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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小北搖頭道:「不去,我可不打他媳婦兒。」

龍丘棠溪神色冰冷:「那就讓開。」

劉小北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哦,好。」

說讓開就讓開,那是一點兒磕巴都不打。

讓開是讓開了,但劉小北還是說了句:「那個劉御空在這裡可是半步凌霄哎,你還是打不過啊!」

龍丘棠溪沒說話,只是喚出玄武,站立海浪之上。

片刻之後,還是無人出現。於是數以萬計的劍光,風一樣斬向那巨大宮殿。

劍光即將落下時,一道紫色法相自那大殿而起。那法相結了個古怪法印,一道紫氣屏障便將大殿護在後方。

但此時,劍光已至。

法相連同那紫氣竟是被劍光逼得後退,重重砸在了那大殿之上,整座大殿開始劇烈晃動了起來。

劉小北眼前一亮,微笑道:「小丫頭,水神把最後一點兒東西給你了啊?」

龍丘棠沒有理會,只是劍指海面隨後挑起。

只是輕描淡寫一挑而已,海水竟是被扯麵一般提起,隨後撲向所謂天朝!

孟休站在紫色法相眉心,抬頭看著那與天齊高的水幕,不由得呢喃:「到底是龍丘棠溪啊!」

好在是此時有人笑著說道:「大先生,你也不行啊!」

話音剛落,一道烈焰劍光衝了過去,瞬間便將水幕分成了兩半,落在了大殿左右兩側。

緊隨其後的,是一道赤紅法相,周身烈焰縈繞,似要煮海一般。

劉御空站在法相眉心,手提人皇劍,

現在成了赤帝之劍了。

「這是什麼意思?沒人管管嗎?非讓我打死她?」

劉小北迴頭瞅了一眼,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咋舌道:「你小子……會說話,厲害!」

劉御空還在想這是什麼意思?結果,玄武背上站立的那人淡淡然一句:「你這火焰,連他的零頭都夠不上,你還好意思稱帝?」

說罷,只是朝前一步,一道寒冰法相立時出現。

「誰還不是個半步凌霄了?」

從不下雪的離洲,最南端的海域,方圓十萬裡海域居然被生生凍住了!

劉御空嘴角抽搐,趕忙以大帝之力祭出漫天火海,直往那冰霜法相。

「乖乖,這還是人嗎?」

劉小北也好奇,怎麼去了一趟那地方,回來之後強了這麼多?

但只是略微一想就想通了,劉小北自言自語道:「對了,那地方有幾個是人不能至的去處,論戰力可全是大羅金仙。她要是想去那半座天廷,就得從那些地方衝殺過去。」

龍丘棠溪舉起玄夢,落劍而已。

所過之處摧枯拉朽,連劉御空所斬出的烈焰都被凍住了。

劉御空破口大罵:「她作弊,我怎麼他孃的玩兒?」

可眼瞅著要被這劍光劈到了,劉御空居然露出一絲極難察覺的笑意,似是……解脫的笑?

法相之中,赤帝閉上了眼睛。

可法相之外,有人聲緩緩傳來:「夫人!你要是殺了他,山主就真的白死了!」

虞河落在劍光之前,跪在虛空中,高聲喊

道:「我求你了!」

另有十一人,已經在結陣了。

眼瞅著劍光就要落在虞河身上,龍丘棠溪終究是收回了劍光。

虞河抬起頭,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多謝!」

說完多謝之後,虞河已經有些哽咽了。

龍丘棠溪又甩去一劍,輕而易舉重傷孟休,隨後扭轉回頭往北去。

「虞

河,該回家還是得回,梧丘想你了。你師承在那裡,公事公辦我們都能理解,想著公差完了怎麼挨罰就行,哪裡至於如此煎熬?」

虞河一愣,「夫人的意思是我可以回青椋山?」

龍丘棠溪御劍而起,只留下一句:「誰又說不讓你回了?」

人明明已經走了,楊貞卻忽然回過頭,無奈道:「劉先生的媳婦兒,比劉先生猛得多啊!」

就連南真都點了點頭,是真的不服不行。

秦驚扣了扣鼻孔,將一團粘稠之物蹭在了梅毅身上,同時說道:「關鍵是,還有點兒損。」

是挺損的,把人家赤帝的天朝凍住了,貌似他們自己還沒本事解凍……

十二人瞬間離去,劉御空看著已成冰宮的大殿,皺眉道:「欺人太甚啊!小北前輩,能不能幫忙解凍?我是赤帝,住著冰宮?說出去都鬧笑話!」

劉小北飄飄然落在大殿之中,踩了踩冰面,答道:「不能。離洲這麼熱,涼快點兒不好嗎?」

孟休滿臉鮮血,被姍姍來遲的幾人扶了起來。

他笑盈盈看向北邊兒,呢喃道:「好一個龍丘棠溪!」

我孟休,何時這麼狼狽過?在陳靈舟跟教祖手裡都不曾,在你龍丘棠溪手裡吃了這麼大虧?

