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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意義上與孟休面對面,這是頭一次,還是輸了。
都來不及說話,身邊女子已經無跡可尋,就好像從未來此人間。
孫犁後知後覺趕來,但皇帝已經死了,紅衣女子也死了,孟休已經不知去向。
他看了一眼劉景濁,問道:「怎麼回事?」
劉景濁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事,凌春王朝還有孟姓皇族嗎?」
孫犁扭頭看向了孟九羌。
劉景濁嘆道:「你是先生,問問他願不願吧,要是不願意,就以棲客山名義另選皇帝出來,免得一國大亂。」
說罷,大髯青年一步躍起,衝著白麒麟一句:「你做不成中土之獸,滾!」
白麒麟冷冷一笑,「你以為你是……」
可話音剛落,有人憑空出現,一把抓住麒麟角,拖著就走。
陸吾聲音在劉景濁耳邊響起:「天門開前,我不會讓他再離開崑崙。」
劉景濁點了點頭,「陸先生費心了。」
墨麒麟退了回來,變作尋常大小。
劉景濁轉頭看了一眼墨麒麟,同樣說道:「你也做不成。」
墨麒麟笑道:「山主想多了,我沒想過做什麼中土之靈中土之獸的。」
下方一陣劍光破開大陣,三隻煉虛傀儡肉身已經被打散,至於魂魄,白小豆倒是沒有斬盡殺絕。
姑娘抬頭看了一眼天幕,咧嘴一笑,問道:「師父好了嗎?」
劉景濁點頭道:「好了,去取你的劍吧。」
姑娘使勁兒點頭,瞬身去往皇城深處,一劍破開寶庫大門,一眼就瞧見被高高拱起的青白。
她臉一板,冷聲道:「還不回來?」
結果長劍並無反應。
白小豆扭頭就走,不來算了,我會慣著你?
長劍青白就像個撒嬌不成的孩子,見白小豆扭頭離去,趕忙飛起來,追到白小豆身後,還將那柄漆黑長劍撞去一邊,它得是主位。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許多人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見國師殺了陛下。
站在最外圍的孟九羌苦笑不止,他問道:「楚廉,你想當皇帝嗎?要不然你來?」
楚廉挪開一步,淡淡然開口:「滾一邊去!」
我要是想當皇帝,還當你凌春王朝的皇帝?
天底下最累的就是皇帝了。
孟九羌哭喪著臉,嘟囔道:「仇算是報了,但我真不想當皇帝啊!」
孫犁憑空出現,按住孟九羌肩膀,微笑道:「不想當就不當,我來解決。」
這些年孫犁想過許多種法子,就是一個王朝在沒了皇帝之後,如何繼續存在。但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法子,由百姓推舉,有德者居之。
但肯定會很難實施。
劉景濁落在了姜柚身邊,沒好氣道:「不是一往直前絕不後退嗎?怎麼遇事就喊師父?之前不是特能說?再說幾句我聽聽?」
姜柚乾笑一聲,嘟囔道:「我這不是幫著師父醍醐灌頂嘛!」
劉景濁笑了笑,抬手照著姜柚後腦勺輕輕一拍,說道:「我是對南宮妙妙話太重了,但現在不能道歉,不然就會成今天這個丫頭一樣。」
姜柚眼珠子一轉,笑聲問道:「這是誰啊?師孃知道嗎?師父你也太不靠譜了,怎麼還說那種話啊?」
劉景濁氣笑道:「你師父也不是生下來就五十歲了,也有少年時。」
姜柚卻問道:「可師父半點兒不傷心?」
劉景濁搖了搖頭,沒說話。
清溪閣咒印,他許經由不敢做這種事的,或許會利用她,但絕不敢
殺她的。就權當她已經死了,永別見了。
頓了頓,劉景濁說道:「走吧,估計過幾天就會又有邸報,說我劉景濁私殺凌春王朝皇帝了。」
姜柚一愣,「爛攤子丟著不管了?」
劉景濁無奈道:「走不走?」
姜柚趕忙點頭,「走走走,可師父你把鬍子刮一颳去洗個澡啊!這一身味兒……」
結果劉景濁已經化作劍光,飛去了孫犁那邊。
他看向孫犁,笑道:「爛攤子交給你了,我走一趟木魚宗。」
孫犁點頭道:「嗯,宋真也返鄉不久。」
但孫犁還是傳音說了句:「真沒事?」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傳音答覆:「玄巖都找不到的人,我們又怎麼找得到。即便是找到了,也不敢殺。至於她……還在的。」
說了永不見,那就翻頁便好,她過完自己的一生,我走我的江湖。
轉頭看了一眼,劉景濁灌下一口酒,居然笑了起來。
躲著不出來?那就躲著吧,也就十年嘛!
