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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左丘凌在綠湖山的最後一位
“長輩”,大典前夜的一場酒局,劉景濁就成了對方爭先灌酒的物件。左丘凌被硬拉著與華揚坐在一塊兒,臉色極其難看。
劉景濁則被勞蕁與寧杞圍在另一側,中間還坐著兩個準備接手繼續灌酒的。
劉景濁來者不拒,小樣兒,倒要看看你們多能喝。第一輪下來,敬雙數,陪一倍。
對方加上華揚一共五人,劉景濁至少喝了三十碗酒。左丘凌看的直皺眉頭,這不是故意欺負赤亭大哥嗎?
又想到華揚方才滿臉笑容勸酒,她是對華揚,好感全無。十七歲的丫頭不曉得劉景濁是個酒膩子,要是知道,可能也就不生氣了。
認識劉景濁的人都覺得劉景濁要是被拿去煉丹,煉出來的肯定是酒丹。
這麼些年,天天被酒泡著,都能下藥了。一輪之後,劉景濁一副微醺模樣,該聊的自然有人牽頭兒了。
入酒局時,劉景濁說自個兒名赤亭,白鹿城修士,在這裡就是左丘凌的長輩。
原本勞蕁都不想出面,但又想到這赤亭是個煉虛修士,本著不得罪,也就來了。
按勞蕁所想,龍丘家大長老都來了,算是一錘定音,左丘凌與華揚的婚事是非成不可了,你一個白鹿城修士,能有多大分量?
走個過場而已。至於寧杞,看似無事,實則小心翼翼,說話做事很有分寸。
因為就她知道身邊坐著的傢伙,到底是誰。此時勞蕁笑著說道:“赤亭先生,大長老已經拿了凌兒生辰八字給我,我大致算了一下,兩個孩子極其般配的。等大典過後,我會親自帶著華揚,去往新鹿城提親,選個黃道吉日,讓兩個孩子儘早成親。”劉景濁打了個酒嗝兒,笑道:“也好,早完事,早放心嘛!家主也說了,小一輩的事情,不必太過奢侈,聘禮彩禮一概從簡,不過也得是雙數嘛!仙兵兩件仙寶兩件,不為難吧?”勞蕁面色一抽,不過一閃而逝之後,又復笑臉。
“赤亭先生,喝酒喝酒。呀!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不如讓寧掌律先陪著,我去一下?”劉景濁略微抱拳,
“正事要緊,湖主忙你的。”知道她出門之後,肯定會傳信白鹿城,詢問這個赤亭,究竟是誰。
管他呢,反正這丫頭待會兒要被搶走了。那邊喝酒不停,兩個年輕人如同坐蠟,華揚稍好,左丘凌臉色難看極了。
華揚心中一嘆,舉杯轉身,微笑道:“凌兒,我敬你一杯酒。”左丘凌斜眼一看,沒聽見。
你誰啊你?之後就聽見華揚傳音:“凌兒,知道你不樂意,但大家閨秀說白了就是用作交易的籌碼。你我成親,新鹿城換來一樣東西,我攀上高枝,雙贏之事,又何樂不為呢?”這話倒是實誠,但聽的左丘凌直作嘔。
姑娘傳音答覆:“那你可以去追求我灑灑姐,她不是更高枝?”華揚一笑,
“的確如此,但我有自知之明,有些高枝,我攀不上的。我只是想與凌兒說清楚,因為看這局面,恐怕咱們是非成不可了。”左丘凌冷聲傳音:“你做夢。”又過去一個時辰,劉景濁醉醺醺的,說話都有些兜不住了,走過去強壓著每人灌下一壺酒。
不喝?瞧不起我嗎?最後左丘凌扶著劉景濁往回走,邊走邊嘟囔:“你酒品真差,按著人腦袋喝酒,餵狗一樣。”劉景濁氣笑道:“你這死丫頭,不識好人心啊!”左丘凌撇嘴道:“我覺得好人是發乎內心的去做好事,而不是為一個好的結果去不擇手段。”劉景濁笑了笑,傳音問道:“有沒有想過,不在神鹿洲了,想去哪兒?又或者說,你臆想時,覺得自己應該是天下哪處宗門的弟子?”左丘凌還真就想了想,隨後說道:“神鹿洲沒有我特別想的去處,中土大姐夫的山頭兒不錯,我覺得不錯,不過人家肯定不要我。除此之外,我還真沒有特想去的地方。”劉景濁便換了個問法兒,
“你對什麼東西感興趣?符籙?丹藥?咒術?煉器?”左丘凌說道:“我倒是挺喜歡道士的。”劉景濁笑了笑,輕聲道:“行吧,我給你找個境界高深的師父,你看行不行?”左丘凌苦澀一笑,嘟囔道:“我外公說了讓我嫁人,那我就非嫁不可了。”劉景濁搖了搖頭,
“由不了他的,放心吧。”也是此時,左丘凌後知後覺發現,這傢伙在裝醉。