劉御空蹲在不遠處,笑問道:「大先生,人家不跟你玩計謀了,你可怎麼應對?」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從前不是劉景濁喜歡玩這種陰謀詭計,而是他劉景濁只能如此,因為境界不夠。

劉小北冷不丁一句:「境界足夠的劉景濁,也很講道理的。」

劉御空轉過頭去,卻聽見劉小北說了句:「要是願意講道理,最多就是一劍。」

劉御空疑惑道:「不講道理呢?」

劉小北言道:「一直落劍。」

…………

長安宮城之中的小院兒,有人急匆匆送來訊息,放在了門口。

阿祖爾指著門口,輕聲道:「風兒,幫娘去撿東西。」

有個小男孩搖搖晃晃地走去門口,想撿東西,結果摔了一跤。

不過他可沒哭,而是撿起東西,硬是翻起來了,之後又嘿嘿笑著,將那張紙塞到了阿祖爾手中。

阿祖爾笑個不停,「真乖!」

趙焱躺在藤椅上打呼呢,阿祖爾便先看了一眼寫的都是什麼。

不看還好,這一看,立即伸手抓了趙焱一把。

趙焱吃痛,沒好氣道:「嘛呢嘛呢?我好幾天沒閤眼了,我還沒到武道琉璃身呢!」

阿祖爾將訊息遞過去,沒好氣道:「太子爺,你自己看,我帶我兒子玩兒去了!」

都還沒走出門呢,就聽見趙焱咋舌:「乖乖!二伯母厲害啊!」

阿祖爾笑道

:「那可不是,想當……」

話沒說完,阿祖爾加快了步子,出了門。

趙焱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說過,我只做五年皇帝,到時候讓風兒自個兒發愁去,咱們就去遊山玩水!」

自語過後,趙焱卻眯起了眼睛。

「夏官來一趟。」

池妖妖瞬身落地,問道:「殿下?」

趙焱輕聲道:「幫我把思思找回來。」

…………

藏書樓外,幾個準備去讀書,但遲遲未去的年輕人,此時終於是知道龍丘棠溪那會兒說的,等會兒就知道了,是什麼意思了。

方才曹首席來了一趟,輕描淡寫一句:「沒咋,就是咱山主夫人,給四座投向天朝的皇城各一劍,各砍了個對半。之後就去了離洲,差點兒把勞什子赤帝打死了。」

當時有個人還傻乎乎地問:「那人皇跟龍丘棠溪誰更厲害啊?」

曹風理所當然一句:「當然是山主夫人!」

於是乎,這會兒一幫人都在算殺力。

說劉景濁都能斬殺半步凌霄,龍丘棠溪比劉景濁還厲害,那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楚廉站在不遠處,瞧了瞧,笑了笑。

剛想轉身,就聽見有人說道:「鬍子颳了去,多大點兒?你師父都不蓄鬚,你著什麼急?」

楚廉乾笑一聲,點頭道:「好。」

其實山裡還住著幾個龍丘棠溪都沒見過的年輕人,但她懶得挨個兒去找了,反正青椋山更像是一處遮風擋雨的宅子,所謂的山主就是宅子的主人,宅子現

在沒有主人了,住在這裡的人,會不會反倒舒服些?

進屋不久,龍丘棠溪就將小屋與外界隔絕。

南下一趟,不是莽撞,只是想試探些東西而已。

答案有些不如意,但劉小北沒有出手,那就說明她有著自己想做成的事情。

倒是有一點,那個劉御空的心,並無想象中的黑。

龍丘家的神眼術,幾乎能看透一切的。

要是奪不來已經被劉御空所佔的氣運,那除了讓姬蕎換趙坎填進去,還有什麼別的法子嗎?

想來想去,好像並無他法。

本來就被一分為二了,現如今又被分,那……

想著想著,龍丘棠溪便看向了魚竅峽。

於是一道分身,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了魚竅峽。

上次來,還是跟他一起,有鏡花石燒錄的光影呢。

一路往上,走了沒多久,就沿著棧道到了一處深潭。

深淵潭水一側,有人頭戴戴笠,正於雪中垂釣。

垂釣老者轉頭看了一眼,忍不住的咋舌:「這丫頭,好俊的資質,放在當年也是千萬裡挑一啊!」

龍丘棠溪一抱拳,問道:「前輩是……在等我?」

老者哈哈一笑,道:「你若為尋我而來,我就為等你在此。」

龍丘棠溪深吸了一口氣,已經猜到此人是誰了。

「前輩化身中土之靈、妖族祖聖,本是好事,為什麼要隱瞞後人?」

老者笑了笑,輕聲道:「好事嗎?也不見得。」

頓了頓,他又說道:「當年兩界山下聽道,未曾想兜兜轉轉

,原來是我的後輩啊?也罷,就剩這點兒了,拿去吧。」

龍丘棠溪卻是問了句:「前輩為何自困於此?」

老者沉默了許久才呢喃開口:「給那三個小傢伙一個機會,瞧瞧世道會不會被他們改變。」

說完之後,老者便丟來了一條魚。而他自己,則是變成一道黃光,鑽入魚身。

龍丘棠溪撿起那條魚,收了起來。

同時也說了句:「真正大帝……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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