖謀朝篡位,臨到關頭被北戎反將一軍,害的七萬龍吟軍枉死。”

“蕭氏滿門被斬,我這個有著蕭氏血脈的孽子為天下所不容。”楚離眼裡劃過一絲冷嘲。

“可這一切,不正是那位最想看到的嗎?”

“一心想成為明君卻又忌憚權臣僭主,聖人臉皮惡鬼心腸,受著天下人的供奉在宣政殿彰顯著他的仁慈心善。”

“虛偽至極。”少年嘴角噙著冷笑,一字一句的將這些刻入肺腑。

“少主如今心有謀算,屬下們蟄伏多年,只待少主號令。”周奇眼含熱淚,滿是希冀。

“陛下如今沉迷於煉丹長生之術,三月前新立三皇子為太子,入主東宮,紫辰宮的李貴妃如今水漲船高,勢要尋到殿下的屍骨。”

“少主如今勢單力薄,需萬事謹慎。”

“此番回到燕京,少主定要尋個絕佳的時機,光明正大的恢復您皇子的尊位,堵住悠悠之口。”

“這些年,辛苦周叔為我操勞。”楚離溫和一笑。

“這都是屬下分內之事。”周奇低著頭應道。

“你孤身一人在洛城蟄伏多年,平日裡喝的茶水都這般苦澀,實在辛苦。”少年端起茶盞送入口中,微垂的睫掩下眸中的寒意。

“少主真……”周奇話音未落,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抬起了頭。

“周奇,以命為餌,可真看得起我。”楚離譏諷著。

面前的男人臉色大變,“你果然知道,為何還要來?”

“為何?”

從接到那封信開始,他便知道這場局開始了,自那夜刺殺以後,他的行蹤暴露,可一路上並未受到追殺,太過不尋常。

平安無事這麼久,再聰明的野獸也會放鬆警惕,毫無防備的步入陷阱。

他們要的是一擊斃命,不留喘息,可這些人不會明白,他楚離生性多疑,哪怕是為蕭氏世代效忠的蒼影衛,他也從未真正信任過。

人性易變,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少年將手裡的清茶倒盡,一杯最為普通不過的茶,卻是這般苦澀難以入口,早在他來之前便已經泡上了。

斗笠上一絲泥垢未有,卻做出一副從外趕回的模樣。

“周奇,你不該心軟的。”錯漏百出的計策,根本瞞不過他。

男人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怎麼,諸位躲了這麼久還不出來一見嗎?”少年看向屋外,聲音透著侵入骨髓的冰冷。

酉時已近,少年仍未歸來,君朝雲心急如焚,周圍的人陸陸續續的開始登船。

少女踟躕不前,強逼著自己穩住心神。

摸向懷中的令牌硬邦邦的,她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一個令牌,裝著女子衣裙的包袱,可楚離的呢?

少年走時身無一物,根本沒為自己準備,君朝雲心中起了一個念頭。

他想拋下自己。

什麼酉時歸,通通都是騙人的,這個小瘋子要送她一人去青州。

君朝雲憤憤的想,扭頭便跑回客棧。

一路上,她拼命回憶前世在洛城的每一處細節處,突然她的腦海裡浮現出一件小事來。

血。

沒錯,就是血,前世她病的重,有一日楚離說要出去買些乾糧,她等了許久後睡得昏天黑地。

再醒來時洛城人心渙散,混亂的很,楚離揹著他隨著流民逃出城。

那天她似乎聞見了極淡的血腥味,她以為自己是病糊塗了就將此事拋之腦後。

書中說,楚離因暗疾復發英年早逝,說的根本不是那夜受的傷,而是在洛城,楚離受了傷,她並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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