兩人剛剛到院中,就瞧見南丘洮與東丘盤侯著,面色凝重。劉景濁含糊不清問道:“怎麼回事?”東丘盤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大長老來信了,說明日龍丘陽厲會代替龍丘家出席,與大公主一塊兒,在大典上說明綠湖山與新鹿王朝聯姻之事。”左丘凌苦笑不止,輕聲道:“知道了,嫁就嫁嘛!”劉景濁擺擺手,
“醉了,明日再說。”結果一回屋,他又灌了一口酒。嘴角一挑,劉景濁笑著搖頭:“意思是讓我弄完自己的事情,護著左丘凌,別的事別管嗎?”想了想,他以心聲說道:“曹首席,在哪兒呢?”有人答覆:“在朦朧臺啊,不是你讓我來的麼?怎麼啦?”劉景濁搖頭道:“無事,你玩兒你的吧。”曹風太不靠譜兒,還是算了吧。
張五味……算了,照顧好自個兒都不錯了。李泥丸是個不錯的人選,但要是李泥丸收了左丘凌,那丫頭的輩分兒可就忒高了。
小師姐?算了,她最不靠譜,萬一再教出來個瘋丫頭就麻煩了。這就有點兒為難人了,要堂而皇之的將那丫頭帶走,得起碼是個合道修士才行,可劉景濁覺得自個兒認識的,關係還算可以的,一個比一個不靠譜兒。
算了,實在不行,自個兒分身出來先假扮大修士嘛!次日清晨,很早就嘈雜了起來,綠湖之上臨水設席,大排宴宴。
不過跟即飲山相比,場面還是小了些。辰時起,已經陸續有人入席。曹庋洗漱了一番,正準備往華揚住處去。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獨孤紫池冷不丁開口:“你想清楚,左丘凌不想嫁,劉景濁不會讓她委屈的,你現在跑去找華揚,就是找事了。”曹庋聞言一笑,答覆道:“知道,我不會告訴華揚劉先生身份的,但作為朋友,我得勸一勸他。”但獨孤紫池說了句:“逛了三洲之地,好山頭兒多的是,華揚憑什麼要回來待在綠湖山?你沒想過?你當時都邀請過他的,你裴師兄的名聲,總比勞蕁要大吧?”按照華揚所說,他出了長大的洞天之後,見到的第一個煉氣士就是勞蕁。
怎麼會那麼巧?曹庋笑了笑,輕聲道:“師父,我這次是頂著鈞爐山小祖的身份來的,現在很少人不知道,鈞爐山宗主要管我叫師叔吧?”獨孤紫池一笑,
“臭小子,雞賊啊!既然想到了,也有準備,那就行了。”話鋒一轉,
“華揚心思比你重的多,叫你來,其實也是助長聲勢,而且他可一直沒跟你吐露過內情。”曹庋只是淡淡然一句:“朋友有難言之隱嘛!”也是此時,有人挎劍進了左丘凌住的別院。
左丘凌坐在院中悶悶不樂,瞧見龍丘陽厲,更不願意說話了,直翻白眼。
龍丘家人實在是太多了,但戍己樓上的龍丘陽厲與龍丘白雨,只要是龍丘家的人就都知道。
龍丘陽厲瞪了左丘凌一眼,
“你這丫頭,一句叔叔都不喊嗎?你娘小時候沒少揍我,要我還在你身上啊?”左丘凌只好嘟囔著一句:“見過厲叔兒。”說是見過,其實就坐著沒起來。
反倒是龍丘陽厲,朝著南丘洮與東丘盤行禮。此時劉景濁拎著酒葫蘆出門,問道:“來了啊?做功課沒有?”龍丘陽厲習慣性抱拳,點頭道:“跟白雨把能蒐集到的都查到了。”左丘凌瞪大了眼珠子,心說怎麼連他都對劉赤亭這麼……恭恭敬敬的?
先前看錶姐,明明很討厭他,又不敢得罪他。洮婆婆跟盤爺也是一樣,畢恭畢敬的。
可人家龍丘陽厲是拒妖傳上都寫過的戍己樓三樓修士哎!想到這裡,左丘凌皺著眉頭問道:“你到底是誰啊?”劉景濁沒理她,只是傳音問道:“那個華揚,什麼來路?出身洞天查得到不?”龍丘陽厲搖頭道:“無主洞天,很難查。不過華揚南下游歷,好些山頭兒都曾請他上山,被他一一拒絕了。但據我所查,那小子很功利,可不是個願意主動回綠湖山的人。別的不說,裴大宗師那個小師弟,就曾經邀請他。一座全是丹師的山頭兒,這吸引力,怎麼都比破綠湖山強吧?”劉景濁丟去一壺酒,說道:“我家潭塗釀的濁酒。”龍丘陽厲笑道:“想了很久了,要是馬前輩沒帶我們,肯定要去討酒喝的。”劉景濁又傳音問了句:“你覺得呢?”龍丘陽厲笑道:“二小姐說的,也簡單。人即便不把自己當回事,也肯定會有極其珍視的人或物。”劉景濁笑了笑,
“走,吃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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