白小豆瞬身至此,微笑道:「拿回來了。」
劉景濁也問了句:「需不需要我看一看?」
白小豆搖了搖頭,「不用,我的劍,誰也做不了什麼手腳!」
劉景濁哈哈一笑,有此信心便好,比我強多了。
「走吧,去木魚宗。」
看幾樣東西。
可此時楚廉卻拿著一份邸報走過來,滿臉詫異,問道:「師父,這是?」
劉景濁掃了一眼,笑道:「霜月速度還真快。」
姜柚一把搶過邸報,看了一眼就再難忍著笑意了,白小豆也是一樣。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輕聲道:「我要把我娘帶回來。」……
一艘渡船剛剛落地清溪渡,結果下船,姚放牛便瞧見了最新邸報。
只拿到手上一看,他立刻破口大罵:「***早點兒說不行嗎?我都到中土了啊!」
九月初三問劍軒轅城,現在都八月十九了,還有十餘天。
姚放牛想了想,將邸報遞給徐瑤,說道:「不行不行,我得回青鸞洲去,這種場面我要是不在,那也太不是朋友了。」
徐瑤撇嘴道:「你這朋友做的,幹什麼都是上趕著。」
姚放牛乾笑一聲,說道:「別這麼說話啊!他什麼模樣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我說準備跟誰幹一仗,你看他來不來?」
有人傳音過來:「姚宗主彆著急,到時候我帶你,咱們一塊兒去。」
姚放牛一拍大腿!五味老弟?我都忘了,你現在可是合道大修士了!
他哈哈一笑,「走走走,先找潭塗討酒喝,債主上門了!」
紅酥跟在後面,問了句:「東門首席,宗主真的跟他這麼要好?」
東門笑酒想了想,說道:「傳聞他們好到穿一條褲子,真不是說說而已。」
紅酥一笑,呢喃道:「估計軒轅城要熱鬧嘍,別處不說,拒妖島那些人肯定都會到,還有尚未返鄉的,不知得有多少。」
相比軒轅城的客棧都會被擠破吧?
東門笑酒點頭道:「那是肯定的,只不過沒想到他會這麼大張旗鼓。」
兩人異口同聲道:「肯定是故意的。」
其實別說他們了,就連青椋山自己人都覺得詫異,怎麼就忽然要去軒轅城了?
長安城裡,趙坎龍袍之外套著白褂子,這白衣,他要穿夠三年的。
一張邸報就安安靜靜躺在桌案,趙坎時不時轉頭看一眼,笑意不止。
也不曉得二哥受什麼刺激了
,怎麼忽然間轉變了?
同樣瞧見邸報的,當然還有長風山上一對夫妻。
風苓好奇問道:「他這怎麼回事?」
餘恬淡淡然一句:「我是他哥,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那傢伙走之前,留下來了一句話,八個字。
大衍五十,天衍四九。
當時趙坎在場,但也只是說道:「到時我都七十歲的人了,貪這一線生機幹什麼?」
渝州境內,一處富商家中,兩道身影閒庭漫步,但無人發現。
女子露出個燦爛笑容,輕聲道:「這一頁,就翻過去了。」
許經由卻搖頭道:「我沒膽子殺你,他是知道的,所以他肯定猜得到。不過既然翻頁了,是準備回到替身處養孫女兒,還是如何?」
女子搖搖頭,說道:「龍師,幫我個忙,我想四十年後再投胎,一定還得是個女的,得跟這輩子一樣,喜歡畫畫,唱歌還是好聽。」
許經由點頭道:「好,那你現在想去什麼地方?」
女子拿起邸報看了一眼,笑道:「我四處走走,這輩子還沒有走過江湖呢,光是中土就夠我逛了。」
許經由便拿出龍師令牌遞給她,說道:「有這個,不會有人把你當做孤魂野鬼的。」
說著,這位景煬龍師後退幾步,微笑道:「謝了,這些年委屈你了。」
女子擺了擺手,前所未有的輕鬆。……
軒轅城內一處酒鋪,宋元青一隻手抱著孩子,另一隻手拿著邸報,神色有些古怪。
「泉兒,咱們還著急走嗎?」
姬泉搖搖頭,「不不不,等他揍完家主再走。」
宋元青心說劉大哥揍姬聞鯨嗎?誰揍誰……不是很明白嗎?
城主府內一襲黑衣自然也拿到了邸報,他看了看邸報,又看了看從龍丘棠溪手裡奪來的東西,竟然一笑,呢喃道:「害我白去一趟十萬大山,轉性了?你劉景濁這麼勇敢,怎麼沒人告訴我一聲?」
來就來吧,不敢打死你,但總能打個快死了,起碼能證明我是對的就行。
想了想,姬聞鯨忽然一步躍出,到了魚雁樓。
「刊發一封邸報,按我說的寫。」
有許多人已經到了綠塢湖渡口,返鄉船票都買好了,結果等來這麼一封邸報。
那誰還回去?老子打不過姓姬的,罵幾句總行吧?
葬劍城觀海樓,左春樹笑著說道:「看吧,說了讓你彆著急,要不然能看到這場面?」
沈白魚可笑不起來,他皺著眉頭,問道:「我實在是想不通,他拿什麼跟姬聞鯨叫板?那可是姬聞鯨啊!」看書菈
左春樹淡淡然開口:「姬聞鯨又怎麼?不就是歲數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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