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747章 有人路斷,有人蟄伏,人間最高處,見秋,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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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妙妙生平頭一次真正的心亂了,連之前被那茶盤左右心神都沒這樣,可瞧見面前胸口有個血淋淋的大窟窿的傢伙,她實在是忍不住渾身顫抖。
劉景濁的想法很簡單,我不好意思傷你,我傷我自己總是行的吧?
吃下一枚藥丸子,又以符籙堵住傷口,劉景濁又問一句:“你走不走?”
語氣冰冷至極,比南宮妙妙更拒人千里之外。
南宮妙妙苦澀一笑,顫聲道:“走!就走!以後再也不會來,你不要這樣。”
劉景濁本來打算出去的,可走了兩步,還是氣得不行,轉身破口大罵:“沒魚鉤,你咬魚線?他們說是就是了?我跟你有什麼關係?煬谷、露臺觀、開山大典、燈影洞天、這才是第五次見面而已,你是豬腦子嗎?”
不止為何,南宮妙妙覺得不是第一次被這樣罵了。
她有些倔強道:“你不也記得很清楚,若是真不在意,會記得這麼清楚?我可以不穿這身道袍的。”
劉景濁伸手捂住臉,真的是無話可說了,再不言語,回去療傷。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人?一場幻境而已,就如此當真?他們說我劉景濁是你南宮妙妙命中註定之人你就信?
順你大爺的自然!
本就煩躁,現在是越想越氣。
可劉景濁已經查了許多次,自己身上明明一條姻緣線都沒有,他連龍丘棠溪那條都斬斷了,這南宮妙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客邸之中,又沒設隔絕陣
法,發生的一切幹吉聽得清楚無比。
他板著臉走來,拉起他的師父就走。
“早就說了這座青椋山沒人歡迎咱們,你還要來,找罪受!咱們去南山,以後再也不來了。他劉景濁有什麼好的?我師父還找不到好男人了?”
青椋山上站著幾個人,面面相覷。
鬧得山主自己給了自己一拳頭,全力一拳。
陳文佳極其不解,“我想不明白,她為什麼啊?”
總得有個理由吧?就因為什麼幻象?幻象之中發生了什麼呀?
方杳木笑道:“還是殿下厲害,換成是我,還管那麼多?又不是我自願的。”
正此時,一聲沉重聲音傳來:“今日之事外傳一句,逐出山門。”
陳文佳點頭道:“知道了。”
這是還沒到最氣的時候,還知道顧及美道姑的名聲。
可有一處地方,中年人端坐六角亭,笑得前仰後翻。
“我是真沒想到,這南宮妙妙如此執拗,不過是掀起她前世冰山一角,居然就倒貼去了?”
一旁的少年人卻目光沉重,深吸一口氣,起身抓住孟休頭髮將其拽了起來,沉聲道:“她是誰?那個茶盤除了太平經外還有什麼?”
孟休有些狼狽,但還是笑個沒完沒了的。
“前輩聽過南贍部洲的糯嗎?戰死豆兵城那位。”
陳靈舟皺眉道:“無姓無氏,單名一個糯的那個?”
孟休笑道:“是的,知道南宮妙妙時,我不是還藉著那位州來季子的名頭兒嗎?翻閱酆都
羅山存放的幽都檔案才知道,這位南宮道長,前世就是那個糯。她曾遇一劍客,鍾情於他,後來應該是愛而不得,故而死戰,也是死在豆兵城的唯一一個凌霄境界吧?”
陳靈舟鬆開孟休,但轉手就是一巴掌,將其扇飛了出去。
“為什麼你能察覺到青椋山的動靜?”
孟休口吐鮮血,搖頭道:“我沒那個本事去窺視劉景濁,我只是在南宮妙妙手心中的茶盤留了一樣東西,只要茶盤在她身上,我就能瞧見她,並能以一些小手段去左右她的想法。我還有更狠的,不是假象,乾脆真身上場。”
陳靈舟眯眼看去,問道:“真不怕死?”
孟休卻是一笑:“禍鬥弄了個劉顧舟出來卻被人反過去奪了控制,那時我就明白了,你陳靈舟跟劉顧舟這樣的人物,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但你現在殺我,你就幫不了開天一戰,前輩,想清楚。”
陳靈舟瞬間消失,頃刻間便跨過兩洲之地,落在琉璃州城外。
此時南宮妙妙依舊是魂不守舍的模樣,陳靈舟面無表情,伸手過去扯出來那張茶盤,瞬間將其捏碎。
“南宮妙妙,是這茶盤的緣故,不是你多喜歡劉景濁。”
兩洲之外的某處山巔,孟休擦著嘴角鮮血,走回六角亭,自言自語道:“你們敗就敗在總有一份憐憫之心。”
陳靈舟將南宮妙妙從頭到尾搜查一遍,果然,心神之中藏著他孟休下的禁制。
幹吉動彈
不得,南宮妙妙更是如同身陷停滯光陰。
等她回過神,那個少年早已消失不見,好像阻礙她的某一樣東西,也沒了。
南山之上,少年道士無奈搖頭,一步便到了南宮妙妙身邊。
少年人抓住南宮妙妙手腕,沉聲道:“跟師父回山。”
南宮妙妙站著不動,問道:“是不是我身上被人動了手腳?”
大真人點頭道:“是,原本就是你的劫,現在是過了,但你們也丟了一次大好機會。”
幾百年來都沒哭過的女子,一下子淚眼婆娑,“可我為什麼更難受了?”
大真人輕聲道:“以後你會知道的,跟師父回山吧。”
大真人來處,劉小北一下子明白了。
她看了看站在一邊,泥塑似的護國真人,問道:“你們這幫牛鼻子,能不能少做點兒這種事情?”
護國真人只淡然道:“你到底不是人,南宮妙妙這一關被人幫忙過了,劉景濁也就真正沒了回頭路可走。我師兄所說的最後一線生機,現在沒有了。”
劉小北皺眉道:“可……為什麼非得他取南宮妙妙陰元?這不是噁心人嗎?”
護國真人轉過頭,反問道:“不用南宮妙妙這道意去澆滅他的火焰,難道用龍丘棠溪的水神真意?那是滅火嗎?”
劉小北無奈道:“那是助燃。”
陳靈舟落地之後,瞧見孟休那個笑臉,這才明白,又被他利用了。
孟休嘴裡淌著鮮血,卻一臉笑意。
“前輩,假設那個人就是
劉景濁,且沒有一大堆橫生枝節,那從一開始到未來,能牽著這條線的就兩個人,南宮妙妙跟龍丘棠溪。但龍淵水的劍意與那老劍條被別人拿走了,那個人頂替了龍丘棠溪,這條線就不復存在了。唯獨剩下的南宮妙妙,這是最後一條路,有高人算到了我的佈局,我成了其中一枚棋子,這條路就能更穩當。”
話鋒一轉,“但你們這些老前輩,喜歡多管閒事啊!誰都左右不了的事情,唯獨不應該存世且有天帝之姿的你才能做到,毀掉茶盤,恭喜前輩,你做到了。”
陳靈舟面色凝重,可孟休卻還是笑意不止:“殺我?前輩啊!你已經上當受騙一次,怎麼就不長記性呢?你猜天上那十二人,南山那位,包括那位秋官,為何不殺我?難道他們找不到我嗎?你知道嗎,我沒有什麼天資,跟你們這種絕世天驕沒法兒比,我充其量就是一丟丟亮,你們是天中日月。我就是要讓你們瞧瞧,我這個沒有資質、愚鈍至極的蠢人,是怎麼一步一步爬到最高的!”
陳靈舟沉聲道:“你把自己賣了,對嗎?”
孟休擦了擦嘴角鮮血,笑道:“我啊?我把這天下賣了。”
可以輕易殺我之時,你們覺得我是一隻小爬蟲,翻不起什麼大浪來。
拿我當做給那小子的磨刀石,我做了,做得很好,你們很滿意。
現在來殺我,你們敢嗎?
在教祖手底下當狗,得以入九
洲。給你們做磨刀石,得以近雛帝。
他劉景濁才不是棋子,我才是!但現在我是下棋人了。
幾十合道死在浮屠洲後,我跟他劉景濁一樣,天門開前,無人敢殺我!
面露瘋狂神色的中年人走出六角亭,周身邪魅紫氣縈繞。
他抬頭看著天幕,怒喊一聲:“我這隻爬蟲,現在有跟你們平起平坐的資格了嗎?”
陳靈舟沉聲道:“你到底是誰?”
孟休笑道:“我啊?是亡命之徒、瘋子、刁民。”
陳靈舟有些無奈,真要殺他,那就是拿人間墊背了。
但陳靈舟還是問了句:“你和盤托出,即便殺不了你,捉你總不是問題吧?你能躲去哪裡?”
孟休淡然道:“蟄伏十年而已,我會沒地方藏?”
我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陳靈舟從虛空之中一點一點找了回來,我圖你這一身修為?還是圖你天帝之姿?
我圖你能斬斷這條貫穿十萬年的線罷了!
青椋山上,端坐茅廬之中養傷的劉景濁,也終於聽到了一句話,是將將折返回人間最高處的玄巖所傳。
劉景濁緩緩睜開眼睛,沉聲道:“知道了。”
人間最高處,玄巖又說道:“你想怎麼辦?”
劉景濁說道:“我還是想試一試。”
“已經確定了,還要試一試?”
劉景濁點頭道:“親爹的仇在天外,圍攻我親孃的仇,總是要有個了結的。還有害死我乾孃的仇,放任不管像話嗎?”
但總算是想得通了,幸
虧讓小師姐攔住了那最後幾頭大妖。
明明是個最最讓人難受的訊息,劉景濁卻反倒平靜了幾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江山代有才人出,後輩自有後輩福嘛!
我把我做的做完,到時候兩眼一閉,再想管也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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